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已近午时有些炽热,徽瑜却被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诚然谁都想好好的过日子,但是这世上又有谁能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的。
前世时,她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找个不是看重自己家世的男人过日子。可是翻来覆去出现在她面前的,却都是因为她的家世而来。别人衡量她,不会因为她自己有多少本事,不会因为她有多漂亮,你不会因为她现在在做什么而高看一眼。以前的时候有段时间她想不明白,是她做得不够好?后来才渐渐明白,她就算是做得再好,那也是靠着自己家世而得到的,她做的任何努力在别人眼睛里都是没有用的,谁让她生下来就贴上了二代的标签。
要是换做寻常的没有经历过事的小姑娘,听到这话只怕就晕了头了,可惜徽瑜没有,她反而觉得姬亓玉这个人更深不可测。一向性情冷淡,漠视众生的男人,忽然之间能讲出这样的话,她怎么能不心惊呢?
徽瑜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姬亓玉拧眉,自己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怎么她忽然变得不开心了?任凭他自认为自己算得上是心思周密,此时也对着隔了一层皮的女人心莫可奈何。
“我自然也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
刹那间,徽瑜突然抬起头笑靥如花,姬亓玉却觉得有些失落。这样隐藏在笑容下的董徽瑜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可见她对自己防备心极重。微微的就带了几分不悦,冷眸看着她,缓缓说道:“不尽然吧。”
徽瑜听着姬亓玉有些不太客气的话,瞬间脸色一变,“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很,却又装糊涂,董徽瑜,你觉得我很好糊弄是不是?”
“呵呵,彼此彼此,殿下并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却说什么好好过日子,岂不是更加的可笑?”
“我并没有说谎。”
呵呵,谁信呢?有些男人天生就能把谎言说成真的一般,徽瑜觉得自己并没有火眼金睛能洞察这世上所有的谎言,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倍加小心,尽量不要上当罢了。
可她看不透姬亓玉,一个看不透的人,凭什么就让自己为了他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也太不公平了。她又不是为了爱情能失去头脑的人,爱情这东西实在是太金贵,她没有那么大的福气能消费的起。
“小女也没说谎,诚然一辈子嫁一回人谁不想好好地过日子的。”
徽瑜死不松口,姬亓玉也莫可奈何,一时间气的心绪难平,满脸乌黑。
徽瑜却是转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静默不语,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历史上担了亡国之名的红颜祸水?爱情是徐志摩拼命离婚追求有妇之夫?爱情是头脑发热之下盲目追求,高喊起情深似海,沧海桑田,却抵不过平凡生活的磋磨渐行渐远。
她心中的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海誓山盟,不需要花前月下。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能相互搀扶,相濡以沫。容颜会慢慢枯老,琐事会消磨感情,利益的得失更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呵呵,爱情,亲,别开玩笑了。
她从不相信爱情,只相信利益。她宁愿相信她身后的家族带给她的利益,可以让姬亓玉这辈子都被把她供奉在正妃这个位置上。
姬亓玉心里悠悠长长的叹口气,果然是巧言令色的小骗子!明明对自己毫不相信,却偏偏睁大眼睛讲要要好好过日子,她真当自己眼瞎吗?
被憋了一肚子气,姬亓玉低笑两声,“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想必将来必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纵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摔,这厮居然敢宣战!
“当然,殿下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小女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姝色无双。既然郎才女貌,自然能举案齐眉。”
姬亓玉深深皱眉,没想到董徽瑜对这桩婚事这么抵触,这话里话外处处不满,自己好像真没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吧?然则此时纵然追根究底,这小骗子也绝对会睁大眼睛情真意切的说没有的事。
“你不喜欢这门婚事!”
听着姬亓玉这十分坚决肯定的语气,徽瑜小心肝一颤,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哪里哪里,嫁入高门为皇子正妃,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福气。”
“你是不稀罕这福气的。”
“殿下太高抬我了,我也是一俗人。”
“你对我有很大的怨言?”
