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妍盼的消息终于传回来,福州的奏折到了,陶谦韧因为玩忽职守,不但丟了福州海港,本人被海盗掠走,盛锦妍听来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前世的大舅父是死于海盗之乱的,她就怀疑是陶谦韧搞了鬼。
陶谦韧这个废物,这一世还没有死,舅父怎么会死于海盗之手呢?肯定是在这个战役中陶谦韧动了手脚,舅父没有防备,是被陶谦韧的人杀死的。
就是为了夺舅舅的军权,前世她被封闭在安乐王府,消息蔽塞,不知道陶美娟进没进宫?十三岁她就被小陶氏安排嫁进安乐王府,小陶氏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做王妃,急不可耐地让她出嫁。
可怜的自己胆小怯懦,失母失兄,父亲在边关回不来,老太太任由小陶氏作妖,糟贱她这个嫡女。
盛锦珠原是陪嫁媵妾,到她死的时候已经是侧妃了,小陶氏就是借了陶谦韧和宜妃的势力,一步步把她谋划死,给她的女儿铺路,
这一世她吸取前世的教训,去福州提醒舅舅小心陶谦韧,再让舅舅装病卸去军权,把这个海盗作乱的机会给了陶谦韧,陶谦韧哪里知道有什么海盗入侵之事。
得了军权的他正在得意,没有防范意识,被海盗打了个措手不及,真是罪有应得,他没有死更好,海盗一定会好好地折磨他。
这个贪生怕死龌龊的家伙,会不会投降海盗,把边关的布防献给人家,那样舅舅还有一场硬仗好打。
这样的猜疑有了端倪。
陶谦韧被掠走,陶贵人失去了这样大一个军权的助力,她的儿子夺嫡注定是不易了。
陶谦韧被海盗掠走,真好,他就是能活着回来,也不会被受到重用。
该舅舅出马了。
这一世的海盗入侵比上一世晚了两个月,盛锦妍以为她重生蝴蝶飞偏了,陶谦韧会不会捡一个大便宜,老天爷是睁眼的,终究他是报应了。
盛锦妍第一让陶美娟得到了消息,陶美娟都傻了,哭嚎地找皇帝,让陶谦勋去救陶谦韧。
皇帝真的是喜欢这个小女人,他一哭,他就心疼,可是陶谦勋还在生病,也是陶贵人指使的让陶谦勋去领兵。
陶贵人的计划是借此除掉陶谦勋,陶谦勋不是病着呢吗,一个病人怎么指挥大军,头脑一定是昏沉的,指挥不灵,让盗杀死他,才是陶贵人的心愿。
她放下身段祈求魏氏让陶谦勋支持七皇子,陶谦勋是给脸不要脸,既然他不能为自己用,也不能让别人用,铲除才是最好的妙计。
陶贵人教了陶美娟借刀杀人之计,陶美娟执意让陶谦勋去救她父亲,说别人不会尽心,救自己的兄弟陶谦勋一定会尽心的,她装了一大堆小女儿姿态,撒娇、亲昵、恭维、祈求。望眼欲穿的招数,逼得皇上不得不让病中的陶谦勋重赴福州。
穆眠得到了消息,给皇帝出了一个主意:“父皇,您就答应陶常在的要求也无所谓,就应她是陶谦勋去,您暗派了别人她也不知道,她消停,您也不烦心。
陶谦勋确实是病得不轻,派他去,会误国误民,不但救不回陶谦韧,恐怕连陶谦勋也搭上。”
皇上觉得很对,自己一个马上皇帝,怎么就听起一个女人的话来?被一个无知花瓶的女人指使,自己还算什么皇帝?
女人只是玩物,怎么能真心对待,她为了荣华富贵往皇家钻,宠她也不能随意应承什么,看来眠儿才有帝王之道,对那些取宠的女人,就要虚与委蛇。
什么君无戏言,对女人就得全是戏言。
他看重这个儿子,不只是和他的生母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原因是这个儿子是最适合接掌江山的人才,他文武全才,智谋过人。
胸有丘豁,胆量超群,眼光独到。
建国才有十年,江山还没有稳固,一个庸才是保不住天下的,那些个亡国的后裔蠢蠢欲动,都在待机而发。
把江山交给别的皇子,自己死了也不放心,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
玩~女人也不能玩得丧志。
开国之君终究是知道江山来之不易。
看着自己满意的儿子离去,他便进入沉思,与先皇后的感情,想起那时的美满,跟这些女人算什么。
为了江山,他抛下她母子,一走就是八年,等他去寻她们的时候,早已是香魂渺渺。
儿子不是自己养大的,自己也欠了墨家天大的人情,怎么还?等着儿子还吗?
