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看到汲仓与天赫跟天殊的动作,才知道汲仓竟然到现在都不知内情。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简惜。
如果是她,早就用三胞胎把汲仓给套牢了,哪里会将实情隐瞒。
简惜,到底在想什么?
“仓儿竟是不知...”
简惜点头。
“他笨,之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现在嘛,就让他这辈子都被折磨,把他欠我的还了。”
楼氏哈哈哈的笑。
“位高权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真当仓儿会因你而例外?”
简惜摇头说。
“祖父不会呀,活生生的例子在你面前,你还非要嘴硬吗?我家汲仓不是你生的,但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那么多年。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你压根没想过去了解他。”
楼氏咬牙。
“早晚你会后悔!”
简惜说。
“我简惜跟你一样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他抛弃我,我自会离他而去,因为我不缺养活自己的手段。”
楼氏更震惊了。
她好像,一辈子都在想怎么依靠男人呢...
简惜长舒了一口气说。
“你不一样,你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依附男人。”
楼氏被扎心,话都说不出来。
简惜又说。
“你对汲二老爷没有真心,还为了地位与内心的嫉妒要极力坑害汲仓父母的性命。你替你的奸夫生下了楼佳慧,但你又嫌弃那个男人的身份。你攀附摄政王,摄政王也只是在利用你。到了现在,你还想着要把责任推到你孩子的身上,免去自己的罪责。所以楼佳慧是你生的,也是你为了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楼氏,你折腾了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有意思吗?”
楼氏双眼通红,心都跟着撕裂。
她最痛心的,不是她的孩子。
或者说,她曾经以为她十分在意自己的孩子。
到后来,她才发现,她最在意的是自己。
让她深受打击的,便是她自己的处境。
她实话实说,还是没有能撼动简惜,反而被简惜逼得无路可走。
楼氏突然冷笑。
“我是罪人,你也逃脱不了你是邪祟的事实!你跟你生的孽种都不是人!”
简惜笑了笑。
“如果说我不是人,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我很有意见。为什么你总觉得我是邪祟呢?你不觉得,我这样的高度,更像是个神吗?”
楼氏顿住,眨着眼睛说。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神?”
简惜自我吹嘘的说。
“我救了老王爷,救了汲仓,还救了很多百姓,不够神吗?我还容忍了你,让你在这里叫嚣,不具备神的宽容吗?”
楼氏反驳说。
“那只是你做个外人看的!”
简惜问。
“哦?那我做了什么恶事?”
楼氏皱着眉头说。
“景府、肖府、嘉靖候府那么多条人命,难道不是你的手段?”
简惜说。
“因果循环。景老夫人要吃我儿子的心脏,该不该死?景昱是买卖人口的主谋之一,该不该死?嘉靖候与肖老爷子合谋害死了汲风与汲良,更害死了数万大周将士,该不该死?”
摄政王的心肝随着简惜的话颤抖。
主谋之一,简惜说的是主谋之一...
难道?简惜也要报复他吗?
不行,他得先下手为强。
他拱手对皇帝说。
“想知简惜是不是邪祟,臣弟倒是有一个办法...”
皇帝十分配合的说。
“是何方法?”
摄政王起身,拱手对皇帝说。
“此番臣弟外出,偶遇净古大师。臣弟认为,净古大师乃天下人皆知的德道高僧。大师的断定,不会有假。”
没人计较摄政王怎么就偶然找到大师了。
皇帝说传,他们也跟着心怀期待。
很多人都希望,简惜是真正的妖怪。
若果简惜不是妖怪,叫他们嫉妒圣宣王,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活?
简惜让绿粉拿来座椅,当着皇帝的面坐好,比皇帝还牛掰。
皇帝心想,您不会知道我是个假的吧?
您就算知道,也别这么虐待我成吗?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发火了!
他怕什么?
他怕简惜身后的整个圣宣王府啊...
皇帝自我安慰的想,就算真的来了,也拿简惜没辙!
净古大师与他的弟子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而来。
他身形消瘦,胡须花白,面上是淡然的笑容。
才打了一个照面,便让人心中平和,如沐春风。
摄政王起身,恭敬的对净古大师说。
“大师请。”
净古大师伸手,阻止了摄政王的动作,然后对座上的皇帝行礼说。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大周皇帝陛下。”
皇帝也抬手,对他说。
“大师不必多礼。”
净古大师一笑,不做多言。
摄政王见机与净古大师客套了几句,以示亲昵。
而后,摄政王对净古大师说。
“此番请大师来,是本王想请大师...”
净古大师又伸手阻止了摄政王的话。
这位是个圆润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跟摄政王嘘寒问暖也游刃有余。
转头对上简惜的时候,他还是在笑。
“不知大人在此,是老衲冒失了。”
简惜笑。
“是个有真本事的呢。”
净古大师说。
“阿弥陀佛,大人过奖了。”
简惜说。
“我不喜欢废话。”
净古大师摇了摇头。
“也好,大人有话请说。”
简惜问。
“难道不是大师有话要说?”
净古大师想了想。
“大人不该在此。天地顺理,有它轮回的轨迹。大人身在其中,怎得不知其中奥妙呢?”
简惜深吸了一口气。
“且问大师,若真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要谁来承担这份责任?”
净古大师顿了顿。
“天下之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它的顺理。”
简惜点头。
“也对,大师的话没错。不破不立。与大师天下苍生,的确是过了。若我只为一人,大师怎么看?”
净古大师沉声说。
“大人何不放下心中执着?”
简惜笑了笑说。
“为什么要放弃呢?三界六道,轮回伊始。为什么人,为什么事,也不过是我的选择。这难道不是顺理?不能称一句命运?”
净古大师点头说。
“大人不惧怕承担责任?”
简惜起身,走到净古大师的面前。
“大师猜,我最怕的是什么?”
净古大师笑着摇头。
“老衲猜大人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