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如意绣庄总管所料,珍奇拍卖会还没结束呢!如意绣庄的绣画就已经火红了!
拍卖会初进门时的牡丹绣画令人震慑,之后如意绣庄提供的绣画则是让人惊艳,原来如意绣庄的绣画也能磅礡大气,也能震憾人心。
一直以来,如意绣庄不断推出新作,以大燕知名画师的画作为底稿,立意新颖图样新奇,但不是每个买绣样回去的人,绣功都足以驾驭这样的绣样,而且为了降低难度,也为了方便买绣样回去自绣的人好搭配,如意绣庄常将一幅画拆解开来,让配图更加灵活,可取一幅画中的两只蝴蝶绣在各色迎枕上,或把这两蝴蝶,绣在小炕屏上,再搭上同幅画中的花。
让巧思搭配这些的闺中女子,因此受到手帕交们的赞美,不得不说,如意绣庄一开始能在京里站稳脚步,这套做法功不可没。
但也让人因此对如意绣庄的印象定了性,没想到拍卖会上的绣画,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绣娘们把传统的绣样做了全新的诠释,不再只能局限在小巧的插屏或落地绣屏上,而是全幅画作那样的尺寸,马上封侯中的马儿壮硕威武,顾盼间有种睥睨尘世的傲气,骑在马上的金丝猴灵活的表情,让人有种走到那,它就看到那的感觉,其他如岁寒三友的高洁挺拔等,百子千子中的石榴籽晶莹剔透,仿如红宝石般眩目。
十幅绣画都以高价卖出,让东靖国使节扼腕,北齐国的使节倒是抢到了一幅,乐得他们全程趾高气昂,让人看着就想一拳打下他们的笑容。羌部使节虽没抢到绣画但买到了如意绣庄出品的绣件,虽然没有表现得很得意,但言词里不免得意万分。
晓得这绣画是出自如意绣庄,拍卖会还没结束,就已有人往如意绣庄抢购啦!
一时之间,无人再提起游夫人。
至于游大画师的画作所留下的空缺,则由尤大画师与其得意爱徒们的画作补上。尤大画师就不用说了。盛名早就为人所熟知,至于他的爱徒们,除了已故的大弟子。其他弟子们这次都共襄盛举,参与拍卖的画作皆为一时之选。
其中以南靖侯莫宇浩的画作最受人瞩目,连带着他的过往也被人翻出来,如其祖父为他在战场上定下鸳盟。平辽侯府的推诿,窦家越嫡承爵。最后侯爷夫妇反目和离并一起降级,窦家的落败,楚秀宁从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一路跌至庶民,最后死得凄惨。
而莫宇浩原本是众所皆知的瘸子。后来因湖州佛光山佛祖显灵而治好双腿,他宁娶小家碧玉,也不愿娶京中贵女为妻。其妻与杜相府有亲戚关系等等,也被人翻出讲。
只不过和他那无缘的岳父母不同。大家说到他时,都是对他投以欣羡赞叹的目光。
窦家的事又被翻出来说了又说,鲁王世子听闻后,悄悄的派人引导了舆论,将重点侧重在窦家人身上,将楚秀宁给淡化掉,然而外间的这些传言,还是让楚秀宁的一双儿女很不是滋味。
儿子也就算了,他毕竟不是这桩婚约的当事人,楚静娴则不然,儿女不知旧年事倒也罢了,但丈夫、婆家人对那个婚约再清楚不过,婆婆和妯娌逮到机会就对她冷嘲热讽。
楚静娴很不服,当初窦家百般推托,不止她不愿嫁,其他几房别说嫡女了,就是庶女也都不愿嫁,如今,倒全把矛头指向她了!
有了南靖侯与窦家旧事冷饭热炒,再也无人说起游大画师和他的妻子了!
游大画师的画还是有其市场的,虽然换人合作了,但他的画作还是卖得好价钱,倒是游夫人的绣作被如意绣庄的绣画比得没地儿站了!以前追捧她的人,也都不再收藏她的作品。
这次珍奇拍卖会的最大赢家,非南靖侯莫宇浩莫属,如意绣庄次之,最大的输家却不是游夫人,而是苏姑娘。
楼家好歹有点基业在,楼家父母得了游大画师的指点,以最快的速度为女儿订亲遣嫁,楼大姑娘的伤一好就出嫁,夫家与楼家有亲,算是亲上加亲了!
苏姑娘在游家过上千金小姐的生活后,便决心不要回去重过三餐不继的生活,她百般筹谋,利用算计楼氏姐妹,为的就是想过个好日子,她没想到楼大姑娘会自作主张,她的计划会失败,师父会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游家会落入游二姑娘的手里。
游大画师看在她也是妻子爱徒的份上,也跟苏家提过醒,只是苏家和楼家不同,没办法马上为女儿寻个合意的丈夫,苏老头便缠着游大画师,让他救人救到底,帮他女儿找个如意郎君吧!
