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本夫人的娘家是镇南大将军府,夫君是堂堂正三品户部尚书,想要什么好东西得不到?你竟然敢诬陷我！”
听的邵掌柜果然翻脸反咬自己一口,早有准备的大夫人顿时对着方文怀哭诉道:“老爷,妾身每次回娘家父母兄弟都会送给妾身很多好东西,臣妾真的没有必要贪家里的钱啊！”
这话固然有摘清嫌疑的成分,更主要的是在提醒方文怀,她的娘家是镇南大将军府,而且现在父亲已经去往前线平定南疆之乱了,若是此时她出了什么事而导致南疆战败,那方文怀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果然,听了这话方文怀浑身的气势一顿,沉吟片刻,他冷哼一声:“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不过虽然你与此事无关,这失察之罪却是跑不了的。
这样吧,把你手里的店铺交出来几间交给素儿管理吧！”
大夫人一愣,方若素也是怔了征。
“老爷,素儿从来没有学过管理店铺,这样做不好吧?”
明知道自己的大权肯定会被夺走一部分,可一听方文怀是将权利交给方若素这个她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庶女,大夫人就恨的牙痒痒的。
方文怀冷冷扫她一眼,对于铺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她是什么都没有学过,可是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最出色的?你从小悉心教导的女儿哪一样比得上素儿?
我相信以素儿的聪慧,管理店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随便扫了一眼账本就看出了账本的漏洞,比你这个管理了店铺十几年的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大夫人哑口无言,方若素在庆功宴上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料,虽然她不想承认,可却没办法否认方若素的诗和画都是极出色的。
她还想说什么,方若素却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父亲,女儿也认为此事不妥。”
这一次轮到方文怀和大夫人愣怔了,眼睛眯了眯,方文怀疑惑着问道:“素儿,这店铺平日里有掌柜看着,你也不需要管事,只要时不时查查账就行了,以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为何你不愿意?”
淡淡一笑,方若素淡雅的笑容如同雨后的百合花,恬静,让人心安:“一来女儿资历尚浅,上面还有大姐,大姐都没有管理店铺的权利,女儿不敢逾矩。
二来,女儿的宝昌郡主府就快要建成了,到那时女儿就要搬出去住,若是手里再掌握着府中的经济大权怕是府中人心难安。”
简而言之,现在她已经是宝昌郡主了,很快就要另立门户,不适合再掌管着方府的经济大权,否则的话后宅这些人非得急了不可。
“你瞧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方文怀一拍脑门,刚才他光想着找个人把大夫人手里的权利分一分,却把方若素的身份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他不禁有些为难:“唉,可惜老夫没有儿子！”
是啊,他一生有五个女儿,无论哪一个都是国色天香之姿,按理说这是美事一件,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想要一个儿子！
若是他有一个儿子的话,家里的产业都是儿子的,何必要让一个妇道人家管理产业?
“不过,虽然女儿不适合管理铺子,却可以给爹爹推荐一个人！”
见方文怀一脸落寞的神色,方若素自然知道他愁的是什么,淡淡一笑,她道:“府中的账房先生李叔和爹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为人忠厚老实,而且常年接触账目,用于管理店铺最合适了。
爹爹刚才也说了,那些店铺都有掌柜负责经营,我们派去的人只需要对账目熟悉就行了,这样一来底下的人不容易再出幺蛾子。
母亲负责经营这一块儿,李叔负责管账,最合适不过了。”
她之所以推荐李叔,一来是因为李叔有才能,二来嘛,这个李叔为人善良,以前在她落魄的时候经常帮助她,把铺子交给这样一个人她才放心。
她以后还要经营自己的店铺,实在没有必要趟方家这一趟浑水,废了半天劲给别人做嫁衣这种事她才不要。
李叔确实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方文怀只是思考了片刻就采纳了方若素的意见。
今日之事总算告一段落,被叫来的那些掌柜们除了邵掌柜被辞退送官查办了以外,剩余的人都被方文怀警告了一通,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一天,仅仅一天的时间,大夫人手里的权利就被夺走了大半,她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和怨恨都不敢当着方文怀的面表现出来,只能狠狠瞪了方若素一眼,而后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小院儿,方若素推门进入房间,却见被烛火映照的很明亮的房间内,娘亲正低头绣着什么,桌上摆放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饭菜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显然,娘亲还在等她回来吃饭。
“娘,以后如果我回来的晚了您就不要等着我了,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到声音,李秀梅抬起头来温柔一笑:“凉了就热一下,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吧！赶紧洗洗手吃饭！”
方若素应了一声,洗了手,陪娘亲吃完饭,她又把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和娘亲说了一遍,末了幸灾乐祸道:“一下子就被夺走了一大半权利,大夫人恐怕是要气疯了吧！”
虽然现在的身份地位提高了不少,可李秀梅还是那副小心谨慎的性子,听了方若素的话,她赶忙小声提醒道:“素儿,这话可别乱说！你母亲身份尊贵,背后又有靠山,可不是我们能够比的,以后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方若素不以为然,心道就凭柳烨天派人刺杀她这一条她和柳烨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就算大夫人背后的靠山是柳烨天又如何?
