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妇产科医生给倾情做妊娠终止手术,相比于前面13个小时的脑瘤切除手术,妊娠终止手术简直快得像是眨眼间,短短十分钟,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别人拿掉他人生中第一个孩子。
还只是一团血水。
如果说顾至尊这辈子里有什么是沉重到他不愿意掀起的伤疤,那就是西山墓地里一块只写着【爱子】两个字的墓碑。
他强大到无论楚家派来多少杀手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却连他的身都靠近不了;
他强大到想要给墨白染一点苦头吃吃,整个世界的油价就跟不要钱的一再降价再降价;
可是他却无法强大到让他的第一个爱子降临到这个世界。
西山墓地,他独自一人,站在雨中,对着被雨水打湿的墓碑,站了一个下午,也是唯一一个下午,从此以后,他知道,他不会再过来,。
因为,无言以对;
因为,他是屠夫;
因为,这里埋葬着他最深的罪孽;
因为,其实他承受不起这样的忍痛削骨;
直到电话拨打过来,脉脉在电话里告诉他,倾情醒了,他才擦掉眼角的雨水,开着车子飞速的赶到医院。
推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有很多人,倾情开怀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几个兄弟姐妹都在调侃她,几个医生站在病房里说手术很成功,也熬过了术后监测期,但需要定期检查,以防止复发和术后并发症,言爸爸包了很厚的几个红包送给医生,铁血冷敛的空军上将亲自把医生送出病房门口。
倾情看见进屋的人停止了笑,看他头发微湿,略生气。
“你跑到哪里去了?外面下雨了吗?我醒过来你竟然不在病房。”
“我回公司处理点事情。”顾至尊脱掉外套去洗手间擦了一把脸才走出来,走到病床前蹲着跟她眼对眼,嘴角噙着一抹沉稳的坏笑:“想我啊?”
“别自恋好不好?”倾情抿抿唇,她现在真是惨,一动都不能动,麻醉药早就失效了,又疼又要做植物人,只能在嘴上找点乐子。
“是尊尊哥自恋还是你口是心非哦?”脉脉坐在旁边拆穿:“某个人哦,醒来发现第一眼看见的是我,那脸色别提多失望。”
倾情被拆穿了索性大方承认:“好吧,确实有点想他,醒来不是第一个看见她,有点失望。”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大家的笑容里貌似都带着一丝丝的忧伤,像是极力在掩饰着什么,看着她的眼中总是不经意间会让她窥探到几分心痛,倾情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的手术并不是很成功?
倾情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单独盘问顾至尊:“我的手术到底成不成功啊?”
“怎么会这么问?当然百分之百成功。”
倾情恹恹地的趴在那里:“真的很成功吗?”
“嗯,很成功,医生说,在医院养半个月就能回家休养。”
“你发誓,以顾家的名义发誓。”倾情摸不准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非逼得他以顾家的名义发誓,她才笑吟吟的放过他,心满意足的说:“我也觉得很成功,果然天也不敢亡我,知道我不是个善茬,不敢收了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