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四房要娶媳,二房也要嫁女,不过二夫人这两年嫁女娶媳已然上手,事虽多如牛毛,然而她如今虽少了女儿当助手,却添了媳妇当臂助,虽不如女儿那般贴心称手,两个媳妇倒也还伶俐聪慧,更重要的是,乖巧。
与长房那个处处挑刺的侄女儿比起来,二夫人现在看谁都顺眼极了!她娘家嫂子本还想央她牵线,想要替她姐姐家的外甥求娶丁筱清,结果才一照面,说不到两句话,便立即打消念头。
丁筱妍私下问二夫人,“,大伯母为十四妹妹费那么大的精神,摆这么个阵仗,是对十四妹妹大有期望的吧?可怎么会纵容出十四妹妹这个脾气?”她帮着母亲处理家务,丁筱清那几位先生及嬷嬷是她安排住处的,她不好直接打探,却能派丫鬟和仆妇们去跟侍候的人套近乎,侍候那几位先生的丫鬟及仆妇都是心眼明亮的,主人家使人来探底,她们自然乐得配合,毕竟这主家可是一州知府。
她们的主子在平州虽有名气,可湖州有名的先生也不少,其中就以大画师严池之女最为出名,听说知府家的千金就是拜在严筠门下,若能交好,对自家的主子绝对有好无害。
倒是那位嬷嬷身边的人不好搞,油塩不进,不过想到人家的来处,也就觉得不稀奇了,只是忍不住拿来和范安阳那位范嬷嬷相比,人家是兰妃娘娘指过来侍候的,丁筱妍姐妹还跟她学过规矩,二夫人也晓得,两位嬷嬷的作派实是天壤之别。
范嬷嬷待丁家人很客气,不卑不亢,举止有度,但丁大夫人请来的那位宫嬷嬷却不是,明面上也是客气,但骨子里却隐隐带点高人一等的睥睨。除了三夫人没瞧出来,其他人都瞧出来了。
二夫人隐约知道,范嬷嬷名义上是兰妃的人,但实际上却是皇帝派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安抚老臣,范嬷嬷是范太傅族亲,范太傅也应承过,会安排她日后的生活。
因此范嬷嬷待他们客气,对范安阳及丁家姐妹倾囊相授,是可以理解的,但宫嬷嬷……
“娘,我听那些丫鬟们说,宫嬷嬷虽是严苛。但对十四妹妹却极是恭顺。”丁筱妍不解的道。
“那有什么,范嬷嬷待阿昭不也很慈和?”
“可该严格的,也丝毫不纵容。”丁筱妍摇摇头,“女儿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容嬷嬷和范嬷嬷是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二夫人心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说人家范嬷嬷教的如何,就看容嬷嬷来了这么些天,丁筱清的气性却越发大,就知容嬷嬷压根就不会教。
只是,大伯忙于府务。大嫂也跟着组织官家、富户的女眷帮忙救助受灾受难的百姓,如何挤出时间去请先生和嬷嬷?她原以为是在年初地震之前请的,可是后来与几位先生闲聊,才发现她们并不是丁大夫人出面相请,而是容嬷嬷出面邀请的。
这容嬷嬷也怪,说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可又小心翼翼的避着范夫人,这是为何?
之前她本有意制造机会,让小姑子见见容嬷嬷,可是却都失之交臂,
“娘。阿昭不跟我们一起回东陵?”
“嗯,丫头,你说我要是把十四丫头安排在长房的院子……”
这自是合情合理,就怕爱计较的丁筱清又要抱怨了。
“我觉得您还是去请问祖母吧!毕竟东跨院是在祖母的院子里,她老人家要给谁住,可轮不到您去代为决定。”丁筱妍觉得母亲过虑了,丁筱清再怎么说都是小辈,因她而处处陪小心,有这必要吗?
二夫人颌首,“我就不是怕她又闹腾,惹你祖母生气吗?”母女两便往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听完二夫人所言,不禁笑着道:“七丫头说的是,你想得太多了。”
当初为何不让孙子、孙女们住进东跨院,为了公平,大家都抢着要住,统统不许住,也就没有偏疼谁了,让范安阳住进去,那不是当时候孩子病了,是傻子吗?千里迢迢来到外祖母身边,老夫人自然不能让她被人欺负,在范家时,这孩子可是被庶母及庶姐们欺负了,这还是在亲生爹娘眼皮子底下呢!
老夫人当然要把人搁在身边,就近看顾了。
“那……”
“长青跟我说了,他们兄妹待正日子近了,再去东陵,到时候,文芙和阿菀姑嫂都到了,一群人往我院子里住,谁能挑出错处来?”
二夫人一听,也就松了口气,有丁文芙带着媳妇、女儿一起住进老夫人院子里,范安阳和王进菀同住东跨院,就跟从前一样安排,“那十四丫头就安排她住到长房的院子去?”
