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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宫女侍卫的灯笼照射下,无忧看到白蹄乌身上全是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呢……
周文婧脸色立刻变了,匆匆跑了下去。无忧慌忙转身,匆匆找了止血的药物和一些布带就跟着往下跑。
周文婧已经带着以秋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燕风飏发生了什么事。
白蹄乌都受了这么重的伤,燕风飏是死还是生呢?
无忧跑近看到白蹄乌的伤势时,有一刹那脚都软了。替燕风飏焦急起来,他是遇到了什么事啊?如果不是很严重,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让白蹄乌伤得如此重!
白蹄乌腹上到脖颈长长一条伤口,血把它的鬓毛都打湿了,却更像给它全身刷了一层油光一般在灯笼的照射下灼灼发亮。
它暴躁地咆哮着,弄得无人敢靠近。燕丹菡在旁边急得要哭了,边叫着:“珍珠,你安静一下,让我们给你包扎了,带我们去找哥哥吧?”
白蹄乌才不理她,鼻子里喷出去的气让燕丹菡和她的几个宫女都吓得后退。追赶来侍卫、太监们也被它的刚烈打击得无人敢靠近。
无忧挤进去,白蹄乌似乎嗅到了她的气息,就仰头长嘶起来。
无忧举起手中的伤药和,叫道:“珍珠,安静,我过来给你上药。你不想你的主人死就乖乖听我的话,上了药我们一起去找你的主人!好吗?现在,……我过来了!”
她疾步走过去,水喜她们吓得大叫:“公主你别去……”
她们还没叫完,就看到奇迹发生了,白蹄乌似乎听懂了无忧说什么似的,不但安静下来,而且前蹄往下一弯,竟然半跪在地上。
“真乖!”无忧拍拍它的马头,也不耽搁,回头让纤云举了灯笼靠近点,就赶紧给白蹄乌处理伤口。
她边处理边观察,发现白蹄乌的伤口大都是剑勾造成的,没刺得太深是因为极快的速度让剑勾还没有深入进去就被顺滑的鬓毛拉开了,虽然全身都是血,真正致命的伤口却没有。
无忧的伤药是自己制的,除了有止血功效,还能去腐生肌,抹上去凉凉的。也不知道是这个起了镇静的作用,还是无忧的镇定给了白蹄乌信心,它安静地伏着,任无忧给它包扎。
燕丹菡也顾上和无忧计较了,看见她包完就叫道:“燕无忧,赶紧让它带我们去找哥哥啊!”
无忧拍拍白蹄乌的头,白蹄乌鼻子哼着,一边甩头,那样子似乎让无忧骑上自己。无忧迟疑了一下,跨了上去。
白蹄乌猛地站了起来,一甩蹄就向外跑了出去。
“跟上。”燕丹菡招呼着侍卫们追出来,只是他们追到宫门就不见了无忧和白蹄乌的影子。
无忧骑在白蹄乌身上,才发现以前燕风飏带她骑时是照顾了她的身体,将马速放得很慢。此时没有燕风飏的控制,白蹄乌冲得似闪电一般,她只感觉耳边风呼呼地刮过,根本来不及看清周围的景物,就被白蹄乌带进了黑暗中。
她只能俯低身子,贴着白蹄乌的马背来控制自己不被颠簸的掉下去,虽然如此,等到白蹄乌停下来时,她还是被颠得头晕眼花,差点没抓住栽下马去。
“珍珠?是这里吗?”无忧借助月光的光亮看不到人,只能看到地上一滩血。
白蹄乌跪了下来,无忧下了马,蹲下身子一摸,血都半凝固了,看血的流量不能判断出燕风飏伤在哪!无忧转头,这小巷太偏,没行人走不说,连个小店铺什么的都没。仅有的几户人家都门户紧闭,破破烂烂的房子在月光下很凄凉地东倒西歪。
她蹙眉,转身摸了摸地上的血凑到了白蹄乌的鼻前,轻声说:“珍珠,嗅着你主人的血,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吧!”
她重新上马,白蹄乌踟蹰了一下,在那滩血附近嗅了一会就跑动起来。一人一马再回到街上就见到了官兵,无忧眼一瞥就看到了‘周’家军的旗帜,她也顾不上去寒暄,被白蹄乌带着跑到了东城,当白蹄乌停在穆府门前时,无忧心咯噔了一下,有些无语。
难道是穆家的人救了燕风飏吗?
