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里,老白或者其他老白也会偶尔交替出现,他们有着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工作内容。但是到了晚上,他们都会很有默契的消失,把John还给阿精。
令John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在阿精心里,把John身体中无数的神识划分成了三个。除了白神父和John,其他神识都被阿精统一归类为“老白”。抛开白神父在白家至关重要的地位不说,对于阿精而言,John,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在众多“老白”里面,除了阿精最熟悉,也就是曾经照顾她二十五年的那个老白。给她印象最为深刻还有一个有点近视的老白。他性子沉稳,言语冷静,甚至有点偏执。他有时候出现还会戴着副眼镜。
有次阿精发现有群不良少年居然光天化日公然约打群架,手里还拿着凶器,于是阿精就赶去阻止。岂料她好劝歹劝这群小屁孩就是不听,还骂她啰嗦老太婆,扬言连她一块打。就在阿精暴怒要用法术教训这群小孩的时候,这个有点近视的老白出现了。只见他手握竹竿,阻止了阿精使用法术。用竹竿挑掉了小屁孩手里的各种凶器,最后这群小屁孩被这个凶神恶煞的怪叔叔用竹竿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都哭着跑回了家。
从那以后,阿精心里对“老白”的定义,就有了不同的认知。以前在阿精眼里,大多数的老白,都是笑容温暖,耐性十足,彬彬有礼的温柔绅士。他们有法术不用,偏偏要用让人头疼的人生哲理去说服别人。而这个老白,虽然没有使用法术,甚至脾气还有些暴躁,但是他却武力值爆表,抓流氓斗歹徒都丝毫不在话下。
阿精曾经有些好奇的问过John,这么多的神识中,她只知道John的名字,对于其他人,哪怕是她最为熟悉的老白和白神父,她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John笑着打趣她太傻,同一个身体同一个灵魂,怎么会有不同名字。
所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白约翰。从那以后,阿精除了John和白神父,其他的神识,都被她统一称呼为“老白”,那是老朋友之间的称呼。
阿精有些庆幸,今天醒来的是这个老实巴交的老白,如果是会武的那个,她可以想象到她此时的下场,被人丢到地上,然后被那个老白拿着戒尺狠狠地训斥一顿未婚同眠有伤风化。虽然他们只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除了亲亲什么都没做。
阿精对John的感情,曾经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不可或缺的家人。因为在阿精伤心欲绝的时候,是John陪伴她,哄她开心,度过人生最难熬的时刻。阿精要离开John的时候,John也只是笑着支持,从未加以阻拦。所以阿精以为,或许她这辈子,或许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而她可以就这样陪着John,甚至只要John愿意,阿精也可以和他结婚。至少有一个人爱着,至少能让John开心。
就像有一次阿精问过John要不要结婚,John只是神情严肃的告诉她,会一直陪着她,不会强迫她。
直到前段时间,有个叫高雅的女子出现,才让她彻底明白自己对John的那份心意。
自从高雅出现后,John居然丢下阿精每天陪着高雅吃喝玩乐,这是几十年里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突然少了John的关心与陪伴,让阿精很不习惯。阿精故意不理他不见他,却没想到John宁愿去问依依也不会直接来找她。就在她无心工作又经常偷偷跑出去盯梢John和高雅的时候,江易林出现了,一声久违的“阿精姐”唤回了阿精的思绪。自从阿精教训过江易林后,这小子总是刻意躲着她。看在老熟人的份上,阿精难得好脾气的跟他聊了几句,可江易林话里话外都是让阿精喜欢就大胆的去追,不要让自己后悔。
阿精是谁?她敢爱敢恨!韩诺,不也是她追来的吗?
后知后觉的阿精,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在吃醋,也气John明明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不来找她。虽然阿精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John的,但是自从遇见John后,阿精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或许是长长久久的陪伴,或许是对John的依赖,让阿精的生命里,再也缺他不可。有John,才有家!
