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伴随着拉米雷斯军中沉闷的号角响起,数量庞大的骑兵大队缓缓前进,他们前进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带给拉瓦纳人的压力依旧巨大,最明显的就是那些站在最前面的轻步兵们面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沉着冷静,只要在敌人进入你们的射程范围内将箭矢射向敌人就行了!”
为了稳定军心,军官们走在轻步兵之中,大声激励着这些用来削弱敌军的炮灰,但是在拉米雷斯骑兵的压力前,军官们的激励空白无力,轻步兵们仍然紧张,军心动摇。
“呕……”
不仅是最前面的轻步兵表现不堪,他们后面组成御敌防线的步兵们同样紧张,在中军的防线里,好几名重装军士承受不住大战之前的压力呕吐起来,他们弯腰吐出酸臭的呕吐物后连忙直起身抹了下嘴,若无其事的正视前方,那些百夫长与掌旗官们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低声鼓舞着周围的士兵,但是从他们手心里的汗水还是可以看出,他们同样很紧张。
“愿上帝保佑,愿上帝保佑我和我的部下,让我们在即将发生的战斗中获得胜利……”
在信奉上帝的日耳曼人们的祈祷声中,拉米雷斯人的骑兵终于在前进一段距离后提高速度,全副武装的骑士们驱赶着胯下战马,在平坦的原地上全力奔跑,马蹄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大地也为此微微颤抖。
“咕噜——”
看着高速移动的拉米雷斯骑兵大队,持弩民兵的指挥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滋润自己因为恐惧而干涩的喉咙,他随即举起佩剑——仿佛这能带给他勇气。
“准备射击!”他高声怒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射击!”
持弩民兵指挥官那尖锐的声音刚落,720名持弩民兵同时扣动扳机,弓弦同时颤抖发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震耳欲聋,紧接着,黑压压的箭雨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落入奔跑中的拉米雷斯骑兵大队。
下一秒,箭雨落下,人仰马翻,战马嘶鸣,无数骑士被带有破甲效果的弩矢破开防御,亦或是被数支弩矢同时命中,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随后被身后追赶上来的战马踩在脚下,踏成肉泥。
无暇顾及第一轮齐射对拉米雷斯骑兵造成的伤亡,持弩民兵们纷纷向后撤离,露出被他们身躯遮挡着的一个个圆形长矛阵型,在这阵型里无数长矛朝外对准,宛如自然界里的刺猬一般!
“放下骑枪,冲锋!”
没有顾及那从未见过的圆阵,拉米雷斯骑兵在接近拉瓦纳军阵后同时放下高举的骑枪,呼喊着以排山倒海之势迎面撞上重装军士组成的刺猬圆阵!
轰!
骑兵与步兵相撞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为之颤抖。在最外围的重装军士被战马强大的冲击力撞倒撞翻,而后卷入马蹄底下踏成一滩血肉与钢铁混合而成的不知名物体。整个刺猬圆阵也在拉米雷斯重骑兵的冲锋之下被撞的移位,冲击力使得最后面的士兵就算用坚实的后背顶住压力但还是被推着向前几步,而在迎敌的前几排士兵,除了被骑枪贯穿身躯当场阵亡的人之外,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出内伤,肋骨断掉数根,鲜血从口鼻流出。
拉米雷斯人的骑兵大队同样不好过,自古以来用骑兵正面冲击长矛兵组成的防线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前排冲锋的骑士在撞上刺猬圆阵之后顿时人仰马翻,重装军士的长矛是对抗骑兵冲锋的最好利器,大量拉米雷斯骑兵被重装军士的长矛刺杀落马,或是在冲锋之时被长矛穿体而过,成为一串血腥的“糖葫芦”。
不仅如此,重装军士们组成的刺猬圆阵之间留出了许多隔道,许多拉米雷斯骑兵在冲锋之时直接冲进了隔道里,被两边的重装军士用长矛刺杀,侥幸躲过的人也没能幸运生还,因为在下一道防线,被部署在那里的长矛民兵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不!”
年轻的拉米雷斯骑兵绝望地喊道,一柄长矛随即从斜下方刺来,破开他身着的锁子甲的防御,捅入他的肋下,年轻的骑士发出痛苦的惨叫,随即捂着伤口栽倒在地,从他那渐渐失去色彩的目光的角度看去,那个手持两米长矛与筝型大盾的敌人在刺杀他之后,从容的回到自己的阵型里,那血迹斑斑的金属矛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妖艳的光斑。
“呜——”
沉闷的号角再次响起,没能冲破重装军士防线的拉米雷斯骑兵们随即调转马头向后撤退,同时,他们的步兵缓缓逼近,在无法靠骑兵撕裂敌人防线后,奥威科国王只能靠他的步兵大军们与敌人接战。
在步兵厮杀之前,是轻步兵们之间的交锋。拉米雷斯骑兵的威胁消除后,以持弩民兵为主的拉瓦纳轻步兵再次回到阵前,向不断逼近的敌人射击,拉米雷斯人的弓箭手不甘示弱,也随之搭弓引箭进行反击,一时间箭雨遮天蔽日,一轮轮黑压压的箭雨从双方军阵前腾空而起,而后又落入对方阵中。
在轻步兵的交锋中,装备有盾牌的近战步兵们依靠着他们坚固的盾牌防御着从天上落下的箭矢,但是那些甚至连皮甲都没有的轻步兵们就只能用血肉之躯硬抗了,运气好的在一连几轮箭雨中都毫发无损,运气不好的直接在第一轮互射就成为了刺猬。
嗖——
箭矢高速飞行之时发出了令人胆寒的破空声,一位正要从箭囊中取出箭矢的拉米雷斯弓箭手只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飞来,他下意思抬头看去,下一秒,弩矢直接命中他的眼眶,击碎头骨深入大脑,可怜的弓箭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仰面倒下。
在双方轻步兵互射交锋的同时,拉米雷斯人的步兵已经冲到距离拉瓦纳轻步兵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