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低头,伸手摸着自家儿子的小脑袋...
晏承见妇人犹豫,笑着说。
“夫人,可愿让本世子替你出头?”
周围都震惊。
老夫子劝。
“世子爷何苦!”
晏承看着妇人身边的孩子笑。
“之前,是本世子错了...原以为把人送回,让他按照郡王爷的吩咐做事便会相安无事...即使本世子的错,本世子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他伸手对妇人作揖。
“请夫人成全。”
妇人跪下,对晏承说。
“请世子爷为民妇做主。”
这之后,晏承又煽动了一波民心。
他抬手一挥,对同仇敌忾的百姓喊道。
“走!咱们一道去衙门为学子于卓鸣冤!”
妇人看了眼尸体,被众人拥簇着走上了去衙门的路。
浩浩荡荡的队伍,你召唤他,他召唤我的,逐步扩大着行列。
到了衙门,被苏曼气的没有睡好,一整天无精打采的苏文裴,歪戴着乌纱帽,沉脸上堂。
见到晏承,苏文裴无奈的说。
“怎么又是你?”
还没等晏承说话,苏文裴紧接着问。
“是来状告赫郡王的?”
晏承说。
“本世子...”
苏文裴摆手。
“人证物证都齐了?”
晏承忍着脾气对苏文裴说。
“自然...”
苏文裴说。
“行了!”
他指了指身旁的捕头说。
“去圣宣王府请赫郡王来府衙一趟。记住态度要好,要用请的。就说本官遇见了麻烦事处理不了,让他老人家来给本官做主!”
说完,苏文裴也不问案,也不说话,就是闭上眼睛补眠,等着甩锅。
妇人心里很紧张,觉得能让京兆府尹恭敬的称一句老人家的,肯定是不一般的大人物。
没一会儿,衙役高喊。
“赫郡王驾到!”
所有人呼啦啦的下跪。
“恭迎郡王爷。”
天赫自顾自的在公堂落座。
他身后,是项纶跟易容成随从的于卓。
苏文裴睁开眼睛,颠颠的跑到天赫的面前。
“郡王爷,您可是来了!小弟是真的拿嘉靖候世子束手无策,您要给小弟做主啊!”
天赫挑眉问。
“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苏文裴被问懵了,眨了眨眼睛。
妇人闻声抬头,直勾勾的看向天赫。
天赫也看着妇人,笑了。
妇人眼光一闪,看向天赫身后正躲避她眼神的随行。
她看,她仔细的看,她恨不能把这人给看出个窟窿来!
好嘛!
于卓啊于卓,你敢害老娘担心个半死,差点心一横随你而去。
你倒好,摇身一变,来看老娘的笑话来了?
你好样的!
于卓靠近天赫,小声说。
“郡王爷,学生好像被发现了...”
天赫也小声对他说。
“本郡王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意。”
于卓笑着赔罪说。
“内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对郡王爷如何的。”
天赫冷哼。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去吧!”
于卓委屈了。
他要是真被自家夫人教训,那也是因为郡王爷的吧?
怎么郡王爷能把事情说的像是他犯了弥天大罪一样?
这时,天赫给了妇人一个讨好的微笑,以示歉意。
妇人把带着杀意的眼神收回,低头不说话了。
天赫再夸于卓。
“好眼光!”
于卓被夸的不明所以。
晏承没看懂天赫的路数,只当天赫是故作懵懂。
再次确定性的看了眼死者,而后又看了看貌似在公堂上不敢言语的妇人。
身后,是群情激昂的百姓。
他义正言辞的对苏文裴说。
“本世子要替无辜往死的学子于卓状告郡王爷知法犯法,蓄意杀人!”
这时,天赫对晏承说。
“世子爷说了这句话,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晏承冷笑。
“怎么?郡王爷是想当众威胁本世子?简直荒谬!”
天赫又抬头对跟在晏承身后的百姓说。
“本郡王记仇,今日参与此事的,本郡王会命人记名造册。”
有人嗷的一声喊道。
“没有王法了!”
有人扑通一声坐地,叨叨着。
“小的没有!小的只是来个热闹的啊!”
人间百态,或丑或美的在公堂内外上演。
晏承摇头。
“出生无谓,何惧强权?本世子誓与赫郡王抗争到底!”
天赫无所谓的让项纶去记名。
有人吓得想跑?
那是被突然出现的暗卫给截了回来。
晏承想,闹吧,越闹,赫郡王越不是个人。
他是边谴责边痛心疾首,就是不说让人动手去给受困的百姓解围。
哀嚎声四起,好似发生了大型的人间惨案...
天赫指挥项纶把来围观的百姓分拨。
声讨他的,都被记下了名字。
想要知道谁声讨了天赫也容易。
人们都有我不好你也别想好的心里。
只要项纶逮住一个确定发了声的,顺着他就能逮住另外许多。
慢慢的,连背后的小声议论都被翻了出来。
这边哀嚎,那边否认,好不热闹!
天赫一看,只有一小波是纯茫然没有被牵连的。
他夸了句。
“你们没有人云亦云,不错!”
别管这些人内心的想法如何。
被天赫这么一夸,他们都有种自己高大了不少的成就感!
在晏承的声讨声与被记名百姓的哀嚎声中,天赫说。
“这些人家的银两就不发放了。多出来的,就给他们吧。”
搞了半天,是不给银子?
失了银子的人想,郡王爷要把他们的银子给谁?
一看,原来是那些没有在明面上、背地里说郡王爷闲话的人。
真是又现实又深刻的教训啊...
晏承见风向不对,质问苏文裴。
“大人要纵容赫郡王胡闹到什么时候?”
苏文裴诧异的反问。
“本官还纵容你胡闹了呢!怎么不见你对本官感激涕零?”
晏承想,想要做大事,得先把京兆府尹给换掉!
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好在,天赫不再闹着记名了,案件也终于可以开始审理了。
经过仵作的确认,死者真正的死因是外伤。
死者是被殴打致死的。
老夫子满心沉痛的对晏承说。
“世子爷要为苦命的清寒做主啊!”
晏承冷眼看着苏文裴,说道。
“学子于卓被赫郡王虐杀,赫郡王不仅毁其面容,将其殴打致死,更将其伪装成自尽,掩人耳目。此等行为残暴无情,令人发指!大人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若是大人罔顾王法,徇私包庇。本世子愿上禀天听,让皇上做主,为死去的学子鸣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