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貌顺着安千夏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花草茂盛,景色极好,而最美的,是小道上走着的一大一小,温馨绝美,就是最好的艺术家笔下也画不出此时此刻的画面来。
那是一种撼动心灵的美艳。
柴貌心脏跳动,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安千夏比任何人都了解厉陌辰,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是坚不可摧的。
那晚的事情,感到愧疚难安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所以安千夏才会特地来和她解释,让她别放在心上。
厉少的恶作剧……
柴貌转眼看了看别墅的方向,夏时此刻正在书房里忙碌着吧。虽然相距的并不远,可是她总觉得,夏时远在天边,她从来都不敢抓住。
安千夏看到柴貌眼里淡淡的悲伤,微微一愣,夏时还没有把柴貌搞定?
让自己的女人这么不安,她突然好鄙视夏时啊!
安千夏倒了一杯暖暖的茶水递到柴貌的手上,“夏时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给我说说吗?”
柴貌的俏脸微红,双手捧着茶杯轻轻的动着,显露了心里的不平静。
她和夏时的相识,平凡而又美妙。
那时候,柴貌的爸爸嗜赌成性,欠了巨额高利贷,被人追杀砍死了,而父债子偿,柴貌被丢进了地下卖场,等着被拍卖出去。
那晚,她穿的露骨单薄,却还被人观赏,她受不了那种耻辱,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杀。
那段时间对柴貌来说,就是地狱,但她却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就那么在地狱里挣扎的活着。
终于等到了被拍卖的那一天,柴貌以一百万的价格被卖给了一个老头。
柴貌知道,要是今晚逃不过,她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纵火烧了房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这栋大楼都烧了起来,所有人都慌着逃命。
柴貌早就准备湿的棉被,顶着跑了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外面乱成了一团,她原本想趁乱跑掉的,可是却被人发现了。
柴貌疯了一样的逃跑,但她哪里跑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们,眼见着就要被人抓住了,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跑!
这时候,柴貌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马路中央,她想,要是被撞到残废了,她就能躲过了吧。
撞到柴貌的人,是夏时!
不得不说,夏时的开车技术太好了,即使柴貌那样扑上来,他竟然堪堪的躲过,只擦伤了柴貌而已!
这种一见就是找死的女人,夏时并不打算理会,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一群男人围上了柴貌,柴貌哭喊挣扎,身上伤怀的衣服和沾了灰的小脸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莫名的,夏时就从柴貌的眼中看了出来,她不是求死,她在以决然的方式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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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夏时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是因为柴貌的决然,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烧伤和当年无助的安千夏很像。
夏时救了柴貌,他出手,高利贷的人也不敢阻拦。
简单的安顿了柴貌,柴貌心怀感激,却觉得自己没什么能报答的,又无处可去,就想对夏时以身相许,可是夏时却不要,反而厌恶了。
柴貌心里后悔,不想就这么得罪了自己的恩人,她提出可以像是女佣一样伺候夏时,正好她也会一些助理的工作,可以到夏时的公司上班。
当时,柴貌看到夏时厌恶的眼神,知道这个提议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是没有想到,夏时竟然同意了。
她想,或许是夏时心太好了吧。
夏时对公司的任何人都是温柔相待的,至少从来不会翻脸,但是对她,却总是疏远冷漠,讨厌的很明显。
柴貌有自知之明,默默的呆在公司,在夏时需要的时间出现,绝对不会提出多半点的要求,不会在不恰当的时间冒出来。
柴貌以为会永远这样默默的守在夏时的身边,今天的情况,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竟然能和夏时如此靠近。
柴貌目光温柔的望着书房的方向,语调柔软似水,“我从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上他了。”
只是怕他厌恶,从来不敢说出口。
安千夏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的羡慕,“怎么能这么浪漫呢!我要是女主角就好啊!”
柴貌嘴角抽搐:“……”哪里值得羡慕了?那么黑暗惨痛的经历,夏时的不冷不热,即使是现在,她也觉得他远在天边。
虽然柴貌现在能呆在夏时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夏时捉摸不透的心,却始终会让她觉得不安难过。
她随时都会告诉自己,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随时都可能突然失去。
似看懂了柴貌的想法,安千夏目光幽幽的转向散步的一对父子,“外面传言我和厉陌辰的爱情故事多么的缠绵悱恻,曲折离弃,可是你知道我们最初的相遇是怎样的吗?”
