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忧很清楚帝龙说的这两个法子都是有死无生的办法,第一个办法风险极大而成功的机会却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第二个法子——她根本不去考虑。让帝龙把仙帝龙珠的能量祭出来等于是要帝龙的命。失去仙帝龙珠的力量,帝龙也就失去了自保之力,修魔界的那五位对帝龙无需再有顾忌,他们亦不需再等帝龙强大起来助他们脱困,直接夺取帝龙的帝气获得帝龙的法术,即能脱困又能壮大己身,帝龙必死无疑。姜怀忧撑着有些发沉的头,说道:“或许还有第三个办法。”
帝龙的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办法?”要是有别的办法,她的龙珠就保住了!
姜怀忧说道:“也许幽冥鬼界有办法化解这些唳气,我想去一趟幽冥鬼界。”
帝龙想也没想,说道:“我陪你去。”
姜怀忧轻轻点头,“神仙醉”的酒劲上头令她感到头有些昏沉,于是运功逼除酒劲。这一运功,姜怀忧立即发觉不对劲,她低叫声:“酒有毒。”
帝龙一呆,暗叫:“酒有毒?对我下毒?谁啊?怎么想的啊?”她倒不担心自己中毒,只担心姜怀忧。她问道:“要紧吗?”
姜怀忧略微皱眉,说道:“是用在元神上的毒,很难缠。”毒掺在酒里,借着酒劲不知不觉地渗入体内,如今一运功,毒立即渗入元神中,若非她有帝气护身,又练有混沌天功,只怕是危矣。她对帝龙说道:“你没事吧?”
帝龙忙朝自己的体内探去,一抬手,拘出一团似薄雾般的水气。
姜怀忧见帝龙把毒气拘出体外,稍微松了口气,对帝龙说:“你看看青蓝有没有事。”她闭上眼睛,赶紧以混沌天功化毒。
帝龙朝青蓝的体内探去,发现青蓝也中了毒。丝丝缕缕如烟似雾般的毒气缠在青蓝的元神上朝她体内渗去。帝龙见状,赶紧化出一缕帝气注入青蓝的体内助青蓝驱毒。
帝龙发现这毒无色无味,一旦附在元神微粒上,便会裹在元神上,断绝元神微粒间的联系,若中毒深了,只怕拥有再大的神通也得全身瘫软无力,连元神都会瘫痪。
这是碧霄宫的产业,酒是碧霄宫的掌柜领着伙计亲自送来的,她们和碧霄宫又有仇隙,碧霄宫下毒的嫌疑最大。
帝龙替青蓝驱毒,忽然听到院外传来动静,似有人在破阵。她们为防人偷听,布下阵式,这阵法只是隔绝气息并不是防御阵式,没几下便让人破了。帝龙的心念一动,也装成中毒的样子,歪歪地倒在青蓝的身上,继续替青蓝逼毒。她传音姜怀忧,说:“有人来了,你安心驱毒,这里交给我应付。”
姜怀忧闭上眼睛靠坐在椅子上,体内的毒令她全身酸软,连元神传音的力气都没有。
一群黑衣人飞快冲了进来,将屋子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更有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脸覆黑巾的男子领着四十多个黑衣人冲进屋子,把三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帝龙佯装无力且气恼地望向那男子,叫道:“把脸遮住见不得人么?紫天君!”别以为蒙张黑巾就看不到你脸,你就算身上的隔绝他人探知的法宝,我照样能一眼看到你穿到大红内裤!
紫天君一言不发,祭出一个紫色法宝葫芦对准帝龙、姜怀忧、青蓝三人便要将她们收进葫芦。
帝龙说道:“我没想到你还敢冲我们下手。紫天君,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们。本来还没打算找你算账,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说话间,她的眼眸一闪,直接抬头望向被紫天君祭出高悬在头顶。那紫色葫芦竟是以紫金铸炼,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葫芦一出,当即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罩向她们三人,意欲将她们收进去烧得魂飞魄散。
紫天君的法宝一出却见无法将她们三人收进去,再听到帝龙的话,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沉声道:“你没中毒!”
帝龙冷笑一声,坐正了身子,说:“你中了毒我都没中!”
