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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两日,周文婧就觉得度日如年了,枕上的纸条不管防备多森严,照样出现。纸条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纸条是怎么送进来的!
既然人家可以送纸条进来,想必也能取她的人头吧?
所以出现第二张纸条时,她已经不敢打让无忧做替罪羊的主意了,毕竟还没找到送纸条的人,她的秘密还在人家手上。无忧死她相信那人决定会把自己的秘密捅出去。
可是把人送进去容易,想弄出来就很难了,周文婧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不知道要怎么把无忧弄出来。
正头疼,皇上和太子病又重了起来,这次两人身上还起了疹子,一开始一小片,后来就一大片一大片地起,痒得两人浑身难受。
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一晚上就被燕易朔斩了两个太医,说他们白吃皇粮。
太医们焦头烂额,周文婧却觉得机会来了,急忙去见皇上,为燕风飏和无忧说情。
这次她是得理不饶人,一口咬定江奉抓错了人,才让真正的施蛊者继续巫蛊皇上太子,她要皇上重新委派人选查处此案,声称只有抓到真正的施蛊者才能让皇上、太子康复。
皇上已经被疹子的瘙痒折磨得痛苦不堪,闻言也觉得有理,依了周文婧,重新派人调查此案。
调查的人选这次燕易朔慎重地挑了镇南王端木叡,这端木叡是燕易朔娘家的堂叔,武功高强不说,为人很正直,他从来不和朝中大臣拉帮结党,也不和某个皇子走近,教育自己的儿子端木楚也是一样的严格。
把这案子交给端木叡,燕易朔相信他决不会做出偏袒哪一方的事。
周文婧本来想安自己的人,一听燕易朔选了端木叡,也没理由反对,就默许了。
端木叡连夜被召进宫,接手了江奉手中的燕风飏和无忧,开始清查此案。
端木叡拿了尚方宝剑,也没请示皇上就将燕风飏和无忧提出了天牢,送回了水榭阁,把原来水榭阁的宫女都撤走了,把自己家中的下女送了两个进来侍候无忧,儿子端木楚送来给燕风飏做伴,金喜木喜则留了下来。
无忧回到公主楼又病了,她本来就没好利索,几天的天牢生活又引发了她的旧疾,虽然没有人打她,可是那阴暗潮湿的天牢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一回到水榭阁,她就开始发低烧,一直咳嗽,让端木家进来侍候她的柳妈都心痛地叹气:“你这丫头身体怎么这么差啊?还公主呢,连我们家四小姐都不如……”
柳妈急着让另一个侍女草香赶紧去熬药,一边给公主楼送了炭火,然后又给她整理好房间就赶她*歇着。
无忧昏昏沉沉地依着她摆弄,还没等药来就熬不住昏睡过去,燕风飏闯进来也不知道。
燕风飏是在路上就听见她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了,回到水榭阁本来就想上来看她,却被端木叡叫去花厅问了半天话才被放出来。
他一身臭气,无奈先让金喜给自己弄水来沐浴更衣了才上来。一进来就被屋里的热气熏到了,等看见无忧蜷在被里还瑟瑟发抖他才恍然弄这么热是因为无忧怕冷。
丫头又病发了?
燕风飏几步跨过去,柳妈小声说:“她才睡着,你小声点。”
燕风飏点点头,在*榻边坐了下来。柳妈看看他,轻声说:“殿下能帮我守一会公主吗?我去看看草香那丫头的药熬好了没?”
“去吧,我守着。”燕风飏挥挥手,柳妈就轻轻地退了出去。
“咳……咳咳……”燕风飏转回头,看到无忧蹙眉在睡梦中咳嗽,他下意识地伸手拍拍她的背,看见她的脸似乎小了一圈,有些郁闷了。
他真的把她丢进莲池吗?他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做出那件事的!
如果是真的,这些痛苦就是他带给她的!
“小九,你不会因为这个恨我的,对不?”
他苦恼地抓抓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讨厌自己心下就烦躁,比被人诬陷还难受。
无忧在发抖,燕风飏刚才拍她时已经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意,虽然不懂这人怎么盖了这么多被子,屋里还有炭火会冷成这样,还是起身又给她加了一*褥子。
直起身,感觉门口有人,他回身一看,端木楚抱臂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看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端木楚扯唇:“我家大人让我来看看九公主好些没有,要是能说话就要问她几个问题,看这样子怕是不能了!”
燕风飏蹙眉看着他,下一刻就走过去拉了端木楚下楼,两人站在下面,他才严肃地说:“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说了,我敢用人头担保,小九不会陷害我的,要说她巫蛊父皇太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王爷还是别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别处找害人者吧!”
端木楚似笑非笑:“你就那么相信九公主啊?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燕风飏抿抿唇,认真地看着端木楚说:“如果有一个人,能不顾自己生命的安全去救你,你还相信她会陷害你吗?”
“九公主救过你?”
端木楚无法想象那个柔弱的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孩竟然救过燕风飏,怀疑地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前……”燕风飏伸手一指两人前面的莲池,淡淡地说:“那是冬天,池里全是冰水……我那时还小,不会水,被太子他们丢进这莲池里,是小九跳下去把我从池里抓上来!我没事,她却病得差点死了……所以不管你们找到多少她陷害我的证据,我都不会相信她会陷害我!”
“哦……”端木楚看向莲池,想象当年的画面,那满池的冰水该有多寒冷呢?
这时吹过一阵风,端木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突然有些佩服当年的无忧了,那需要多强的勇气才能跳进去救人啊!
“人是会变的,你就不怕她变了?不是听说她和太子走的很近吗?”
佩服归佩服,端木楚受父亲所托,还是要了解这几人之间的亲疏。
“走的近就会陷害我吗?”
燕风飏斜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是小九的皇兄,太子也是小九的皇兄,她和谁走近一点都很正常……因为皇家没规定兄妹之间不能亲密吧?”
虽然这样说让燕风飏极不爽,可是这时也知道不是赌气的时候,只有说清楚了才有可能从这冤案中解脱出来,所以燕风飏暂时放下对无忧和太子亲的计较。
端木楚微笑:“当然可以亲密!三殿下相信九公主是兄妹情深,就不知道太子殿下相不相信九公主是清白的了!”
燕风飏蹙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就怒了:“他不信就是忘恩负义,没有小九,他能那么快康复吗?小九帮他折的纸鹤都几百只,你让他去看看谁有这样的殊荣,就连爷……”
他瞥了一眼端木楚,更郁闷地顿足:“你帮爷告诉他,他要敢把罪名安给小九,就把小九的纸鹤全还回来,爷和小九这辈子都不再认他是我们的皇兄!”
端木楚苦笑着摇头:“殿下请小心说话,现在非常时期,别再惹祸了!你刚才说的我当没听到……走了!”
他转身去交差,燕风飏郁闷地站着,他知道端木楚的警告是对的,他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被太子他们陷害啊,没证据说什么都是诬陷,要想帮自己和小九洗清罪名,只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们的清白。
这证据怎么找呢?
燕风飏有些无力地看到水榭阁外的守卫,知道他和无忧只是从天牢换到了一个名叫水榭阁的牢狱,地方不一样,性质是一样!都是没有自由的!
在没洗清罪名之前,他们都不能走出水榭阁一步。
“忧忧……你赶紧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不知不觉,燕风飏对着公主楼默默地念叼着,心中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和无忧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
他迎着柳妈走去,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碗,亲自给无忧端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