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
回到素兰轩,李秀梅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在她的认知里,不管女儿性子如何变化都始终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没有收成,又连饭都吃不饱的暴戾农民们?
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如何是好,只希望女儿能够想办法卸下这份差事:“娘听说你与二位皇子关系不错,你能不能去求求他们,让他们跟你爹说一下,换一份历练?”
历练?
听到这个词,方若素心下冷笑,却不忍心让李秀梅知道大夫人母女的阴谋,只得轻声安慰道:“娘,你放心吧,不管保州那边是什么情况,女儿都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李秀梅一呆,女儿脸上笃定的神情让她的心稍微宽了宽,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欣慰,也是女儿长大成人的失落:“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若是感觉坚持不下来,你一定要求两位皇子向你爹求情,知道了吗?”
这一趟去保州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方若素觉得有必要跟轩辕玥说一声,免得那个家伙以为她害怕那图是假的逃走了,那她就冤死了。
想到这里,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拍脑门:“娘亲说的是,看来我得提前去找五皇子说一下这事,娘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在李秀梅赞同的目光中她独自向外走去,期间李秀梅几次想让她把兰儿带出去,她都没有同意。
开玩笑,府里那么多牛鬼蛇神,哪一个的心思都比娘亲深多了,留下兰儿还有一个有人找麻烦可以照映的,不然万一有人找上门来了又只有娘亲一个人,吃亏的一定是娘亲!
“宫门禁地,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皇子们在成亲以前是不得出宫居住的,他们在宫外也没有府邸,方若素要找轩辕玥就只能去宫门处打听询问,可惜还没走进宫门就被守门的禁卫军给轰了出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无奈,她只能撇撇嘴往回走。
这写门的禁卫军最是没有道理可讲,一旦你不听劝他们随时有可能把你当成刺客带走。
“看来,只能不辞而别了。”
叹口气,方若素脚步匆匆地往回走,却在经过闹市区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她无意凑热闹,只是朝那边瞥了一眼便摇摇头继续往方府走,弃疗人群忽然一阵扫动,一个人生硬地挤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硬生生地挤了出来,不偏不倚朝着方若素的方向跑来。
那人一身破烂不堪的短衫和长裤,个字不算太高,目测比方若素高出一个半头的样子,他的脸黑漆漆的,好像几天没有洗过脸一样,身材瘦削,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星辰一般耀眼。
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冲到了方若素身侧,方若素惊讶地眨巴着水眸,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拿着鞭子追来。
原来刚刚人群自动分开并不是因为先前那瘦子有什么本领,而是那大汉的形象和手里的鞭子太过骇人,围观人群唯恐他会不小心伤了自己,因此自动给瘦子让开了一条路。
大汉在人群中不敢随意挥动鞭子,此时冲出了人群,他再也不怕误伤,而且眼前只是一个穿着打扮非常普通的女孩儿,看起来不像大户人家之人,他已经被瘦子的逃走弄得肝胆欲裂的怒气勃发,大喝了一声,高高扬起鞭子然后狠狠落下。
瘦子已经跑到方若素跟前了,听到身后“呼呼”鞭声猎猎作响,他生怕鞭子抽到眼前无辜的少女,一把推开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少女,却因为这一耽误,鞭子已经准确无误地抽到了他的背上,立马在他背上抽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瘦子此时所站的地方正是方若素刚刚落脚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方若素没有及时躲开,此时挨鞭子的人就是她!
方若素心头火起,眼见那大汉高高扬起手又要落下一鞭子,她一把推开瘦子站在了他的位置上对大汉怒喝一声:“字!”
前世母仪天下的威仪不是闹着玩儿的,她水眸冷冽,娇小的身躯上去爆发出了强烈的歧视,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那大汉呼吸一滞,推翻了自己原来关于眼前少女不是大户人家女子的推测,不敢再放肆。
“哎呦哎呦,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强硬,我花妈妈管教院里的人也敢来多事?”
刚才还在不远处围观的人群自动挪了过来,把方若素等人围在了中间,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扭着丰臀,带着一脸粉白的脂粉走了过来,一惊一乍道:“老娘倒要看看,我百花楼管教下人,有谁敢多事?”