不管是救还是和这事有瓜葛,无忧都不愿穆家扯进来。凭经验,无忧觉得这事决不是简单的遇刺,她脑里当时就想到了太子的威胁。
燕宗飏真的买凶刺杀燕风飏吗?无忧现在已经不敢说太子只是说说而已!
试想,燕风飏要是这时死了,束云凤就会重新选择太子,而没有燕风飏的威胁,太子的位置就能坐稳了,这的事,太子何乐不为呢!
如果是太子做的,穆家更不能扯进来。穆家本就够复杂,这几年又极快地富了起来,早成了各派拉拢的对象。无忧开始和穆家合作时让穆天江和皇上搞好关系,每年都或多或少让穆家给朝廷捐钱。
皇上是如无忧所料给了穆家很多照顾,可这两年来,也不知道是故意在试探穆家的实力,还是怕穆家打别的主意,燕易朔越来越贪心,明的暗的都向穆家张口。
弄得穆天江有次向无忧抱怨,说燕易朔是无底洞,他不想再填这个洞了。
无忧安抚穆天江,说自己会想办法帮他,可是穆天江明显等不了,暗地已经将大多数财产转移到江南一带,只想找机会就全家迁移江南。
无忧对此很无奈,穆天江虽然在生意上很精明,为人也很豪气,却不懂‘政治’,他在皇上眼中已经是‘肥羊’一只,皇上都还没饱餐一顿,又怎么可能让他全身而退呢!
无忧甚至怀疑老谋深算的燕易朔早就知道穆天江转移财产的事,不挑明只是想找机会一击而中罢了。
在这样敏感的时候,穆家就只能求自保了,要是卷入两个皇子的争斗中,无忧怕穆家会落个悲惨的结局。
所以看到白蹄乌在穆府门前就不走,无忧气急,抬眼四看无人注意,赶紧下了马,强扯了白蹄乌进去,就利用穆家的环境给白蹄乌布了个障眼法隐藏了。
“九公主,你怎么来了?”穆江宁听到下人禀告,赶紧迎了下来。
无忧一边和他上去,一边问道:“燕风飏伤到了哪里?有性命危险吗?”
穆江宁摇头说:“没有,腰腿上各挨了一刀,是江蕙和我家老大救他回来的,当时昏迷不醒,现在应该醒了,我娘帮他处理了伤口,江蕙守着他呢!”
“哦……”无忧站住了,想到船上两人互动的样子,她替穆江蕙担心起来。燕风飏这样的花花公子,平日就没个正经,花言巧语不说,还连自己妹妹的便宜都要占,遇到穆江蕙他肯安分守己才怪。
“没事就赶紧送走他,别惹祸。”
无忧听到燕风飏没事就不想上去了,转头说:“你上去让师父师叔赶紧送他走,外面官兵都在找他,现在还说不清他遭谁刺杀了,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不上去了,有人已经见到我,我出去帮着应付一下。”
无忧交待清楚刚想走,穆江宁迟疑地叫道:“九公主,你是不是和江蕙闹矛盾了?”
无忧就顿住了,回头看看穆江宁,苦笑:“她怎么说?”
穆江宁抓抓头,也跟着苦笑:“她对爹娘说你一直在骗我们,对我们好是假装的,事实上你根本看不起我们,说我们身份低微不配和你结交……”
无忧挑眉问:“师父师叔怎么说?”
穆江宁摇头笑道:“我爹说她胡说八道,说你不是这种人!还让她别乱想,说可能误会了,说清楚了就没事了!九公主,你改日和她解释一下吧!江蕙做事是冲动了一点,可是她人是好的,一定是误会了你才乱说的!”
无忧笑了笑,点点头:“我改天再来找师父解释吧!现在……先走了!”
她匆匆跨出了穆府,嘴中有些苦涩,穆江宁虽然说穆家相信她,可是无忧注意到穆江宁说的是穆天江相信她,而不是霍月兰。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无忧还没天真地以为穆天江就代表整个穆家,就如同霍月兰明里当着穆天江认她做徒弟,在穆天江面前对她和穆江蕙一视同仁,私下里却全不是这回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