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卿笑了笑,曼声道:“向来都是人人逢迎了安王府,如此对安王府不屑一顾的恐怕只有莲贵嫔一个人了。”
周惜若微微一笑:“恐怕是我不识抬举吧。还望世子妃见谅。”她说着施了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她可没有皇后那么傻,皇上是自己的夫君,是枕边之人。做妻子的怎么可以帮助一个外人而与自己的丈夫作对呢?难怪皇后一直不得龙越离的喜欢,不单单是因为她是楚太后的人,更深的原因恐怕是她一直没想过揣摩龙越离的心思吧。
越卿卿看着周惜若离去的身影,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若说她熟知后宫上至太后下至卑贱宫女的脾性,唯一摸不透的就是眼前这个不冷不热的周惜若,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动声色坚韧,更有一种可以凌驾众人之上的智慧和力量。
她,也许在将来某一天是她的敌人。而且还是最不能忽视的敌人。
越卿卿心中掠过这么一个念头,眉间的拧紧的力度越发重了。
……
太后要在宫中为安王大办寿宴,龙越离口中虽没有说什么,但是面上的冷淡已表明了他心中的不悦。皇后几次前去请示如何宴请朝臣都被他挡在了御书房的外面。皇后不明所以,等在御书房之外。
龙越离离开御书房,冷笑着看了她面上的委屈,嗤笑:“皇后这是做什么?这个后宫不是皇后在执掌凤印吗?怎么还有什么事需要请示朕的?”
皇后看着他那双狭长深眸中讥讽笑意,不禁语塞。龙越离冷冷拂袖而去。皇后只能呆呆立在当场。
帝后不和的传言又在宫中迅速传开。只是已不再新鲜。周惜若听到后,只淡淡一笑,不置一词。寿宴临近,内务府中派下做得精致的消暑清凉的桃花糕。今年又尝新做了梅子冻。用乌梅和一种叫做神仙草的草药大火熬成汁,然后滤了渣,在剩下的汤汁中加了糖,放凉*后就成了一小碗甜甜可口的梅子冻。
宫中可供消暑的东西本来也不少,但是新鲜的事物总是受到欢迎。立刻这梅子冻各个嫔妃都觉得好吃又赞不绝口。连周惜若不爱吃甜食的也吃了几次。酸甜冰凉,比梅子冰碗更盛一筹。
周惜若是心细之人,问明了如何做,自己也在小厨房做成了。这样往来云水殿中的妃嫔都能吃到她亲手所做的梅子冻。夏日炎炎,离安王回京还有五六日,宫妃们百无聊奈,只能各自串门聊天逗趣。
云水殿中也来了宁婕妤与元贵人袁紫儿。袁紫儿见桌上的梅子冻,不禁笑米米道:“莲娘娘就是心灵手巧。只能御膳房能做的,娘娘也能做成。”
周惜若笑了笑,掩下眼底的黯然。她能做一手好菜,只是自从入了宫后再也未曾一展身手了,当然……除了那一次那一碗面。
“姐姐们在说什么好玩的呢。”一声清脆的笑声打断了周惜若的黯然神思。
周惜若抬起头来,只见殿外宫人引来一身露肩打扮的贞贵人。贞贵人庞明燕长得有些圆润,天一热就十分怕热。云水殿偏僻又草木繁多,绿荫重重,所以这几日她也时常过来。宫人许是见她来得勤快都不用通禀了。
贞贵人款款上前,跪下请安。周惜若笑道:“贞贵人今日来得也正好,宁婕妤与元贵人正说到你呢。”
贞贵人闻言不由看向窃笑的袁紫儿,不禁羞恼道:“她们与娘娘说了什么?娘娘可别听她们胡说。”
袁紫儿一听笑幂幂地道:“贞姐姐放心,我是不会把你抢了宁婕妤的梅子冻吃不够,又跑来我的宫中又吃了三碗,然后半夜起夜闹肚子的糗事说出去的。”
贞贵人一听脸上羞得通红,上前拧了她的脸,连声道:“一个小妮子嘴这么厉害,让我给你剪了!”
