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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大半碗汤药见了底,穆婉秋长舒一口气。
“阿秋……”见她起身,黎君一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微微红肿的脸和被阮钰捏得泛紫的下巴,他想问她疼不疼,想起之前她跌的那些跤,他想问问她摔坏没有,想谢谢她又一次救了他,更想为自己的莽撞误会道歉,心里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他却听自己淡淡的声音,“这又渗出血了,阿秋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吧……”抬起右臂给穆婉秋看。
手被猛然握住,穆婉秋一激灵,本能地想甩开,听了这话,瞧见他衣袖上隐隐透出的血丝,不觉神色一僵,这些可都是她的杰作。
“大哥可千万可不要再乱动了……”一圈一圈解着药布,穆婉秋嘴里说道。
揭落最后一层药布,穆婉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黎君右胳膊上一大块肌肉朝外翻着,边缘上血肉模糊,大半寸深的牙痕清晰可见,之前都是秦健包扎的,浑浑噩噩的她也没在意,此时打开来认真看,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咬的?
差一点点一大块肉就被咬掉了,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心里蹙成一团,她不敢看黎君的眼,“我去拿些酒来……”她突然站起身来。
魏氏说,酒可杀毒,用酒精清洗伤口,是最不易感染的。
取了药和酒精回来,见黎君正认真地端详着手臂上她的“杰作”,穆婉秋脸上一热。“我……”
我不是有意的。
想开口道歉,话到嘴边,想起她名节已毁,甚至连他都认为她是个荡妇,穆婉秋心里又是一痛。“……他看到这伤口,荡妇之外一定认为我还是个泼妇吧?”无力地想着,一股从没有的卑微弥漫在心头。穆婉秋声音停滞在哪里。
“阿秋的牙齿很齐呢……”见她过来,黎君笑着把胳膊伸给她,?“阿秋在我身上留下烙印了。不嫁我也不行了……”
“你……”原本就羞闷满腔。此时听了这话,穆婉秋更是一阵恼羞,她狠狠地把半瓶酒精砸在黎君身上,一扭头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黎君一阵哈哈大笑声。
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卑微,明明很羞恼,可听到身后那爽朗的笑声,穆婉秋的心却从没有的一阵轻松。她嘴角弯了弯,带出一丝暖暖的笑意。
……
之前是没解药,伤口一直腐烂不愈。才连续蹦了两次,毒解了。不到三天,黎君左臂伤口便结了痂,青绿之色隐隐退去,黎君甚至能试着抬起左臂了。
食髓知味,伤明显好了,可黎君却赖在了白府,索性让秦健把黎记的账目文书都搬了过来,明晃晃地霸占了穆婉秋的卧室,毫无愧色地把她撵到东次间。
给黎君系好束带,穆婉秋抬起头,看着他悠然地伸着胳膊任自己伺候,不觉有些气苦,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心里暗暗后悔那日不该头脑发热就这么把他接进白府。
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个……”整理好衣物,穆婉秋开口想问他是不是该搬回去了,对上他苍白憔悴的一张脸,心里又有些不忍,话到嘴边又改口道,“……黎大哥失血过多,伤还没好,晚上再不许熬的那么晚,仔细累伤了身子再养不回来。”唠叨的模样就像个小媳妇。
黎君很受用,心里暖暖的,“……我哪有那么娇气,不把脸色搞成这样,你早撵我走了吧?”心里想着,嘴上却满满的无奈,半真半假道,“黎记正处于生死攸关之计,我松懈不得啊。”?话题一转,“幸亏阿秋照顾细心,否则,我怕是真挺不过来呢……”虽不会厨艺,穆婉秋却为他专门聘了个厨子,又不知从哪得的配方,每日变着花样给他做药膳。
这么好的待遇,任谁也不想走。
上好的药膳加上每日运功疗伤,几日下来,除了气血还虚着,黎君身体早好的七七八八了,为了泡病号,他便故意用内功把脸色变得惨不忍睹,大秀可怜,为自己谋福利。
印象中黎君总是悠然的,好似天大的事到他面前,只谈笑间便处理了,穆婉秋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无奈的语气,想起黎家面临的困境,又想起他连续两次血蹦,暗叹一声,“……放在常人,怕是早倒下了,他这是硬撑啊,罢了,檀香院里总没有魏氏这么高明的药膳配方,就让他在这养着吧……”
如果说他是一颗常青松,那么,她就是缠绕其上的菟丝花,命运相连,息息相关,只有他好了,她才能活的更好,现在替他疗伤养伤,也是为她自己着想,穆婉秋心里正安慰着自己,一阵敲门声传来,秦健抱了个紫檀木雕花黑漆盒走进来,一眼瞧见穆婉秋正小媳妇似的伺候黎君更衣,就冲他嘿嘿地笑。
被黎君一眼瞪回来,他忙将手里的雕花黑漆盒晃了晃,“这是公子要的古穆游记……”回身放到案头。
古穆游记?
