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从哪一种方面来说,最适合执行调查任务的,在整个天羽部队中,也就只有自己和湖太郎了。
念及此处,鸟羽莉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脸上却是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说实话,她是很不想回去的,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除了悲伤和痛苦,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鸟羽莉。”耳边传来的,是自己弟弟似是安慰的声音,从对于过去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鸟羽莉看着湖太郎,后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安慰笑容,如女孩一般秀气的面容上,充满着关切的色彩。
“鸟羽莉,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而且,我们也不是非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不是吗?”异常温柔的声音,从湖太郎的嘴里面婉婉说出,令鸟羽莉的心头一暖。是啊,就算在失去了家族的如今,自己依旧有着湖太郎的陪伴,作为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两人,无论有多大的风雨,他们也会一起走下去。
“啊,是啊。”仅仅只是对着湖太郎,鸟羽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点头道:“湖太郎,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对吧?”
“啊,就是这样,鸟羽莉。”湖太郎的脸上,露出了和之前相比更加温柔的神情,点点头,眼中满是柔意。
本来应该是相当美好的气氛,然而却是因为在两人身边,还多了一个人,所以在场的气氛,立刻显得有些尴尬了。
“咳咳。”草织要在一边颇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眼中略有几分无奈,苦笑道:“湖太郎,鸟羽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说的是什么,只是就算你们要表露温情,也不需要在我的面前表露吧。”
就算你们不觉得不好意思,但对于我来说,可是会感到很尴尬的啊。
似是如梦初醒一般,湖太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有些喃喃的说道:“那个,要,原来你还在这里啊……”
“我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草织要颇有些没好气的说道,眼中无奈的意味更加的浓厚,不过更多的,却是淡淡的祝福。对于像湖太郎和鸟羽莉这般的存在,能够彼此支撑,彼此关爱,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草织要淡淡笑着,便是起身开门,朝着门外走去:“对了,陛下有什么时间限制吗?”
“没有,只需要你等到元帅大人攻下丹凤关,最好的话是等亚述王国的首都尼尼微被攻破,那个时候你再执行你的计划,我个人认为,会比较方便。”湖太郎淡淡说着,也是目送着草织要的离去。
草织要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合上了房门,不急不缓的朝着外面走去。
……
“不过,阿维亚斯吗……”一边走在寂静无人的小道上,草织要脸上的笑容也是全然消失,转而露出淡淡的冷意。
鸟羽莉之前说过的话,草织要并没有笑过就当作是过去了,而是很清楚的记了下来。如果按照鸟羽莉所说的那般,那么阿维亚斯,他当真是连自己也一并瞒过了呢。
“看似贪念酒色,但要说起来,整个北方区域,至少在他接手以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换句话说,他只不过是放任手下的人自行管理,挑选一些优秀的,有才干的下属进行工作喽。”轻轻低语的同时,草织要脸上有事慢慢浮现出冷峻的笑意:“看起来,事情还真的是有些有趣呢。一些事情,看起来我也要好好地,重新规划一下了。”
草织要静静走在道路之上,却并没有留意到,在他的身后,有一条黑影一闪而逝。
“哦,你是说,要他不知道去见了什么人吗?”雅法城最为华丽的一座院内,一名金发的青年,此刻正懒懒散散的躺在坐塌之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具备威严的样子。
“是的,主人。”在这个年轻人下方的,是一名黑衣男子,浑身上下一身黑色装扮,令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貌。只是从外表上,以及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来判断,便可以得知,他是一名杀手无疑。
“只是属下无能,不能具体听到草织大人和那些人的交谈内容。”那黑衣男子说完话后,便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闪过一抹愧疚。
说实话,那黑衣男子没有跟紧草织要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他发现,草织要所见的那两人,比自己强上了许多。不仅如此,要不是主人下过命令,只需要在远处观察着草织要即可,也不必每时每刻的盯着,黑衣男子才能够长时间的盯着草织要而不被他发现。不然,以草织要的精明,他是绝对能够感知自己被人监视了。
“不要紧的,反正,要他和什么人说什么话,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然而,那青年依旧是
挂着懒散的笑容,脸上除了笑容之外,便再无其他的情绪。“好了,你先下去吧,还有就是,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在暗地里跟着要了。”
“是,主人。”虽然不知道自家主人这般命令的原因,但黑衣男子依旧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屋内。
“大人,老臣早就已经说过,那个草织要绝对有问题。”待黑衣人走后,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缓缓走进了屋内,他的眼中透露着精光,面对那名依旧是笑得非常开心的青年,脸上也是流露出几分不满的神情。
“老师,你都听到啦。”然而,青年依旧是笑着,称呼那名老者为老师,只是挪了挪身子,由躺着变为坐着,对着那名老者微微笑道:“老师,就算要有问题,那么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怎么做,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见青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老者的脸上,不满的情绪更加的明显,声音也是冷了几分:“阿维亚斯大人!既然你叫老臣一声老师,那老臣也就直说了,以老臣之见,最好是将他抓起来,这样的人,留在大人的身边绝对不安全!”
