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庸沉默。
别人都以为他是高深莫测。
其实……
张庸是自己也没想到。
本来，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拦截日寇，来个黑吃黑。
没想到，日寇手里，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发现要坑害自己的阴谋。然后将幕后主使也抓住了。
可是，最大的问题来了。没有油水啊！
抓人有什么用？一刀嘎了，又不值钱。
想要嘎日寇，到处都是。跑去东三省，想要嘎多少都有。日寇一整个关东军杵在那里。至少三十万人。还都是精锐。嘎起来特别有劲头。嘎到45年都嘎不完。
可是……
他需要的是小钱钱……
脑子高速运转。
我是樱木花道。我是海军马鹿。
我现在抓了陆军马鹿的人。我要怎么做？才能捞到油水？
然而，这个酒井，似乎也没钱。
忽然……
脑海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当即扬起巴掌。
“八嘎！”
“说！”
“宙斯计划是不是你们陆军马鹿泄露出去的！”
“说！”
张庸凶神恶煞。
既然没钱，那就给宙斯计划加点料吧！希望能够发挥作用……
如果英美间谍信以为真，或许会真的上钩。那样一来，就能骗到一点小钱钱。哪怕是只有几千美元。也是良好的开端。之前他虚构的几个情报，还一分收入都没有呢。
唉，原来虚拟一份假情报也是挺困难的。想要别人相信，更加困难。
须知道，自己面对的，都是情报行业里面的老手。
尤其是英国和法国。都是老牌间谍啊。那是相当有经验的。
北方的红色苏俄，也挺厉害的。后世著名的克格勃，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反而是大洋彼岸的美丽国，似乎还没有完善情报机构。FBI只管国内，不管国外。CIA也还没有成立……
咦？
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要不要提前搞个CIA那样的机构？利用美丽国过桥……
出面的当然不可能是自己。必须是美国人。但是，有一部分情报掌控在自己手里。然后用情报谋利。
感觉异想天开。但是想想又不犯法。
不是有一个萨菲雅吗？似乎是专业卖情报的。中间商。赚取差价。
作为后来者，张庸的手里，的确是有很多重大的情报。现在缺乏的，就是一个变现的渠道。必须物有所值啊！
你傻乎乎的跑去和慈父说，德国人要在41年6月22日打你们。伱们快做好准备吧。你看会有什么后果。估计自己首先收获的，就是慈父的铁拳。运气再好，也得去西伯利亚挖一辈子的土豆。
他张庸虽然智力平庸。但又不是傻。
必须将这个情报包装起来，弄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别人才会相信。
相信至于，也有可能支付一定的费用。这样，他的腰包才能鼓起。
眼看抓日谍的油水是越来越少，必须另外开辟生财渠道。贩卖情报，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能帮助别人。
能捞点小钱。
这才是两全其美。干起来才有动力。
问题是……
回头想想，觉得难度太大。
你一个菜鸟，居然异想天开，想要改变历史？
再给你两个系统，你都没有那样的本事。想多了。还是安心做个小卒吧。
“什么宙斯计划？”
“我不知道……”
酒井结结巴巴的回应。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
宙斯他是知道的。计划也是知道的。可是，联系到一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八嘎！”
“你不说是吧？”
“打！”
张庸摆摆手。
窦万疆上来。挥舞着鞭子。
结果，冯允山抢先。拿着鞭子上来，对着酒井狂抽。
酒井：！@#￥%……
八嘎！
你们海军马鹿这些混蛋！
你们说什么宙斯计划，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们海军马鹿的事情，和我们陆军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说是我们泄密的？
八嘎……
“我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酒井拼命的吼叫。觉得自己好悲惨。好憋屈。
殴打自己的，居然是海军马鹿。
可恶。海军马鹿怎么还没有全部淹死？为什么还没淹死……
惨叫声不断。
冯允山还真是狠人。鞭子挥得啪啪响。