John对阿精太好,以至于阿精觉得无以为报,以至于阿精的爱,和他相比起来,太少太少……阿精忽然想起来,和John在一起的每一天里,她都很开心。她开心到忍不住抱着John胳膊欢笑;忍不住扯着John衣角撒娇;忍不住靠在John怀里,等他拥抱;忍不住圈着John脖子,看他耳根发烧……原来,他们早就恋爱了,只是他们不知道……
想清楚的阿精,化了个美美的妆。高雅不就是身材有点料嘛,阿精也有,论身材,论美貌,论气质,还没几个人能比得过阿精。于是,阿精穿了一条性感迷人的黑色紧身长裙,把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妖娆魅惑的登场,走进餐厅的那一刻,众多男男女女投来惊艳或妒忌的目光,这是对她最美的赞扬。
自信的阿精是迷人的,她在John身边坐下,还主动亲吻了他。阿精终于气走了对John产生非分之想的高雅,拉着John一起逛街。她看中了婚纱,John却傻傻的说要买给她。虽然她之前……为韩诺穿过一次婚纱,但是这次,她是认真的,她想结婚了,想跟她爱的人结婚了,想跟这个爱她爱到不行的男人结婚了。于是,她在街头,向他求婚,并小心翼翼的问他还愿不愿意娶自己。所幸,他们彼此相爱,阿精终于完整的得到了属于她的爱情!
韩诺和依依的婚礼顺利的进行着,阿精也做了人生第一次伴娘。
此时,韩诺牵着依依的手,正要给她戴上戒指。韩诺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依依光滑的手背,韩诺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韵音的那场婚礼,韵音明明喜欢西式婚礼,却愿意为了韩诺坐上花轿,跟他举行了中式婚礼。现在,他和依依,正在教堂里,举办西式婚礼。
韩诺穿着黑色的西装,依依身着洁白的嫁纱,手牵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正式的夫妻,生生世世,恩爱相守,永不分离。
一场婚礼,恍若隔世。韩诺回过神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情的注视着依依的眼睛,对她说:“不论你是依依还是韵音,你生生世世,都是我韩诺的妻子。现在,我还你一场西式婚礼,从今以后,我只属于你一人。”
依依哭了,阿精也含着感动的泪水望着这对已不是新人的新人,他们的爱,终于圆满。
交换戒指后,韩诺吻了依依。他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依依的眼睛、脸颊、嘴唇。吻干了依依脸上的泪水。亲吻过后,他们相拥在一起。韩诺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这样的韩诺,令阿精有些失神。阿精依稀记得,韩诺脸上这种阳光快乐的笑容,自从进了八号当铺后,就消失了。即使相伴百年,阿精也再没见过。现在她懂了,这种笑容,只属于韵音。
后来,阿精接到了新娘捧花,激动地当众深吻了John,并在大家惊讶之际,又丢出一个重磅消息,她和John,要结婚了!
白家最近,喜事连连。韩诺和依依,喜结连理;阿精和John,爱意浓浓。高寒一家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年后的六月初,阿精和John的婚礼,也正式开始了。阿精终于得偿所愿,成为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们的婚礼,很是盛大。阿精的朋友都来了,还有白家众人,齐心相聚。
阿精穿着纯白梦幻的婚纱,头发高高盘起,面容精致。独特的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腰际线条,既清纯又性感。她身姿摇曳,步履优雅的缓缓向John走去。
John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站在那里等她。John向阿精伸出手,笑容温柔明朗的着注视着她。阿精伸出手,把自己交给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John握住阿精的手,这是他一生挚爱,此刻他别无所求。
这次,他们请来了白家举足轻重的白神父,为他们证婚。宣誓结束后,他们彼此交换戒指。
John拉着阿精的手,视线温柔的定格在阿精脸上。John认真的看着他的新娘,这个他曾经一心一意爱着的女人,此刻,就在他眼前。她从今以后,会是他的妻子,会为他生儿育女,会与他共度这漫长的生生世世,陪他共享苦辣辛酸。
John爱阿精,爱到难舍难分,爱到无法自拔,爱到这份神识,都甘愿为她俱灭。他唯一所求,只要阿精快乐。
John眼里含着无法诉说的深情爱意,牵起阿精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里,是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是爱她的地方;那里,是生生世世,只属于她的地方。
望着阿精的眼睛,John不知道此刻有多么欣喜,他小心翼翼,又害怕失去。他只是,认真的对她承诺着,却道不出内心的一腔的深情。他认真的看着阿精的眼睛,对她许诺:“阿精,我的爱人,我很庆幸,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终于等到了你。感谢你,再不会把我一人丢下。
今后,我们荣辱与共,携手不离。
不论你是天使,又或是恶魔,白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白家人,永远守护你。白约翰,永远爱你!”
