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暗影sodu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就像隐藏在宇宙中悄无声息地吞噬一切物质的黑洞……
“这、这、这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朝天龙怎么可能败?他、他、他是无敌的……是无敌的……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次格斗大赛决赛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大乌龙,真是让人颇感意外,意外之极啊……”
现场播报员没了激情澎湃词藻,口语之中尽是迟疑的质疑之意。随着现场播报员打破平静,台下突然之间一片哗然,噪杂之声犹如喧闹杂乱的早市,哀伤者沮丧悲戚,慌乱者神情呆滞,震惊者神色惊惧,好事者暗自开怀……除了外籍犯人外,绝大多数日籍犯人都很难接受他们爱戴的大力士战败,这种混杂着多种气氛让整个现场变得混沌纠结,播报员甚至不敢播报格斗大赛决赛的最终结果,他只得与比赛监督商议,比赛监督被逼的团团转,只得向山本求援,山本不敢与坚守在木板房里的丸雄联系,那是因为丸雄为了所谓的公平公正不可能做出表态,否则便会被另一方斥责的。山本和比赛监督紧急商议着,鉴于擂台上的事实,他们不敢违逆事实,只得把商议的结果告诉现场播报员。播报员打起精神来到擂台中央,他似乎打不起精神说些祝贺的话语,而是艰难的播报格斗大赛决赛的结果:
“现在我宣布,根据比赛监督最后的确认,本届格斗大赛决赛获胜者是――片山悦明(秀志)!”
出人意料的是台下再度响起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黩武好斗,顽固不驯是这个民族的秉性,这些人早已忘记了哀伤,因为在他们心里是没有失败者的位置。
“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怎么了?”
志朗脸色苍白倦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前那个精神矍铄,优雅自信的财阀这会却像个漏光气的气球蔫了下去。
而坂田则一把揪住丸雄大声的责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这是你当初向我承诺过的格斗大赛吗?”
丸雄极力推诿着:“坂田先生,你冷静,冷静一下。既然参与格斗大赛的赌局,输与赢都是有风险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下注失了准头,看走了眼。”
丸雄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被他言语得罪那些输个精光的贵宾们的眼神就像一只只丧失理智的疯狗盯着他,要真是一群疯狗的话,他木村丸雄早就尸骨无存了。
隆久大笑:“贫贱有命,富贵在天。这一把我可就照单全收了。”
众人看着隆久乐呵呵地往箱子里装着钞票时,无不忌恨艳羡,隆久示意晶子继续把钱装在箱子里,他自己来到志朗面前,笑道:“前辈,今晚运气眷顾着我,虽然有些不敬,但是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希望前辈能够体谅我。”
志朗脸色苍白:“哪里,哪里,愿赌服输。这些钱我还是输得起的,对我而言只是多了一份感慨――后生可畏吾衰矣……”
隆久谦卑的说:“哪里,哪里,今晚我只是赢得侥幸而已,与前辈相比,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志朗笑的有些苦涩:“你太谦逊了,今晚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看来以后还是平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服老就是在自欺欺人,不识时务的了。”
隆久击掌赞道:“说得好!木下前辈当然是个识时务的人,那么我们现在就兑现你那块高田马场地皮划转契据手续的时候了!”
志朗脸色大变:“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隆久拿出一张契据扔在志朗面前,冷笑道:“前辈,看清楚后就盖上你的实印(注释:即私章。日本印章大致分两种:一种日常用,称「?印」みとめいん,即代表你本人承认某事时用。工作等日常生活几乎每天都要用的,相当于签字。这种章要圆的,一个姓就可以了;另一种私章具有法律效应,偶尔用,称「?印」じついん。这种章要刻印全名,并到区公所等政府备案,得到一个登记号,遇有重大事情注明需要盖本人「?印」时用。比如法庭作证,银行取大额款等。「?印」一般日本人极为重视,保管严密,一般贴身携带或锁在保险柜里轻易不拿出来,一旦丢失需要马上挂失报案,因为它能代表你行使所有的公民权利。),我们这就算两清了。”
志朗拿过契据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你……你什么意思?你居然真的想要夺我高田马场那块地皮,你安得什么居心?”