没错,那青年,正是如今雅法城的城主,整个亚述王国现今北方区域的实际掌权者——阿维亚斯。
只是,听着自己老师激愤的话语,阿维亚斯依旧是静静的笑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依旧是懒洋洋的说道:“老师,要他对于雅法城的治理,可是比起我亲自管理起来,要好了很多啊。”
“大人!您难道就不觉得,他的身份,他的举动很可疑吗!”见阿维亚斯像是丝毫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语,老者也是有些急了,语气也是急促了几分。
“恩~不就是去见一些陌生人吗,说不定那些人是他的朋友呢,老师,你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了?”
“大人!您难道真的,就一点也不觉得,他的行为很可疑吗!?”老者是有些急了,因为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阿维亚斯都是淡淡笑着,除了笑,还是笑,压根就没偶其他什么表情。这让他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那么老师,你说说看,要到底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呢?”阿维亚斯依旧是笑着,看着老者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示意他将心中的问题说出来。
“大人,自梦幻帝国入侵我亚述王国开始,老臣就曾向您提议,应该先暂时放弃您与尼尼微那方的矛盾,携手共同抵御梦幻帝国,可是那个草织要,他确实极力的阻挠,他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关于这个啊,老师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毕竟,你也是知道的,建议我不要和尼尼微那方面联手的,又不是只有要他一个。”阿维亚斯很随意的摇了摇头,对于老者的话语给予其淡淡的驳斥。
“那么大人,草织要那个家伙最近频繁的和您手下的一些人活动,这又怎么说?现在,他又是不知道和什么人进行密谈,那又怎么说?大人,请您听老臣一句,草织要他对于您,绝对是祸害啊!”对于阿维亚斯的不以为然,老者显得很是痛心,颇有些掏心挖肺的说道:“大人,草织要一日不除,对于你就始终是一个炸弹啊。”
“嗯,我知道了。”终于,在听了老者的长篇大论之后,阿维亚斯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老师,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大人!”
“老师,我始终,就算你是我的老师,但你也是我的部下吧。”阿维亚斯淡淡说着,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冷意。令老者看了,心中不由得一颤。
“……是。”老者深深地看了阿维亚斯一眼,眼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失望,最终,他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种种的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呵呵,老师,是对我失望了吧。”看着老者离开的背影,阿维亚斯脸上那懒散的笑容,又是再一次露了出来。
“不管是父亲,还是老师,还是我身边的人,对于我,总是给了我那么多的负担,那么多的压力呢。”阿维亚斯伸了个懒腰,低声自喃道:“老师,我又何尝不知道,要他是有问题的。应该说,从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已经感觉到,他并不普通。所以,我才会让我的部下一直关注着他啊。”
“只不过,老师,我所想要的,和你,和父亲大人所希望的,都不一样呢。”
似是自白,又似是对何人所说,阿维亚斯静静说道:“父亲他,终其一生,都是苦守着贵族主 义,不愿意放弃贵族的权利,为了这个,他甚至敢于起兵谋逆,但是最后,还是兵败身死了呢。”
“其实,一直依靠过去的荣耀和血统,这种贵族主 义,对于国家来说,只会有坏处,而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父亲他身为所有贵族的领袖,自然而然的,会将这
一点忽略过去。”
“而父亲所希望的我,只是能够结果他的班子,成为下一任贵族的领袖,但是,我真的是不想那样做呢……不如说,我反倒是赞同那个爱德华的做法。”
“贵族的特权,只会造成他们自身的堕落,我现在的领地内,除了由要管理的这座雅法城,其他地区,我可都是按照原来的管理方式,放任他们自主管理,可结果,父亲,你那些贵族鱼肉百姓的工作,可没有丝毫的减少啊。”
“仗着家事和血统,这真的,是相当的愚蠢,父亲,您就算到死,只怕也不会明白吧。”
“还有老师,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老师,您认为,我的器量,当真够得上成为一国之王吗?”
