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馨跟在两个武士的后面离开了小树林,到附近的河边把马桶洗干净,心头如一头小鹿一样乱跳,她觉得白衣人带给她的只有一点点的恐惧,更多的是很意外的刺激,白衣人来去如风,特别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英气逼人的眉毛,俊朗的脸庞,让她心头一阵燥热,还有,一丝丝的甜蜜。
黄馨尽管想努力把白衣人的影子从心中驱走,没想到越是回忆几秒钟的接触,他的影像在心中越发清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那样的人应该告诉金甲武士,抓起来杀掉,可是,想到他会人头落地,有一种很恐惧的不舍得感觉。
黄馨精神恍惚回到了营地,紫香看到她,惊异地问道:“咦,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黄馨马上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下意识地说道:“脸红?有吗?”
正好赵飞花起身来到帐外,看到了黄馨,楞了一下,说道:“我传太医来,给你看看,是不是受到了风寒。”
黄馨知道自己是有了心事,并不是外感风寒,急忙说道:“可能是刚才走路走的急了点,没事,一会儿就好,谢谢公主关心。”
赵飞花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是好姐妹,不要那么客气,如果,身体感到不适,要赶紧看太医,出门在外,一旦病倒了,很难获得养息的时间,咱们赶路一天也不能停下来的。”
“知道了。”两个宫女躬身回答道。
再次上路,灰尘少了很多,前面的护卫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后面的看不清脸,这是苏雷把卫兵调派远离公主的轿子的原因。
赵飞花把轿帘掀起来,她和三个宫女坐在轿子里,随便聊天,看路上的风景,一路上倒是不很寂寞,十六个身体强健的轿夫分成两班,每隔一个时辰换一下班,轮番抬着轿子。
黄馨不时向外张望,却没发现任何白衣人的踪迹,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附近,他是谁?从哪里来?意欲何为?难道要刺杀公主?想到这里,她的心脏一紧,好像要大祸临头一般。
即使那个白衣人真的要对公主不利,她却从来没想到要把此事汇报给公主知道,心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让那个白衣人跑开,不要再找公主的麻烦,如果胆敢刺杀公主,不但要被杀头的,还要诛九族,永世不得翻身。
黄馨坐在轿子里默默无语,赵飞花捧着一本书专心阅读,白兰忽然说道:“如果,我们能骑马,那就好了。”
紫香幽幽说道:“那是男人的事。”
赵飞花放下书说道:“不行,我们也要学会骑马,从今天开始,让苏雷将军给我们一人一匹马,扎营之后,让金甲卫士教我们骑马,以后,出门总是乘坐轿子,很不方便的。”
“对。”白兰捏着拳头说道:“我们一定要学会骑马,你说呢?黄馨?”
“啊?”黄鑫没想到白兰会问到自己,茫然说道:“你说什么?”
白兰不由得很小心地看了看赵飞花,心想,黄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赵飞花压住心里的不满,说道:“我们说,要学会骑马,你怎么看的?”
“这。”黄馨想了一下,说道:“这是好事,从小,我父亲就说,有百金在手,不如有一技傍身,学会什么都是为了个人好的。”
“那就这么定下来。”赵飞花一语定音。
过中午时分到达隆德府,兵马统治使梁轩带着府丞王祥安等人出城迎接公主圣驾。数百人马在城下十里处俱下马等候。
赵飞花不愿意在下官面前露面,吩咐白兰放下轿帘,苏雷亲自陪着梁轩来到轿前,苏雷躬身禀报道:“禀报公主,前面十余里就是京城第一重镇,隆德府,现在轿外等候的是隆德府兵马都统制三品奉职梁轩大人带着一干文武官员,给公主请安。”
赵飞花隔着轿帘说道:“他们有什么需要当面禀报的吗?”