穆婉秋眼前一亮。
魏氏一生未嫁,唯对调香痴迷,终生以香为伴,为收集奇香,她曾遍游天下,耗费一生心血所著的两本书之一魏氏香料大全中阐述香料产地的同时就对大周各地名山胜景多有描述,尤其提到古穆游记,魏氏说,“……古穆游记真实记录了大周各地的风情人貌,地理物志,是一本大周人不得不看的好书,尤其对有志于调香者,更有助于其对香道的领悟……”曾经读到这段话时,穆婉秋就对这本古穆游记非常的渴慕,还在一边批注,“……他日富贵,愿千金求索。”
可惜,这以后虽然有钱了,她却抽不出人手心力去收集,更何况,像这种奇书,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古穆的真迹吗?”穆婉秋欣喜地问,“黎大哥从哪得的?”对于古穆游记,市面上多有拓本,但内容残缺,不如古穆先生的真迹叙述的详实。
“……是真迹,是这次去乌厥山途中偶然间发现的。”黎君点点头,对上穆婉秋闪闪放光的眼,他别样的开心,因为看到她在魏氏香料大全里的批注,那日偶然发现这本书,他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今日让秦健拿来,也是给她看,只是,他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这本游记详实地阐述了大周各地的风情人貌,多了解些,有助于对黎记香品结构的规划调整……”几句话说的冠冕堂皇,他发现,他不能让穆婉秋知道他很在意她。
知道了他对她的纵容,这小丫头太会欺负人。
“也是,了解各地不同的风情,就可以针对性调些有特色的香品,一定稳赚……”穆婉秋了然地点点头,“……黎大哥能先借我看看吗?”又补了句,“几天就行……”她发现这位黎大公子越来越不如以前好说话了。
“这……”黎君面露为难之色,“阿秋喜欢就一起看吧……”转身坐到椅子上,伸手揽过秦健放到案头的雕花漆盒。
“公子手臂上有伤,让奴才来……”见他要动手,秦健慌忙上前接过去,伸手打开盒盖。
“……古穆游记”几个苍劲的大字跃然眼前,纸面有些发黄,却保存完好,平平整整地躺在雕花漆盒里,大小深浅相宜,仿佛镶嵌在里面,很显然这黑漆木盒是专门为这本书定制的,可见收藏之人对此书的珍视。
这本书一定价值不菲吧,穆婉秋艳羡地咽了口唾沫,屏息静气地看着秦健动作。
书和木盒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无处下手,又怕把书扯坏了,不敢单纯地扯着书皮往外拽,秦健一把竟没拿出,怔了一下,他随即把五指摊开覆在书面上,运足了内力,看着一本三寸厚的书渐渐地浮出木盒,秦健甚是得意。
眼见就要取出,一口气没透过来,秦健瞬间泄了气,吧嗒一声,书又掉回盒子。
穆婉秋的心跟着颤了颤,“你仔细些,别把书背页压坏了……”这样的稀世之宝,伤了一点也是可惜。
秦健脸色一红,“那日看公子只一动手指就拿出来了,很轻松啊……”怎么到他这儿就恁地费事?
嘴里嘟囔着,他又一次提起了内力。
越紧张越做不好,这次还没上次提的高,就吧嗒一声落了下去。
脸色紫涨,秦健索性将黑漆雕花木盒抱的胸前,准备大干一场。
“笨死了,我来……”心提到嗓子眼,穆婉秋张嘴正要阻止,端茶进来的墨雪瞧见,放下托盘伸手接了过去。
被墨雪欺负惯了,秦健也不争执,一扭头回到黎君身后,瞪眼看着墨雪。
试了两次,还不如秦健,余光瞧见他洋洋得意地看自己,墨雪脸腾地涨红。
“给我吧……”穆婉秋叹息一声。
“……小姐也会内功?”他和秦健可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拿出来,一怔神,墨雪问道,随即也发觉自己问得很蠢,讪讪地把盒子递过去。
难到她功力比他和墨雪还高,竟是个深藏不露的?
一直以来是她骗了他和他家公子?听了这话,秦健疑惑地看向穆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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