阿精眼里含着泪水,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从今往后,定不负你。山盟海誓,我不骗你,刀山火海,我会陪你。我会一心向善,我会控制自己,不再堕落黑暗。不会让你……为我受伤。
John亲了亲阿精额头,帮她擦干眼泪,为她戴上戒指,从今以后,她就是白家的女主人。
阿精低着头,也为John戴上戒指。这个男人,会陪伴她生生世世,让她从此,不再孤单。阿精此生,唯一拥有,仅他一人。
John搂住阿精纤细的腰肢,把她带向自己。看着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闭下,John嘴角扬起,轻柔的含住阿精的唇瓣。
白神父站在台上,带着祝福,眼含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亲吻中,阿精有些分神,她不禁想到,白神父,这也算是空前绝后,自己给自己证婚了吧?这么圣洁这么一尘不染的白神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当众亲吻别人,他怎么还能笑得下去?
果然,一个吻结束,阿精就看到白神父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阿精尴尬的低下了头,知道自己的思想被人读取了。(解释一下,白神父,是接近于神的存在,别人的思想在他面前就如自言自语,所以不存在读取别人思想一说。这只是阿精的个人认知。)
John很开心,他拉着阿精的手高高的举起,让大家看到他们的戒指,向大家宣誓着主权。
他们的婚房,是阿精的房间,John原来的房间,以后会改成书房。至于老白原来的住处,现在已经让给了韩诺和依依,那里现在,是他们的家,也是白家的大本营。
婚礼结束已经很晚了,阿精洗完澡,穿着白色的丝质浴袍,开了门,回到自己房间。看到John坐在床边等她,让她有些不习惯。她就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过来。”John站起来,笑着牵过阿精的手,让她在梳妆台旁坐下。然后John插上吹风机,捏着阿精的一缕头发,一点点细致认真的吹了起来。阿精望着镜子里,那个低着头温柔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嘴角扬起了笑意。
“笑什么?”John抬头,看了镜子里的阿精一眼。
“笑我自己,终于把你框到手了。”
John没有说话,继续认真的帮她吹干头发。
“你幸福吗?阿精。”John关掉吹风机,放在桌上,双手从背后扶住阿精的肩膀。阿精看着镜子里的John,他脸上笑意不太明显,眼里还有些深沉。
“你后悔了吗?John。”望着镜子里的彼此,阿精语气平静。
“我不后悔。所以,你会幸福吗?阿精。”John很少叫她名字,这是很认真的在问阿精。
阿精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着John,两条手臂轻轻地搂住John的脖子。阿精注视着John的眼睛,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告诉他:“我会幸福!”她顿了一下,继续道:“陈精,从小没人疼爱,自己把自己养大。堕落黑暗,为的只是一口乞食。或许曾经,什么都没有。那么以后,陈精有你。所以,我会幸福!”
John红着眼眶,把阿精紧紧抱在怀里,深深点头:“我懂了……”
我会做你的唯一,我会让你幸福。
后来的十年里,韩诺和依依已经有了个7岁的儿子,叫做韩明。乖巧可爱,长得很像小时候的韩磊。韩诺对韩明万般疼爱,依依知道,韩诺是因为对韩磊心存愧疚,所以这次,他把全部的父爱,都一并给了韩明。
阿精和John,依旧恩爱如初,过着只属于他们的二人生活。他们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去全世界旅游,看尽大好风光,每一天都仿佛是在度蜜月。
这天,韩明去上学了,韩诺牵着依依出去散心,顺便尝尝他的“成果”。韩诺带依依进了一家酒吧,恰巧发现阿精和John也在。打过招呼后,阿精又和John腻歪了起来。
韩诺觉得大家难得碰头,就通知了高寒和钟晓洁过来聚聚。
钟晓洁挽着高寒的手臂,夫妻俩一同进来。高寒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喝酒的韩诺,高寒走过去拍了拍韩诺的肩膀。
“你们来了。”韩诺友好的问候了一声。
高寒正要接话,眼角却瞥到了阿精和John正坐在一桌上深情地交流。高寒嘴角抽了抽,一拳捶在韩诺胸前:“真不愧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还不忘了喊我来吃狗粮!”
