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往事

辽阔苍茫的北方,一座宏伟繁华的城,一家酒吧里,人们尽力的扭动着腰肢,伴着令人疯狂的旋律,宣泄着空虚的激情,身上各种豪华配饰交击在一起。酒吧墙壁上悬挂着帝国国旗:一把铁剑与枪交叉在一起,背景是一个隐去了面目的人的轮廓。

忽然一个身着侍服的人闯了进来,音乐和人们脸上的迷乱戛然而止,平时,人们会对身材瘦削地位底下的他视而不见,甚至会发各种命令,这次却不得不让开步伐,只因他整洁的侍衣一大半沾满了血污,手上一把匕首也在滴血。他叫齐冲,在帝都政律大学读书,却因家境贫寒不得不在这酒吧做侍者,纨绔子弟无数次曾对他视而不见,酒吧主曾对他呼来喝去。也曾有身穿华贵名貂的醉醺醺的肥胖富婆被几个满脸堆笑的年轻男同事送出来后,路过他侍立的门口,无意中瞥见了他充满年轻活力的脸,将钱砸在他脸上,往门口自己那辆华贵跑车里瞥了一眼,示意他进去,他却挺直了腰杆,扬起了脖子,富婆朝他啐了一脸,气哄哄的跑向跑车,将肥胖的屁股塞进跑车,司机载着她扬长而去。他却只是面容不改,用白手套擦去唾沫,微微笑了笑,任风吹散地上的钱,由几个路过的老年乞丐捡去。

本想隐忍几年,待学有所成,从帝都最基层的小吏员做起,照顾起自己因家贫备受同乡亲族冷眼的家人,此生足矣。却不曾想横生变故,今晚路过一个阴暗的路口,看到三个小年轻,对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瘦小女孩恻恻阴笑,其中一个为首模样的人拿着手机对着女孩咔咔拍照。齐冲走近几步,看到女孩抱着被撕的粉碎的衣服,紧紧贴在胸前,不住哭泣。

为首的那个青年收起手机,朝旁边的两个同伙使了使眼色,说道:“这次的女孩长的不错。”那两个青年就要把她拉进阴影里。女孩被像小鸡一样提起,无助的嚎哭起来。

“住手!”齐冲走上前来,大声呵斥。

三个人一愣,没想到有人多管闲事,回身一看是个瘦弱不堪的酒吧侍者。不禁轻蔑的笑了起来,道:“这年头没成想还有人敢惹事上身。”

齐冲一脸严肃,道:“帝君皇城脚下,律法纲纪中心,你们竟然敢当街行凶。我已经报给了帝都执法队,你们还不快逃。”

“卧槽!“谁知闻知此言,这个歹徒从腰后拔出了一把守备军独有的制式短刀,撩起了这个女孩凌乱的头发,露出了她那惊惧过甚的脸,在她的额头上有个小小的刻着的“奴”字。大喊道:“你看到没有,这不是帝国子民,这是一个下贱的奴族。帝国法纪不适用于这些人。”

说着大踏步走上前来,把刀锋抵在了齐冲的脸上,一边玩味的将刀轻轻的在齐冲脸上划过来划过去。一边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另外,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是帝都守备军总司令,区区执法队来到这里也得毕恭毕敬的叫我一声公子爷,平时连那些富家千金我都玩腻了,这才出来新鲜一下,要不然这些贱奴怎么配。”

看到齐冲一言不发,这个公子哥以为是齐冲怕了,于是继续嚣张的说道:“你今天打扰了爷的雅兴,就跪下来磕一百个响头,叫一百声爹我还可能饶了你,要不然以你平民之身我不但会杀了你连你的家人我也会查出来不会放过。”

一直没说话的齐冲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的前体逐渐前倾,公子哥见状嘴角上扬,就要体会脚踩着别人的快感,于是收起了刀,放松了警惕,等待着别人的摩拜。随着齐冲身体的前倾,本来就相距不远的两人逐渐靠近,忽然齐冲不令人察觉地猛地向前,将口袋中掏出来的东西送进了公子哥身体,公子哥的眼珠猛地瞪大,“你、你、敢…”齐冲用肩膀抵住了公子哥的身体。手中的东西拧了拧,又搅了搅,有水流流到地上的声音。

由于环境昏暗,齐冲的动作幅度又是如此的小,以至于公子哥后面的两个同伙只能看到了两人以这样奇怪的姿势重合在了一起。

“喂,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两个同伙走上前来,这时,第一个有人注意到齐冲和公子哥的脚下弥漫着一摊血。

“少…”爷字未出口,齐冲便扑通一声推开公子哥抽搐着的身体,左手顺手抢过公子哥手中的短刀,猛地扬起宛如杀神降临,冷不防一刀砍掉走近的这个人的半个脖子。血呲呲的喷射出来。另一个人见状失去了所有冷静,拔腿就跑,齐冲立即追了过去。本想赶尽杀绝,以除后患,怎想这个人跑的太快了。齐冲又不能在人多的大道上举着一把血刀一路追杀。于是他赶回了这个隐辟的小道,这时女孩已经不见了,齐冲将左手的短刀咣当扔在了公子哥的尸体上,又从他尸体上踩了过去,在他身上吐了一口痰。如他所言,如果他真是帝都守备军团总司令的儿子,自己放跑了一个通风报信的人,自己肯定也跑不了。如果不是的话,救了个奴族,自己也不算正当防卫。总之,前途是化为泡影了。

此时的齐冲落寞悲苦的坐在酒吧的前台高凳上,一杯一杯的饮着平时给别人端送的高档酒。所有的客人,无论高贵的,低贱的,酒吧侍者还是酒吧主此刻都变成了一种人——沉默者。沉默的看着齐冲的肆意妄为。齐冲也对他们视而不见,一遍一遍地他检视着自己的内心,自己今天所做的固然是为了救那个奴者女孩,但也不全是为了那个奴者女孩。他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不久,酒吧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身着帝国军装的军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披着敞口大衣,领口处有金色帝国盾形勋章。后面跟着那个齐冲熟悉的人——便是齐冲没有杀死的那个成功逃跑者。那人指着齐冲,手指都有些发颤,道:“就、就是他杀了…杀了…”

这个为首的军人一脚踹翻了这个人,暴怒道:“都怪你们这些人教坏了小丰,叔父回来你教我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说完,他回复了平静。走向齐冲,拉来一把高脚凳,和他并肩坐在前台,齐冲微微转头看向了他,看军衔是个守备军团长,那看来那个被自己杀死的人并没有吹牛。他拿来酒瓶给齐冲倒满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虽然我不认识你虽然我也知道小丰平时是个人渣,但你要给他偿命,甚至偿命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