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且罕道,“将军,吾女乃左鹿蠡王屠耆乌之妃,白山呼衍部与燕然山左鹿蠡王部素有摩擦,吾常为调停。呼衍勺系巴结吾,才命吾做镇守使也!”
胡焰面带不屑神情道,“汝女即便是单于阏氏,那又如何?”
枯且罕竟然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摇头道,“将军哪将军,汝无所不能,在吾匈奴人腹地来去自由,可竟然看不出这事有多大,殊为可惜也!”
班超道,“果真这么可惜?”
枯且罕道,“将军哪将军,汝试想一下,如果能留吾命,吾便投将军,可永为将军斥候。以吾之尊崇身份,定可为将军帮大忙……”
班超这回是真笑了起来,指着他骂道,“狗日的枯且罕,大汉欲灭匈奴,岂是难事哉?如果汝求吾别的,吾或会留汝一命,可吾是马上战将,喜好马上征服之快意,不需要汝做什么斥候……真啰嗦,快滚去上路吧!”
黑稗闻言,拧着枯且罕耳朵,便急不可待地要去行刑。
枯且罕知道再恳求也没有用了,自己一顿胡吹牛,把自己性命生生搭送了进去。他流着泪,先是哽咽着,忽然又呜呜咽咽地的泣出声来,“小人谢过将军……呜呜……小人心向中原,下辈子定做个汉人……呃,再不做倒霉的匈奴人了……呜呜……”
黑稗先抽了护兵几个耳光,又揪着枯且罕的耳朵道,“男丁服徭役,十去九死。国内女人,尽为糟蹋,仅今年已亡十数人。汝系恶魔,汝护兵与汝一样坏。吾身为王妃,汝亦时常传唤至大帐侮辱,死不解吾国中恨也……竟然还有脸求情,羞不羞?”
一边骂着,一脚踢向枯且罕裆部。枯且罕“嗷”地惨叫一声,抱着肚子躺过雪上打了两个滚,身体缩成一团。黑稗又一脚踢向护兵裆部,护兵嘴里被堵着一团草,倒地呜呜地狼嚎着翻滚。“滚起来!”黑稗将二人踢起,一手揪着枯且罕耳朵,一边还用靴子踢着护兵,将二人赶到帐后。
淳于蓟不放心,怕她搞不来,一呶嘴,班秉、班驺、陈祖成、于僮等人赶紧跟过去帮忙。
“汝先看好了啊,一会轮到汝!”只见这胡女先让两人隔着五六步相对站好了,并扭头对枯且罕说了一声,然后毫无征兆突然一刀捅向护兵裆部。
护兵未加防备,这一下直接刺破甲服,刺中宝贝根上。护兵“嗷”地狼嚎一声,便缩成一团,半蹲着战栗不已,却不敢倒下。在护兵的惨叫声中,黑稗小声骂道,“枯且罕玩吾也就罢了,人家孬好是个千骑长。汝一个驴日的小卒,竟然也敢偷偷调戏吾、奸淫吾,真是罪该万死……”
嘴里骂着,又一刀捅向裆部。捅完一刀又骂道,“还想着捅吾否?吾让汝爽,吾让汝爽……”骂完,又一刀二刀捅向裆部。
护兵大声惨嚎着,嘴里的草团和着血“扑”地一声喷了出去,一团血雾瞬间随风而散。身体仆倒在地,然后便象狼一样的哀鸣着,蜷成一团战栗着、惨嚎着。黑稗在护兵的惨叫声中,一刀又一刀,将其斫得稀烂。只至心里气稍消了,血已经流了一地,才抡圆了一刀砍向脖子。
护兵头歪向一边,血如瓢泼,滋出二尺远,战栗而亡!
班秉、班驺、陈祖成、于僮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汗毛倒竖。一个女人不是恨极,如何会如此疯狂杀人?这狗日的护兵,看来是把王妃祸害得不浅!于僮故意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小淫虫陈祖成。陈祖成明白了,浑身汗毛倒竖,小声怒骂道,“吾那敢害蒲类人,汝看吾作甚?”
小姑、寡妇被吸引了过来,二犬蹲坐在雪地上,平静地看着女人行刑。寒风阵阵吹过,吹得厚厚的毛发阵阵起伏。
王妃杀了护兵,仇报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回头一看,枯且罕早倒在雪地上,嘴里吐出一团秽物,人早昏了过去了。
“狗日的,汝也真没用!”
黑稗骂了一声,将刀在尸体上揩尽血,便走了回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刀还给霜刺。班超和众将听着帐后的惨叫声、骂声,心里再一次骇然。这情景与伊吾庐那个年轻美丽的麦香何其相象,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所有人此时都涌上一个念头,做男人还是得自律,绝不能贪一时痛快,这些蒲类国的女人……不,天底下所有女人,也与男人一样有尊严!
又过了一会,陈祖成、于僮将面如死灰的枯且罕又提了进来。一股臊臭味儿,迅速弥漫军帐,让人掩鼻。
枯且罕刚刚醒过来,面如死灰。他跪在班超案前,班超捏着鼻子忍不住笑道,“枯且罕那枯且罕,汝可是读书人,简直斯文扫地,真臭死也,汝还有何话说,说完赶紧滚!”
枯且罕不满地道,“将军,汝真会折腾人,吾已丢死人也。既留吾命,何故戏吾邪?”说着,抬首看了一眼黑稗,又道,“小人在妇人面前,颜面无存矣。小人到底与将军有缘,自今日始,将永远效忠将军,效忠大汉,绝不食言!”
班超道,“汝即便假降,吾亦能随时捉汝杀之。大战将至,汝先换衣裳,然后速带家人逃向车师后国暂避。此后,汝需长期隐藏,陈灰、权鱼会派专人为信使,与汝联络……”说着,便命胡焰将其带了下去。
班超扭头又对霜刺国王道,“请国王通知吐璺王子,可假作追捕状,一路放行!”
闹腾了这一大场,黑稗心情大好,“将军,国中女子正在制作御寒之服,两日便成。今晚由蒲类国大宴王师,吾会拿出珍藏麦酒,并献歌舞……”
班超恭恭敬敬地点点头,他不敢拂了王妃的好意。王妃与霜刺正要返回国中,班秉、班驺已经给小姑、寡妇戴上皮套,二犬迅即怒瞪着眼,嗓子眼里低鸣抗议着,淳于蓟一人给了一个爆栗,“适才擅自做主,枯且罕当时未降,便是偷偷资敌,罚到蒲类国保护王妃与公主!”
小姑与寡妇头扭向帐外,似乎在抗议,吾为汝收降一个斥侯,一个大官,不赏也就罢了,凭什么这么对待吾?
等二人牵着二犬走了,众将也都回帐小歇,准备大战。可霜刺并未走远,等众将离开大帐,他又心事重重地返了回来,见淳于蓟仍在中军大帐,便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班超道,“国王有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