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一个一个上演着。
距离琵琶妙手阮阿蛮最终上场,只有两三个清倌人的节目了,时间斗转,已经进入了深夜。
此间。
李唐身在舞台后面,将谷大勇、林虎子、胖奎等人叫到了身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这些人我问清楚了,是西厂的人。他们的背后是皇宫内院的人,不是天启帝就是皇太后,所以为了让他们满意,咱们只能闹一闹了,来个顺势而为,而不是坐以待毙。”
“啊!?”
“怎么闹啊?”
谷大勇等人没听太明白李唐的意思,但他们也不用管那些,听命行事就对了,一个个直愣愣的看着李唐。
李唐道:“秦王的那些死去的护卫得有个解释,皇宫内院里也得有个说法,所以,你们一会儿装扮成黑衣人,给我闹,把会场闹的越乱越好!”
“啊!?”
众人再次傻眼。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是李唐的心血啊,为了这事忙活了多少天呢,此时居然要弄乱,这不是白搞了吗?
“乔帮主,你确定!”
“这可是你的心血啊!”
众人有些迟疑。
李唐跟着解释,“放心,是在最后退场时在闹,嗯,你们所有人都打扮成黑衣人,胖奎,你不要打扮了,你另有安排,然后听我命令,冲出去就好。”
“啊!?”
他们依然糊涂呢。
但李唐已经将黑色的夜行衣递了过来,开始详细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他们只得听命行事,穿上夜行衣,等待信号了。
······
千军万换驶出来。
公益晚会几十个节目表演过后,妙手琵琶阮阿蛮,作为压轴,终于要登场了,很多位岁数大的富豪,老大人们都已经快打哈欠。
但这一刻,不免瞪着眼睛观瞧。
因为不论是梅忒丽的开场舞《飞天舞》,还是中间作腰的米香香的戏曲《梁祝》,那都是最好的,其他清倌人的不能比。
这些清倌人的表演虽说已经很有新意,很精彩了,但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此时看终于要轮到妙手琵琶阮阿蛮了,哪能不期待啊,“终于要轮到阮大家了。”
“哈哈,她可是压轴啊,看看能不能压住梅大家的飞天舞和米大家的梁祝了。”
“必然是会的,这次公益晚会可是阮大家亲自组织的啊,她必然是有备而来。”
“对,对,对。”
“看看吧,她能带来什么节目。”
一个个翘首期盼。
妙妙姑娘拿着美人扇缓缓走出,报幕说道:“下面有请我家主人,阮阿蛮,阮大家为大家带来表演,歌舞三曲。”
说完,她快步下台。
没等众人在做反映。
“嗡!”的一声,一片烟花炸开,姹紫嫣红间把氛围再次点燃,镜子也对准了舞台上方,所有的光芒都对准了过去。
“哗啦啦!”
一阵笛子和琵琶的混合声突然响起,铿锵有力。
而后,无数的持剑的青衣舞女突然从天而降,挂着威亚,如同会飞檐走壁的侠女一般,飞着似的跳下来十几个。
“哇!”这一出场,就惊呆了所有人。
没想到是这么出场,居然是从舞台上方,跳下来的,全都惊呆了。
“这些姑娘怎么都会飞啊。”
全都惊愕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而后会飞的青衣舞女们居然持剑对打起来,“啪!”“啪!”声不绝于耳,有人跌倒,有人胜利,一片江湖仇杀景。
这些舞女,自然都是千金一笑楼的姑娘们了。
而后,一个带有几分男儿一般的声音传出,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衷,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冤,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功,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一首《刀剑如梦》响起。
阮阿蛮一身青衣,头戴书生巾,持剑再次从天空中飞下,一键扫荡,其他舞女应声倒下,她独站其中。
歌声依然继续。
“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功······”
不仅台下的各路观众们看傻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连公孙羊都看傻了,这和排练的好像不太一样吧,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太牛了,阮阿蛮啊,你不委身与我们当家的,你都对不起他为你下的这番心思。”
