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茜对怀孕这样恐惧,刚才却为了让他如愿而挤进他的怀里,左先觉一想明白这一点,就怜惜不已地抱着她说:“我不想让你受苦,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管不住自己。”
“做都做了,后悔也迟了。”司徒茜苦笑一下说:“这次运气不会那么好吧?”
“你刚才是不是一直都在害怕?”左先觉问道。
司徒茜无奈地点头。
左先觉放开司徒茜,挪开他的身体,脸上早已没有了兴奋和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沮丧。如果每次行房都让她从头怕到尾,他就会有犯罪的感觉,那这日子还怎么过?老天这是在惩罚他吗?因为他用了卑鄙的算计去得到她。
看见左先觉这个样子,司徒茜于心不忍。她凑近他,小声说道:“其实,除了害怕,我也觉得……你很好……真的很好。”
“嗯?”左先觉怕自己听错了,仔细看着司徒茜的神色,追问道:“你喜欢?”
“喜欢。”司徒茜的脸霎时间通红了,垂下眼睛说:“所以,你不要怪自己。”
她脸红的娇媚样子,又让他心动了;她说他好,又让他跃跃欲试了。
“茜茜,”左先觉试着说服司徒茜:“反正已经做了一次了,要中也中了,如果最后总要疼一次,那还不如,我再让你喜欢喜欢!”
“你……说得有理。”司徒茜动心了。她的眼波一闪,那里面的娇羞和渴望瞒不过左先觉。
于是左先觉逗她说:“我到底有多好?到底有多让你喜欢?”
她一下就上钩了,羞怯地说:“很好……很喜欢……”
她期盼的眼波闪得左先觉体内一阵激灵。然而左先觉还是忍着自己,接着逗她:“我哪里好?你喜欢我什么?”
司徒茜被逗得扛不住了,脸热心跳地把头扭到另一边,看似气恼地叫着说:“不要了!我不喜欢你了!你不好!你很坏!”
“现在说不要,来不急了……”左先觉看司徒茜的样子就知道,现在时机正好!她准备好了,他也准备好了。
左先觉观察司徒茜,那是一看一个准。她哪里敏感,他很快就清楚了;她喜欢什么样的,他一下就感觉到了。
过了一会儿,司徒茜就完全迷失了,顾不上害怕和担心了,她的双臂钩住了左先觉……她在欢乐不已的那一刻,把他的肩膀咬破了。
等她稍微安静下来的时候,左先觉假意埋怨说:“你好狠啊!这是要把我当肉吃啊!”
司徒茜这才注意到左先觉肩膀上的牙齿印,抱歉地说:“我知道我咬了你,没想到这么重。疼不疼啊?”
“你咬人,是个坏毛病。”左先觉装作生气地说。随即他就话风一转,甜蜜起来:“可是我喜欢……你那一口下来,也是我最痛快的时候。”
司徒茜心疼地摸着左先觉肩上的牙齿印,轻轻说道:“我下次改,不咬你了,我亲你。”
“能改当然好,”左先觉趁机要求:“不过不要等下次,现在就亲!”
司徒茜很听话,立刻在那牙齿印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左先觉说:“亲了就不疼了,亲了你就乖了。”
她这种大孩子哄小孩子的样子,惹得左先觉心里对她既怜又爱,柔情一片:“茜茜,只要你高兴,你喜欢,我疼也疼得心甘情愿。”
他眼里的情意打动了司徒茜。她又去亲他,这回亲的是他的嘴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司徒茜温润鲜嫩的唇在左先觉的唇上轻轻地慢慢地移动,他能感觉到她这一亲的非同寻常,他等着,料定她有话要说。
果然,司徒茜完成这个深情的亲吻之后,爬到左先觉的身上,实实在在地压住他,又爱恋地亲了他的胸膛好几次,然后才抬头郑重地宣布说:“下一次再生孩子,无论多疼我都忍了!我喜欢你!你很好!”
左先觉感到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快乐!这样的快乐,不是身体上那短暂的欢愉满足可以相比的。
当然,身体上的欢愉和满足,他也要。他的身体已经又被激活了。
“茜茜,茜茜……”左先觉是从心底叫出来的。他此刻对司徒茜的爱,无以复加,尽其所有与所能,都觉得爱得还不够。
长夜有尽头,恩爱不言休。
天明两相看,缱绻眼底留。
第二天,左先觉和司徒茜起得很迟。他们去饭厅吃早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已经快吃完了。左母不满意的眼光在大儿子大儿媳的脸上一扫,司徒茜就心虚地低下了头。她这样经受不住,可不就像一个刚过初夜的新嫁娘吗?