紫天君顿时低喝一声:“撤!”最先调头往外冲。
帝龙荡出一股龙威帝气护住姜怀忧和青蓝,同时祭出魔棺且解开了魔棺的封印禁制。
魔棺的封印一解,化作三丈长一丈余宽悬在醉仙楼上空,磅礴的气势顿时喷涌而出,慑得九天十地都在颤栗,沉重的威压仿佛星辰压来,上百名迅速朝外冲涌的黑衣人顿时连接吐血坠落在地。就算魔棺悬在空中距他们还有两三丈的距离,那巨大的压力仍压得他们全身肌肤开裂,内脏浸血,仿佛随时会在这强大的压力下爆开。
紫天君被魔棺的气息锁定,慑得他双膝发颤,灵魂里涌起的惧意令他不寒而栗,再有这强大的威压压得他连喘气都困难,即使已经跻身大乘境,却仍觉得自己像是巨石下的小蚂蚁难以与这古怪的魔椁相抗衡。他惊惧交加,嘶声大吼一声:“帝龙!你这是要向修仙界下手宣战么?”
帝龙冷冷地回紫天君一句:“你代表得了修仙界么?你至多只能代表你们碧霄宫而已!”她把自身的帝气注入青蓝的体力,将帝气附在那些毒愫上,然后强行以帝气把那些毒愫拘出,再一一化解。她见姜怀忧还没有完功,于是又朝姜怀忧探去,这一探进去就发现姜怀忧的体内也有一股帝气,正在一点一点的将毒愫化解。帝龙见姜怀忧无恙,这才回头,直接一杯茶泼在青蓝的脸上。
青蓝惊了跳,她睁开眼,抬手往脸上一抹,叫道:“下雨了么?”紧跟着就觉得不对劲,首先是自己身上缠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再一看头上,顿时倒吸口冷气。房顶不见了,只有一口巨大的黑棺横在那,而院子里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她当即沉下了脸,在心里大叫声:“你妈,居然又中暗算了!”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仅凭气息她就知道是修仙界的人。青蓝抬眼一扫,一眼瞅到场中修为最高的几个,把他们的面巾一个接一个地掀开,当即接连冷笑好几声:“紫天君!”又往旁边的一些高手一扫,认出是碧霄中和天元圣地的一些高手。她冷声问道:“怎么?不敢明战,只敢施这小人伎俩?”她冷笑连连,对紫天君这类人极为不屑。
紫天君见到青蓝出来还挑明了身份,当即仰天一笑,道:“怎么?妖神,你想让妖族与修仙界为敌么?修仙界十大门派内部虽小有分歧,但对外素来是同气连枝,在场可不止我碧霄宫的人,你做事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
青蓝轻笑一声,问:“你威胁我?”凛然的杀气荡出,道:“你既然带着这么多人来了,下手之前就该清楚是什么结果,你都打上门来了,我还跟你客气?你还真当我妖族怕你们不成!”
青蓝的话音刚落,突然,黑棺猛地一下子落下,“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连大地都塌出裂痕,落棺之地更是留下一个深达数米的深坑,一股子血腥味顺着棺底就飘了出来。
黑棺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修仙界的人,被这黑棺一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就直接成了肉泥,还有几个人只被压了半截身子,却是痛得出气多近气少,哼都哼不出来。
紫天君的腰部以下全被黑棺压住,痛得他冷汗涔涔,张大嘴发不出半点声音,许久,他才艰难地发出一个:“你——”
“请真龙住手!”忽然,一道人影从旁边飞出,帝龙一眼探出那人是元神大成境后期的高手,应该是碧霄宫某位大人物。她赶紧把魔棺从坑里面拔起来,顿时痛得紫天君“啊”地惨叫一声,跟着又是一声:“爷爷救……”话刚喊到一半,魔棺再次重重地砸下,紫天君整个没在了魔棺下。
帝龙则“呀”地惊呼声:“魔棺掉下来了!”她叹口气,说:“还是功力有限,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她又对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青蓝说:“青蓝,你离远点,这棺材太沉了,我扛不住,我怕一会儿把你也压了。”
那奔来的老者眼睁睁地看着棺材把自己的孙子给压成了泥,全身都在发抖,刚要张嘴让帝龙把魔棺抬起来,看能否救出孙子的元神,就听到帝龙的声音响起。
帝龙睁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那赶来的元神大成者,问:“你是来主持公道的么?你来得正好耶,我们在醉仙楼喝酒,居然有人下毒想暗算我们。”她抬指朝地上一指,说:“这些全是下毒的要害我们的杀手。你是碧霄宫的大人物吧?这事儿发生在你们碧霄宫,你可不能不管!哎,你不会包庇他们吧?我刚才听到紫天君好像叫你爷爷,你会不会包庇你孙子呀!”