苏雷跟梁轩小声说了几句话,这才回道:“梁大人说,在城内已经为公主殿下准备好了行宫,请公主在城里歇息一晚再走,请公主定夺。”
赵飞花说道:“卷起旗帜,我们悄悄穿城而过好了,不宜声张,免得惊扰了百姓,还有,让梁大人挑选四匹性情温和的马匹,供本公主使用,其余的官员,散去了吧,本宫奉父皇之明,不宜惊扰地方,多谢梁大人的好意。”
苏雷接着说道:“公主,两大人要加派麾下先锋官马知滕带领精兵二百人前来护送。”
赵飞花想了一下,说道:“好,沿途各地的风俗人情我们并不熟悉,有当地的武官送行,也能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让马先锋走在最前面,谢谢梁大人有心了,我们启程吧。”既然是隆德府的武官自然熟悉当地的道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样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苏雷再次行礼,梁轩等人叩头之后这才退开,当然,苏雷吩咐在隆德府补充淡水和损耗的粮草,这些都是由专职的脚夫和军士做的,梁轩已经把所有的粮草准备好了,拿上就走便是。赵飞花等人毫不停留,径直穿城而过,加紧赶路,脚步踏踏,马蹄得得,隆德府的百姓聚在街头巷尾不敢大声喧哗,看着公主的车队过去,公主出嫁,这是大宋的大事,沿途官员自然要来捧场的。
过了隆德府走下去十余里,队伍人多,还带着各种辎重,行走缓慢,赵飞花这才吩咐队伍休息,隔着燕山山脉,借着晚霞的余光,隐隐可以看到隆德府的城墙。若不是怕在隆德府住下之后,官员络绎不绝地来朝贺会耽误休息的时间,赵飞花就在城里休息了,她需要的是安静,看样子,这一路走下来,沿路官员都要来拍马屁,想清静也清静不下来。
赵飞花住在中军帐篷里面,几百米之外,四周都是精锐的禁军士兵。
赵飞花等人在帐篷里面换上紧身的衣服,上下收拾利索了,这才吩咐金甲武士,把梁轩
上贡的骏马带来,这是一匹五花马,有五个金甲武士在一旁看护,赵飞花脚蹬皮靴,带着鹿皮手套,白纱巾蒙住眼睛以下的脸部,在金甲武士的教导下,抬起左脚认准脚蹬,双手用力扳住鞍桥,飞身上马,一个金甲武士暴露出满是青筋的大手牢牢控制住马匹的辔头,让马匹不能乱动,却是他多虑了,梁轩的马很温和,并不因为赵飞花是一个女人而有了认生的想法,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凭赵飞花骑在背上。
赵飞花叉开双腿,向下看,登时觉得很有成就感,说道:“放开手,我控制缰绳,慢慢走一圈。”
那个士兵看到马很老实,这才放开手,说道:“公主,您不要用鞭子抽打马匹,这是熟马,骑惯了的,有四年的齿龄,只要轻轻磕一下马肚子,马儿就知道向前走了。”
赵飞花双手挽住缰绳,那个武士急忙叫道:“放松,放松,公主,千万不可以抓死缰绳,一旦马儿的脾气暴烈,失去了控制,你千万要把脚从脚蹬子里拔出来,以免身体落下之后,被马儿拖着跑。”
武士们很是紧张,个个如临大敌,一旦公主出现危险,他们就会全部被皇帝斩首。赵飞花倒是一点没觉察到危险,很自在地转了一圈,利利索索地跳下马,高兴地对着面如土色的武士们说道:“你们那么紧张干啥?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飞花把缰绳交给武士,说道:“紫香,你来。”
轮到紫香就没赵飞花那么好的身手了,她战战兢兢的,半天没有上去马背,白兰和黄馨两个人在下面努力诹她的臀部,两个宫女累得满头大汗也不成,金甲武士有几个把脑袋转到一边,悄悄说道:“这几个宫女比起公主来,差得可是太远了,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嘻嘻嘻……”他们不敢笑出声来,捂着嘴巴直乐,旅途漫漫寂寞非常,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等乐子。
赵飞花瞪了几个武士一眼,她不能强求他们上前帮手,男女有别,男人的手不能跟女人的身体有接触,这是男女的大防,皇帝颁发很多的政策针对男女之间礼教,就是把男女之间制造出一种隔阂和防备,不能乱了礼教。
赵飞花看不过眼了,走过去说道:“闪开。”待白兰俩人闪开,她一只手托着紫香的臀部,一只手揪住辔头,把紫香送上马背。
几个武士在一旁看到公主一只手有这么大的力气,心里很是惊讶,想到皇帝都是靠武力取得帝位的,可能,皇家有家传的武功,想一想也就释然了。
紫香坐上马背,她的个子矮,腿短,够不着脚蹬子,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吓得哇哇大叫,又引得几个武士窃笑不已。
赵飞花很生气地骂道:“真是废物,抓住缰绳,挺起腰杆,双腿用力夹•住马背。”
紫香惊慌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依言而为,总算是把身体稳住了,赵飞花轻轻拍了一下马臀,那匹马稳稳当当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