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争吵之声更加的大了,他们也有些好奇,索性走出树丛来到外面的空场,只见在空场的一端有两个人在激烈的争吵,在他们的周围有不少围观的人,他们也凑了过去,从两个人的表情和语言上看,这两个人很明显是夫妻的关系。
只见那个男人由于争吵脸色胀得通红,他的嘴唇有些颤抖:“我和你说,我拿钱也是为了赚钱,你看看我们同事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赚好几万,不眼人呀!”
那女人被气的脸色有些苍白:“家里就这么多钱,你都拿走,万一家里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那男人脸色更加的红了,气也更加的粗了,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去问问,现在哪个不赚钱呀,难道就我赔吗?”
女人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说:“不是不想赚钱,你也应该和我商量商量呀!”
“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男人生气的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侧。
就在他们争吵的空间里,一个看热闹的中年男子说:“我说呀,现在股市不错,就像捡钱一样,不用担心的。”
另外一位有些年纪的大妈也说:“大侄女,我也是股民也赚钱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几乎是众口一词的说的认为:股市就是一个捡钱的地方,一点问题都没有。在众人的劝说下,那吵架的妇女被说的也没了主意,她也逐渐的也认为股市应该是个赚钱的地方。
她的丈夫此时也挺了挺胸膛,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有些和声细语的对自己的媳妇说:“你听听,不光是我这么说的,一准赚钱!”
在一旁的杨佳慧有些不太高兴,她不顾张军是否同意,便分开人群闯了进去,说:“这个大哥,你就知道股市赚钱,你知道不知道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的道理?”
那男人一时的语塞,平静的脸又有了一层红色,杨佳慧继续追问:“炒股票必须量力而行,向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场,最后的结果将是非常的惨的,你知道吗?”
旁边的那位有些年纪的女人说:“炒股票是个赚钱的买卖,我就是股民,几个月就赚了不少。”她说完,十分自豪的看看周围的人。
杨佳慧没有搭理她,她径直的来到那男人面前说:“你赶紧的离开,股市很快就要跌了。”
“我不信。”那男人摇头说。
旁边的很多人都摇着头,其中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男人说:“你个小孩也懂股票吗?”
杨佳慧反唇相讥:“你明白股票?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K线?什么叫市盈率?什么叫盘口?什么叫波兰理论......?”
那人立时的不吱声,他和周围的人都静静的看着杨佳慧,心里都在琢磨。
杨佳慧的脸色有些胀红,张军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大家问住,不由得火往上撞,他也分开人群拉起杨佳慧就走,他临走出去的时候回头和那对争吵夫妻的说:“我告诉你们,她是主力操盘手。”
在众人的怀疑和羡慕中两个人离开了,走出老远,杨佳慧问:“哎,你是怎么想起来说我是操盘手的?”
张军笑着说:“我想说你是基金经理,看你太小,呵呵。”
旋即又说:“哎,佳慧,你说大盘真的会跌吗?”
“一定跌,而且还幅度不小。”
杨佳慧回答的还是那么的轻松自然。
张军也被说的有些发慌,便接着问:“你说咱们的股票能怎么样?也能跌吗?”
杨佳慧咯咯的笑了,说:“泥沙俱下玉石俱焚,还有好坏之分吗?但是我们的资金少,庄家出货的时候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是有充足的时间卖出的,但是那些新进来的股民一点技术都不明白,那不是伸着脖子等着挨刀吗?”
张军深有感触的说:“但愿能劝住那个人,一家子的心血可别赔光了。”
杨佳慧苦笑了一声:“没用的,我看现在的人都快疯了,谁有那种定力呢?难呢!”