青蓝刚才还想动手,这会儿,她只有看戏的份了。她觉得这紫极仙翁活剐了帝龙的心都有。她扭头对帝龙说:“小龙儿,你想什么呢?包庇凶手护短从来都是他们修仙界大势力的专长,这暗算更是他们优良传统。等着吧,紫天君下毒暗算你、姜怀忧、我,我们仨的事他们只字不会提,只会说你……偌,不是你一时失去,是你直接用棺材镇死了紫天君。紫天君可是堂堂修仙界十大势力之一的一代圣主啊,就让你镇死了,你说,以后修仙界哪还有你混的地儿啊,你看你跟着姜怀忧和魔界是死对头,如今又和修仙界翻脸,要不要来我们妖族啊,我封你为天妖王,让我妖族的徒子徒孙全都供着你,谁敢在你跟前行这无耻之事,你直接用棺材镇死就是,我绝对不吱半个不字。”不得不说,一代圣主死成这样,太窝囊了。她见这棺材邪门,见才棺材挪开后,被镇死在棺材下的那些人没一个逃出元神、元婴,估计紫天君也是凶多吉少了。
紫极仙翁气极,反唇相讥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妖神的伶牙利齿果真比妖神弓还要厉害,老夫领教了!”他落在地上,说道:“真龙,天君已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望您高抬贵手容老夫抬他的尸骨回去。”
帝龙很干脆地把“魔棺”给抬了起来,魔棺下,只剩下碎骨渣子和一片压扁的血肉,已经没有人,只有血肉模糊成团的衣服绞在那。
紫极仙翁见到这模样,不仅手脚哆嗦,连嘴唇都在哆嗦,四代单传,唯一的孙子啊!他稳住心神,拱手道:“还请帝龙放过天君的元神,老朽感恩不尽。”
帝龙“啊”地一声,一脸无辜地说:“这是上任仙界仙帝入魔后以他的魔骨祭成的魔棺,一棺材镇下连仙人的魂魄都得震碎,紫天君才刚踏成大乘境,他哪能留下元神!”
紫极仙翁闻言全身颤抖几下,当即“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帝龙赶紧关切地叫道:“老爷爷,您没事吧?那个,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啊!”
紫极仙翁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悲怒交加,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知道不是这条龙的对手,要不是怕把碧霄宫全赔进去不敢动手,他定与这条龙不死不休!
帝龙见到紫极仙翁气得这样,赶紧用一只手捂住脸,扭头小小声地对青蓝说:“你看紫天君还剩下这么多血肉,可惜是让魔棺镇死的,血肉里的精华力量直接被魔棺吸噬了,不然把血肉拣回去养养,说不定还能再重造出一个人来。”
青蓝无语地看向帝龙,说:“你别说了,再说紫极仙翁就该被你活活气死了。”嘴里这样说着,青蓝却已经笑得不行了。这条小龙崽子太损了啊!紫天君,你招惹谁不好,还来惹这条龙。你惹这条龙就惹这条龙,还惹姜怀忧。没听见之前帝龙说只要姜怀忧吱一声丫就会为姜怀忧平了修仙界啊,你还来惹,这不,当场把你给平了!青蓝扫了眼那只剩下件衣服的人形衣服摊开棺材底的紫天君,心说:“还真是平了!”崭平地压在棺材底下。
形势比人强,紫极仙翁根本不敢报这个仇。他只能把自己孙子的血肉衣服小心翼翼地收进法宝中藏起来准备带回去安葬。
帝龙见这紫极仙翁要走,立即叫道:“碧霄宫大人物,你……你们,这……这醉仙楼是你们经营的产业,我们在这里吃饭,我们下毒,这事不给外交待就走了啊?你说,我、青蓝、姜怀忧,我们三来吃饭你们都敢下毒,以后是不是遇到跟你们有仇的到你们的醉仙楼里吃饭,你们直接就给弄死了啊!你们的醉仙楼是黑店啊!”
紫极仙翁气极,知道此事不可能善了了。他转身问帝龙:“那阁下想要怎样?”
帝龙无辜地耸耸肩,说:“我……我能怎么样啊?”她环顾四周,周围早就聚满许多修仙界的人,一脸委屈地说:“我……我们进了黑店,我……我不该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