窦万疆想要插手都没机会。
一番暴打过后，酒井终于是承受不住，“我说！我说！”
张庸摆摆手。
叫你不配合！
现在知道错了吧？改还来得及。
酒井气若游丝的说道：“你能不能提示一下，宙斯计划到底是什么？”
“你个蠢货！当然是我们海军最秘密的造舰计划！”张庸暴躁的骂道，“你们陆军马鹿要军费做什么？你们一人一根烧火棍就足够了！你们简直就是在浪费宝贵的军费！”
话才出口，感觉好点有点过了？
海军好像没有这么嚣张跋扈吧？
又不是海贼·王路飞的世界。没有什么四皇、七武海的说法。
当然也没有王路飞这个人。
然而，看酒井的神色，似乎丝毫没怀疑？
事实上，酒井的确是没有任何怀疑。他现在只有愤怒。出离愤怒。
该死的海军！
应该淹死一万次的海军！
居然敢指责陆军浪费军费！你们海军马鹿才是浪费军费好吧？
你们一艘军舰的造价，就相当于我们一个师团！
不，有的甚至是相当两个师团！
大日本帝国70%的军费，80%以上的钢铁，都被你们海军马鹿抢走了！
我们陆军只能分到可怜的一点点！
甚至，连伙食费都不够。普通士兵只能啃饭团。哪怕是大佐阁下的伙食，也比不上一个海军少尉！
啊啊啊……
啊啊啊……
一说起这个，酒井就要爆炸。
如果给他一把刀，他一定会将所有的海军马鹿全部砍死。
如果刀卷刃了，砍不动了。他就用嘴咬，用脚踢，也要将海军马鹿全部打死。海军马鹿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总之，只要他还活着，就和海军马鹿不共戴天！
眼看酒井没有反应，张庸继续说道：“我们海军要建造一艘全世界最大的战舰。只要此舰一出，就可以制霸全世界。以后，你们陆军马鹿就可以解散了。帝国不养闲人。”
“八嘎！”酒井终于忍耐不住，怒骂出声，“你们海军马鹿说谁是闲人呢？”
“难道你们陆军马鹿不是吗？”张庸冷冷的说道，“你们有二十多个师团，几十万人，有什么用？打一个203高地，就死了几万人。来十个203高地，你们陆军马鹿就全部死光了。”
“八嘎！”酒井暴躁的回骂，“你们海军马鹿又好到哪里去了？”
“我们有东乡平八郎！”
“八嘎……”
“我们有东乡平八郎！”
“八嘎……”
“我们有东乡平八郎！”
“八嘎……”
“哦，忘记了，你们有乃木希典。送死几万人那个。如果有十个乃木希典，你们陆军马鹿就死光了。”
“八嘎……”
酒井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的。
虽然是被绳索捆着，仿佛也要挣脱出来似的。因为激烈挣扎，部分肌肤都磨出血来了。
张庸的话，就好像是尖刀，每一刀都扎在陆军的大动脉上。
东乡平八郎和乃木希典，确实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后者是陆军自己内部都诟病的。
无他，死的人真的太多了。死了好几万人啊！
几个师团几乎打光。
幸好，后来换了儿玉源太郎接替指挥。否则，恐怕陆军真的会死光。
著名的猪突冲锋，就是乃木希典推崇的。
这种愚蠢的战法，连后来的大屠杀刽子手谷寿夫都接受不了。
“我说错了吗？”
“你！”
“准备转入预备役吧！你们陆军马鹿，马上完蛋！”
“你……”
酒井怒极反笑。
在出离愤怒之余，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海军……
要建造战舰……
全世界最大……
那么……
问题来了……
又要挤占多少的军费？
是从海军自己的军费里面出，还是另外划拨？
如果是从海军自己的军费里面抠，用多少，都是海军马鹿自己的事。但是，如果是后者就严重了。
后者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列入海军军费。由帝国财政直接划拨。
无论这笔钱多少，都不纳入海军军费序列。海军依然可以分到另外70%的军费。
这就不得了。
陆军最痛恨的，就是海军马鹿的无耻。
之前，海军马鹿已经用这样的办法，狠狠的砍了陆军好多刀。陆军已经忍无可忍。
本来100块，你分到70块，陆军还剩下30块。但是，如果100块变成50块，然后你还分走70%，那陆军最后拿到手，只有15块。瞬间就减少了一半。这谁能忍？连饭团都吃不上了。
“为了建造这艘超级战舰，我们海军建议，将你们陆军马鹿的军费，削减到15%左右。你们居然不答应？”张庸冷冷的说道，“多一分钱，养着你们陆军马鹿，都是犯罪！你们居然发动叛乱！试图刺杀天皇！”
“八嘎！谁试图刺杀天皇了？”酒井更加着急了。
饭可以乱吃。
话不可以乱说啊！
谁说我们陆军要刺杀天皇？
谁说的？
八嘎……
“难道226事件不是你们陆军马鹿引起的？发动叛乱的，不是你们陆军马鹿的第一师团？”
“你……”
“难道226计划不是你们陆军马鹿的荒木贞夫和真崎甚三郎制定的？”