阮阿蛮此间一身青衣,长剑挥舞,腰身扭动,歌声从她嘴边一一唱出,只剩下江湖快意恩仇,只剩下所有人的仰望了。
“阮大家,太牛了。”
“这开场太惊艳了,太牛了。”
“我要为阮大家捐赠,我,我捐赠五万两。”
“我也要捐,我也捐五万两。”
“阮大家,实在太厉害了。”
终于有恩客想起来了,此刻是可以捐赠的。
他一呼喊。
公孙羊立刻一使眼色,千金一笑楼的护卫们拿着纸笔就过去,验证了存单是真的,立刻牌子上就写下了名字。
“御史大夫赵三公子,为阮阿蛮阮大家捐赠白银五万两。”
这一下,打开了口子。
捐赠者比比皆是,在一曲刀剑如梦下,几乎没有停歇的,牌子在上面绕三圈,下来后,就继续绕。
秦王端坐期间,忍不住拍手呢,“没想到阮阿蛮的剑舞也如此好,这曲子也好,词也好,我笑我狂,哈哈,真不错,今晚是没白来啊。今晚过后,柳朵朵是彻底完了,捐赠,十万两。”
“是。”
属下老管家立刻纸笔去办。
阮阿蛮三寸金莲挪步依然持剑而舞,嘴边依然唱着着刀剑如梦的句句歌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一首《刀剑如梦》开场压过一切。
无与伦比,天下无双。
九位评审都忘记自己是评审了,起身鼓掌,其他位一看,自是鼓掌不断,“阮大家,花魁之首,名不虚传啊。”
“这一舞,这一曲,这开场,柳朵朵怎么比啊。”
“主要是气节,气场,没办法比啊。”
掌声雷鸣,从不间断,全都被这首刀剑如梦,听的迷了。
但曲子总有结束时,一曲结束了,随着笛子和琵琶声散去,阮阿蛮略微有些气喘的喘了几口气。
但很快。
根本没等人们反应过来。
原本的舞女们纷纷下台。
妙妙姑娘轻诺身躯,端着象牙琵琶走了上来,放在了阮阿蛮的身旁。
阮阿蛮盘腿坐下,在玻璃照射的光芒之下,“哗啦啦!”琵琶声再次响起,而后阮阿蛮的歌喉也再次出现。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嘲,谁负谁胜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在寂寥,豪情扔在痴痴笑笑。”
一首《沧海一声笑》再次把在场观众们给镇住了。
这一刻,还包括了正在舞台下面的阴影里,准备第二次登台的梅忒丽,她以歌喉冠绝整个秦淮河畔。
但这两首歌后,她坐不住了。
她哪还有脸在上台啊。
这两首歌足以碾压她刚才唱的那两首啊,而且舞蹈,编排也很绝,她气呼呼的只感觉自己被那个黑炭头骗了,“乔黑子,你欺人太甚,你答应我的呢,你骗人。”
她咬牙切齿的来回寻找,终于在角落处看到了那个怨鬼,立刻气呼呼的杀了过去,一照面,就狠狠的跺脚,含泪嗔道:“这就是你让我放心的,这就是你已经安排好的,明明排练时就一首明月几时有,又为何多出来两首歌啊,这不是故意欺负奴家吗?你让奴家我以后这么在秦淮河畔立足啊。”
“梅大家,哎呀,你着什么急啊,你放心好了,她唱的没你好,有耳朵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李唐打哈哈的一笑,没想到这时候了,梅忒丽这波斯美人杀了过来。
他想躲,都没躲掉。
梅忒丽深陷的双眸扇动着泪光,气的咬牙切齿,指着周遭完全听入迷的观众,哭泣道:“这叫有耳朵的都听的出来吗?我看就是你没安好心。”
她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流,逝泪说道:“乔帮主,奴家我是信了你的话,才来的,你不能断了奴家我的后路啊,我以后还怎么唱歌啊,我以后还怎么在秦淮河畔立足,开楼啊。”
“唔!”“唔!”的哭个不停。
梨花带雨,美人逝泪。
李唐哪里见的了这个,只得上前轻声宽慰,“梅大家,你放心好了,一会儿你还会登台的,到时大家必然会想起你那飞天舞,你真的不输她。”
“我是不输她,但是歌输她啊。”
梅忒丽哪能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作品才是硬实力啊,其他都是浮云啊,阮阿蛮有了这两首歌。
她日后哪还敢唱歌啊。
梅忒丽哭的更大声了,“怨种,你不能这样负我啊。”扑进李唐的怀里,声泪俱下的只剩下哭了,“奴家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你还叫我姐姐,让我喊你弟弟,哪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啊,你就是我的前世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