隆久似乎不再隐匿他的企图:“这真是好笑之极的话语,什么叫我夺你的高田马场,这块地皮是你刚才输给我的。再者说,这张契据上写的明白,我是用三千万欧元买的,我这算是仁至义尽非常宽厚的了,木下前辈可不要不领情!”
志朗恼羞成怒:“高田马场那块地皮可是市值80亿,你三千万欧元就想拿下么,你就是这样仁至义尽的么?”
隆久说:“你还想怎样?不知足?最后一局你输给我高田马场那块地皮我根本就用不着付一分钱,如今我付你三千万已是宅心仁厚,你不要太过贪心不知足!”
志朗斥责道:“我贪心?我不知足?看看你早已准备好的契据,你分明早就想着打我高田马场那块地皮的注意了!”
隆久没有否认:“是又怎样?你既然输不起,又何必与人争勇逞强?老人家玩不起就不要玩,回家种种花草,养养鱼虫,打打高尔夫,这样岂不更好?时代不一样了,玩政治你们有一手,玩江湖你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新时代了。”
志朗厉声说:“果然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下,你太卑鄙了,我们玩的不过是寻求输赢间的刺激,而你却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精心谋划着这一切。你看中高田马场那块地皮,不就是想在东京找个落脚的地方,为你们山口组进军关东做前沿的准备么……”
隆久阴着脸说:“愿赌服输,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我用来做什么,那只是我的事,与你这个局外人没有关系,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你只需兑现这张契据内容就够了。”
志朗冷哼一声:“我要是不答应呢?”
隆久抽出一把小太刀斩下桌面的一角:“既然你执意不愿兑现契据内容,那么我们公平起见,我押上我的双手,那么同理你就欠我一双手,那么这会我取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不过分吧?”
志朗惊骇道:“你……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敢动我分毫,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丸雄赶紧过来打圆场:“请两位冷静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千万别伤了和气!你们都是尊贵的贵宾,凡事都好商量!”
隆久冷笑道:“好商量?这是我听到最奇怪的言语,赌局的规矩就是愿赌服输,他输了,就应该兑现所有的,这个根本就没有打折扣理由。这个,典狱长大人不会不懂吧?”
丸雄用纸巾擦了擦汗,他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规矩是这样的,可是,今天这个局面您就算给大家一个面子。荒井君,您已经赢得了台面上所有的票面,这样够多的了。像您这样的江湖头面人物,会明白广交人缘的益处,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就高抬贵手,就让今天的一切到此结束吧……”
隆久说:“多么慷慨激扬的说辞啊,可是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掩饰你的虚伪,你利用犯人们举办的格斗大赛不就是为了敛财吗?你今天不也是收入颇丰,收钱时为什么不想着别人?赌局的台面上是不可能博取怜悯的,赢要赢得爽快,输要输得痛快。典狱长,赖账的下场你可是知道的,道上的规矩比我这可严厉的多,可以这么说,就他木下志朗刚才那些话,我可以当即取了他的性命!”
丸雄见隆久寸步不让,他也没辙了,只得转向志朗说:“木下先生,您看这……这毕竟是您输了赌局,虽然80亿是个大数目,可是比起您巨额的资产,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志朗沉不住气了:“算得了什么,你说的轻巧,那块地皮附加的价值你知道吗?那可是价值上百亿的附加产值的收益!我怎么能给这种人给掠夺了去?!”
丸雄看了隆久一眼,说:“木下先生,比起您的安全来,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您健康些,平安些,挣回这些钱对您而言还不是多些时间而已……”
志朗有些不甘心:“凭什么他这么横?他不就是借着山口组……啊…………”
志朗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他的美女助手和众人无不惊骇,原来志朗左手小指被隆久的小太刀给斩了下来!隆久淡淡地说:“你这个老东西既然知道山口组的作风,那么就让你尝尝帮会手段!告诉你,只要是山口组的决定了的,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解决的!还有就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消遣我荒井隆久的,我从来不给别人的选择的机会,我破例让你选择一次,要么你在这份契据上盖上实印,要么我一刀剁下你的手臂!”