“瞧您说的,殿下乃一众皇子中最为出色之人,徽瑜当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一头撞上。”若是没穿来,大约这会儿她也被家里人逼着相亲结婚呢。可见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是被逼婚的命,真是积攒了几辈子的人品。
“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的人。”
呵呵,直说?老娘直说能骂你个狗血喷头吗?不能!既然不能我干嘛得罪自己未来的上峰兼老公,没事给自己挖坑跳,那是女主的技能。
“我说的都是实话,殿下怎么就不相信呢?”徽瑜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姬亓玉,掰着手指说道:“第一,这是圣旨赐婚,多大的荣耀啊,满京都也就这么四份,我好命的没选秀都能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的猪头馅饼砸头上,我得惜福不是。第二,说句实在实话,我觉得我的家世容貌还还能配得上殿下的,当然我也不会去想殿下大我数岁的事情,人别给自己找不自在,过日子不就是一乐呵么。”
猪头馅饼?姬亓玉脸色乌黑,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也就是个猪头馅饼。
还有什么年岁大,不过是大个四五岁罢了,这也能算大?
他今天脑子抽来才来找她的吧!
“董徽瑜……”
“您请讲,我洗耳恭听。”徽瑜笑咪、咪的看着姬亓玉,一副乖顺讨巧的小模样。
满肚子的火瞧着她这样子,姬亓玉却怎么也撒不出来了,早就知道她素来是口不对心满嘴谎言,自己还想知道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
就哪样?徽瑜挑挑眉,看着姬亓玉不言,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呵呵。
灌了一碗茶,姬亓玉转移了话题,努力压制心里的暴躁,这才说道:“阚志义那边可有消息了?我想咱们既然联手了,有些话也该说清楚才是。以前你我身份有别,如今却是没有这个忌讳了,自可以畅所欲言。”
感情是把老娘的私房,当你自己的锅里菜,没门!
“呵呵。”徽瑜傻笑两声就是不答话,谁跟你畅所欲言啊。等你把我地下摸清楚啦,将来来个一锅端,哭都没地哭去,做梦。
姬亓玉假装自己没听到徽瑜的两声讥讽味道浓烈的假笑,继续说道:“当初你选择跟我合作而不是二皇兄,就足以看出你跟他是不对盘的。”
徽瑜继续沉默,不过这话说的有道理,她跟姬夫晏那是原文作者设定的天敌,她又不是活腻歪了,凑上去找死。
“想必你定然听说了二皇兄要插手南方海运的事情,这才情急之下找到了我。”
徽瑜暗道,这猜想的也差不多。
“我不知道你那里来的渠道,一个深入简出的闺秀能晓得这么多的事情,不过你猜的也没错,我跟二皇兄的确是不合拍。既然这样,你我利益一致,想必联手也能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您想太多了,我那不过是作者开的金手指,穿越带来的先知人,我这金手指也用不了多久了,呵呵。
“殿下有话请讲。”
他说了老半天,她就蹦出来几个字,姬亓玉脸色够难看,不过他这个人别的也许欠缺,但是忍耐力跟压制力绝对爆棚。看了徽瑜一眼,就道:“很简单,此次朝廷欲在南方对海运进行一场大的变动,如果可以的话,紧要位置上都不能被二皇兄的人补上。”
徽瑜这下子真的皱眉了,“殿下不会认为我一个小女子能左右朝政吧?您太高看我了,我就是想要挣点钱当私房,这样的朝政大事我真心不懂得,您找错人了。”
“不是让你插手朝政。”姬亓玉看着徽瑜明白错了他的意思,心有灵犀的技能还远远不够啊,“我是指如果你能有办法拿到海运一些运转内幕,交给我足够了。”
阚志义海运起家,自然对里面的事情门清,姬亓玉倒是会找人。她就说这里的男人是不会认为女人能有能力问政的,切,害得她又要装一回傻子。不过,姬亓玉这厮想的真是狡猾,把自己跟他捆绑销售强制措施,自己就是想躲没地躲,尼玛的黑心政客。
“阚志义如今出海了,只怕是要等一等才有消息。”徽瑜倒不是说假话,海运一事她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她不乐意让姬亓玉摸清楚她的底细,女人太能干男人也会防备,倒不如让姬亓玉觉得自己是靠着身边的人才能这般的能干。
“无妨,最快也得后半年才能提及海运一事,还有时间。”姬亓玉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董徽瑜会一口拒绝。
徽瑜也松了口气,至少几个月不用见面了,跟他见一次面,脑细胞都要累死一大批,少见几回多活两年。
“了闻大师那边……”姬亓玉看着董徽瑜,“你应该知道了吧。”
“啊?”徽瑜一愣,“我不知道啊,出什么事情了?”
