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逍和是在三天之后回来的,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没什么精神,看到冷沐卉的时候,竟然整个人抖了抖,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就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冷沐卉轻笑出声,看来即使没被废掉,那也肯定有了心理阴影的。
她坐在床上淡淡的想,是不是还要加一把料才行?
冷云且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跟在母子两的后面也上了楼,一楼静悄悄的,冷沐卉仰头靠在床头,手腕上依旧靠着手铐,动也动不了。
冷云且对自己失望?她又何尝不是对他失望呢?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还用这样卑劣无耻的手段,那个小时候在她心目当中高大威猛的父亲,经过这么多年,慢慢的模糊了,直至彻底倒塌。
“如果你答应我不逃走,我帮你把手铐解开。”他低低沉沉带着一丝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冷沐卉依旧闭着眼靠在床头上,半晌扯开嘴角笑了笑,“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你不该那样对你哥。”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却始终绕开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
“他不是我哥,而你,现在也不是我爸爸了。”她终于睁开眼睛,就那样默默的看着门站在门口身影有些伛偻的男人,“我爸爸很疼我,很爱我,会表扬我安慰我,说我聪明,说我懂事,说我诚实。十年了,这些在你心里认为美好的品德,我都没有变过,一直以来都是,尤其是诚实。可是现在我的诚实,在你眼里变成了可笑,变成了借口。我说冷逍和对我心怀不轨,你觉得我想多了,他是个正人君子,我说郑优在背地里打过我,你说她是个好女人,不会这么做。呵,是啊,在你眼里,只有我这个亲生女儿不是好人,排斥后母带着继兄进门而想出恶毒的方法挑拨离间,而且一挑拨,就是十年。”
冷云且身子晃了晃,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那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爸,以后我们便是陌路人了,你对我失望,可是我已经对你绝望了,你不再是我爸爸,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了。”
“卉卉。”冷云且豁然抬起头,看着面前已然泪流满面的女儿。
冷沐卉从来不曾这样哭泣过,那是一种绝望的再也没有回旋余地的表情,这一次,彻底断了。
“你走吧,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卉卉……我,爸爸不是这样的,卉卉……”冷云且被她决绝的话惊得上前两步,想要去碰触她,语无伦次的却又停下了脚步,半晌,声音喃喃,“卉卉,你不要这样想,爸爸,爸爸再想办法,再想办法……”
他踉踉跄跄的跑出她的房间门,火速消失在客厅的转角。
冷沐卉这才缓缓的睁开眸子,手腕上的手铐哐当哐当的响,她微微皱眉,她还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郑优狠狠的眯了眯眼,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落荒而逃的丈夫,骂了句‘废物’便愤恨的上了楼。
然而事情过去两个星期后,冷沐卉手腕上的手铐却依旧没有解开。冷云且,也正式消失了两个星期。
直至那天清晨,他意气风发的回家,打开她的房门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冷云且将她手腕上的手铐解开,疼惜的揉了揉微红的肌肤,抬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卉卉,对不起,爸爸想过了,是爸爸太自私了,对不起。”
“……”冷沐卉活动了一下身子,看着正心诚意低头忏悔的父亲,那一刻,心里莫名的划过一丝暖流,感觉十年前的那些美好日子,又重新回来了。
“卉卉,爸爸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不用嫁给叶跃了。”冷云且的心情貌似很好,走到外面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心里。
冷沐卉抿了一下唇,蹙眉,很是诧异,“什么办法?你想做什么?”为什么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秘密,呵呵,卉卉,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样,明天就是你的生日,爸爸带你去锦华大酒店吃一顿,正式庆祝你长大成人。我知道其实你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去A市,等你过完明天的生日以后,我就去A市好好学习,爸爸等着你回来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