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他,是我的事
五年间,大燕出兵二十八次围剿岐州,西楚经历大小战役八百七十三次,虽然也有伤亡,也有败绩,但一直在大燕的边陲屹立不倒,且越战越强丫。
加之,西楚新朝初立,轻徭薄赋,附近各州城的百姓也纷纷迁往西楚境内。
大燕兵马一次次败北,燕皇五年间也一直缠绵病榻,宸亲王虽还未继位,但已与大燕皇帝无异。
新年到了,岐州城下了一场清雪,常年奔波各处打量生意的楚荞回到了岐州,城里十分热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派祥和的景象。
楚荞是夜里回来的,裹着青色的狐裘,牵着马在城里走着,看到城内各处悬挂的红灯,眉眼间渐染上淡淡地笑意。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因着与北方几个部落首领洽谈来年的军械生意,不便带沁儿和泷一在场,便让他们先回到了岐州媲。
这几年,她也一直寻找方法医治白二爷,也来来回回去过多次苍月,但诸葛家却一直将诸葛无尘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是生是死也让外面的无从得知。
直到得到诸葛家一直在暗中寻访名医的消息,她让温如春帮忙去诸葛家看看,温如春三年前只告诉她人昏迷未醒,生还机率不大,她陆续寻了各国的名医到诸葛家,但温如春也再没有传来关于诸葛无尘的任何消息。
很多次,她想告诉凤丞相和萦萦那个人还在世的消息,可是如今的他,却又不忍他们再去面对,她只有等,等他重新活过来的一天。
“楚姐姐!楚姐姐!”远远的,沁儿在人群里蹦着朝她招手,后面还有凤缇萦,燕胤,魏景,就连同花凤凰都在。
沁儿最先跑了过来,一见到她便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萦姐姐和玉溪知道你这几天要回来,天天都在城门口望呢,原本我们是等在北城的,谁知道你竟然绕道从西城回来的。”
“路上有点事儿耽误了,就转道从西边走了。”楚荞淡笑言道。
每年到了过年,不管有再忙的事,他们所有人都会尽力聚在一起过一天,这五年来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一般。
“还没用膳呢吧?玉溪早就做好了你喜欢吃的菜,都不准我尝一下的。”沁儿说着,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跟凤丞相几人站在一块儿的玉溪。
泷一默然过来替她将马牵了下去,一行人进了西楚的王宫,说是王宫,其是只是一座较大的庄园而已,虎威堂的众将领见了她,齐齐行了一礼:“楚姑娘!”
楚荞是西楚挂名的右丞相,虽然甚少留在岐州,但这里的每个人都西楚能走到今时今日,她是功不可没的第一人,对她也是格外恭敬。
虽然她没有明说过自己的身份,但大家也多少猜到了是神兵山庄的人,且又能这般号令山庄的人,拿出这么多银两的人,必然是那三位庄主的其中一位。
楚荞含笑点了点头,看到其中几人还有接拄着拐行走的,想来是之前一场大战中所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望了望燕胤问道,“这一次,伤亡如何?”
“战场之上难免有伤亡,但他们比我们损失友上传)”燕胤笑了笑,平静说道。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加过问,望了望凤缇萦和沁儿,笑道,“先进去吧,赶了一天路,我也饿坏了。”
他们并不是话多的人,但有了沁儿在,一直不停地说话,说这最近城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说这一次怎么智退敌军,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沁儿,你在城里茶楼去说书了,一定生意好。”凤缇萦笑语道。
沁儿端起茶喝了一大口,说道,“你别说,我还真是有这打算的,只不过没时间。”
楚荞摇头失笑,“你有时间跟着我跑,不如留在这里说书。”
“我才不要。”
楚荞抿了口茶,道,“你说你若是追个男子跑也就罢了,你老跟着我跑,我以后怎么跟你母后交待。”
大宛王后三番五次要沁儿回去招驸马成婚,这丫头死活不愿意回去。
正说着热闹,樊离进来,走到燕胤边上耳语了几句。
燕胤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你们继续用膳,我去书房处理些事。”
“罢了,我们也吃饱了,留她们几个丫头在这里热闹吧。”凤丞相也起身笑语道。
燕胤几人离去,一时间暖阁就剩下了她们几个女子。
“沁儿,你母后送了信来,要我把你送回去,你若再不回去,你的几个哥哥就真的要过来绑你回去了啊!”楚荞望了望她,劝道,“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到成婚的年纪了。”
“你看,楚姐姐,萦姐姐,玉溪,你们都比我年长,也没有成婚,凭什么要催着我这个最小的先嫁人,一点都不公平嘛!”沁儿一脸地理直气壮。
“我们都是成过婚的,哪像你。”凤缇萦笑道,只是眼底一丝难言的苦涩悲凉。
“那不算啊。”沁儿笑了笑,凑近道,“等你什么时候做了西楚的王后,楚姐姐也嫁了人了,玉溪也找了人家了,我就回去招驸马。”
楚荞和凤缇萦相互望了望,淡笑不语。
“燕家那父子两个都……”沁儿一说起燕家的人,就一脸的义愤。
“沁公主。”玉溪打断沁儿的话,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再去让那两个揭开心中的隐痛。
沁儿瞅了瞅楚荞和凤缇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咬了咬唇,不再出声了。
“你们不吃了,我就把东西收了。”玉溪说着,上前去收拾桌上的盘子。
沁儿连忙起身,“我帮你。”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屋内陷入沉寂。
楚荞倒了杯茶,递给凤缇萦,不由问道,“已经五年了,如今西楚也逐渐稳定下来了,你和燕胤也该安定下来了。”
凤缇萦低眉望着杯中的茶叶,自嘲一笑,“我这般的身心,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望这些。”
早在她决定走进大燕皇宫的那一天,她早就已经断了所有的奢望,如今这般的平静生活,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了。
“萦萦,已经五年了,你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过下去。”楚荞有些心疼地劝道。
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骄傲,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只为帮助那个男人圆他的梦想,这份情有多深,她难以想象。
这样的女子,是该拥有幸福的。
“你呢?”凤缇萦笑着,望了望她,道,“你不也一直这么过?”