志朗这会哪有半点财阀的派头,再怎么骄横的财阀遇上丧心病狂的帮派分子也只能是有苦难言的了,虽然他不甘心自己高田马场那块地皮被隆久这个无赖这么夺走,但是剧烈的疼痛摧垮了他抵抗的意志,只要抓紧时间,他这个小指还能够缝合上的。志朗只得忍住疼痛,先是用他那只钢笔在契据签上名字,然后从怀里拿出私章在契据上盖上实印,然后又老老实实的用食指沾上印油,按压在契据上。
隆久拿起契据看了看,很是满意,他把一箱钞票放在志朗面前,说:“木下前辈,这里是三千万是您的了。”
志朗没有言语,他只顾得让助手给他包扎伤口,以及用丝绸精心手绢包好断指。志朗似乎没有心情再做逗留,他由助手搀扶着准备离开时,坂田突然冲上前抢过志朗助手手里的皮箱,声嘶力竭地叫嚷着:“这,这是我的钱,你们……谁也不能动!”
隆久冷哼一声:“准确的说这些曾经是你的钱,可是现在你却不是它的主人,你要是不想自讨没趣,就离这些钱远点!”
坂田紧抱着箱子痴笑道:“既然曾经是我的钱,那就证明我就是它的主人,我拿上自己的钱有什么不可以的?”
隆久说道:“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动这箱钱,尤其是我亲手交给木下前辈手里的钱!”
坂田说:“我要是一定要动呢?”
隆久双目如炬地盯着坂田说:“只有一个办法,一个死人是拿不走任何东西的!”
坂田大笑:“言语的恫吓吓唬了谁?!”
“你说对了,我们吓唬人的确不用言语的。”隆久说着,用小太刀指着坂田,“我们帮会成员一般都是先做了再说。”
坂田大笑:“很好,这也是我的作风!”
坂田似乎有自傲的本钱,因为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枪。丸雄脸色很难看,说道:“坂田先生,您、您这是做什么?”
坂田说:“这就是我的终极保障,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所以我要自己完成我既定目标……你,快去把箱子全都给我拿过来!”
助手在坂田枪口的恫吓只得拿走隆久面前数只装满钞票的皮箱,丸雄眼看局势失控,他立刻警告坂田:“坂田,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做是得不偿失的,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坂田大笑:“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的风险投资遭受重挫,资金链已经断裂,如果不注入现金流,破产已不可避免。我今晚带来的三千万是我最后的资金以及借来的高利贷,精心谋划原本想着借机打捞一笔,结果却不遂人愿,输了个干干净净,到了这一步我只好铤而走险,与其出去被追债的砍,倒不如我主动出击,掌控自己的命运!”
也许紧张的气氛让坂田的助手有些心慌意乱,而且那些皮箱的分量着实不轻,慌乱之下一只装有三千万的皮箱没有拿住滑落在地板上,箱子里的钞票散落一地,这时有人突然嚷道:“这钱是我的!”
突然有个男人冲了出来半跪在地板上把一摞摞的钞票揣进自己衣兜里,另一些看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一拥而上疯狂地抢夺着钞票……坂田警告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给予警告,那些人先是被镇住了,可是转眼又争抢起来。坂田大喊着:“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说话间他朝一个男人举枪扣下扳机,中枪的男人倒下后那些人这才惊恐地看着坂田,坂田喘着气浑身颤抖着,他用枪口指点那些人说:“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我需要这些钱,这些钱对你们而言只是割了一块肉,对我却是重振事业的急需资金。请大家不要与我对抗,就算坂田拜托大家了!”
丸雄破口大骂:“你这混蛋居然在我这里杀了人!你以为你能出得了刑务所吗?”
坂田强硬回应道:“如果还有谁阻挡我,我会杀更多的人!很感谢典狱长的提醒,看来我有必要有个可靠的人质。典狱长大人,这个荣耀非你莫属了。你,给我过来!”
丸雄走到坂田面前,他说:“你犯下一个很大的错误,听我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就算我这个老友的请求!”
坂田一边抹去额上的汗水,一边叫嚷着:“迟了,一切都迟了!与其破产做个衣不遮体、三餐难续的卑贱浮浪人,不如现在搏一把,继续过我的奢华好日子……”
“你原本就该是个卑贱货,无论如何你今晚都带不走一分钱!”
坂田看着隆久用小太刀指着他阻挡着去路,他肥胖的身躯后退了一步,而后重新向前迈了一步,坂田说道:“我不想与荒井君为敌,只是最好别逼我做艰难的抉择,无论如何的抉择,我都会选择有利于我的!”
说完这些,坂田举枪对着隆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