花妈妈被人群挤的七荤八素,没有看到方若素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就算是看到了她也不会理会,百花楼可是有京里的大人物撑腰的,一般有身份的人来闹事她还真不在乎。
方若素心底怒意更甚,不过是一个的子而已,居然也如此嚣张!
而那瘦子也因为自己刚刚错时了逃走的机会而气急败坏。
见花妈妈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方若素水眸散发着凛凛寒光,她冷哼一声,怒道:“花妈妈是吗?刚刚你的人险些打伤了本小姐,你不但不赔礼道歉,反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德行,请问你这百花楼就是这么为人处事的么?”
花妈妈抖着一脑袋的钗环叮叮当当作响,闻言,她轻抑中羽扇,“呵呵”一笑:“姑娘说错了吧,我这护卫明明打的是我院里的人,姑娘身上可是半点伤痕都没有,我花四娘虽然只是一个,也没有见谁都巴巴地上去赔礼道歉的义务,你说是不是?”
强词夺理!
原本她要是好态度地道声歉方若素也就不追究什么了,毕竟这是人家院子里的事,她撞上了也算倒霉,再说刚才那一鞭子确实没有抽到她的身上,她也不算吃亏。
奈何这个花妈妈竟然嚣张到了这个地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冷笑一声,方若素挑眉冷哼道:“是么?那这家伙总归是你院里的人吧?他横冲直撞地险些将本小姐撞倒,难道花妈妈也说跟你没有关系?”
那花妈妈刚想辩解,却听方若素笑意盈盈道:“花妈妈啊,这街上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不要抵赖了,本小姐的精神损失费你要怎么补偿?若是你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咱们少不得要到衙门去说道说道。”
纤纤细指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别在腰间的一枚圆形玉佩,刻在上面的“方”字若有若现,方若素呵呵笑道:“本小姐求的也不多,也就一句赔礼道歉而已,嗯,还有精神损失费,如果你肯给,那咱们就一直一直打官司,反正本小姐有的是时间,就是不知道花妈妈耽搁不耽搁得起了。”
花妈妈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方若素的动作有什么玄机,待看清了玉佩上面的“方”字以后面色一变,即便扑着厚厚的脂粉也依旧掩饰不住她脸上吃惊的神色。
京中姓方的人不少,可是敢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姓刻在玉佩上作为身份象征的却只有户部尚书方大人。
眼前这一位姑娘衣着不算华丽,却长相清丽可人,头脑也相当聪明,难道,她是方府的四小姐?
四小姐向来得宠,也难怪她敢这么嚣张跋扈地跟自己叫板。
心思电转间,花妈妈已经把方若素的身份猜出来了,虽然有点偏差,不过这并不影响花妈妈腆着脸给赔笑:“哎呦,小姐啊,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您有怪莫怪!奴家这厢有礼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生气了!”
方若素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身边的瘦子,却见对方的眼里满是愤恨与看不到底的悲凉。
她久未动过的心忽然起了一丝怜悯,粉唇动了动,她忽然勾出一个坏坏的笑意,冷哼道:“这还差不多,你的罪责可以免了,不过么,这个家伙刚刚撞到了本小姐,还险些害的本小姐吃鞭子,本小姐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把他带回府里好好伺候!”
那瘦子怒瞪他一眼,恶狠狠“呸”了一声,幸好方若素若有所感一下子跳开,不然身上铁定沾上了口水。
“这……”
花妈妈为难地皱皱眉,额上的粉儿扑簌簌往下掉:“可是小姐啊,这人也是我们花银子买来的呢,要不您现在在这里打他一顿出出气?”
花妈妈当然不愿意平白无故把人送给方若素,毕竟那人也是她花了二两银子买的。
方若素斜睨她一眼,哼哼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准备去对簿公堂吧!哎呀,正好本小姐要去赵伯伯家玩儿,嗯,顺便把这事说道说道。”
吏部尚书赵金理,专管刑律之事,和方文怀这个户部尚书向来交好。
方妈妈一脸菜色,只能咬牙忍痛道:“好!人就给小姐了!”
方若素顿时眉开眼笑,对着刚刚险些打了她一鞭子的大汉淡淡道:“听到没有,还不把人给本小姐捆起来?要是他中途逃跑或者是对本小姐不利,本小姐还是要找你们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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