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准帝降临大船,强盛的气息弥漫在船舱的每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目标。
“应该是创神教的人吧!”墨尊天推测先前消失在大船上空的人是一位创神教的帝级强者,但他要么身受重伤要么油尽灯枯,否则也不会被一位准帝逼得走投无路。
来人亲自搜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看来势在必得。
没多久,他来到下等船舱,刚一露面,宁银玥吓得轻叫一声,脸色骤然惨白,紧紧把头埋在墨尊天怀里像受惊的小兔一样瑟瑟发颤。
通常情况下,只有受到巨大的威胁后才会变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宁银玥的样子,显然是受过这人极大的创伤,不然也不能把一位公主吓成这样。
“是他……就是他杀死了张甜!”宁银玥颤抖着声音说道。
“别怕,别怕!”墨尊天轻生安慰着,顺带扭头一看,果然也是暗金色劲装,不过衣着有不少破损,粘着许多血痕,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的。
墨尊天旁边的船客轻声长叹,状若厌恶地摇摇头。
“大哥认识这位高人?”墨尊天凑过去轻声问道。
“作威作福的习刚烈,他爹是副门主,可能耐着呢!”船客扁了扁嘴,显出一副憎恶却又无奈之态。
墨尊天会意地点了点头,也难怪这人不问青红皂白,攻击远在几十里外观战的张甜,一定是从小娇纵惯了,如今百八十岁的人,依然自恃出身高贵,行凶做歹不计后果。
“习师叔!”先前那几个天苑谭门人一见习刚烈走进来,一下子变得神采飞扬,各种虚词一顿猛夸乱吹,习刚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板着脸静听他们的吹捧,时不时翘起一寸长的小胡子,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堂堂副门主之子,竟然如此德行,怎能不让百姓心寒?
“好了,我来此地,是为了寻找一个邪教大魔头,实力在帝级三段,倘若他真的躲藏在船上,恐怕这一船人的性命都会因之而丧,你们可曾发现有人混进来?”习刚烈问道。
“习师叔竟然在追杀帝级三段强者啊!您真不亏是我天苑谭的新一代领袖,灵魂导师,真是我的偶像啊!”一个法士眉飞色舞地称赞道。
“有习师叔您坐镇,就算有十个魔头也不敢作乱,师叔快请坐!”另一个法士用袖口擦了擦椅子,腆着脸笑道。
“没工夫坐了,斩杀邪魔事关百姓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定要一个一个查验!”习刚烈道貌昂然地说道。
“怎么办?他会认出我的!”宁银玥见习刚烈,果然挨个辨认,忍不住惶恐起来,习刚烈曾差点绞碎她,在身处死亡的边缘时,宁银玥倍感恐惧,这此遭遇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令她心有余悸,见到习刚烈便像见到了噩梦中的魔鬼一样心惊胆颤。
由于许多人为乘大船安全,因此就连船头的夹板上也挤满了人。
正值大河中央,风浪越来越大,船猛地一荡,一个坐在夹板边缘上的酒鬼失足滑落,引起周围人一片惊叫。
习刚烈还以为那名创神教的邪徒听说他要一个个辨识慌乱中跳水而逃,身子一动,霎那间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习刚烈又重新出现在甲板上,手里拎着一人。
噗通,习刚烈把那酒鬼仍在甲板上,怒冲冲地踢了他几脚,把其一腔河水踢出来。
“你你你要害死我啊?咳咳……”酒鬼七分醉三分醒,竟然不知好歹地指着习刚烈责问道。
习刚烈瞪了他一眼,没做计较,继续从人群中寻觅目标,那人消失在大船上空,必然潜藏在船上,上两层没有,只能在下等仓或工作仓中,好容易逮到一个垂死的帝级三段强者,他可不想错过这次扬名立万的机会。
以准帝的实力杀掉帝级三段强者的佳话,想想都让人兴奋。
噗通,另一侧传来落水声,一簇人惊讶地大叫“救命”!
河水汹涌澎湃,一般人跳下去就没命,也只有法士能阻挡这水势。
习刚烈皱了皱眉,身如幻影,冲入水中。
片刻后,习刚烈从水中提起一人仍在甲板上,喝问道:“为何跳水?”
