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要去复仇没人拦你,有种的别躲着!让这些猛兽代你复仇,你不觉得害臊吗?”
“卑鄙!卑鄙!三番几次出尔反尔,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懦夫!”
贝翠丝和海洛伊丝虽然被看守死死的摁住,她俩的嘴可没闲着,眼看着杨文丰已入绝境,她俩除了愤怒的谴责外,却无力去改变现状。
“你确认自己这么做合适?”
“主人,我知道自己这次是有些过分,既然做都做了,就让我做次彻底的吧!”
“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很显然你可能曲解我的意思,我这么说你现在未必能够体会,我想你不久就会知道的。”
“自从我这次擅自行动后,主人对我说的话里好些难以揣测。”
“既然我不对你此次行动提出异议,那么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因此保留自己的看法。”
“既然是这样,那么还是早些了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尽早的回归状态,为主人鞍前马后再效犬马之劳。”
普拉伊西奇俯身大声说:“这是你最后一战,你可以全力而付放手一搏!”
杨文丰对这番假仁假义的告诫懒得搭理,如今之势与普拉伊西奇逞口舌之争纯粹浪费时间,现在必须全身心的投入最后一战,他虽然有心战斗,可刚才一战他没敢半分的保留,当时的情势容不得他有任何的侥幸,原以为已经度过危机,没想到普拉伊西奇为了除掉他用尽卑劣手段,而此时耗尽体力的他看着脚下的水面,真的有种不管不顾跳下去的冲动。
平静的水塘看似平常无奇,可对于杨文丰而言是一场严苛无比的极限考验,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这场凶险无比的决战中,对鳄鱼他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否则他今晚必将尸骨无存!
陆地上爬行的鳄鱼看似呆痴,动作迟缓,但是水中的鳄鱼却是另一番景象,水中的鳄鱼以极其凶猛咬合力成为最顶尖的杀手之列,只要等同体量的动物被其捕获,从其嘴中逃生几乎难于登天。杨文丰正面对着这样的窘境,没有回避的可能,没有退缩半分的空间……就算他搜肠刮肚想尽一切办法,也难以寻找破除困境的办法。
杨文丰突然抬起一只脚,他快速脱下鞋,接着又把另一只鞋也脱了下来,杨文丰很仔细地把两只鞋上的鞋带拆下来,然后把鞋带系在两只鞋上的鞋拔拉环上,做完这些,杨文丰一边保持身体平衡,一边提着鞋带在水面上来回拖动鞋子,鞋子划过水面发出很大的声音,杨文丰的用意借此吸引鳄鱼的注意力,既然这悬殊的一战不可避免,在不知鳄鱼所踪的不利条件下,冒然下水出战只能自寻死路,他现在想方设法弄清鳄鱼身形所在,然后选择最合理的出战时机。
现在杨文丰用鱼饵模式引诱鳄鱼现身,可他对“鱼饵”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毕竟带有脚味的鞋子比不上鲜肉对鳄鱼的吸引力,虽然鱼饵在垂钓中占据很重要的比重,但更重要的是垂钓者和猎物之间心里较量,某种程度上这种比拼模式更加考验耐心和策略,这也是垂钓爱好者乐此不疲的原因。当然这种“垂钓享受”对杨文丰来说是种不可企及的奢望,他的这种冒险是拿自己性命做诱饵,这是个严峻的现实,自然赤裸裸剥夺了作为垂钓者博弈之后满足感。
水面突然有了一丝变化,杨文丰心里一紧,想来他的冒险应该到了有分晓的时候。这会杨文丰高度紧张起来,他必须防止鳄鱼伤到自己,这个节点的掌控至关重要,鳄鱼浮在水面要是偷袭,凶险的程度就会减轻不少,要是冲出水面突袭,那么他面临着生死之忧。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事态似乎朝向不利于他的方向滋生,鳄鱼没有浮出水面,而水下却时而涌动着诡异杀机,杨文丰心里一阵阵发寒,对他而言,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
突然,水面翻腾起来,接着一头鳄鱼张开巨口迅疾地窜出水面,虽然杨文丰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也却被突如其来气势惊呆了,杨文丰几乎来不及反应,鳄鱼一口咬住一只鞋,虽然差一点殃及杨文丰提着鞋带的手,但也造成杨文丰立足不稳,被这突然之势的拖带进了水池里,而且很快沉入水底!随即从水体翻腾起水浪,被搅动的水体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像搅动衣物的波轮,当然鳄鱼算得上是个巨大体量波轮!
看台上的看客们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此刻的情景是因为这个冷血杀手发动了最臭名昭著的杀招——死亡翻滚!看台的看客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这是一个多么血腥残忍的一刻!鳄鱼其性情大都凶猛暴戾,甚至噬杀人畜,如果鬣狗说非洲草原的清道夫,那么鳄鱼算唯一的水陆猎食者及清道夫。鳄鱼的牙齿是槽生齿,没有猫科动物那样发达的犬齿可以轻松要下一块肉来,所以只能用翻滚的方式扯肉下来,死亡翻滚是鳄鱼进食的方法,而不是捕猎,或者战斗的方法,因为鳄鱼是最容易疲劳的动物,翻滚是极度消耗体力的,没有多久就会累,鳄鱼的攻击方法就是蛮咬,靠咬合力钳制住对手,咬着拖进河里淹死。死亡翻滚在搏斗中是用不上的。所以鳄鱼只要使出死亡翻滚,那么就意味着战斗已经结束,此时的它正在享用自己的胜利果实!
