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陆苍弟子

东南有山,名曰陆苍,草木繁盛,人兽难进,传说上仙居内,众民遂逢春拜之,延绵百载,生生不息……

大岳开国三百年来,盛衰几番,自幼帝岳兆广登基以来十数载,天下大势略有所变,先是国丈李础专权被诛杀,又有王叔岳锵造乱,亏得十大诸侯起兵力保,大岳根茎这才未断,然而接踵而来的却又是另一番争斗,权柄这东西如同罂粟,知其有毒,然而浸淫愈久愈不能罢。

十大诸侯之间的明争暗斗,随着王叔岳锵被诛,渐渐复杂起来,尤以汉北王李伯仲最为张狂,凭着居北近京的便利,接收岳锵的兵马钱粮,一副功臣自居,东周王吴俊仪奏其私召兵马,反倒被其以反叛之名剿杀,其他诸侯多有怨言,然而却因实力不敌而不得不忍气吞声,诸侯间间隙渐宽,铲了近忧又生远虑,大岳政权依然飘摇不定……

我便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们,也许历史本就是无数个机缘巧合的杂成,无数种人、无数种交织,最终成就了一段段传奇,一段段历史会记住、却未必记得精细的传奇……

我不记得生身父母是谁,最早的记忆始于一片树林,那片树林是方氏一族几代人用了近百年的时间布下的一座五行大阵,其中包罗万象,我能误打误撞闯出来,师尊说也是与他有缘,这说法虽然牵强了些,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便是理由。

就是这片树林成就了师尊与我十一年的恩情,直到出了陆苍,遇上师尊的另一位徒弟,我才真正开始思考师尊的用意,也许他教导我,远不只是缘分那么简单,当中还蕴藏了很多他的假想、期望。

师尊离世之后,我离开了陆苍,并非是耐不住山间寂寞,如果可以,其实我并不想下山,因为早已习惯了山上的无忧生活,人在没有的时候,其实完全可以无欲无求。但师命难违,他临终让我去汉南寻找师兄方醒,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给了我一个名字——方示。

方氏一族并非全都姓方,只是因为宗师姓方,四百多年前曾为前朝开国功臣,国定之后避世隐居、开堂授学,并代代延续了下来,每代弟子均以方氏之姓为荣,历经数代,多半弟子选择了为当朝效力,只那么一脉退隐到了陆苍,成就了今日的局面。

陆苍位于东周境内,离汉南都城近千里之遥,之间还隔着汉东,而此时的汉东,恰好正逢三年大旱,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饿殍遍野就是在那里,人命何其脆弱,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知道。

当我第一次见到枯骨时,那种战栗很难形容,就如同被黄蜂蛰了舌头,掺着酥麻感的疼痛足足折磨了我半天,然而那不过是个开始,当雇来的车夫卷了车马半夜逃走后,我的痛苦才真正开始。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花黄,恐惧的极限反到变成了平静,我无法确定自己正朝哪里走,迷离时眼前只有黄土与白骨的颜色在交替,我想我可能很快就会像脚下那一堆堆白骨般安静……

睁开眼时,已入了夜,能感到饥饿就证明还没有死,只不过身边多了个男孩,月光下看得不很真切,只觉得有些瘦,坐在我脚边也不讲话,若不是他抬头看我,还以为他不是活的。

本想问是不是他救了我,但嗓子干的完全失音,讲不出半个字来,也许他也如此吧。

我们两个就这么无声的坐了一夜、一天、两天,当我们脚下的湿土再也挤不出一滴水后,太阳依旧光芒四射,人生起伏不过如此,短短几天就是天上地下的境遇。

那男孩名叫武敖,他用手指在黄土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字体很歪斜,可见没念过多少书。

第四天,当我们俩都认为生还无望时,一匹马横在了我们面前,只可惜我的眼睛早已看不清楚,只模糊听到那人问了一句话,“这里只剩你们两个了?”

听完这话我便不省人事,不过我知道我还会醒过来,因为从这人的语气里能猜出他会救我们。

我没猜错,我们得救了。

喝足了水坐到马车上,再回头看这白骨遍野的景象,依然那么触目惊心,很奇怪,置身其中时却不觉得,反倒当旁观者时才会生出怜悯之心。

进了汉东都城罗望后,我本想改道去汉南,怎奈身无分文,而且往西还有几座闹旱灾的县城,实在是吓怕了,不敢再去冒险,只得先听了武敖的话进秦府为婢。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机会可以进诸侯府,但有的吃、有的住还能要求什么?反正我也没有谋生的能力,寻师兄也不过是告诉他师父亡故而已,我不认为师尊的意思是要我一直跟着师兄,见了他之后之后我便可以长居陆苍,过回原来的日子。

如此一说,晚点去汉南,到也没什么差别,何况救我们的是秦府里的人,留在这里也算报恩了。

在我看来,秦府很大,奴仆也很多,这是自然的,毕竟是十大诸侯之一,在陆苍时我曾读过十大诸侯的家史,至于这些史料从何而来我便不得而知了,秦家是在康帝时受封的州侯,距今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能延续这么长时间,也许有两点可以解释:一,对岳帝忠心,二,为政敦厚,不欺邻,不负民,若是岳家能一直统御下去,也许秦家还会一直如此昌盛。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本以为殷厚的秦家一时还可以安身立命,孰知没来几天,却又生了变故。