韩诺轻轻的点了点头,给了高寒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高寒仰头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要走。
“高寒!站住!”阿精叫住了他。
钟晓洁晃了晃高寒的手臂,示意他们被发现了。
阿精走到高寒面前,眼神不善的望着他:“嚯~见到我就跑,怎么,我是母老虎啊!”
高寒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解释道:“不敢不敢!你这么性感迷人!喜欢你还来不及!哪敢跑!”
“这还差不多嘛!”阿精说着就一把揽住钟晓洁的肩膀,笑得颇为精明的看着高寒道:“你老婆,借用下!你,随意。”阿精歪着头抬高下巴对高寒眼神不善的挑了下眉,然后强行带走了钟晓洁。
“她威胁我!”高寒大步流星的回到吧台走向韩诺。
韩诺用手拍拍高寒的肩膀,平静的吐出一句:“请节哀。”
老婆被人打劫了的高寒,孤零零的坐在吧台,喝着闷酒,偶尔回头看看那桌有说有笑的三人,顺便向John投去幽怨的目光:喂……兄弟,管管你老婆!她抢了我老婆!
John听到高寒心里的话,抬头对上了高寒的目光。John笑着在心里回答:我老婆,我不敢管。你老婆,你自己来抢。
高寒只好对天翻了个白眼,陷入深深的绝望。
还好钟晓洁没和阿精聊太久,就主动回到了高寒身边,抱着高寒的胳膊摇摇,哄起了正在吃醋的男人。
韩诺点了两杯酒,叫了阿精过来。阿精盯着桌上的酒,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又到处教人调八号当铺?”
八号当铺,是韩诺很久以前发明的一种调酒。当时韩诺还是第八号当铺的老板,阿精也还是韩诺的助手。韩诺亲手为阿精调制了一杯酒,并邀请阿精作为第一个品酒人。当时阿精说,这酒里什么都有,就如他们的第八号当铺,什么都收。所以阿精给这种酒,取名为“八号当铺”。
当时,阿精认为这酒,是韩诺送给她的送礼,就如他们的爱情结晶,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后来却因为韩诺教别人调制这种酒而跟韩诺大闹了一场。
忆起往事,阿精嘴脸上带着些苦涩的笑容,眼里蓄了些泪水。
“敬你!敬我们的……友谊!”韩诺端起酒杯看着阿精。
阿精有点想哭,她偏过头望向坐在远处的John,John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阿精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韩诺一眼,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韩诺的声音传来:“阿精,你要幸福!”
阿精顿住脚步,泪水悄然落下。她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眼泪,缓和了下情绪,然后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对着韩诺、依依、高寒、钟晓洁大声的说:“我很幸福啊!我怕我再幸福,你们要吃不消了!”
一句话,瞬间把大家逗笑。高寒还摆出了一副要呕吐的样子打趣着说:“确实吃不消!这狗粮太腻了!”