残忍的杀戮似乎没有终结的迹象,水底翻腾的水花越发狂乱,水底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大家都不敢去想,贝翠丝和海洛伊丝拼力挣扎,用反抗表达她们的极度愤怒,看守极力才将她们控制住,伤心欲绝的场景和一番挣扎后贝翠丝和海洛伊丝已是心力交瘁,要不是被看守押解着,她俩早就瘫倒在地了。
可就在这时,水塘的水面下却发生一幕不可思议,水体下不知发生了什么,水塘下翻腾的水波如沸腾的岩浆,这分明是鳄鱼用自己的身躯持续搅动水体所致,是什么导致鳄鱼如此这番耗费体力折腾不休?这些令众人心悸之外多了一份疑问……
惊心动魄的一分钟过后,原本水塘涌动的水体渐渐平息下来,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突然,杨文丰窜出水面,他神情狼狈,神色痛苦,接着便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看来刚才一轮水底的厮杀让他喝了不少的水。
“杨,赶紧上来,待在水里太危险!”
杨文丰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疲惫的朝她们挥了挥手,贝翠丝和海洛伊丝这才回过神,因为杨文丰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她们稍稍缓解的心又再一次被悬起,此刻的杨文丰已是强弩之末,只要鳄鱼再次发动攻击,杨文丰必死无疑!
可奇怪的是,鳄鱼却没发动攻击,水塘此刻的平静就好像鳄鱼从来就没存在过……稍稍缓过神后,杨文丰抬头向着普拉伊西奇大声说:“我很想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你现在就算怎么盘算也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之前的一切已被我们合力各个击破,最后的王牌此刻静静的躺在水底动弹不得,你精心布置的最后一击已经彻底破产!”
普拉伊西奇怒斥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不信你赤手空拳能杀死这条凶猛的鳄鱼!”
杨文丰放肆地大笑:“对我而言,你远比鳄鱼凶残一百倍!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让你的手下扔下绳索,放下吊钩!”
普拉伊西奇本已僵化的面部不住地抽搐着,要不是碍于主人在一旁,他此刻癫狂或许会是正常的反应,肆意的癫狂或许是种很好的发泄方式,在主人面前抑制自己的情绪是种糟糕的折磨,可此时他不得不咽下自己酿下的这杯劣酒。
“你们按他说的做!”虽然极度的不甘,可普拉伊西奇不得不作出能够作出的妥协,其实他内心也很想知道杨文丰是怎样制伏这条凶猛的尼罗鳄。
普拉伊西奇下令后,手下赶紧降下吊钩,接着扔进一捆绳索,杨文丰拿着绳索潜入水底,不一会杨文丰再度浮出水面,这会他显得信心十足,他表情轻松地做了一个升起吊钩的动作,操控人员小心翼翼升起吊钩……真相终于大白,鳄鱼的后腿被绳索绑缚着,众人瞪大眼睛看到的却是绑缚在鳄鱼前颚的一根鞋带,就是这一根不起眼的鞋带让这条凶猛残暴的捕食者完全丧失了攻击力!
被吊出水面后,受惊的鳄鱼试图摆脱束缚,可是任由它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也没挣脱开,最后鳄鱼只得奄奄一息任由摆布。
此景此刻让贝翠丝和海洛伊丝相拥而泣,她们为同伴摆脱险境而高兴,也为拥有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同伴而自豪。虽然此刻还是上帝之手的阶下囚,但是他们这个小队的凝聚力得到进一步提升,小队的战斗力也得到进一步实战的检验。
“你现在你所谓的困境是你成就对方造成的,我之前的担忧现在得到了验证。”
“主人,今天的您好像变了个人,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难堪?”
“你的难堪是你一手造成,你自己成就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你无法战胜的对手!”
“主人,您这话我无法理解,他能在狮爪鳄口下逃生,我就不能杀了他吗?”
“非常不幸的是你拥有一群技艺超群手下,英雄相惜,豪杰相敬,此刻他就是这群人心中的真英雄,如果你违背诺言处决他,那么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有可能暴毙而亡,那时我不用调查也知道凶手就是我们这些手下之一。”
“主人好像很期待这样的结果?”
“你用不着质疑我,这一切都是你在主导,我给了你足够的权限,所以之前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看客,你很清楚这点。对这个男人我的确很是欣赏,能在你精心布置下活下来,这不是寻常人该有的胆识,恐怕我们的手下能与之匹敌者也是寥寥几人。能有这样的对手,既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荣幸!人生一世转瞬而过,能有个棋逢对手的死敌相互纠缠,其中的滋味犹如爱恨纠结的冤家。”
“我和他之间只有生死一战,没有主人口中那么多的名堂,要么他死在我的手里,要么我在他手中完亡!”
“那你期待下一次的机会吧。不过过了今天,你必须以上帝之手的大局为重,不要把精力放在你个人的私人恩怨上!”
“主人,您无需担心这些,我又不是不羁躁动的年纪,既然我与您定了十年的契约,那么这十年内我效命与您以谢主人救命之恩,这期间我完全会以您、以上帝之手的利益为重,如违背誓言,愿再受酷寒之刑!”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忘了你的使命,你可是这一群人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