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定国从张献忠那里得到掌管探子队伍的权力后,他意得志满地回到本部大营,准备开始挑合适的人选补充进探子队伍。
李定国刚在椅子上坐稳,帐外亲兵就传军师徐以显来访。
徐以显跟李定国原本关系就很不错,近些日子里两人不断交换对义军前途的设想,关系更加紧密,尤其在智谋战略方面是心心相惜。李定国忙迎出帐外,拉着徐以显的袖子进了大帐,并让亲兵赶紧给徐先生看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以显一介文士,也最喜欢跟有文儒气质的李定国、白文选、刘文秀等将领走动,却跟孙可望、艾能奇等粗疏文采的将领少有来往。徐以显之前常抽空来李定国的大营跟李定国谈古论今,两人在很多问题上都意见相同,一直聊得很投契。
这一天,像平常一样,徐以显如同进了自己的营帐一般,毫不客气地搬把椅子坐下,接过亲兵呈上的茶水,一边慢慢地品着,一边打量李定国及其麾下年纪很轻却很精悍的将士。
徐以显喝了几口,忽地把茶杯挪离唇边,细细打量着茶水,并惊叹道:“好茶,真是好茶!甜香浓郁,汤色黄亮,滋味鲜醇回甘,真是极品好茶,定国,你从那里搞来的?”
李定国也端着茶杯,陶醉在浓郁的茶香中,摇头晃脑得意道:“四川四周多大山,又多大川,其内平原活野,风调雨顺,水旱从人,所以山明水秀,得益于这得天独厚的地理,四川的茶也特别地好喝。咱现在正喝的茶,取自名山县蒙山蒙顶,采摘于春分时节,当茶树上有一成左右的芽头鳞片展开,即可开园,选采肥壮的芽和一芽一叶初展的芽头,求芽头肥壮匀齐,色泽嫩黄,芽毫毕露,叶底全芽,嫩黄匀齐。”
徐以显细长的眼睛里泛出喜色:“四川真乃宝地,不仅出好山、好水、好酒、好女人,还出好茶叶,这茶唤做什么名字?”
李定国笑道:“蒙顶云露!蒙顶巍峨高耸,终年云雾缭绕,云中甘露终年滋润下,这茶才生得鹅黄鲜嫩,喝起来才这般鲜醇回甘。另外这茶生在山巅,十分难采,一年才区区十多斤,我是抄本地知县府邸才抄到这么好的东西,送了一些给父帅,另外再留一点自己享用。我一个人喝不完,不如转送先生一些。”
徐以显听了大喜:“蒙顶云露,好茶,好名字。定国如此厚谊,那先生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笑间,徐以显就毫不客气地把一斤茶叶揣进囊里。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谈心。李定国看徐以显不同往日,老是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悄悄打量自己,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不露声色,不断地亲手给徐以显斟茶续水。
徐以显见面前这小狐狸耐心比自己这个老家伙还好,到最后实在憋不住心理的计算,让李定国屏退左右,他决定要跟李定国开门见山,坦诚相见。
徐以显那浓密稍长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狡黠一转,低声道:“定国,今日之事,可否逞心如意,正中你的下怀?”
李定国佯装不懂:“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徐以显笑道:“少将军已得执掌西营军法,如今再执掌军情细作,两权相加,以后将军只需听命于大帅,不仅位高权重,而且还可以此巡查缉捕,大做排除异己,培植亲信,将来的义军终将是少将军囊中之物。”
李定国脸色大变,在他心中算计甚久的谋略不料会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他面沉似水,眼睛炯炯地看着徐以显,冷哼道:“徐先生何出此诛心之言?!我对义军的赤诚可昭日月!”
徐以显见李定国如此提防质疑自己,便冷笑道:“定国,何必如此生外,我若如想对你不利,早就细细分析给孙可望之辈听真,任由他们在大帅面前搬弄是非,恐此时将军早被除去一切权力,只能领着数百老弱残兵无望等死。”
李定国见徐以显如此疾言厉色,浑然不同平时从容优雅姿态,便知这老狐狸对自己对他的质疑提防动了真怒,脑海里闪过过去数月跟徐以显的心心相惜,瞬间便有了一个判断,徐以显想要害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行事,必是他想提点自己,便躬身施了大礼,笑道:“定国出言不逊,先生大人大量,修要跟定国一般见识,定国在此恭听先生的金玉良言。”
徐以显见李定国态度诚挚,捋着胡子,转嗔微笑道:“少将军,我老徐也不跟你废话,实话给你说,大帅定有天日之分,但看大帅狂躁的性子,恐不能久长,未来的大西营,还要看你们四个。而你们四个里面,可望失之偏狭小气,文秀失之犹豫无断,能奇失之狂躁无谋,而你能文能武既英勇无畏又多谋善思,更重要的是你真正思考过义军的未来,有大略,这一点其他三子皆不如。我老徐看好你,你一定会走得比任何人都远,你一定能笑到最后。所以我老徐决定力挺你上位,等以后把老潘(潘独鳌)救出来,我也会劝他效忠于你。”
李定国眉头紧锁:“徐先生,多谢您的厚爱,可我总时不时想起三国袁氏旧事。”
徐以显听了李定国有些不恭的话语,并不为此恼怒,反而大笑道:“袁绍的那几个儿子,个顶个的鼠目寸光,还没等将强敌曹操击败,他们就开始窝里斗,反让曹孟德渔翁得利,甚为不智。你且放心,你不是袁尚,我老徐也不是审配逢纪之辈。”
随后徐以显细细给李定国分析道:“少将军,虽然大帅屡次从安插在敌人那里的细作处得了对咱义军大有好处的情报,但他还从未认真审视情报队伍的重要性究竟有多大,你正可趁机从中取事。咱们现在一致对外打官军,自是不能阻碍孙可望等人作战立功,但咱可以先在他军中安插细作,等到外敌不足为虑时咱们安插进去的细作已经将他们的虚实摸个清清楚楚,到时候将军可以从容收拾。”
李定国点头称是:“我也想过,这细作队伍不仅可以对外,也可对内,只是如何求得大帅同意咱们在义军内部安插细作呢?”
徐以显微微一笑道:“大帅对闯塌天刘国能、过天星惠国相等杆子首领投降官军常常气愤难耐,而咱们安插细作在义军内部,就可提前探查到那些将领有投敌的迹象,咱就可提前除掉那些反骨仔,避免他们成为刘国能之辈,危害咱们义军。如此说,大帅定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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