韩诺眼含深意的对着她点了点头,阿精扬起嘴角,眯起眼睛一笑,转身回John身边了。
高寒有些醉意,手里捏着个杯子,伸出食指朝着阿精他们那桌指了指,语气酸溜溜的说:“看看,什么叫见色忘友!朋友,就只配吃他们狗粮!这都腻歪十年了,还腻不够。我反正是吃不消了!”然后就一把抱住了钟晓洁求安慰。
这天,江易林又来了高洁的咖啡厅,就站在桌台旁边看着高洁忙碌。高洁话语平静的让他坐到一边去别挡着客人。江易林真就坐到一个角落里,捧着杯咖啡,眼神依旧在高洁身上徘徊。
在黑影告诉江易林高洁的身世后,江易林痛苦了一阵子,他知道自己无法与高洁在一起,也知晓高洁的为难。他只能看着那个笑容阳光灿烂的女孩,生生世世,与孤独为伴。于是,他答应了黑影的交易。他拥有与她同长的生命,哪怕是要与白家为敌。他做第八号当铺的老板,唯一的条件,是可以与高洁来往。
而黑影看似答应,实则只是利用。利用这个渐渐走向黑暗的男子,利用他和高洁的感情,引导高洁的灵魂偏向黑暗。
而这一场赌注,只有江易林一人不知。高洁的打算,也是如此。所以她不再排斥江易林的接近,甚至会主动接近江易林。高洁认为,只要江易林心里还有一丝善念,就有机会引导江易林走向光明。
他们苦苦纠缠几十年还未有胜负,现在的相处方式更像是朋友,江易林也会经常来咖啡厅光顾。只是江易林仍旧没有对贪婪的人类收手,不过手段,稍微温和了一些。
“小小,你下班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江易林又点了一杯咖啡,高洁把咖啡放在桌上正要离开,被江易林抓住了手。
“不可以。”高洁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江易林没有强求,但是过后的几天,他天天都来问高洁同一个问题。高洁被他烦的没辙,就在一天打样后跟他出去走走。
夜晚的公园,悠长的小路上散落着点点灯光,寂静无声。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多数人早已回家,或者在喧闹的城市某处消遣。
两人走在小道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易林想牵高洁的手,被高洁拒绝了。
“小小,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江易林问。江易林拥有不死的躯壳,为的就是能陪她永生。江易林明明也能感觉到高洁还爱他,可为什么一直在拒绝他。
“我想要的,你会给吗?”
“除了投效白家,你要什么,我都能给!”
“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高洁转身就要走。
“哈哈哈哈哈……愚蠢!”随着黑影的声音出现,高洁猛地转头看去,只见江易林像是变了个人,目光凶狠的看着她。
高洁往后退了一步,江易林此刻表情,又让她想起了Amy,那是她毕生的心魔。
“不……不……”高洁刚要跑,就发现她被一个透明的结界罩住了。
“高洁!你是斗不过黑暗的!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愚蠢!”
既然跑不了,高洁就鼓起勇气,恶狠狠的盯着黑影:“你利用易林接近白家,你有什么目的?”
“哼!目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高洁!看到这样的江易林,你不害怕吗?你就不怕,他会变成下一个Amy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江易林就消失了,结界也消失了。
高洁看了空旷地小路一眼,心里有些后怕,赶紧瞬移回家。
第二天一早,白家众人,聚在韩诺家,也是就是老白曾经的住处。他们像朋友一样围着桌子喝茶。
依依把最后一杯茶递到钟晓洁手里,然后就在韩诺身边坐下。
大家都知道了高洁昨天晚上差点被黑影偷袭,此时在一起讨论黑影此行的目的。
“黑影应该是想利用江易林那小子威胁小小。”阿精想了一下,然后转头对高洁说:“小小,我知道你内心害怕什么,但是,你必须坚强起来。如果你内心有了动摇,如果你有了负面情绪,黑影可能会趁机而入诱惑你走向黑暗。”
韩诺点了点头,认同了阿精的观点,他沉声说道:“没错,小小的灵魂太过纯净,黑影的目的,大概是这个。”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高寒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韩诺说的没错。小小,你以后,不要再见江易林。如果他再敢来咖啡厅找你,你就通知我们。”
“爸!”高洁不赞同高寒的做法:“您不能这么偏激,易林也是受害者,他是为了我才去为黑影卖命的。虽然他一时糊涂,可您怎么能放弃拯救他呢?”
“这不是放弃,是让你远离他!如果要用我宝贝女儿的灵魂去赌一个未知的胜负,抱歉!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高寒也有些生气。
眼看两人就要发生争吵,大家急忙劝住。经过一番商议,大家决定把高洁保护起来,不让他们见面。而渡化江易林的任务,被阿精毛遂自荐的揽了下来。
高洁向阿精投来乞求的目光,阿精知道,高洁是担心阿精又动用武力教训江易林。但是阿精,可不会手下留情。只见阿精眼里泛着寒光冷笑道:“放心,我没你那么心软,小屁孩嘛,打一顿就好了!”