“你……”
“难道叛乱分子没有勾引秩父宫雍仁亲王，试图取代裕仁天皇？”
“你……”
酒井简直是要疯了。
张庸一番乱七八糟，夹枪夹棒的言语，让他无法反驳。
他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他已经无法冷静的思考。
发动叛乱，试图取代天皇，这个罪名太沉重了。陆军绝对承受不起。
可是，酒井又没有办法反驳。张庸每句话，再次扎到陆军大动脉上。
喘息。
终于……
“八嘎！你们海军马鹿太无耻……”
“所以，你们故意泄露我们的造舰计划！八嘎！果然是你们陆军马鹿！败类！”
“我们没有……”
“你还敢否认？”
“我没有……”
张庸正要说话。忽然，地图边缘出现很多武器标志。
队伍整齐。显然不是巡捕。应该是租界军队。可能是法国军队。又或者是英国龙虾兵。“这笔账，我迟早和你们陆军马鹿算清楚！”
“走！”
张庸摆摆手。带人撤离。
他当然不希望和租界军队照面。打不过的。对方可是正规军。
不要以为法国人输给德国人，战斗力就很弱小。事实上，此时此刻的法军，还是世界第一陆军。只是遇到了安装了狂暴引擎的德国人才会失败。如果是其他人去挑战法军，绝对会被暴揍的。
当年拿破仑留下的底子，也不是一下子就造没的。
至于酒井。当然要留活口。
不然，宙斯计划怎么传播出去？怎么引诱别人上钩？
“咦？”
“走了？”
那边，酒井感觉不对。
该死的海军马鹿，居然放过了他们？不合常理啊！
这时候，之前那些不敢靠近的手下，都是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向他报告，说是租界军队来了。
“八嘎！”
酒井这才恍然大悟。
不是海军马鹿仁慈。是租界军队靠近了。海军马鹿避之不及。
松了一口气。终于捡回一条命。
“走！”
他也急急忙忙的离开。
他需要回去，迅速的向上级报告。说是海军马鹿有宙斯计划。
海军马鹿肯定又在打陆军的主意。
海军马鹿又提议削减陆军的军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海军马鹿欺人太甚！
这个该死的宙斯计划，必须让他破产。让海军马鹿无法继续造舰。
……
张庸带人撤离。
回到码头附近。发现杨丽初还在发呆。
行，继续发呆吧！暂时也没什么进展。不如去看看柳曦。她还在伊丽莎白医院。
她是海军马鹿的人，应该对陆军马鹿很熟悉。
来到伊丽莎白医院，意外的发现，这里居然也有一个黄点。
咦？难道是栗元青？
静悄悄的靠近。发现不是。是一个陌生护士。
呵呵。地下党果然无处不在。
巧合的是，这个护士，居然是朝着柳曦的病房去的。
疑惑。
之前送来的时候，张庸没见过她啊！
可能是后来换班的？
进入医院。
果然，黄点和红点贴近了。
果然，那个护士是去照顾柳曦的。可能是换药？
张庸来到病房门口。从侧面观察那个护士。发现她可能是三十多岁。样貌普通。毫不起眼。
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给柳曦换针口。柳曦之前输液的地方，红肿了，需要换另外一只手。
这时候，柳曦已经看到门口的张庸了，“你来了。”
“正好路过。”张庸点点头，“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我不知道。”
“那我一会儿去问问医生。”
张庸在旁边坐下来。
不经意的打量那个护士几眼。发现对方很专注。于是没打扰。
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红党有隐藏的护士。那么，会有医生吗？会有某个医生其实是红党吗？
不久，护士处理好针口，将药瓶挂上，然后推车离开了。
毕竟是伊丽莎白医院。代表着租界最高的水准。即使是慈济医院也无法相比。就是收费有点贵。
但是收费贵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询问你的枪伤是如何造成的。
如果是在其他医院，枪伤肯定会报告巡捕房的。但是在这里，没事。等于是花钱买安全。
即使巡捕房知道，也不敢上门来核查。日不落帝国还是有点特权的。
“你来找我有事？”
“主要是来看美女。贪财好色嘛。你要理解。要配合。”
“想要我怎么配合？你要什么姿势？”
“哈哈。正常就好。”
“我怕真的施展出来，你坚持不到三分钟。”
“咳咳！”
张庸只好咳嗽。
又一个女巫妖王！另外一个是谁？秋山葵子啊！
柳曦叫什么来着？伊本纯子。对。一个葵子，一个纯子，都是属哈密瓜的。惹不起。
“说正事。”
“你说吧。我听着。”
“你认识柳川一郎吗？和柳川平助有关系的。”
“不认识。我对陆军马鹿不感兴趣。”
“我从陆军马鹿那里听到一个消息，好像有点机密……”
