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都要被气死了,所有政事都靠着三皇子打理,如今这样乱的朝廷,叫多少人失了心。
璃晚在雪园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连连下令,自己手中所有铺子的掌柜与伙计,全都领了两月工钱回家,铺面落锁,再不开张经营,而田庄那里,也趁着城门还没戒严之前,璃晚也叫人出去传了信儿,几个月内如无大事不必入京,而且户户闭门落锁,尽量少出来走动。
她反应如此迅速,本来芳儿还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外头才刚乱起,不必这样惊慌,谁知等下午那一连串的消息传来,连她都再也坐不住,亲自去馨园斋指挥。
染香阁来的那位妈妈是柳教习,雪夫人许多事儿都交给她打理,在染香阁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唔,对了,还有那本《名男手册》,也是来自于这位柳教习。
“可是出了什么急事?”璃晚在大门处迎来了柳教习,见她风风火火,从车马上直接跳了下来。
柳教习四周瞧了瞧,拉了璃晚往内院走,边道:“小姐,雪夫人来了信儿,前线大战,她已经过不去温宿了,不日便动身回京。”
璃晚却是大惊:“什么,雪姨她已经走了那么远?柳教习,今儿下午传了许多消息出来,边疆已经连丢了五座大城了,雪姨她如今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天了,才传来消息,我真怕她遇上什么事儿,万一要是被温宿那群兵士追上了行程……”
柳教习也是后怕:“早就劝她,可她哪里会听咱们的话!唉,可真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愁死了。”
说着,进了璃晚的屋子,见明月姐弟还在,叫人先把俩孩子拉走哄着,才与璃晚关了门谈起正事儿:“小姐,我也是听了些消息,便再也坐不住了。雪夫人还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如今咱们四处的铺子都有些浮动,怕是里头的人也坐不住了。”
璃晚握起她的手,忙问:“不说别的,今儿外头乱的很,进京许多贼寇,染香阁可有事
?”
“染香阁还好,就是咱们一家金店被人劫了,损失了许多金器……”柳教习沉着脸。
“人可有伤着?”
“这倒是没有,如今几家铺面都已经先关了,免得到时候出些什么事情。”
柳教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然雪夫人也不会出京后,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她,虽然璃晚握着大权,可实际上,许多事儿也是柳教习来拿主意。
“小姐手底下那两家铺子可有损伤?”
璃晚忙将自己的布置与她一说,“都安排妥当了,外头庄子与宅院那里,都已经派人出城去告知,尽量小心些,闭门落锁,别出来行走。两家铺子因为一早就关了,如今也不敢派人守着,把值钱的东西都直接埋在了屋后,也省的搬动起来惹眼,现在只求人员无损罢了。”
贼寇趁乱打家劫舍,也不会掘地三尺去,那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无人留守,想必打打砸砸也就挨过去了,至多不过是放一把火给烧了,璃晚觉得那些贼寇也不过那么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做。
柳教习一听她竟然独自将京中的铺面与城外的庄户打理的这样清晰谨慎,不由也松了口气:“雪夫人没看错小姐,什么事小姐都处置得宜啊!”
“柳教习这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璃晚也不与她客气,两人之间也无需这些虚礼。
柳教习忙将自己寻她的事儿说来:“一来是各处都歇了,暂时还不知何时会重新开张,只是听了小姐的安排,我这里也有了主意,只等回去再做处置;二来是雪夫人这事儿,我怕她出些事情,想着与小姐说一声,将京中各处都交由小姐打理,我往那边一路找去,看能不能遇上……”
谁知柳教习还没说完,璃晚已经猝然打断:“不行,柳教习,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雪姨,可是,你如今也有了些年纪,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再说京中也是乱的可以,你若不再,我小小年纪行事难免不得周全,还请柳教习
留在京中指点一二,至于雪姨那里,再另外派人去寻,多派几批,总会安然接了她回来的。”
柳教习如今也是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璃晚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让她出去找人的。
柳教习还请争取,可璃晚就是不允,也只能暂且先放下,继续说起:“还有就是,雪夫人走之前,已经将小姐的户籍重新落户,只是没来得及做安排,现在这样情形,就怕突生变故,因而我今儿一得了消息,便前来寻小姐,喏,这里便是户籍文书,小姐且自己保管!”
璃晚一愣,连忙接过来看,却险些吓得跪在地上:“九门提督家的十七姑娘?”
那上头父亲一栏,赫然是今儿才死了的九门提督“鹤闽”,母亲一栏是他前任妻子……
柳教习见她吓得这个样子,连忙解释:“谁也没想到,他会死的这样快,好在提督府上已经乱作一团,小姐也不必去攀亲认故——这鹤闽与雪夫人也算是旧识,帮小姐一次也使得。至于他这妻子,也已经去世十年了,当时二人确实是有一女,只是后来的继室夫人太过歹毒,将人养在了乡下庄子里,谁知一场大水,将人都冲没了……他日,若有人问起来,小姐只管说,是鹤闽怕后来的夫人心思歹毒,这才将小姐接了出来安置,这么多年来,都是养在外头。这文书就在小姐手中,日后也算来去自如,若哪日需要用到这身份了,小姐便凭着这些回去鹤家寻亲也是使得的!”
璃晚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雪夫人早就把一切道路给她铺平,迎接她的前程,一片锦绣,不由眼眶都红了起来:“教习……我……”
柳教习长叹一声:“小姐啊,雪夫人这些年来不容易的很,却是对小姐掏心掏肺,她也早想告诉你一些事儿,只怕你年纪小,接受不了,如今她出门在外,不知何时回来。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我只怕你带着满心的疑惑与戒备存于世上,今儿来,还有件心事,要与小姐您说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