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月笑着看向她:“玄止在屋里疗伤,不知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竺菲影拂了下手,搀扶着她的侍女立马退开站到一旁。
她眼波流转,转头看向四位白衣女子,吩咐道:“风、花、雪、月,好生在院中守着。”
“是。”四人齐声应下,然后只见白光一闪,四个白衣女子瞬间消失不见,速度快得惊人。
古三月轻笑一声,自怀中掏出解药,扔给伶瑶,然后手一伸,指向远处的水榭:“宫主这边请。”
两人来到水榭下,竺菲影背着手,冷声道:“什么事,说吧。”
“我想知道玄止的身世。”
竺菲影笑道:“那你问错了人,古公子来问我,不如去问院中坐着的那位。”
要是能从玄清涯那问出有用的内容,她又何必还来问竺菲影,但既然竺菲影不想说,她也不勉强。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宫主能替我守护玄止一段时间。”
竺菲影眉梢一挑:“古公子这话,我就不太明白了。”
古三月直接同她明说:“玄止受了伤,需要休养些时日,而在这段时间,我想请宫主守在他身边保护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听到“保护”两个字,竺菲影的胸腔似乎被震了下,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古三月,并未回答。
自认识玄止以来,她从没听谁说过要保护玄止这种话,她比玄止小一岁,今年二十六,玄止二十七,他们两个属于同一类人,外人眼中很强大,但其实受伤的时候,永远都只能独自舔伤,并且……他们都是令人厌恶的存在。
“古三夜,你真的想了解玄止的过去?”她明知古三月是女的,但并未揭穿。
古三月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竺菲影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就同你说说他的过去。”
“他没遇到玄清涯以前,还不叫玄止,他以前叫小龙儿,住在白沙村。当时我
是蓝海村的人,我们两个村隔得很近,两边村子的小孩经常都会在一起玩。”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古三月有些惊讶,她以为玄止跟竺菲影只是很好的朋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从小就认识。
竺菲影眯了眯眼,目光有些缥缈,似乎在回忆过去:“是啊,我们从小认识,我第一次遇到他时,是两岁还是三岁来着,哎呀,太小的事我也不记得了。小时候很多孩子一起玩,有次玩着玩着,就吵了起来,于是他就指着其中一个小男孩骂了句,你全家不得好死,被他骂的那个孩子,全家七口人,三日内一个接一个死去。”
“……”古三月。
“那年他五岁,其实在此之前,他的诅咒就已经显现了出来,但因为还没闹到死人的地步,所以大家也就背地里说几句。然而自村中死了七个人后,所有人都畏惧他,讨厌他,于是大家就把他赶出了村子。”
“我跟他一样,也是在那年,被赶出了村子。”竺菲影自嘲地笑道,“不过我跟他的情况又不太一样,我是因为出生不光彩,让村中人感到恶心,我母亲是寡妇,跟村中很多男人都有染,我至今都不知自己父亲是谁。”
“我跟玄止一起被赶出了村,然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过了一年多乞讨的生活,后来在战乱中走散了,我遇到了云瑶宫的宫主上官云梦,被她带去了云瑶宫,她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当时我一直以为玄止在战乱中死了,后来我十六岁那年再次遇见他时,他已经做了水月门的门主,自此我们才重新有了联系。”
从竺菲影简短的话语间,古三月能感受出,玄止曾经一定过得很不好,受过很多苦。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努力活得很阳光,他心中无恨,始终明媚如春,只是上天待他却如此不公平,让他坎坷波折,受尽磨难。
“那你知道,玄止亲生父母是谁吗?”
竺菲影摇头:“这件事,我查了很多年,毫无所获。”
古三月轻皱眉头,疑惑道:“连云瑶宫都查
不出来?”
“收养他的那对渔民,后来消失了,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看了眼古三月,她勾唇笑道,“你以为玄止没去查过自己的身世,他十二岁就开始调查自己生父生母的事,一直查了十年,但始终查不出任何消息,干脆就放弃了。”
古三月在心中衡量了下,然后问道:“你听过鸦星族没?”
竺菲影撩了下头发,笑道:“玄清涯是不是跟你说,玄止是鸦星族人。”
古三月没说话。
“你对江湖事了解得太少,那些古老神秘的部族之事,你可能更加不了解。鸦星族人并没有诅咒的能力,他们其实是一个能够占卜未来,测吉凶祸福的古老部族。”见古三月有些发愣,竺菲影低笑一声,“与你说得有些多,你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看着竺菲影走远的背影,古三月站在水榭下,久久不动,她此时脑子乱哄哄的一团糟。玄清涯说玄止是鸦星族人,而竺菲影却说不是,那他们两人的话,到底谁说的可以相信?
玄止每月所承受的反噬之痛,究竟是跟他的身世有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种种疑团困惑着她,像麻线般将她缠绕着。
她重重地呼了口气,迈步走出水榭,朝院中走去,房门仍旧禁闭,独孤夏还没出来,众人都在院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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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星光已暗的天,古三月朝容千钰走了过去:“千钰,你先回府去休息吧。”
容千钰摆手道:“不,我留下来陪你。”
“我没事。”刚说完,她猛地咳嗽了一声,一股腥甜溢出喉咙,她急忙转过身去,“你回去吧,夜里冷,别在这呆着了。”
“我……”容千钰正要说话之际,突然一人冲进府中,来到他跟前,跪了下去,“太子遇刺,请闲王与古三少速速去东宫。”
古三月立马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擦去嘴角的血,她抓起地上的人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太子在哪里被人行刺的,仔仔细细说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