“什么机密？”
“你们海军是在设计一艘超大型的战列舰，对吧？”
“我不知道。”
“那就算了。”
“你继续说。”
“陆军马鹿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居然知道这艘战舰的排水量，大约是七万吨左右，主炮口径460毫米……”
“你上次已经提到过。”
“是啊。上次我没在意。但是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也是最高保密级别。我这个等级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保密等级是很高。不过，陆军马鹿从建造费用上，还是分析出来的。好像又涉及到军费争夺。好像你们海军不准备从自己的军费里面扣除。要从帝国财政直接划拨。所以，陆军马鹿那边，疯了似的，想要阻止这个计划。”
张庸慢吞吞的说道。
柳曦虽然是美女。但是职别应该比较低。
日寇海军虽然稍微开明一点点。但是，同样是没有正式的军人的。
柳曦肯定不是正式的军人。多半是日寇军令部雇佣的谍报人员。属于编制外。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临时工。
立功没有你的份。背锅机会一大把。
随时都有可能让你去送命。比如说，命令她去刺杀毛利家的人。
柳曦沉默。显然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你想去美国吗？”
“什么？”
“你想去美国吗？”
“想。”
柳曦没有丝毫犹豫。
张庸：……
她倒是诚实。
好吧。灯塔国的吸引力确实很大。
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很多人都目光如炬，知道灯塔国是世外桃源。
事实证明，后来连续爆发的战争，都没有影响到美国本土。夏威夷不算。
生活在美丽国，至少不用受到枪炮的波及。
“那么，你需要赚钱。”
“你想要我背叛帝国？”
“我有背叛华夏吗？”
“……没有。”
“那我赚到钱没有？”
“你想要说什么，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咱们合作做生意。”
“你还要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不值钱。”
“什么值钱？”
“情报。”
“你想要我出卖帝国的情报？”
“不。我们联手，虚构情报，然后卖给英美。赚到的钱，我们五五分。”
“虚构？”
“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引诱别人上当。”
“你以为别人是白痴吗？怎么可能轻易相信？”
“所以。我们要联手。你代表日方，我代表中方。我们联手演戏。必然会有人上钩的。”
“未必。”
“你没试过。如何知道？”
“好吧。我答应。但是，你准备虚构什么情报？”
“就是刚才说的宙斯计划。”
“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演戏？”
“简单。你当真就是了。”
“当真？”
“对。你当做情报是真的。然后按照流程上报。同时，不经意的泄露一点给其他人。”
“你明明知道是假情报。还要坚持这样操作？”
“试一试嘛！”
张庸循循善诱。谆谆教诲。
真是榆木脑袋。我的情报，怎么可能是假的。珍珠都没这么真。
只有你自己以为是假的。因为你不知道内幕。
单纯依靠张庸自己，想要将情报推出去，难度很大。但是加上日寇海军，那就不同了。
可以百分百肯定，英美谍报人员，绝对是有盯着日寇海军的。所以，如果是柳曦上报的消息，英美谍报人员肯定能够截留。他们在日寇内部，绝对是收买有卧底的。
“你到底意欲何为？”
“赚英国人和美国人的钱。他们有钱。”
“我还需要做什么？”
“不用。就是按照正常的情报汇报进行。”
“就这么简单？”
“对。”
张庸点点头。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
必须先将她拉下水。
等她已经落水了，泡湿了，无法脱身了，泥足深陷，再进一步操作。
只要她喜欢美元就好。
她想要去美国，这就是很大的软肋。
“你说细节。”
“好。我拦截了陆军马鹿的酒井……”
张庸春秋笔法。
七分真的，三分假的。娓娓道来。
宙斯计划，当然是从陆军马鹿那里听来的。真假不知。但是可以利用。
柳曦听完。眼神深深凝视着张庸。
张庸：？？？
看我做什么？
我又不帅……
听到柳曦悻悻的说道：
“张少龙，你迟早死在钱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