“所谓的王,也只不过是人民的王,王的王冠,是由荆棘编织而成,若是由我当王的话,我所受到的,也只会是我不想接受的痛苦。”
“但是老师,你是期望着我能够成为领袖,成为王,可是,我却想要知道,作为王的我,所要满足的,究竟是谁?”
“至少我自己,是不愿意背负这么多的负担的,成为了王之后,您说,我又该做些什么?”
“连这些事情都想不透的我,不是一个昏君,又能够是什么呢?”
阿维亚斯低声自喃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嘲讽。这是他对于自己的嘲讽,也是他对于萨尔贡,以及刚刚那名老者,还有无数亚述王国贵族们的嘲讽。
“老师,其实梦幻帝国的入侵,并不是一件坏事。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又有多少家族,多少政 权粉饰登场,最后的结果,都是化作过眼云烟,人们,都是自私自利的,在这片本来不属于任何人的大地之上,画出了一道道界限啊。”
“所以,所谓的侵略,所谓的战斗,说到底,为的不过也就只是土地而已……而土地上的人,才是所有一切的真正主人。”
“我不想做这百姓的主人,也没有能力去做,既然这样的话,那又为何不让有能力的人去做呢?”
“老师,从小到大,我就一直按照你们所期望的样子生活着,但是你们又可曾知道,我真正期望着的,又是什么?”
“人们对于国家的归属感,或许过去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就会淡忘了吧,其实,其实,如果梦幻帝国真的能够治理好这一大片广阔的区域,那么就算让他攻打下整个亚述王国,又有什么关系呢?”
“国家的主体是人民,并不是你我啊,老师,只要百姓们生活的好,那么我们,又还有什么必要,去斗争呢?又或者说,仅仅只是为了守护住我们的那些个权利?可是那些权利,说到底,也是百姓给我们的啊……”
阿维亚斯低声叹着气。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这种思想,实在是太过超前,实在是太过不可理喻,所以,当过去试探性的和萨尔贡提过,并遭到他的严厉呵斥之后,阿维亚斯就开始装作一副二世祖的样子。要让他去接受那份他绝对不愿意去接受的责任,对他来说,真的是太沉重了。而且,那份责任,也并不是什么有着强烈正义感的事情啊。
“要,我是知道的,你的身份,并不像你所描述的那样简单。”停顿了片刻,阿维亚斯又是轻轻说着,脸上露出了许些温和的笑容:“所以啊,你就尽量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让我看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说起来,到了现在为止,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才能令我感到有兴趣啊。”
“就算,父亲他是你杀的,对于我来说,倒也无所谓了……”
阿维亚斯低声自喃着,若是草织要在场,听到了这话,只怕会是震惊得无语论比吧。
事实上,很早以前,阿维亚斯就已经是派人跟着草织要,虽然在他去狱北的那段时间内没有派人,但在草织要设法去营救萨尔贡的时候,阿维亚斯也是派人在远处看着他。自然,他也是得知了,自己父亲的真正死因。
“……说起来,我还真的是一个不孝子呢,父亲死了,我还竟然感到高兴。因为啊,这样一来,整个北方区域,可以不用面临着过多的战火。”
“要,其实你,是梦幻帝国的人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想,这个北方区域,应该不会面临着过多的战火吧。我作为这里现在的领主,所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啊。”
不管理由再怎么充分,不管道理再怎么令人信服,但这也是改变不了,阿维亚斯明明知道自己父亲是被何人所害,却又不去报仇的事实。
如果草织要不是梦幻帝国的人,而是某个据有野心的臣子的话,或许阿维亚斯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铲除,但是,如果他是梦幻帝国的人的话,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有他在,那么整个北方区域,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