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胡说,我们王妃没害林初柔,是她求我们王妃帮她打胎!”唐如婳怒道。
苏绫扇说道,“如果不是我们王妃,按照林初柔你那一碗红花灌下去,别说打胎了,只怕是再也无法生育都有可能。王妃为你治疗头疾,为你保守秘密,你竟然倒打一耙,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她们在说什么怎么完全听不懂?”有人问道。
另外有一些知道行情的就把楚媚那天说的话说了一遍。众人纷纷不信。
“这女人好恶毒,不仅害死林夫人的孩子,还污蔑林夫人跟几个男人睡过了,怎么这么不要脸!”
“对,这么侮辱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简直比杀人还恶毒。这要让林夫人以后怎么做人。”
“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竟然连这么不靠谱的借口都能说出来。”
欧阳萱不屑道,“你既然非要说我们冤枉你,那你不如把你说的那些人证请过来啊。不是有四五个吗?怎么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这怪我,去请人的路上,他们遇上了雪灾,全部死了。”卫庄说道。
欧阳萱嗤笑,“卫庄,你不就是跟裴绍南关系好吗?还替楚媚做为证?裴绍南你是不是觉得这是自己大嫂,你不好帮楚媚,就让自己的好朋友出面。不错啊,还懂的避嫌了,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你维护楚媚,怎么也不维护维护你的大嫂,你不是最尊敬你大嫂吗?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哪儿尊敬了。被一个女人就迷得晕头转向,失去分寸。”
“闭嘴。欧阳萱,楚媚是北宸王妃,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污蔑我可以,别污蔑她。”裴绍南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会承认自己对楚媚的好感和维护,这对于北宸王妃来说,对名声不好。
“萱妃,您快别这么说,二弟只是感激楚王妃救过我的头疾,这才……”林初柔适时出面。
欧阳萱凉凉道,“难为夫人你这么维护他,但是我看他,可是一点都不维护你,连你被楚媚这么污蔑了,都还站在她那边。夫人倒是有情有义,我看他,见色忘友。”
“公道自在人心。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隐瞒一辈子,迟早会拆穿。”楚媚淡淡看着这一幕,“我等着。”
“我怕你是等不到,只能等到皇上对你的惩罚。”欧阳萱不屑说道。她自然不是同情心大发特意为林初柔出头,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踩在楚媚头上,正是她想做的。
既站在了理字头上,又可以弄死楚媚。
谋害昌国公的孙子,这罪名不小。倒是要看楚媚怎么给裴家一个交代。
“诛妖女,还林夫人一个公道!”不知道是谁喊起了口号,一声比一声大,群情激奋。
局面一时失控。
这时候没办法解释,裴绍南只能默默站在楚媚前面,冷冷看着周围的人。
如果这些人要伤害楚媚,那就先从他的身体上踩过去。
“小侯爷,现在情势有些失控啊。”卫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我看他们只需要一个人冲动一下,一堆人都得冲上来。”
裴绍南脸色严峻,“如果万一真的起了冲突,卫庄,你带着王妃他们先走。”
“小侯爷。”楚媚望向他。
裴绍南也回头看她,“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解释,我知道你武功不低,但是如果你出手,就是得罪了这里所有的人。所以你必须撤走,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给你添麻烦了。”楚媚低垂下头。
裴绍南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不麻烦。不过阿媚,如果再有下次,不论这个人是谁,你先告诉我。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谁会想要伤害你。”
从苏绫扇口中,他已经知道,楚媚最开始会保密的原因,是因为林初柔说孩子是他的。
当然了,一直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楚媚都没有对外说出这件事,也不许旁人说。
裴绍南知道她即便是到了这步田地,还是想保护他。
而一样的,到了这步田地,他也还是想要保护她。
看见楚媚弱下了气焰,不少人例如欧阳萱柯晴枝陈芊芊都觉得非常解气,一个个更加嚣张。
只不过看见裴绍南挡在前面,还是觉得碍眼。
就在情势一触即发的时候,宴会门口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吵什么吵!”