柴貌从来没听身边的人提起过安千夏以前的事情,她所知道的其实也就是外面传闻的那样,六年前恩爱缠绵的两人,却突然分手,六年后又不知为何搅在了一起。
听说,六年前厉陌辰宠安千夏如命,听说厉陌辰身边从来只有安千夏一个女人,听说厉陌辰给了安千夏最盛大的婚礼和最甜蜜的爱情。
柴貌一直都是和羡慕安千夏的,羡慕厉陌辰对她的爱和不离不弃,同时却也纠结的心疼着夏时,她一直都知道夏时如何珍惜爱护着安千夏。
两个这般优秀至极的男人,心里都装着安千夏。
柴貌一度曾羡慕嫉妒安千夏,为什么她就能得到这两个人这般的爱。
柴貌也不很想知道安千夏和厉陌辰当年的事情,她难受的压抑着她的好奇,“我只知道媒体上说的你们的故事,轰动一时的倾城之恋。”
“我不知道倾城之恋该怎么定义,但在前段时间我和厉陌辰在一起之间,六年前的我们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幸福。”
“或者可以说,我们从来不曾真的在一起过。”
柴貌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过去的事情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安千夏释然的笑了笑,想到当年,那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其实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18岁的时候就认识厉陌辰了,那时候他从天而降,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厉少是对你一见钟情了?”柴貌满眼晶亮,脑海里想出了一段青春甜蜜的爱情故事。
“他是那么说的。”安千夏笑了笑,声音风轻云淡,“其实他是来报复的,要毁了我所有的快乐。他要让我爱上他,把我捧上云端,才能最狠最残忍的摔进地狱。”
当年才18岁的安千夏得知真相的时候,却是从最幸福的云端摔进了地狱深渊,从此人生改写。
柴貌不可置信,眼神颤抖,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隐约的知道,六年前,不,十年前的开端,并不是制造了一个幸福美好的故事!
安千夏淡淡的说着当年发生的事情,开心的,痛苦的,她都说的很平静,像是在给柴貌讲着她过去的故事一般。
柴貌震惊的听着,那些隐秘痛苦的事情,那些甜蜜入骨的事情,她看着现在的安千夏,突然开始了解面前这个平静柔和的女子。
安千夏看起来并不是惊艳耀眼,但她的故事,她的人生,却惊艳无比。
虽然痛过苦过,但谁能把人生活的像她那么精彩?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厉陌辰。可是六年后,当他一改全部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建立了六年的防备工事坍塌的一塌糊涂。我根本不可能不爱他,他是霸道也好,他是任性也好,他是温柔也好,方方面面,都是我爱进了骨子里的男人。”
“一辈子,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三次,是不是很傻?可是,我傻的心甘情愿了。”
安千夏脸上挂着幸福的弧度,阳光下,一大一小相伴走着,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暖融融的,温馨无比。
这就是她所爱的全部。
绯闻的事情愈演愈烈,是让人没有想到的。
夏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他现在不比当年,虽然也是上流社会一号人物,但是势力毕竟不是当年一手遮天的夏家了,明显有大人物在后面掌控风向的绯闻,他压不下去!
外面声讨柴貌的声音越来越严重,就算是在美国,柴貌现在也不敢出门!
安千夏让厉陌辰帮忙,可是厉陌辰做为当事人,竟然彻头彻尾的闲看热闹,绝不出手!
安千夏软磨硬泡都没用。
身在爱情里面,柴貌会不安会觉得夏时遥不可及,可是做为发小的安千夏却最了解夏时,他有多在乎柴貌。
晚上,安千夏坐在轮椅上,端着一杯热牛奶进了夏时的房间,夏时正对着电脑发愁,看到安千夏来了,赶紧走过来把她手里的牛奶接了过来。
“你怎么自己来了?一手端牛奶一手控制轮椅很不安全的!”
安千夏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她推着轮椅到电脑边上看了看,上面全是关于柴貌的事情。
抬眼,她看见夏时的眼窝里有了淡淡的乌青。
安千夏很心疼,“曾经对付夏家的时候,你也经常这样吗?”
夏时目光微闪,避开安千夏的视线喝了牛奶,“你这时候过来,厉陌辰待会不会冲过来打我一顿把你抢走吧?”
“他现在有儿子,暂时还想不到我。”
两人相视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夏时蹲在安千夏的面前,神情温柔,“不用担心我,我处理得来的。”
“看到你这样,其实我倒是挺欣慰的。”
不是担心?
夏时微愣,转而笑了,宠溺的捏了捏安千夏的鼻尖。
安千夏瞪了夏时一眼,道:“你为柴貌这么费心思,是真的爱着她的。”
她用的肯定句。
“你不是一直都清楚。”
夏时爽快的承认,在安千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缓解此刻的疲倦。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只要安千夏在,再忙的事情他都会放下。
“其实,柴貌的事情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
夏时眼底的亮光一闪而过,突然明白了什么,无奈的笑了笑,“我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和你离婚的,而且,对柴貌也不公平。”
就算以后夏时和柴貌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柴貌也会是破坏夏时和安千夏婚姻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