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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云王府里到处都布满了眼线,但到底没有明令禁止她在王府行动。
再加上云王爷在表面上也让她不要拘束,所以季婉更是乐的配合,等到天亮之后,就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监视一样,大大方方在府里闲逛起来。
王府也不算太大,半天的时间下来,她基本上就弄清了府中各处的布局,临近午时,季婉来到最后一进院子附近。
隐约有吵嚷声从里面传出来。
季婉不觉浅浅皱了下眉,抬头打量着眼前的院子。
这里是云王爷那位未育的颜侧妃,还有表小姐颜清钰所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生养所以无法母凭子贵的原因,这间院子相比其他地方,要显得寒酸不少。
虽然外表上并不太显眼,但季婉视力和观察力都属于顶尖存在,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院子里凸出的屋顶材质都与别处不同,明显要差上一个档次——
到底是寄人篱下无权无势,估计这位表小姐在云王府的地位,和她当年在季家也差不多!
或许是因为有些同病相怜的情绪作祟,季婉没有像之前去别的院子那样绕个两圈就离开,而是信步走了过去。
院门虚掩着,季婉抬手一推,两扇门就洞开了,里面吵嚷的声音瞬间就清晰起来。
“颜清钰,本郡主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有个表小姐的名头,就真是云王府的主子了!你不过就是个寄住在这里的贱婢而已,最好乖乖把嘴巴封好,若是让本郡主知道有什么不该传的东西传出去,你就等着去死吧!”
说话的正是天河郡主,季婉眼角不觉跳了一下,心里寻思着这云王府也有好几位小姐,怎么偏偏就能遇上她呢?!
难道因为她有个郡主的封号加成?!
季婉被自己突然涌上来的想法给雷到了,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另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郡主莫要生气,妾身一定好好管教清钰,绝对不会给郡主添麻烦。”
说话间又是“啪”的一声,估摸是那位表小姐被人打了一巴掌,紧接着那女声便拔高了音调:“清钰!还不快点向郡主道歉!”
虽说是侧妃,但听这谄媚的口气就能知道,这位颜侧妃在云王府的地位也一样不高,都是看人脸色过活的。
季婉走进去就看见颜清钰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旁边是天河郡主、颜侧妃和一众侍女,不由轻笑一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是在三堂会审么?!”
话音像是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天河郡主原本背对着她的,闻言身形一震,猛地回过头来,就看见一袭袅袅婷婷的身影站在树下,浅笑嫣然,眼角眉梢都是点点风情,美的就如一幅稀世画卷一般——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天河郡主心中禁不住咯噔了一下,但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定了定神,随即就热情地迎了上去:“帝后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到午膳时间了,还是赶紧去餐厅吧,这里不适合帝后过来!”
说着天河郡主就欲挽上季婉的胳膊,只是后者却轻轻一个旋身,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了出来。
天河郡主一愣,眼底顿时染上了几分怒气,却被她又强行给压抑了下去,笑盈盈开口:“帝后是不是不喜欢被人碰触?!昨日.父王派去伺候帝后的几个婢子也被帝后给遣回来了!”
季婉当然知道天河郡主这是在自找台阶下,而她现在毕竟还不能太过翻脸,所以也就点了下头,顺水推舟地“嗯”了一声,一边回忆着天河郡主方才见到她时所说第一句话时的语气——
尽管很淡,却还是能感觉出有种老鼠见到奶酪一般的激动在里面,就好像她身上有什么是天河郡主想要得到的一样。
如果是一般的激动也就算了,她可以当她是有所求,可关键是,天河郡主并没有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并且那激动当中似乎隐隐还包含了一丝歹意。
季婉:“……”
所以说这位郡主到底是想从她这里拿到什么呢?!
狮虎兽的灵修那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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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道理过了一晚上,天河郡主就对已经放弃了的东西又提起了欲.望。
而且现在她这个“帝后”的身份也摆在这里,光从荒原上安护卫长突然改变的态度,以及她来云王府之后所受的待遇,就可以肯定这个身份地位不一般。
这位郡主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人,不至于还为了一颗灵修再同她翻脸。
除非……
除非天河郡主从她这里所得到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其要付出的代价……
她一个下界来的,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天河郡主看得上眼的东西……难道说这位天河郡主想要通过她从帝君那里得到什么?!
季婉不自觉地半眯了眸子,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到了颜清钰身上,心思倏尔一动——
刚刚天河郡主似乎是在威胁颜清钰要保密什么?!
她忽然有了主意。
唇边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收回视线看向天河郡主:“不是说要去餐厅用膳了么,怎么还不走?!”
她的个头在女子当中算是显高的,此刻轻飘飘斜睨过来一眼,尽管和颜悦色,但还是有种高高在上地位悬殊的即视感——
明明只是个下界来的臭丫头!
天河郡主看着季婉返身的背影一时禁不住又起了几分怨气,只是这怨气很快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眼底反而升腾起算计的冷光,数秒后,这点冷光也消散在眼中,转而笑脸盈盈地跟了上去。
颜侧妃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没好气地踢了外甥女一脚:“还跪着干什么,还不滚回屋去?!等着我请你起来么,都是你这个小灾星,当初怎么没跟着你爹娘一起去死!”
颜清钰垂着眸子,睫毛盖下来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任凭那一脚结结实实踏在自己肩膀上,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向自己的闺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