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心,反叫人死缠上,游大画师后悔不已,亏得跟着他去苏家的小厮机灵,找了个由头就把他拉出苏家,从此之后,再也不上苏家门,回到家小厮便知机的交代门子,若是苏家人找上门就打将出去。
游大画师原本觉得这么做,未免太狠了!小厮却道,“老爷啊!不狠不成啊!您也不想想,若不是苏姑娘,夫人何至于会病倒?您同拍卖楼的合作关系又怎么会终止?”
小厮就只差没直说,家里如今入不敷出,全是谁害的啊?您有心同情人家,还不如想想,自家没米下锅时,苏家人可会帮衬一下?
因为游大画师和拍卖楼的合作终止了,游二姑娘就算自认杜云方对她有意,也没门路去接近他,杜云方为此松了口气,他不是看不出来游二姑娘在刻意接近他,但人家又没明说,叫他怎么开口拒绝呢?而且他有必要为了要避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改变自己的作息,从此就不到园子散步消食吗?
他要是因此这么做,他怕他二哥和小路会打死他。
自从游二姑娘不再突然出现拦截他,他心情整个大不同。账房们看了都忍不住要笑他,别人是有姑娘看上自己,而感到春风得意走路有风,杜云方却和人不同,他是因为人家姑娘不再来缠他,心情变好走路轻快起来。
杜大总管办事效率很高,年前才帮他看了几处院子。让他挑了一处之后。就快手快脚的找人修整,拍卖会结束后就能入住了。
暖宅那天,杜云寻、杜云启都到了。还把小四他们全带来,让杜云方又惊又喜。
席间杜云寻要去更衣,顺手把他拉出来,道。“我们方才过来时,在拍卖楼外头看到了你二舅舅。看他那样子似乎日子过得很不好,年关将近,怕是找你要钱来了,你自个儿小心一点。”
杜云方点头谢过。“我知道了,其实我每个月都有派人送钱去给我外祖母,只是外祖母向来疼儿子。怕是……”
“你也太老实了,每个月给?他们就认定了你有钱。以后不妨用点心机,偶尔落个一、两个月不给,或者给少些,你也不小了,年后咱们就要出孝,你很快就要成亲,有自己的妻子,难道你宁愿委屈了他们,把钱全给你舅他们填窟窿去?”
小万氏失势都几年了,她的兄弟们还死性不改,只想从外甥这儿捞钱?她过世,他们可没半点表示啊!倒是杜云方那几个表哥悄悄的来上过香。
“你要是怕人家说你对母族不孝,日后多拉拔你那几个表兄弟便是,至于你那几个舅舅,就留给你表兄弟他们去处理。”
杜云方那几个表哥来上香时,杜云寻曾和他们交谈过,只能说歹竹出好笋,可惜被他们父辈给拖累了!
“我知道了,谢谢二哥。”
重回宴席上,大伙儿正围着范安岳说笑,“听威远镖局那位十姑娘发话,定要嫁你为妻啊!”
“我说那十姑娘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看上你这家伙呢?”抱着酒瓶指着范安岳不解追问的,是刚从暗卫一职退下不久的拍卖楼护卫。
“我也这么觉得,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弱得跟什么似的,她怎么就看上我了呢?是吧?要挑,也该挑像我们席大哥这样的,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的汉子才是!”
喝得微醺的席护卫眉开眼笑,浑不知自己的心事被人揭了,和范安岳推杯换盏好不亲热。
其他人看着直笑,不过没人去提醒他,范安岳太过凶残了,看看游氏夫妻的下场,殷鉴不远,他们可不想被他惦记上。
隔天,杜云方便领着小厮,带着年礼去城外探望万夫人,当初避居京郊的小院已经变卖换钱,几个孙子都在外谋生,孙女都已出嫁,家里除了万夫人和几个媳妇,连个下人都没有。
杜云方看到躺在床上的万夫人,不禁感到鼻酸,曾经富贵端庄的老太太,如今瘦小衰老脱了形,打发走一直不肯离开的舅母们,杜云方长叹一声,坐到万夫人床边。
“你可算是来了。”
“外祖母。”杜云方喊完一句,就不知该说什么了,万夫人看着他默默无语,曾经她很担心,女儿溺爱外孙,把他教成不晓世事不懂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现在这一照面,万夫人看得出来,杜云方成长得很好,只是,全然不是她或她女儿的功劳。
这些年,儿子们总是志得意满的进京,却都懊恼的空手而回,万夫人就知道,她这外孙不是那么好唬弄的,这让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喜得是,外孙不会轻易被人哄了去,愁的是,她的儿子们在外孙那里再也弄不到钱,日子要怎么过?
“外祖母,年关将近,这是我孝敬您的,不多,看是我的一点心意。”
杜云方从怀里取出银票两张,一张百两,一张五十两,万夫人看是银票眼都亮了,待看到面额,脸就沉了下去,杜云方垂眸掩下苦涩,“昨儿我回家时,在路上好像看到了二舅舅。”
万夫人以咳嗽掩饰尴尬,“是,他昨儿进京找你去了,大概是和你错过了吧?”
杜云方点头,又道,“回家后才想起来,年关将近了,所以今儿就来看您丈人家了。”不待万夫人开口,“因为拍卖会的时候,我犯了错,所以被扣了月饷,这是我身上所有的了!还望外祖母莫见怪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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