害怕娘亲担心,她并没有把从保州回来时被刺杀的事情告诉娘亲,只是含糊不清地应道:“我知道了,要是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的！”
大夫人的主卧里。
“啪！”
一只上好的茶杯被扔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庶女！这个庶女！”
柳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打了一辈子蛇,今日会被蛇反咬一口！方若素,方若素！一提起这个名字来她心肝肺都疼
“娘,您先消消气！”
听母亲将书房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方若薇也不得不惊叹于方若素的手段,轻飘飘两句话就把自己娘亲这些年来捞钱的隐蔽手段揭露了出来,真是厉害的可以！
闻言,大夫人嚯地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叫我怎么消气?凤翔珠宝行,还有涞源布庄,这两个是我们方家最赚钱的产业,就因为她一句话就被分出去了！
不仅如此,你爹还让李叔统管所有店铺的账目！李叔那个人油盐不进,肯定不肯任我们摆布！
一个月几万两银子啊,就这么没了！”
一个月几万两银子,随便放在哪个大户人家都是极其庞大的数字,有了这笔钱,大夫人可以大手大脚地花钱笼络人心,也可以在各种交际诚大出风头。
就是因为方若素,她的钱没了！
大夫人没钱,方若薇也就没钱了。要是这事发生在昨天,方若薇一定会比大夫人更加愤怒,不过现在……
抿唇一笑,方若薇淡然如仙,好看的丹凤眼里的冷光却看的人浑身发寒。
“娘,你别急。”
大夫人瞪她一眼:“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急?”
方若薇淡淡道:“今儿个方村那边来信,说了个很好玩的事情,娘你要不要听?”
看着方若薇淡然笃定的模样,大夫人疑惑地皱皱眉,而后就慢慢平复了心情。
说起来,薇儿在方若素那个贱人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若是放在平时薇儿听了这事定然已经雷霆大怒,说不定比自己还要生气,今日却半点儿都不着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薇儿早就有了对策！
想到这里,大夫人更加疑惑了,不禁问道:“什么事?”
方若薇抿唇一笑:“三妹回来之前把方大宝一家给赶出方村宅子的事情娘亲已经听说了吧?
说起来那方大宝一家也都是废物,方小玉想要算计三妹却把自己给算计了出去,方大宝也经不起刺激疯了,方田氏更是不中用,除了狐假虎威外什么都不会。”
大夫人眉头皱了一下,不明白女儿所说的这件事跟方若素有什么关系,但看着女儿那笃定的模样,她不禁沉住了气,静静听了下去。
“方小玉把自己给算计的给了李家庄的一个好吃懒做的汉子李五郎,被赶出宅子后,这一家三口没有地方可去,就到了李五郎家,偏偏李五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这一家三口动辄打骂。
方小玉受不了刺激,上吊了,方田氏因为女儿的死被刺激的不轻,一怒之下用刀捅死了李五郎,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地活在世上,也是够可怜的。”
大夫人眼睛一亮:“是啊,方大宝是够可怜的,被方若素那个贱人迫害到了这一步！若是我们将此事给揭露出来,方若素的名声算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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