那人喝了几口浊水,神智有些不清,又被他恐吓,吓得目瞪口呆,答不出话来。
习刚烈又查了没多久,忽然听到另一侧又有人喊“救命”,这次他火冒三丈,分明是有人挑衅,在他看来,必然是那个邪魔声东击西,想要趁乱遁走。
习刚烈纵身跳入水中,转瞬便跃上船舱,一看救的这人不是他要找的,一脚推开,以浩瀚的法力凝结成结界,笼罩了夹板,不通过他的同意,谁也别想落水。
“我看你还有何能耐?”习刚烈已断定那人就在这船上,无论今天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以便扬名天下。
习刚烈学了聪明,沿船边开始检查,很快来到墨尊天旁边,盯着墨尊天多看了几眼。他能识别是否为法士,但墨尊天是假觉醒法士,他觉得有些异常却又说不出来。
“把头抬起来!”习刚烈见宁银玥把头深深埋在墨尊天怀里,又见她衣着有些眼熟便喝道。
“她感染了病毒,见不得人!”墨尊天爱怜地抚摸着宁银玥的柔顺的长发。
“抬起来!”习刚烈越觉得好奇。
“别怕,给高手看看!”墨尊天附在宁银玥耳边说道。
宁银玥心头一愣,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说什么也不肯!
“哼,故弄玄虚!”习刚烈性急,等不得,凭空一抓,将宁银玥扯到正面。
“唔……”习刚烈见到那张脸,一口苦水涌上喉咙,那张脸上长满了脓包和疹子,惨不忍睹,连忙放开转身深吸几口气。
宁银玥吓了一跳,见习刚烈反倒转过身去,惊*注视着墨尊天,哪只墨尊天笑着闭上眼,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走不几步,习刚烈忽然停下来,猛然回首,目光如炬,盯着墨尊天二人。
“哼,差点被你们雕虫小技蒙骗过去!”习刚烈去而复返,冷笑着说道。
他走出去才意识到,那女子真要是感染病毒变得丑陋不堪,出来行走怎会没有面纱遮丑?又何况宁银玥刚才看他的眼光中带着惊吓、憎恶和仇恨,又联想到先前救起来的人都有中毒的痕迹,十有八九是蛊术师所控制他们跳船,否则那酒鬼失足落水还说得过去,其他几人好端端怎么会跃出栏杆跳河寻死?
“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一个是王级二段法士,一个是蛊术师!”习刚烈不屑地说道,“说,你们跟那邪魔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与他联手欺骗我?”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你误会我们了,高手!”墨尊天道。
“误会?狡诈之徒,我看你也是邪教的余孽,从实招来,我还可以扰你一死!”习刚烈道。
“难道天苑谭的高手只会在平头百姓面前耀武扬威?邪教魔头自在船上,你找不到便罢,何必难为我们一介百姓!”墨尊天道。
“顶撞我?你不想活了?”习刚烈蹭一下把墨尊天提起来,以法力凝结成爪,将他托在船外倒立起来,“再不老实,我把你喂鱼!”
“你放开他!”宁银玥扑起叫道。
习刚烈性子急,一见宁银玥那副丑陋的面目心生不快,无意识地一推,把她撞在椅子上,两把坚固的椅子撞得粉碎。
宁银玥有法力护体,这点伤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在其他人眼里,习刚烈此举真是太不人道,竟对一个可怜的弱女子下如此狠手!
“杀人啦……天苑谭的副门主的儿子要杀人啦……”墨尊天扯着嗓门大喊,传遍整条大船。
“小子,你血口喷人!”习刚烈怒斥道。
一瞬间,有好热闹的法士从二楼三楼跳下来,恰好见到墨尊天挣脱习刚烈的束缚,坠入汹涌河水中的情景。
“啊……你把他还给我……”宁银玥疯也似得扑过来。
“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你再耍泼,我连你一起扔下去!”习刚烈心生烦躁,厉声喝道,现在有诸多法士看着,他欲辩无词,想要跳下去救出墨尊天却又拉不下面子,而那些法士巴不得出笑话,更无人例会。
“不用你扔,我自己跳!”宁银玥哭诉着对众人喊道,“我二人相依为命,本打算过江寻访名医,却遭此劫难,天苑谭一家独大,威慑四野,我等小民招惹不起,但愿一死以求平安!”言毕,宁银玥纵身跳出船舱,被滚滚大浪吞没。
哗,人群炸开了锅,再也不顾习刚烈的淫威,先由小声议论变成大声斥责,习刚烈面红耳赤,百口莫辩。
宁银玥落水的一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把她拉扯住,这人自然是墨尊天,他有着半圣的实力,而且出身在神岛帝国,谙熟水性,区区大浪并不能威胁到他。
习刚烈未免八方,不跳下水,恐怕会出惹上更大的麻烦,何况借众人之口嘲讽习刚烈,不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