“方丫头,你家兄弟正在院外等你呢。”仆妇张婶接了我手上的韭菜,“真是懂事,换了其他孩子,瞧见没人早就钻进来了,哪还管什么内院不许进的规矩。”

武敖这男孩确实很守规矩,也很聪明,没来几天,内、外院的人就给他认了个全,每次来内院找我,厨房里的仆妇们都会偷偷给他塞吃的,想来平时是没少给她们跑腿办事。因为他一直叫我姐姐,这亲便莫名其妙地成了真,大家就当是有那么回事了,尽管我们一个姓方,一个姓武。

穿过院门,武敖正倚在青石墙上,膀子上背了个青布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不少东西,见我出来,一个纵身跳过来,把包袱塞进我怀里,“姐姐,这包袱你帮我保管。”

我翻开包袱看了看,里面有丝铂、绸衣……乱七八糟的,估计是平时帮人办事时人家送的,“怎么放我这儿?”

“我明日随军出征,带着这些东西去不方便。”笑嘻嘻的,还从包袱底摸了一只翠色玉镯举在我眼前,“这是夫人身边的玉姐姐送的,听说是老夫人年轻时的陪嫁,很贵重。”

没注意他后面那句,到是前一句更惹我好奇,难道说大旱惹出了暴乱?“出征去哪儿?”

“东周的叛军余党生事,皇上下了诸侯令,抽调汉东三万大军前去剿灭,我托了好多人才得了个煮饭的差事。”将玉镯塞进我手里,“这镯子放在我这里也没用,玉姐姐说这是老夫人的东西,又不许我乱丢,还是送给姐姐你吧。”

“你年纪还小,随军出征怕是不好。”总觉得他这次随军出征有点不妥,汉东大旱估计早已让州侯、官员们焦头烂额,从饿殍遍野便能猜出州府已是无粮可供,此时若再兴师出境,万一不能速胜,就如同一根柴木两头烧——燃的更快,万一军队乏粮,到时……想想还是别让武敖冒这个险的好。

“姐姐,大丈夫要有出息,定要从军,一辈子窝在家里,哪能成大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反驳,当然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一时找不到言辞来劝他,因为我不是大丈夫,不明白他怎么想的,更不懂他的激情从何而来,师尊的教导向来都是劝人置身事外,从小就习惯了用外人的角度来评判眼前的事,也许我还漏掉了些什么……

二十七 二方斗智 一八十一 复活的王兵 二四十六 金玉楼 二二十六 声东击西110 坑敌十万 二八十一 复活的王兵 二八十一 复活的王兵 二99 大战长墉 二八十 复活的王兵 一124 霸族李氏 六五十六 运河之争 二二十六 声东击西三十一 雪夜迷翁 二八十一 复活的王兵 二七十八 对决 三五十一 武氏铁军 一115 末路英雄 二四十六 金玉楼 二六十四 三清观 二103 红颜祸 一三十八 伯仲之卒 二七十三 投诚 二116 末路英雄 三七十二 投诚 一101 罗望天 二二十八 二方斗智 二一 陆苍弟子十七 藏龙卧虎 一117 两“方”断腕 一七十二 投诚 一十一 野马长剑 一四十六 金玉楼 二九十五 关山借风雪 一119 霸族李氏 一四 活死局 一三十五 新婚 一五十四 伦常八十 复活的王兵 一四十二 李氏奸雄 三八十九 妻妾三十七 伯仲之卒 一七十三 投诚 二六十四 三清观 二103 红颜祸 一三 兵败 二九十五 关山借风雪 一七十四 强弩 一七十九 对决 四十八 藏龙卧虎 二三尺竹马 了我一生 一四十二 李氏奸雄 三八十五 平襄英豪 一二十五 鬼八大阵 三五十八 晋城佳人 二二十九 床下客五十 暗商十九 藏龙卧虎 三十四 水淹北虏 二八十一 复活的王兵 二六十六 首战 一五十八 晋城佳人 二三十二 焦英会 一四十五 金玉楼 一四十九 幼主 三四十三 制衡 一十三 水淹北虏 一五十一 武氏铁军 一三十五 新婚 一十一 野马长剑 一五十一 武氏铁军 一二十七 二方斗智 一三十一 雪夜迷翁 二101 罗望天 二二十七 二方斗智 一三十三 焦英会 二114 末路英雄 一三尺竹马 了我一生 二九十五 关山借风雪 一五十四 伦常十五 水淹北虏 三二十九 床下客101 罗望天 二十六 水淹北虏 四六十九 平边城七十一 坛酒释良古 二104 红颜祸 二六十一 三十六路阴阳军 二四十九 幼主 三九十三 二女“争夫” 二十四 水淹北虏 二三十五 新婚 一99 大战长墉 二一 陆苍弟子九十三 二女“争夫” 二101 罗望天 二三十八 伯仲之卒 二六十一 三十六路阴阳军 二121 霸族李氏 三八 帝都风云 一110 坑敌十万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