不用等,还是自己还!
次日,唐元帝就颁旨,封穆眠的舅舅墨景渊为镇西候,赐镇西候府第。
墨景渊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墨景渊的夫人为二品诰命。
这一来,朝廷上下一片哗然,皇帝已经露出了立储的意向,现任皇帝登基已有四载,都没有封赏先皇后的母家,大家都在争储,皇帝这样做,是给大家看的吗?给你们摆出了谁是储君,你们就不要争了!
支持淑妃杜湘荟的儿子六皇子穆璨夺储的淑妃的哥哥威远候杜陵。
支持贞妃程美华的儿子八皇子穆瑗夺储的,贞妃的哥哥永宁候程晓燃。
这二人一同被派去福州,一个为副一个为正,这俩人都乐坏了,贞妃和淑妃更高兴,她们盼了多年的军权终于到手了,只可惜贞妃不太高兴,她的哥哥是副帅,被淑妃的哥哥压了一头,她咬牙恨恨地想:只要杜陵死了,她的哥哥一定会顶上去。
想想,心里也宽绰了些。
盛锦妍不明白皇帝怎么没有起用舅舅,她知道舅舅是装病,皇帝不知道,穆眠嘱咐她千万别说陶谦勋没病,让陶谦勋继续装病。千万不要接这个手。
接了这个就是大麻烦,救不回来陶谦韧,让陶常在天天在皇帝耳边进谗言,救回来也没好,救不回来也没好儿,总之是劳而无功。
让这两个夺嫡的健将去送死吧,救不回来陶谦韧被陶常在踩,救回来也没有功劳,到时候这两个野心家有勇无谋,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是不死,皇上也会收回兵权。
让这些人都去福州试试,让皇帝知道知道到底用什么人合适。让陶谦勋的病慢慢地好,最后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就显出谁是最有用的人。
盛锦妍才明白了穆眠的用意,穆眠的花花肠子怎么这样多?
她怎么知道穆眠是前身体与后灵魂的结合体,两个人的记忆,两个人的聪明,两个人的智谋一个人接收,有一个千年后的灵魂,多了千年的经验,他能不想的全吗?
盛锦妍很是佩服穆眠,以为他生来就是这样聪明,她觉得离这个人近了,就不用自己操心、担心有什么不测。
和这样的人作对,就是找死,活得腻味了。
穆眠并没有给皇帝替什么建议,皇帝的身份,是无限的皇权,谁要是比他聪明,皇帝是最忌惮的,说对了他的心是无碍,要是建议这俩人去福州,吃了败仗,什么过错就都是提建议的人了。
皇帝问他,觉得谁合适,穆眠答得巧妙:父皇有识人之明,儿臣才回来几天,跟谁还都不熟悉,儿臣不敢贸然举荐,误了父皇的大事就不妙了。
唐元帝就自己决定了自报奋勇的两个人,一个副帅,一个正帅,俩人才出发,陶常在就和皇帝哭诉:“这俩人怎么能救回父亲?要是让陶谦勋去,一定是把握的,除非他不想救回我父亲。”陶常在哭得跟泪人一样,皇帝觉得有些愧疚,一个劲儿地安抚她。
保证这俩人一定会救出她的父亲。
陶常在涕泪才收了些,撒娇让皇上派穆眠和盛锦妍同去福州:“那么大的梁国,他们都能打进去降服,让他们打进去海盗窝,端一个海盗窝还不容易吗?”