“哎,你也尽力了,死活是他们的事情!”张军一脸无可奈何的说。
说到这里,两个人相视一笑。
他们来到辽河岸边,趴在护栏上静静的看着河面上的一切,阵阵的凉风让他们心旷神怡,任何的不快也随之散去。河面上的货船来往穿梭,海鸟在船后嬉戏着捕捉水中的鱼儿,时而有海鸟从水中叼着鱼飞了出来、时而有海鸟从高空钻入水中,轮船驶过带来阵阵的波涛,一浪一浪的波涛击打着堤岸,浪花重叠着飞奔上来,有时浪花借着突来的风冲出堤岸冲上护栏,两个人的脸上也挂上了点点水滴,张军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水珠,杨佳慧也轻轻擦拭着他的脸庞。刚才的不快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了,他们互相对视,最后相视一笑。
“哎,早上去鱼市都买什么了?”杨佳慧问。
张军说:“买的鱼杂和鬼头蟹。”
杨佳慧突然转变了话题,她问:“你在马路上扶一位大爷过马路的时候,你看见那辆车了吗?”
张军想了想说:“没看清,但是我看见那个司机了。”
旋即又说:“其实,那辆车的车速已经减下来了,应该不会碰到人。”
“哦,是这样。”杨佳慧轻轻的说。
张军觉得她今天好像话中有话,便仔细的打量起杨佳慧,他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在转到她 的身后来回的看,一直看到杨佳慧有些发毛,杨佳慧忐忑的看着张军,心中顿觉疑问。
“哎,你看什么呢?”
张军这才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呀,怎么老是关心马路、马路的。”
杨佳慧这才明白,她笑着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憨厚的张军也就不再追问,他搂着杨佳慧继续观赏着美丽的辽河,此时的杨佳慧心里暗暗的发笑,虽然她没有说出开车的那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她觉得父亲已经在慢慢的改变态度,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让她据实的说出来。
正在忘情的两个人突然听到在不远处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女孩哪里像所谓的操盘手,我看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孩子!”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在不远处边走边说。原来是刚才菜吵架的那对夫妻。
只听那女人说:“咱们不管她,马上就去开户。”
望着两个人的离去,张军与杨佳慧已经彻底的无语了,他们的心头即使喜也是忧,喜的是因为有个这么多散户才有自己的盈利空间;忧的是多少个股盲就这样的进入了这个屠宰战场,成为待宰的羔羊!
张军的中文底蕴很深厚,他随口说了一句晏殊的词:“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杨佳慧如有所思的说:“我看只有无可奈何花落去这一句,最适合我了。”
“算了,该说的说了,何必再为不相干的事情烦心呢?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赚钱吧。”张军的话里带着万分的柔情与关心。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两个人这才向交易所走去,刚进大厅就发现,今天的人显得格外的多,无论是要求开户的还是转账的,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服务台,他们一眼便看见那两个争吵夫妻,只见他俩正在人群的外围往里面挤,一股子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劲头。两个人苦笑了一下便走上楼去。
呵呵,今天人们来的真齐,他们一进门就感觉到大家跃跃欲试的神态,看见两个人走进来,王俊来便说:“佳慧、大军,我昨晚看好了一只股票,你们过来看看。”他说着把行情切换到那只黄金股的上面,他将K线来回的放大缩小,杨佳慧看罢不住的乐了起来:“王哥,你这票和我的铜业是一个图形呀,就是位置略微低了一点点,有后劲!”
“恩。”
方霞看看杨佳慧脸上略带着一点怒气,便问:“佳慧,今天是谁欺负你了?”她说着,看看张军,张军显得很无辜就说:“刚才来的路上,有两口子争吵,她就劝了几句没劝住,这不是生气了嘛。”
杨佳慧接过话茬,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边的老侯听过以后非常的高兴:“哈哈,有抬轿子的是好事情呀,否则我们还不喝西北风呀!是不是呀!”
“没同情心!”杨佳慧说。
老侯接过说:“不是我没有同情心,你想过没有,我们能劝住谁”?我们能保护谁?与其悲天悯人不如乐而受之。”
刘老爷子也说:“是呀!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在心里祝福他们吧!”
他接着念起一首古诗:“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牙疼!”王姨在后面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