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婆子问简惜。
“你会善待他?”
简惜摇头说。
“亲娘都不要他了,这世上哪里来的人会去善待一个傻子?”
简惜的话是那么直白,也那么真实,深深的打入了罗婆子的心灵深处。
“可老奴难逃一死啊...”
简惜说。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我只给机会,还是你来做选择。”
罗婆子犹豫的看了楼佳慧一眼,无奈的说。
“老奴什么都不会说,请姑娘给老奴一个同犬子共赴黄泉的机会。”
普通人说不准会心软,但简惜不会。
她问。
“凭什么?”
罗婆子认命,转而对楼佳慧说。
“老奴愧对表小姐的恩情。但老奴劝您一句,您不是简惜姑娘的对手。”
然后,罗婆子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撞了柱子,无人阻拦。
简惜已经尽力的给了一个人选择的机会,并无感慨。
不远处的楼佳慧只松了一口气,根本不去看罗婆子的尸体。
很多下人都在深思。
他们再笨,也听明白罗婆子话里的意思了。
再看表小姐的反应。
为了这么一位主子,真的值得吗?
楼佳慧本以为罗婆子死了,自己便能从刺杀老王爷这件事中将自己摘出。
虽然摘的不干不净。
让她意外的证人出现了。
那便是她贴身婢女玉清。
楼佳慧对罗婆子的态度已经让玉清彻底寒心。
她上前给简惜下跪说。
“奴婢愿指证表小姐买凶杀人,请您保奴婢一条贱命。”
楼氏稳不住了,对玉清叫道。
“你这吃里扒外的贱婢!”
楼佳慧真没想到玉清有这个胆子反了自己。
她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一直不愿意展露人前的门牙,也因她愤怒而大张的嘴闪耀着金光。
简惜就在二人的盛怒中,淡然对玉清说。
“全看你的表现。”
玉清连忙把楼佳慧何时对老王爷起了歹心,她自己又是怎么同罗婆子交接的说的清清楚楚。
她还拿出了自己手上攒下的证据。
简惜问。
“你知道表小姐为什么非要杀老王爷不可吗?”
玉清点头。
楼佳慧暴起,冲着玉清奔去。
汲仓在简惜之前抬手,命人控制住了不停叫嚣着让玉清去死的楼佳慧。
这下,汲仓算是能记住楼佳慧这个人了。
也知道女人狰狞起来有多么的让人夜半惊魂了...
玉清咽了咽口水,说道。
“之前小姐想给王爷下药,结果出了岔子...”
她这一开口,真是要了楼氏跟楼佳慧的老命了。
楼氏瞬间便栽了过去。
而被控制的楼佳慧则是瑕疵欲裂。
她眼前只有玉清,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要去撕碎玉清这个贱婢...
控制他的暗卫因为男女之别被发狠的楼佳慧钻了空子。
楼佳慧伸手,就要掐住玉清的脖子。
但她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暗卫见机把她给止住,再不敢大意。
楼佳慧抬眼望着简惜,总觉得自己突然转变的身体是简惜动的手脚...
玉清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抚平受了惊的心脏。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反而丢掉了之前所有的犹豫与纠结。
“楼佳慧在王府多年也没能得到老王妃跟大夫人的认可,所以三年前她冒险给王爷下药未果,她便想着趁王爷归京故技重施...”
玉清说的太急,咳了一声,顺了顺气。
然后她接着说。
“年前府医换了人,楼佳慧买通不成便威胁新任府医就范,这事被当时卧床的老王爷听到了。她知道王爷对下药之事厌恶非常,便给老王爷下毒,想要绝了后患...”
玉清又顿了顿,用诀别的眼神看了看楼佳慧,再次说。
“落日是楼佳慧给老王爷下的毒,这次也是因为她心虚想要杀老王爷灭口,同时把您诬陷成刺客。”
她的话太过惊人,周围渐渐变得安静无声。
老王妃早就知道楼氏与楼佳慧表里不一,但她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她们敢对老王爷下毒,又买了刺客来刺杀,还有什么是她们不能做的?
老王妃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揪痛。
都是她的错,让老二娶了楼氏这么一个恶毒的玩意儿!
一切都是她的错!
肖氏见老王妃的模样,心疼的扶住老王妃的身体安抚。
汲仓没想到自己预料的只是冰山一角。
这其中还这么多无人知晓的故事。
楼佳慧必死无疑!
楼氏神奇的缓了过来,张口便说。
“证据,证据...”
对当年的事,玉清还真就没有物证,只能当人证。
楼氏松了一口气对简惜说。
“玉清定是被你收买了,她的话当不得真。”
简惜意味深长的对楼氏说。
“二夫人现在的身体,可要小心一些。”
楼氏总感觉简惜的态度很怪异,但她没心思想那么多。
正打算让人对玉清动刑呢。
简惜有开口说。
“我说要自证清白并不是玩笑,二夫人稍安勿躁。”
楼氏心想,你个小贱蹄子不要跟我讲什么稍安勿躁!
然后她看见简惜抬了下手臂。
只一个简惜式的招牌动作,便让楼氏又开始头晕目眩。
这次来的人,是许大管家。
许大管家的证词就比玉清简单多了。
因为他不了解具体的事情,只出证三年前下药事件是由自己善后。
但他条理要比玉清清晰,物证齐全。
楼氏冷哼说。
“许巍!你好大的胆子!”
许大管家低头对楼氏说。
“老奴自知罪孽深重。”
楼氏就不明白了,这一个一个的究竟都怎么了?
难道都是被简惜给蛊惑了吗?
这时,简惜又抬了抬手。
把楼氏吓的腹中一阵绞痛,她咬牙皱眉。
精神恍惚间看到应该已经死了人,慢步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可置信的问。
“怎么会是你?”
来人是名中年男子,面部有一道深入脖颈的伤疤。
但他身姿提拔,眉宇间也有股刚正之气。
他沉声对楼氏说。
“拖二夫人的福,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如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个人的四肢很不协调,走路也不稳健。
楼氏无语摇头。
那人说。
“世间太多为情所困的傻子,我没想到,自己也是被女人骗得彻底的傻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