“我是不能随随便便嫁一个人,害人害己,可是你不一样。”楚荞道。
当年阴差阳错嫁给了燕祈然,她动心过,也曾试着爱过,也曾心死如灰过,如今的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远离那个人的地方。
“纵然离开那里,但我终究还是大燕的后妃,哪来的资格和勇气要他娶一个这样不干不净的我?”她平静地说道,眼底已经渐渐有了泪水的痕迹。
“你是为了他才入宫的,这不是你的错,他应该娶你,应该照顾你一生。”楚荞拧眉说道。
她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会去接受一个失洁的女子,所以这五年来,萦萦也多次随她远走各地,有意无意避着燕胤。
凤缇萦闻言笑了笑,抬头望着她,说道,“感情的事,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爱与不爱,我爱他,我也想尽我的努力保护他,帮助他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可是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今时今日,要让他因为这些来娶我。”
楚荞望着她,心疼却又无言以对。
是啊,这就是凤缇萦,骄傲而情深义重的凤缇萦。
“我爱他,是我的事,是我心甘情愿做这一切,不是用来要求他爱我,娶我的筹码。”凤缇萦说着,明明眼中闪着泪光,唇角却又扬起了笑容。
楚荞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心疼地说道,“可是,你终究是个女子,难道将来要嫁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吗?”
“那便不嫁人了,你我姐妹作伴,就这么过下去。”凤缇萦道。
楚荞抿唇,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我比不得你这般富甲天下,可是你也别太小看我好吧。”凤缇萦笑着瞥他一眼,哼道,
“你是西楚的挂名丞相,可是你不在好,好多事也是我帮你处理的,我也算半个右丞相的。”
“是,见过凤丞相。”楚荞笑着揶揄道。
“免礼。”凤缇萦派头十足地点了点头,而后闲来无事剥起沁儿留下的栗子,剥了几颗放到楚荞手边,道,“这次准备待多久?”
“三五天吧,过完年就得走。”楚荞道。
凤缇萦闻言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道,“过了年,你还是不要再这样东奔西跑地了,西楚军队的粮食,都是他们自己种出的粮食,至于军费,父亲以前的一些同朝为官的朋友,辞官之后也在经商,如今也投奔了西楚,不需你再这般奔波劳苦了。”
楚荞闻言,笑了笑,“我知道,可是庄内的生意总要有人打理。”虽然他们不再需要她援助大
笔军饷粮饷,但战争还在持续,总还有需要的时候。
再者,她挪用了钱疯子的金库,也得给他填回去,不然回来就算不找她拼命,也得给她算利息。
“可是你帮我逃出上京的事,燕皇一直耿耿于怀,暗中寻访你的踪迹,你出门在外又不喜欢带着护卫,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凤缇萦担忧地说道。
楚荞笑了笑,道,“放心吧,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可没有一个得逞,我一直很小心的。”
“你啊!”凤缇萦叹了叹气,知道又说不过她。
第二天是新年,庄里很是热闹,除了照顾凤丞相和老候爷的两个随从,王宫里就连燕胤生活起居都是自己动手的。
男人都还忙着布置岐州各城的防务,燕胤等人一直在书房商议要事,年夜饭的事就是楚荞这些女子亲自动手了。
一大早,几人便和玉溪一道出去买菜,菜市场的摊贩们很是热情,一个个都感念西楚王纷纷拿东西送她们,凤缇萦虽然极力拒绝,却也挡住那些人将东西直往他们菜篮子里塞,一塞完也都走了。
几人满载而归,回到厨房的院子里,沁儿逮着泷一让人又是劈柴又是烧火的,炒菜的事只有交给厨艺最好的玉溪,楚荞和凤缇萦也只是从房协助,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个个都是面带笑容。
年夜饭,没有别得宫庭那般奢华,但很温暖热闹。
正欢闹之际,王宫的守卫拿了信进来,“楚姑娘,有你的信。”
楚荞起身到门口拿了信,一看是温如春的字迹,连忙拆开了看,看完笑着深深地吐了口气,似是要吐出这五年压在心头一切。
“怎么了?”沁儿回头望了望,见她眼眶微红,不由有些诧异。
楚荞收起信,快步走近,拉起凤缇萦急忙道,“凤伯父,萦萦,你们跟我走一趟,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帝宫欢:第一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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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是我的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