难道原文中的情节提到了,因为在原文中原文作者曾经埋下伏笔,提到过姬夫晏后来能顺利登基是得了了闻大师的相助。可现在皇上还活蹦乱跳呢,了闻大师这个时候跳出来也是作死吧?
姬亓玉瞧着徽瑜一脸惊愕,不像是假装的,就拧眉说道:“你还未听说?了闻大师在父皇指婚后,曾讲二皇兄的婚事顺应天意。”
哪里是顺应天意,分明是顺应作者的金手指。
徽瑜实在是不想听这俩人的事情,就没什么兴趣的说道:“皇上指婚,了闻大师还能说出个不好听的话来,呵呵。”
嫌命长了吧,亲。保重哟!
“还曾提及你我的婚事。”姬亓玉的眼睛直直的锁着徽瑜。
徽瑜浑身一颤,只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上姬亓玉的眼睛,脱口问道:“说什么了?”
“大师言你我婚事乃变数。”
徽瑜泪奔,特么的真被他说准了,四殿下您原本的指婚对象是章玉琼啊,本来就不是她,可不是变数么?
等等……等等……徽瑜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白中透着几分青色。了闻大师真的能算得出这个变数?那是不是讲他应该知道指婚给姬亓玉的其实应该是章玉琼?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等高人,掐指一算,诸事尽知?
上回了闻躲着不见他,弄了个半痞子徒弟应付她,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了闻大师知道了些什么关于她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徽瑜只觉得手脚冰凉。特么的原文作者开了这么大一个金手指,果然是来坑自己的,了闻大师如果真的是什么都知道的高僧,那她该怎么办?
姬亓玉看着徽瑜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徽瑜对了闻大师这般的惧怕。很显然的,每次提到了闻大师,徽瑜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即便是细微在他的特意观察下还是无处可藏。
了闻大师跟徽瑜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师说的没错,可不是变数么,我分明没选秀,可我最后成了四皇子妃,呵呵。”徽瑜尽量的让自己恢复状态,但是心里蔓延的那些恐惧就像是无法控制一般在她的四肢蔓延。
知道徽瑜没有说实话,姬亓玉没有追问,只是道:“如有机会,你我一同去拜访。”
“不要。”徽瑜立刻说道,瞧着姬亓玉质疑的目光,忙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师素来不见外客,只怕不易相见。”
“无妨,我来安排。”
安排个鬼啊!徽瑜不愿意去见了闻,但是这个时候又不能对姬亓玉说,只得笑,“呵呵,您随意。”到时候找个借口不去就是了。
说完这些事情,两人之间一时间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徽瑜就起身告辞,“出来太久,恐家里担心,还是要早些回去,徽瑜告辞了。”
姬亓玉也缓缓地站起身来,上前走一步,低头看着董徽瑜。身高上的差距,让两人之间的气势顿时有了巨大的差别,徽瑜如同被高山笼罩,心头上沉甸甸的如同压着一座山,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这厮又要说什么,等了半天只听他说道:“好,路上小心。”
我摔,你特么的故意吓姐的是不是?
泪奔。
徽瑜夹着慢慢的辛酸一路回了董家,姬亓玉却是站在二楼的窗口,远远的看着徽瑜的马车消失在尽头,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蒋青说道:“跟了闻大师约下时间,看看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是,属下立刻去办。”蒋青立刻说道。
姬亓玉挥挥手,让蒋青退下,一颗心就转到了南方海运的事情上,如果南方真的有大动作,他现在可用的可信的人都有谁能安插过去。
徽瑜一路塞心回了定国公府,神色带着几分不虞,方下了马车,钟妈妈就带着人迎了上来,小声在徽瑜的耳边说道:“二皇子来了,正在前厅。姑娘,您要回后院要走旁边的角门,免得遇上了。”
姬夫晏来了?徽瑜算了算时间,昨日姬亓玉来董家拜访,姬夫晏肯定去了夏家,今儿个就来董家,可见对董家也不敢怠慢。不过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到底是有差别的,呵呵,这会儿大老爷跟大夫人只怕是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不好看有什么办法,名分摆着呢。
想起了闻的话,顺应天意的一对,徽瑜的就更加的塞心了。这顺应天意的一对如果太顺心了,她就不顺心了。
“那就走角门吧。”徽瑜不想跟姬夫晏碰面,避一避也好。
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浅浅的笑声从大门处传来,徽瑜抬头一看,却是大老爷亲自将姬夫晏送了出来。
得,这下躲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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