三人笑闹做一团,周惜若也不禁拿出团扇半掩了面笑道:“好了,不就是几碗梅子冻么。宫中时兴的玩意,这边贞贵人要吃多少就有多少。”
她说着吩咐宫女端上来。贞贵人知道她手艺巧,看着面前的梅子冻晶莹剔透,分外诱人,不禁大是欢喜。周惜若见她喜欢,对她吩咐道:“这神仙草是长在山崖边的,属阴,吃一些消暑,但是吃多了就容易凉。贞贵人喜欢吃也不要吃太多。”
贞贵人道:“难怪呢,那夜就起了七八趟。简直把臣妾给折腾得不行。可看着还是想吃。”
周惜若见她喜欢,吩咐宫人拿了些,细心地在食盒中放了冰块,送到了她的宫中。贞贵人大喜,连忙谢恩。三人又陪着周惜若聊了一会,这才各自散去。云水殿又恢复安静。周惜若照例要歇息一会,林嬷嬷上前为她卸去头上的朱钗。
周惜若见她神色有踌躇,问道:“母亲想说什么?”
林嬷嬷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贞贵人屡次来了云水殿中,娘娘何必对她这么热情?她可是千方百计要分了娘娘的*爱呢。”
周惜若微微一笑:“她要来我总不能挡着不让她来吧?有所图必有所行也。她要做什么,将来也许我们便能知道了。再说想要分我*爱的又何止是她一人。宁婕妤,还有那乖巧的袁紫儿,她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林嬷嬷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赞道:“娘娘越来越稳重了。我不用再为娘娘担心了。”
周惜若眸中皆是动容,她握住林嬷嬷的手,慢慢道:“母亲不要再担心了。我已不是当初心无所防的周惜若了。”
林嬷嬷看着她清冷美丽的面容,想要挤出笑容,却是眼角微微湿润。她笑了笑,慈爱地道:“娘娘好生歇息一会吧。从昀紫山庄回来娘娘的身体就一直不好。”
周惜若点了点头,也觉得身体的疲倦一阵阵涌上。她昏昏沉沉睡了。可还未睡下多久,就听见殿外有吵闹声。周惜若在睡梦中正昏沉,一听到吵闹声,忍着头疼起身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外面在吵什么?”
林公公匆匆前来,脸色不善:“娘娘,是明秀宫的元贵人,她嚷嚷着要见娘娘,她说贞贵人不好了。”
周惜若头痛欲裂,扶着额头问道:“什么叫做不好了?”
林公公连忙道:“听说是腹痛如绞,已叫了太医过去瞧了。”
周惜若心中一惊,脑中的昏沉被惊退,她不禁一把抓住林公公的胳膊,脸色一变:“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会惊动了御医呢?”
她正说着话,袁紫儿已踉跄冲了进来。她脸色煞白,跪下道:“莲娘娘赶紧过去瞧瞧吧。太医院的御医还没有过去呢。贞姐姐已经痛得不醒人事了。”
周惜若扶着*沿惊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袁紫儿摇头不知,口口声声只让周惜若过去瞧瞧。周惜若见她六神无主,匆匆挽了发,穿上外衣出了云水殿。到了明秀宫,果然里面宫女和内侍们都脸色仓皇。周惜若进了屋子,看见贞贵人脸色煞白,正伏在*上。
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贞贵人,摇醒她道:“贞贵人,你怎么样了?”
贞贵人悠悠转醒,她看见周惜若在跟前,犹如看见鬼怪一般,尖叫一声:“你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她说着向后缩去。周惜若看着空荡荡的手中,心中也如沉入了谷底。贞贵人脸色惊慌,往*的深处缩去。袁紫儿急忙上前扶着她连声问道:“贞姐姐你怎么了?这是莲娘娘啊!”
贞贵人哭道:“莲娘娘,臣妾不自量力承了皇上的恩*,是臣妾的错,娘娘饶了臣妾一条命吧。”
她说着捂着小腹痛得哀叫一声。周惜若慢慢收回手,她看了一眼四周,果然看见宫女们神色中带着畏惧与揣测看着她。这种类似敌意的目光令她浑身不适。
周惜若冷冷一笑:“你们都看什么?贞贵人病得疯魔了,你们还由着她胡来?太医呢?!”
宫女们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前去扶着贞贵人。袁紫儿扶着贞贵人躺好,一回头看见周惜若素白清丽的面上眸色幽冷地看着自己,不禁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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