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偷听

楼祥镕一见我,劈头就问:“最近有什么新情况?”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提及被软禁的事情。楼祥镕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听说他跟省里马议员走得相当近,你是女人家,自然不懂这些。马议员是出了名的奸诈小人,没有任何好处,他连六亲都不认。司鸿宸跟马家小姐搅在一起,迟早会吃大亏,除非他娶了她,把你休了。”

“休了也好。”我狠狠地说了一句。

楼祥镕大为生气,叱道:“少说这种不争气的话!休了是其次,就怕你有朝一日成寡妇!为了裕王地宫,他拉拢一个,得罪一个,到时候死在谁手里也不知道!”

遭了一顿训斥,我才如获大赦出来,按规矩进了楼婉茹母亲的房间。

楼婉茹母亲的态度也是淡淡的,她身边伺候的余嫂倒惊喜地看我。

“姑爷怎么没来?”楼婉茹母亲问。

“军务繁忙。是我自己想回来的。”我照实说了。

“本来找个好女婿,想享点清福,如今愈加落得不太平。”楼婉茹母亲竟然也是满肚子的不满,“你父亲又想娶第五房太太,都花甲之年了,也不知道撑着点。你在这里少待几天,早些回去,姑爷的风流轶事连我都听说了。”

说完,唤过余嫂,“小姐这两天在楼家,你且去伺候着,催她早些回去。”

余嫂欢天喜地带我上了楼婉茹的房间。我刚落座,不知道是乐极生悲,还是久别重逢,余嫂眼泪都出来了,“小姐,你这一去瘦了!姑爷是不是怠慢你?老奴在家一天到晚替小姐担心着呢。”

我心里甚是感动。想余嫂一个老女佣,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却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高尚到何止百倍千倍!当下我抓住她的手,将我苦思冥想的话说了出来,“余嫂,我要你帮忙。如果有一天司鸿宸找你作证,你就说,我脖颈上挂的玉珠项链是你送的。”

余嫂虽有惊惧之色,只是一刹那放松下来,轻声道:“小姐……老奴买不起这东西。”

“你就说是你祖传的。你因为把我当亲闺女看待,当嫁妆送我了。”

“小姐怎么说,老奴照办就是。只要小姐平安无事,老奴就是送了性命也无所谓。”余嫂颤抖着抽出帕巾,不断地抹着眼泪。

我心下更是感激,轻轻地抱住了余嫂。

继接的两日,楼家还算太平,我整日待在房里倒也逍遥自在。

这一天,楼家盛过来了。

他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只是匆匆与我说了几句话,就去了他父亲的院子。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躁动不安起来。余嫂去别处忙乎去了,从窗口向外望,院门内外寂寂无人。我略加思索,轻轻掩上房门,踮着脚悄悄然下楼。

我识得通往楼祥镕房间的小路,避过两名男佣,从竹林一带走,这样直接进了楼祥镕院子的楼梯口。刚想上楼,一只花猫从柱顶窜下,朝我“瞄”地叫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不敢上前,挥手催促它离开。那猫与我对视了一会儿,才兴趣索然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这回总算摸上了楼梯,从木结构的墙壁侧耳往里面细听,能清晰地听到楼家父子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