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嫁给了一个好老公。”方良燕很快便恢复了过来,面上一片淡然,完全看不出刚刚那从心底恐惧的模样,只是由衷的感慨道:“可惜我家没有妹妹,不然就算是强塞也要给施阳焱安插进去一个。”
他们这个圈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弟弟妹妹,但是嫡出的,能够继承家业的,只能够有一个,他们一向分的格外清楚,就算是方良燕也不例外。
沈箐宁对此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冷淡淡。
方良燕也不介意,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管到哪里都是这样一幅表情,以前还觉得是眼前这个人不会做人,但是现在却是完全不敢小觑了,他微微一笑,感慨着说道:“不知道要是让小研知道,她姐姐在她面前做出来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戏的话,该有多麽的伤心。”
原以为沈箐研虽然有些自大也有点大小姐的脾气,但是却是一个很好掌控的人,要是好好加以引导和利用的话完全可以成为手中一把刺向沈氏集团的软刀子,哪里知道跟他有同一种想法的人,居然不仅仅是他一人。
要说废物利用,果然还是眼前这个女人会更加狠毒一些。
对方放出来的鱼饵不止一个,自己不小心踩到也不能怪自己。
只是想到那个还躺在病床上,明显被蒙在鼓里的女人,就是方良燕都忍不住嘘唏一声塑料姐妹、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沈箐宁上前和方良燕握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良燕对于沈箐宁说的这句话倒还是比较相信的,现在合约已经大致确定完成,二人如今已经算是名义上的合作伙伴,至少现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再像之前一般勾心斗角,暗中博弈。
他啧啧称奇:“你是昨天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早在一周之前,就已经和腾宇公司的谈判小组搭上线,让他们帮你进行今日的会议吧。”
那么细致完整,就连一些小细节都不放过的合同,要真是一个早上做出来也就有鬼了。
沈箐宁不置可否。
方良燕不再说出什么,只是二人在快要接近门边的时候,他忽然问道:“虽然这么八卦不是什么好事,但我有一件事在是好奇,不知道沈总愿不愿意给我解惑?”
说完不等沈箐宁回答,他直接问道:“你们真的会离婚吗?”
这个问题,其实不仅仅是方良燕想问,在这个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其实都很想知道,尤其是那些明面上还在收集修改好的合同的腾宇公司的职工,更是各个装作不经意的靠过来,竖着耳朵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偷听着。
这可能对于一些人而言不过只是一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但是对于方良燕,腾宇公司的人,甚至是沈氏集团未来的走向都有着极为关键的作用和寓意。
只要施阳焱有一天不会离婚,至少沈箐宁面对的外患永远都不会到来。
但是,施阳焱会不离婚吗?
不会的。
沈箐宁在心中给出答案。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清楚地。
施阳焱和沈康伯的合约很快就要结束了。
虽然沈箐宁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之前曾经委托了一位大佬帮助沈氏集团,但是一直都不曾知晓那个人居然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施阳焱,不仅如此,这个天才一样的人物居然会因为无聊,直接答应自己的入赘的请求来他们家里面玩了两年。
这是何等的失态!
沈箐宁甚至都有些不敢回忆之前他们家人在这个家里面对着施阳焱做下的一切,他会是有多么的伤心。
之前自己几次想要询问,但是话起了一个由头便直接便都会被施阳焱想要离婚的话语打断。
她现在早就不止一个孑然一身的女人,施阳焱也不是那个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废物女婿,二人之间的离婚能够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试探可以被有心人运作,沈箐宁看出了施阳焱并不会在离婚之后因为曾经在沈家遭受的一切而对沈氏集团下手,但是还是要防止有心人做出小动作。
她爱施阳焱吗?
她肯定是不爱的,不然也不会任由施阳焱在沈家两年多的时间里面受尽屈辱却没有始于援手,甚至连一句简简单单的安慰都没有,最多不过是谁在知道施阳焱身份之后为他不值而已。
但是明明不爱他的她,身为工作狂的她,为什么在今天得知施阳焱居然有童年阴影不能坐电梯之后会变得从一个理智的女人直接成为一个为了爱和愧疚直接耽误行程的感性女人。
不过只是一场秀。
只不过,方良燕没有看出来,而施阳焱看出来了而已。
所以施阳焱在听到沈箐宁上来的脚步声也没有丝毫停顿,一直走到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才停下来。
他早就一眼看透了沈箐宁。
一直以来,都是沈箐宁不愿意,也没有认真的看过施阳焱,反而是施阳焱将他们所有人都了解了个透顶。
沈箐宁走上前去,方良燕绅士的给对方开了门,门打开的刹那,背着光站立的施阳焱所有所感,转过头来。
他朝着沈箐宁微微一笑。
“这次会议感觉怎么样?”
他问。
方良燕以为是在问沈箐宁,没有回答。
沈箐宁吸了一口气,看着自信微笑的施阳焱,背对着方良燕的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更多的却是带着一丝决绝。
“施阳焱。”她走上前一步说道:“下午,我们去民政局吧。”
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在距离他和沈康伯之间的约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
就在刚刚,她已经想通了。
与其这样一直拖到合约终止,倒不如先行离婚,给自己五天的缓冲时间,做出最后一把努力。
施阳焱微微歪头,视线越过被堵在门口一脸懵逼的方良燕,最后看向站在面前的沈箐宁。
他走上前伸手试探性的轻轻触碰到沈箐宁的脸颊,随后缓缓摸向眼睑,最后在脸颊那里缓缓划过。
“好。”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