左先觉大大方方地拉着司徒茜坐下,若无其事地跟他母亲打招呼:“母亲,今天胃口还好?”
他顺便也对两个弟弟和弟媳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两个弟弟和弟媳大概感觉到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看看左母的脸色不大好,他们都不想在这里惹是非。
“大哥大嫂,我们吃完了,先走了。母亲,你慢慢吃。”左先觉的三弟乖巧地打个招呼,另外三个人就都跟着他一起撤退了。
司徒茜知道躲不过,乖乖地对左母说:“对不起,婆婆,我睡过头了。”
左母淡淡地说:“你产后休养,起得迟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先觉心里明白,在这样一个保守的家庭里,对一个守寡的母亲而言,清晨不起,便意味着要么夜里消耗太多,要么根本不思进取。左母是对他这个儿子不满意了,也是在责怪媳妇把儿子缠住了。
“母亲,外面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操心。”左先觉明确地说:“房里的事情,都是我要的,不是茜茜的错,你不要怪她。”
他说得这么直白,左母倒尴尬了。还好其他的儿子媳妇都走了,不然岂不要笑她这个婆婆管得太宽!
左先觉看他母亲神色尴尬,就马上开玩笑地说:“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明年让你抱上第二个孙子!你总嫌我娶妻太迟,我要把以前失去的时间都抢回来啊!”
左母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了,嗔怪着说:“就你会说话!油嘴滑舌!”
司徒茜听他们母子对话,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左先觉察觉到了,偷偷在桌下握住她的一只手,以示鼓励,并对他的母亲说:“光靠我一个人,是生不出孙子的。茜茜很难得,只有她能让我满意,请母亲多担待她。”
又是这么直白。左母沉默了。
司徒茜很紧张,想要挣脱左先觉的手,怕婆婆看见了不高兴。左先觉用力握住不放,他不怕他母亲看见了。如果他们的夫妻恩爱都要被他母亲管,那他就会躲他母亲远远的,像前些年一样。
片刻之后,左母拎清了形势。这个大儿子不像另外两个儿子,你管得太多太紧,他就飞了。
“这个……”左母慢吞吞地说:“大娘子是你的媳妇,你为她着想是对的。她大老远地嫁到襄阳,年纪又小,我当然要担待她。”
司徒茜连忙感激地说:“谢谢婆婆!”
左母也顺势给大媳妇一个台阶下:“你这孩子还是很懂事的!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司徒茜松了一口气。左先觉很平静,觉得理所当然。他的母亲虽然目光温和下来,但是明显地若有所思。儿媳妇确实是没什么心机,但是这个大儿子的心思深远,从小就与众不同,不甘于在守旧的襄阳城里跟别人一样过日子,十七岁就独自跑到京城里去闯荡。十年之后才娶妻,一鸣惊人,居然娶到了太师的女儿,皇后的妹妹。以后,会怎么样呢?
早饭之后,左先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从饭厅就出门办事去,而是又陪着司徒茜回到他们房里。
“母亲有点上年纪了,”左先觉嘱咐司徒茜说:“你在她面前不要紧张,也不要当面顶撞她,她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你跟我说,我去解决。”
司徒茜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做事吧。”
“我今天不想出去做事了,我舍不得你。”左先觉粘乎起来,抱住了司徒茜。
司徒茜推开他说:“要是我把你迷得不做事了,婆婆一定会生气的。白天还是出去做事吧。我等你回来,晚上我们……”
“那你亲我一下。”左先觉让步了。
“不亲。”司徒茜调皮地说:“我一亲你,你肯定就耍赖不走了。我给你存着,晚上亲。”
“那利息怎么算?”左先觉还要啰嗦。
司徒茜威胁他:“再啰嗦,连本带利都没有了。”
左先觉不再多嘴,出门的时候,心里甜蜜,脚步轻快。如果这一生每天都像现在这样,那该多么好。
今天又是大同学社研习班开讲坛的日子,左先觉登上讲坛的时候,下面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书生。也许是有感于昨晚与司徒茜的房中温情,他今天讲的是“君子敬妻,为有道”。他是突然起心要讲这个话题的,没有特别准备,但是因为这个话题太罕见了,而且他感情真挚,口才超群,所以下面的人一下子就听呆了,屋里静得只听见左先觉一个人的声音。
左先觉侃侃而谈:“君子的德行,于夫妻之道,可见一斑。敬妻者,必先爱之。”
左先觉想起昨晚司徒茜对他说“下一次再生孩子,无论多疼我都忍了”,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接着说道:“闺房之爱,不该以传宗接代为目的,该以夫妻之情为重。君子爱妻,当以心许之,以身悦之……”
下面的书生们顿时大哗!这样的论调,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