众人齐齐回过头,就看见一袭墨衣的拓跋谌站在门口,他身形硕长,挺拔英俊,披着一件纯墨色的披风,身上还有些许雪花,英俊的脸上冷酷而邪魅,桀骜的眉峰微微扬起,深邃的眼眸望着众人,犹如九天寒冰。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拓跋谌就是有这么一种气势,能够让人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谌哥哥,你来了。”欧阳萱率先一步迎上去,望着他笑吟吟道,“大家正在请求处罚楚媚。”
柯晴枝也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楚王妃害死了林夫人腹中孩子,引得群情激奋。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不罚,未免显得未免北宸王府仗势欺人。当然了,若是王爷有异议,想必也没人敢违抗。”
“不怪楚王妃,是我自己的错,没有发现怀孕。”林初柔楚楚可怜。
拓跋谌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楚媚脸上略略停顿,望着林初柔道,“确实,你的错。”
众人哗然。
不是吧,楚媚都害的林初柔没了孩子,北宸王竟然还这么光明正大的维护她。
见到拓跋谌的第一眼,楚媚就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也不怕群情激奋了,也不想等会是不是该跑路了,由衷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而裴绍南在看见拓跋谌那一刻,也不动声色移开一步,让开距离。
楚媚一步步走向拓跋谌,她知道他肯定相信她的,这一点自信和默契她有。
站在拓跋谌面前,望着这一张熟悉的脸,其实这段时间拓跋谌很忙,他们有好几天没见了,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最终,楚媚也只是伸出手,轻轻掸了掸他身上的雪花,说道,“王爷,怎么出门也不打伞,披肩都湿了。”
“来的急了,怕赶不上。”拓跋谌说着,一手攥住楚媚,看着众人道,“你们刚才那么激动,非要惩治本王的王妃。以下犯上,本王懒得计较,倒是要问你们,诽谤皇亲,什么罪名?”
欧阳萱等人不明所以,不知道拓跋谌到底什么意思,一时没人接话。
苏绫扇到底大家闺秀出身,还记得新晋刑律,立即答道,“诽谤皇亲,罪该拔舌。若是情节恶劣,造成重大后果,可斩。若是有同伙者,视情节严重同处。”
“很好。也就是说,往轻里罚是拔舌,往重罚是斩首。推波助澜之人,都可以同罪论处。”拓跋谌冷冷说完这句话,对着门口道,“墨焰,把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墨焰就带着一个青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额头上绑着绷带,脸颊有淤青,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伤的不轻。
“这人是谁?”欧阳萱问道。
拓跋谌淡淡道,“满座女子,有没有哪一个是与你们共度春宵的。若是有,你尽管指认。”
这话一出,林初柔的脸顿时白了。
刚才她就看这人有几分眼熟,这……这不就是……
“她!”那青衣人一下就指了林初柔,“就是她。我和兄弟们都以为她是春江阁的妓女,是那些小厮把她送进来的,下了药的,烈的很,我们五六个才能满足她一个人。”
一时间,整个宴会现场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林初柔急了,“你胡说!我不认识你,你胡说!”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我只知道,就是你!那滋味,最起码几年内我是不会忘记的。”青衣人眼中没有丝毫愉悦,反而带着恐惧,“我和兄弟们在来的路上遇上雪灾,是卫庄公子让我们来的,结果他们都死了,还好北宸王的人救了我,不然我也死了。那时候我就想,肯定是我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不然堂堂兵部尚书的公子不会突然要见我们,而我们在路上还遇上了雪灾,只怕是有些人不想我们去,故意灭口。”
卫庄站出来说道,“不好意思,本来喊你们过来是想证明一些事情,没想到害的你的朋友都死了。”
楚媚望向北宸王,“王爷,你怎么会安排人过去?”
“你让我调查之后,我发现卫庄已经联系上他们,让他们过来,所以不打算插手,只是派人暗中保护。没想到有人灭口,雪灾太快,救援不及时,还好救活了一个。”拓跋谌很随意说道,似乎还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楚媚心里一阵温暖。他明明为了她暗中保护那些人,却什么都没告诉她。就好像他平时做什么都不会告诉她一样,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
如果不是拓跋谌特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只怕在雪灾面前,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如果不是拓跋谌,证人都死光,她也没有机会自证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