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祈然僵硬着动作,挑眉望向满是仇视目光的儿子,这小家伙怎么还没睡?
最终,燕祈然一巴掌推开自家老爹的脸,一嗜小嘴挑衅地轻轻一吻落在楚荞脸上,得意地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哼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给我拿下!”那人下令道。
燕祈然不紧不慢地抬手掀起斗笠,冷冷地扫了一眼,“你要拿谁?”
那人一对上那样的冰冷的目光,瞬间惊得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自己只听说有可疑人在街上行走,以为是西楚的逆贼,何曾想会招惹了这个活阎王。
燕祈然漠然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有右卫营,有京畿卫,还有周围的平民百姓,个个都胆颤心惊地跪着,一时间方才才繁华喧闹的大街,瞬间寂静如死。
“爹爹!”燕禳正在街边瞧吹糖人的,突地街上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他只得跑回来。
楚荞侧头望了望,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在上京的震慑力。
“自己去王府正门领二百杖刑,自缚吊于望川楼外示众三日。”燕祈然淡淡地说道。
那人只顾一个劲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也不敢停,一听到话立即带着人灰溜溜从街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上的百姓还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说话,也不敢起身。
燕禳笑咪咪地说道,“没事了,都起来吧,我爹爹没那么凶的。”
众多望了望小世子,又望了望没有说话的宸亲王,见他没有出声反对,方才一个个起了身,可是方才的繁华热闹却没有了。
燕禳撇了撇嘴,瞅了一眼罪魁,“爹爹,跟你出来真没意思,就知道吓人。”
楚荞抿唇失笑,调侃道,“王爷这般威慑天下,百年之后,世人再将你绘为门神,驱鬼避邪定然不错。”
燕禳听了,想到自家老爹被画成门神贴在门上的样子,不由捂着嘴偷笑。
燕祈然没有说话,薄唇却弯过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燕禳拉着楚荞欢快地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跟她讲着上京城哪里好玩,哪里的东西好吃,小脸上笑容很是欣喜,燕祈然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并没有上前去加入他们。
两人刚经过一条小巷,隐约看到里面有人打斗,楚荞淡淡瞥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退回去看了一眼,是一个男人在打骂着自己的妻子。
“叫你回去拿钱来,你就给老子拿这么一点儿。”那个男人,揪着女子的头发,又打又骂。
女子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哭过,“我能拿的,都拿了,你还想怎么办?”
“哟,你给我横?”男人说着,便是一巴掌扇了下去,“你以为你是,你以为你还是尹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楚荞闻言一怔,原来那被打的女子,竟然真的是尹宝镜,那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尹家大小姐,尹宝镜。
虽然以前并不喜欢这个人,但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几步上前制住那个男人,“住手?”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打自己的女人,关你……嗷。”正骂着,腕骨断裂的声响让他惨叫出声。
“滚!”楚荞沉声道。
那男人知道不是对手,狠狠瞪了一眼尹宝镜,“回头再跟你算帐!”
楚荞扶起被推搡在地的尹宝镜,方才看清面上的巴掌印,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面也满是淤青,让人不忍目睹。
“谢谢。”尹宝镜拂了拂身上的尘土,道了谢。
楚荞怔怔地站在那里,从来不曾想到曾经那样不可一世的尹宝镜,会向一个人说谢谢,会过如今日这般的生活。
“如果,你想离开那个人,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楚荞道。
如若不是她曾经嫁入宁王府,今日不会落得这般田地,燕胤是为了从尹家拿到营救太子妃的机关钥匙,才将她也卷入其中。
这五年,已经磨去这个女子身所有尖锐的骄傲。
“你帮我?”尹宝镜嘲弄地笑了笑,“你凭什么要帮我?”
楚荞抿了抿唇,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那个男人写下休书,你也可以带着你母亲离开上京,去别的地方生活。”
尹宝镜愣了愣,不由多打量了面前的人几眼,看不到面容,却又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用管我是谁,要是决定好了,今晚三更就在这里等着,有人会来给你安排一切。”楚荞平静地说道。
尹宝镜以前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不过是因为她是尹家的嫡女,受尽国公府上的宠爱,才变成了这般,虽然不知道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现在的尹宝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她了。
“但愿,你说到做到。”尹宝镜望了望她,顺着小巷子离开了。
可是,真的能离开这里,能摆脱这里的恶梦吗?
当年她是名动京师的尹家大小姐,风风光光嫁入了宁王府,荣耀一时。
即便那个时候,那个人看都不多看她一眼,根本不将她当作自己的妻子,但那时候的她觉得,只要她还是宁王妃,一切都没有关系。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宁王早已不是凤宁澜,而是皇孙燕胤,他带着所有人叛逃出京,却只留给她一纸休书。
因为与宁王的牵连,她和母亲成为众矢之的,虽然勉强保住性命,却也只能苟且偷生,荣华富贵转眼便一去不返。
再后来,她被指给上京的商贾郑家少爷,只是她过门不到半年,郑老爷去世,郑家的财产也一点一点被她的丈夫磅去了赌坊,赌家财尽去,他便赶她去国公府给他拿钱。
可是,自宁王身份揭穿以后,母亲便不再是国公府的大夫人,偏居废园多年,早已一穷二白。
国公府上下,对于她们母女二人的死活,早已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燕祈然站在巷口静静地看着,待到尹宝镜走远方才走了过来,淡淡说道,“她以前害过你。”
楚荞笑了笑,道,“人一辈子,谁又敢说自己没有伤害过人,清清白白地活的。”
五年的时候,改变了西楚,改变了尹宝镜,改变了很多人和事,为什么……就改变不了她心中那份执念?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她却始终没有那个放下的勇气和决心,爱不得,恨不了,忘不掉,也许只是五年太短了,还不足以来改变她的心……
三人在街上转悠了好久,直到午后了燕禳叫着肚子饿了,方才打道回府。
燕禳一边走着,一边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给楚荞分,“这个给你,这个也给你,这个东西只有上京才有,我要带到西楚去,以后就买不到了……”
楚荞知道拒绝不了,便只能无奈含笑接着他塞过来的东西。
几人正准备去宸楼用午膳,王府管事急急忙忙追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东篱园那边……你可否过去一趟?”
燕祈然停下脚步,皱了皱眉,淡声问道,“何事?”
这些日子一直很安份,今日这是要闹什么?
管事的望了望燕祈然,支支吾吾地说道,“尹侧妃她……她……”
“到底什么事?”燕祈然不耐烦地问道。
“尹侧妃她说要出府去……去看大夫人,去买安胎药,说孩子……”管事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燕祈然沉默着侧头望了望楚荞的方向,她背对着他们,还和燕禳一起有说有笑,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走吧。”他说着,与管事一道离开。
楚荞隔着几步远,却也清清楚楚听到了管事禀报的话……
安胎药?孩子?
他们这么快,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