因为黑影会附在江易林身上,而阿精的灵魂又偏向黑暗,为了不让阿精受到影响,这次陪同阿精执行任务的变成了老白,那个老实巴交的老白。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的很烦耶!”面对老白的碎碎念,阿精简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老白是怕John太宠阿精,任由她胡闹。而阿精又比较烦老白总是把她当小孩子教育。当然道理她都知道,只是老白不太放心。
白家的关系网,就是他们不管谁发现了江易林的踪迹,就马上通知阿精和老白。而阿精此时,正坐在寒夜咖啡厅内苦苦守候,她倒想看看,这个江易林,是人是鬼,到底是他本人,还是黑影作祟。
江易林最近几天都没出现,不知道是被黑影关了禁闭,还是自己想清楚了不愿连累高洁。阿精只求这姓江的小子还良心未泯,高抬贵手放过高洁。
这几天老白虽然没有跟阿精在咖啡厅等候,他一边做自己事情一边会感应一下阿精所处的环境,看看她有没有在胡闹。
每天早上醒来,John会先做好早餐,然后陪着阿精吃完早饭,再由老白陪着阿精出门。晚上工作结束后,John会接阿精回家。
“亲爱的,你结束了吗?”John站在咖啡厅门口,虽然他还穿着老白的衣服,但是不会像老白那么死板,穿的整整齐齐。John穿着洁白的衬衫,胸口开着几粒纽扣,露出大片肌肤。只见John站在门口,一只手上挂着白色外套,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倚在门上,就这么远远地望着阿精。
“快结束了,John,等我下!”阿精趴在钟晓洁耳边讲了几句悄悄话,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阿精才朝着John小跑过来。阿精挽着John的手臂,回头与钟晓洁再见。
“亲爱的,你饿了吗?我们去吃东西。”John边走边低头看阿精。
“好啊!我想吃烧烤!”阿精说。
John皱起眉头,表示不同意:“不行,烧烤不健康。”
阿精撅起嘴:“那就吃意大利面啦!”
“好。”John点头。
餐厅里,阿精大快朵颐的吃完三碗意大利面,满足摸摸肚子:“最近好像有些能吃呢……”
John宠溺的看着阿精,等她吃完,帮她擦干净嘴巴。
结完账,两人正要起身,没想到旁边桌上传来了江易林的声音:“阿精姐,听说你找我。”这不是询问,这是陈述。
阿精看到江易林就要站起来,被John拉住了手,示意她别冲动。阿精对John点点头,冷笑着看向江易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小子还知道自己现身啊!”
面对阿精的嘲讽,江易林没有生气,依旧和颜悦色的说:“你找我,是为了小小吗?”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个懦夫!”阿精有些愤怒。
江易林转过头,苦笑着看向阿精:“是啊……我是懦夫,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我确实……是个懦夫。”说完,他端起桌上透明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
阿精看他这神色,莫不是知道自己被黑影骗了……
“你……都知道了?”阿精有些担忧的问,愤怒消减了许多。
江易林点点头,告诉他们这里不适合聊天,于是三人走出了餐厅,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广场。
路灯下,江易林神色确实有些难看,他低着头,背靠着路灯灯杆,似乎有些想哭。
阿精从来没有见过江易林这样,他曾经是个很阳光开朗的男孩,只是后来因为感情受挫,转变了性格。一个人再坏,本质总该不会变。
阿精想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如果可以,就尽快离开黑影,白家会保他平安。江易林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等着阿精一点点靠近。
阿精快走到江易林身边了,手突然被人扣住,John一把拉回了她,把阿精护在怀里。John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江易林,神色严肃。
突然被拉回来的阿精,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John还是警惕的盯着江易林,没有松开禁锢阿精的手:“他不是江易林。”
阿精还没来得及反应,白神父突然出现在两人前面,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白神父神色如常,笑看着江易林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