这个陶常在现在就被陶贵人巧利用,说的头头是道儿,陶谦韧是陶常在的亲爹,关心则乱,陶贵人出的招儿她认为样样都好。
那不是陶贵人的爹,可是她的亲爹,陶贵人是在帮她,她被利用还很感激,一个十五的小丫头,怎比陶贵人宫斗十几年,在小岑氏的精心教养下长大的陶贵人的心思全。
她的母亲没有小岑氏的身世经历,没有步步心机的磨练,她和陶贵人没得比。
被陶贵人玩于股掌间。
陶常在一说出这样的话,唐元帝就明白这些话是谁教给她的,陶贵人在夺储,唐元帝能不明白吗,这个法子可以除去穆眠这个大家都疑似将来是储君的人,顺带着坑了盛锦妍,小陶氏对付大陶氏就容易得多,他们姐妹双得力,利用陶常在这个新~宠,和他这个皇帝周旋。
他宠陶贵人就是因为盛伟岸和陶谦勋在边关执掌几十万大军,给他们的至亲利益,也是安抚他们的手段。
以为他这个皇帝是白活了?
经过大陶氏的遇难,陶谦勋和陶贵人已经掰脸,盛伟岸倾向大陶氏,陶谦韧被掠走,陶贵人对他这个皇帝而言已经没有多大利用价值。
她还不自觉地触他盛怒。
穆眠和盛锦妍去梁国卧底,皇帝要是知道,绝不会让他们去,穆眠只是出去走一遭,视察一下儿边军,他竟然干出那样惊人的事。
他听说了也是后怕的,让他们去倭寇的虎穴,天皇老子来鼓动他,也是办不到的。
眠儿不能出一点儿事,否则他到地下也没脸见玉如。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穆眠是储君,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十个这样的女人也不能说动他的心,除非她是狐狸精,迷惑了他的心智。
天底下的女人要是没主儿的,他都能取,她们也是心甘情愿,可是穆眠这样的儿子只有一个。
唐元帝听了陶常在的要求,心想:这人不能再继续惯了,否则自己一个皇帝就得受女人控制。
看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没有和她动怒,可是无理的要求他不会答应。
唐元帝不说行与不行,只说道:“你是有孕之身,不要抢着操心,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难道救一个人我就没有招儿了?”
唐元帝说完就走,不带一点儿留恋,晚间就去了贤妃的寝宫。
连着四天,在四妃的寝宫~里住,陶常在矜持了两天,听说皇帝去了四妃的寝殿,慌得就不知所措了,赶紧去找陶贵人讨教。
陶贵人觉得陶常在的要求是触怒了皇上,是她给她出的招儿,皇帝答应了呢,就让盛锦妍和穆眠去送死,皇帝不答应,陶常在就会得罪皇上,反正两个结局都对她有利。
皇帝恼了,去找四妃,随后很快就会轮到她,等皇帝来了,自己有新的花样迷住皇上,受专~宠的还是她。
陶常在的计策没有成功,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她就等皇上到来。
可是四贵妃轮完了,就是下边的妃子,可是只轮了四个妃子,就停止了。皇上又从贤妃开始,把宫~里的嫔妃和朝臣都闹蒙了,都说陶常在失宠,四妃复~宠。
皇上才封赏了墨景渊,群臣以为穆眠是皇储了,现在皇帝~宠~四贵妃,到底是谁能做储君?
群臣又重新站队,支持七皇子的大臣,就去支持二皇子,也有支持四皇子的。最多的还是支持七皇子八皇子的,他们的舅舅有了兵权,可能是皇帝最看重的。
唐元帝心里好笑,也就是要群臣糊涂到底谁是储君,让他们站队,让他们永远也站不对。
皇帝和群臣捉迷藏,盛锦妍听了穆眠的分析,真是哭笑不得,这个皇帝可真是狡猾,惑乱人心的本事就是千古第一、
数得上皇帝当中的奇葩,把群臣玩弄于股掌之间,让群臣全部站错队。
把收买人心的机会留给他某个儿子,受到群臣的感激的是他的某个儿子,这就得看他的哪个儿子的心胸是宽广的,能不能容纳异己,能不能原谅排挤过他的人?
穆眠才是那个心胸宽广的人,他有那个肚量,也有仁心。
盛锦妍估计皇帝是看好穆眠的,穆眠是皇长子,他继承储位是天经地义的,恐怕陶贵人是争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