虽说是长房的院子,但其实是一个大套院,里头套着好几个小院,二房、三房及四房都是一样的格局。
老夫人点头,婆媳两就四房的喜事,安排的细节又商量起来。
因御史弹劾,太后病倒,怀王一行人回京的速度,比平常加快许多,随行的女眷纷纷私下抱怨,却没人敢在怀王面前表露出来。
怀王自己其实也觉得很累,所以赶了一程后,便不得不在通州稍事休整一番,住进鲁王的别院后,怀王新收的两位美人被招进院里侍候,匆匆赶来的当阳县主母子被拒于门外。
当阳县主面沉如水,带着儿子走人,临行,与一队轻骑错身而过,当阳县主坐在轿子里,看了一眼,便叫回,她儿子辅仁伯看了被骑士们簇拥的中年文士一眼,随即不屑的撇下嘴角。
待回到住处辅仁伯张故江跟在当阳县主身后欲言又止,当阳县主视而不见,径去更衣,好半天收拾停当出来,辅仁伯才上前低声道:“母亲,怀王怎么会与云渡飞这等小人厮混?”
“云渡飞擅画,相貌堂堂能说会道,怎么就不能得怀王看重?”当阳县主摇头,“你啊!都几十岁的人了9这般毛毛燥燥的,就是芊芊她们姐妹都要比你这当老子的沉稳。”
“那是母亲教的好。”辅仁伯赶忙奉承,当阳县主摇摇头,原想着怀王年轻,带上孙儿、孙女来混个脸熟,日后好谋前程,不想怀王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应承,着实滑溜得紧。
当阳县主生来富贵,就是出嫁后,在婆家也不曾折腰,没想到临老,还要为儿孙前途,与这么个小辈周旋,接过丫鬟呈上的燕窝慢慢的搅拌着,心头沉淀淀的。
“倒是没想到,怀王竟是与杨家生分了?”这几日辅仁伯没少拿富阳侯来说事,只是怀王反应一直淡淡的。“母亲,您说这该怎么办?”
当阳县主冷笑,虽已上了年纪,但一直精心保养,看来竟似三十出头的妇人,她这么一笑顾盼间媚态横生,“怎么办?杨家自个儿做死,难道咱们还跟着他们陪葬?”
“可芊芊已经许婚……”辅仁伯是担心长女的婚事,富阳侯日前才请媒人来为世子的嫡长子来说亲。
“这门亲事我还瞧不上,要舍不得,就从那几个姨娘生的,挑一个嫁过去当填房就是。”
富阳侯世子的嫡长媳去年难产而亡,还没出孝,富阳侯就遣人来谈婚事,想要求娶辅仁伯的嫡长女张芊芊,张芊芊及笄后,当阳县主曾为她相看,双方都很满意,正要敲定时,男方的祖母过世,因是承重孙,要守孝三年,当阳县主怎舍得孙女等三年,婚事就此作罢,倒是没想到,孙女会被富阳侯相中。
“我的孙女当皇子正妃都绰绰有余,就算要当填房,当皇子的填房可强过当世子嫡长子的填房。”
当阳县主这话可说到了辅仁伯的心坎上,就是,就是!只是皇子填房?现如今娶了妻的就只有怀王一个皇子,当填房?“母亲,您的意思是?”
“你既已瞧出怀王与富阳侯府离心,便不要再在他跟前提杨家。”辅仁伯颌首应诺,半晌又问:“母亲,咱们就这样跟着怀王回京?”
“难不成你要让旁人有可趁之机?我记得云渡飞这一趟可带了不止一个女儿随行。”
对于此人,辅仁伯倒不怎么担心,“母亲放心,他不过是个白身,就是他的女儿再得怀王的宠,也只能进府当个美人。”
当阳县主满意的点头,她儿子不傻嘛9能想到这一层。
而范夫人一行人抵达通州驿馆时,惊闻怀王他们竟犹在此,不由一愣。
“怀王可比咱们早好些天出发的,怎么会?”丁三舅问。
他们住的是驿馆,今年进京述职的人不少,亏得他们这一行有四个官,官阶最高的是从三品,才能有独立的院落能住,饶是如此,仍是诸事不顺,如热水供应不足,饭菜送到时已冷,甚至菜汤上还浮了油块。
丁三舅他们都是往来多次的人,通州城外这处驿馆送往迎来多少达官贵人,驿丞手腕老道侍候周全,治下都是侍候老的,不应出这种纰漏才是,这一问才知,驿站里人手不足,因为被怀王的长史调去侍候怀王殿下了!
驿丞搓着手陪笑道:“怀王殿下连日奔波劳累身体欠安,一到鲁王殿下的别院就病了,连带着随行的人也病的病,倒的倒,宫里还派了御医来,怕是会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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