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南宫玦弈的一席话,让人再次清楚的认清了,皇后对皇上意味着什么,皇后在皓月绝对尊崇的地位,她是主子,皓月的主子,毋庸置疑,犹如龙之逆鳞,触之则死!

南宫胤此时看着南宫玦弈,喜怒难辨,情绪不明!毫不质疑,南宫玦弈在宣召顾清苑的地位,同时,也在用行动表明他的为君之道。对于大臣,他不会拉拢!他,要的就是绝对的服从,他是王,他掌控皓月这片天,他就是皓月的规矩!尊者的心,极致的强势,不容任何人质疑。

南宫珉再次拿起桌上的酒杯,倒入嘴里,一饮而尽!抬头看着南宫玦弈,眼底是无法隐藏的灼亮。那句,无论是谁,他都不容!包括他自己!

这让他从心底感到震撼,也为之撼动,足够的霸气,完全的强悍,绝对的冷血。看来,父皇没选错人,皓月的王,理当如此,为他臣服,他心甘情愿,只要他能容下他。

祁逸尘拿起手边的酒杯,和南宫珉一样一饮而尽,心里畅快,为南宫玦弈的绝对。他敬他!顾清苑选择他是对的,纯粹的心,绝对的爱!相同的用心,决然的爱护!他们,让人羡慕,也为他们祝福。

顾恒此时脸上也溢出一抹笑意,外公没说错,那个男人的承诺,当得上金口玉言。

大臣们此时才彻底,清楚的意识到,皓月的主子是唯一的,曾经的主子除了一个名头,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他们的主子,是皇上,只有皇上。

女眷此时对顾清苑心里那是绝对的敬畏,一个一句话能定生死的皇后,你如何能不畏惧呢!

众小姐此时,心里除了深深的嫉妒外,更多的却是惊惧,她们也有野心,她们也想高人一等,可是如果要拿命去换,她们宁愿不要。于冰卿,苏若灵的前车之鉴已足够她们震慑。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那个万一,她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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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欣此时眼里的嘲弄,期待,脸上的笑意全部都僵住,怔怔的看着主位上的男女,只觉得心肝处疼的几近爆开,她和顾清苑现在就是个极端的对比。在她惨了极致的时候,顾清苑却得到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所有。

现在的所有本来该是她的,是她该高高的坐在上面,接受众人的朝拜,接受所有人的羡艳!可,却因为顾清苑,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擦肩而过,成了顾清苑的。如果从来不曾离的那么近,或许,她不会如此难以接受。

可她拥有过,却失去了,现在落到了她最嫉恨的人手里,她无法不恨,她无法接受!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面容柔和,黑眸晶亮如琉璃,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低声几不可闻道:“此生你为夫,感恩所有,惟愿你安,我好,一起到老。”

顾清苑的声音极小,除了南宫玦弈没人听到。因为不需要其他人听到。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眼里的清冷褪去,眉眼间盈满柔光,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这就是他的妻,能把他气得跳脚,也能让让他从心底感到温暖,安乐,满足!能牵动此心的,唯有她,再无其他!

一起到老,他最喜欢的一句话!

南宫玦弈此时心情不错,不过,不代表他就会忘记某些事情!该罚的他一定会罚。当然,对于那些曾经触犯底线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南宫玦弈转眸,看着一边神色不定的南宫胤,开口,“父皇刚才心情好像不太好?”南宫玦弈开口,下面的人赶紧竖起耳朵,襟危正坐。

南宫胤听了,淡淡的看了南宫玦一眼,他不会无缘由的问这句话,是已经知道了吗?南宫胤刚想,就感到此想法有些好笑,这皇宫之中,还有什么事情是能瞒的过他的呢!

“太后役了!”

南宫胤一句话出,顾清苑愣了一下。死了?下面一众人瞬时瞪大了眼睛,南宫凌拿着杯子的手,猛然紧了一下,眼神微眯,可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比起那惊骇不已的众人,他这个儿子,反应平淡的近乎冷漠。

儿子如此,身为儿媳的洪欣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太后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干系!

怪不得今天的封后大殿没见到太后出现,本以为是因为太后和皇后曾经的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才会没出现在这封后仪式上的!谁能料到她竟然是死了!

不 过,皇后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入就死了呢?是有意为之,还是突入病来暴毙?对于这两种猜测,很多人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毕竟,在皇上登基之日,皇后 都经历了什么,很多人还是知道的,因为死了太多的人,再加上上位之人,根本就没打算掩盖,他们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太上皇都知道,皇上也毕竟已经知道了。只是,竟然这样正面的爆发出来,到底是为何呢?

众人心里惊疑不定,南宫玦弈挑眉,淡淡道:“原来父皇在为这件事不高兴!她会死,我以为父皇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还是影响了父皇的情绪。”

南宫玦弈那直白,冷酷却又风轻云淡的言辞落下,南宫胤的眉头皱了一下。众人神色不定,皇上这话是何意?难道,这是承认太后的死和他有什么干系不成?

众人想着,头上开始冒汗,有些事情他们是好奇,可皇家私密之事儿,他们可是一点儿不想知道的太多。只是新皇无论性情,还是行为模式,都太让人难以琢磨了,漫不经心,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一句诛心之言,让人无法不心惊胆战,精神紧绷!

南宫胤没有说话,南宫玦弈看着下面众人,“众卿可是对太后的突然的死去,感到心里有些疑惑呢?”

众臣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宫玦弈看着嘴角扬起一抹,完全不带着任何笑意的弧度,“麒一。”

“主子!”

“把太后的为何突然死了,跟各位爱卿解释一下,顺便给大皇子殿下报个丧事儿!”

“是,主子!”麒一领命,简练却又很清楚的把某些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皇上登基之前,大公主曾经依附于太后,为自己谋取利益,权贵,曾和太后两人谋划暗害皇后。大公主更因为世子之位对老侯爷下药图命。”

“只是,现在皇上继位,图谋落空!大公主或许怀疑了什么,今日来质问太后,关于皇上身世一事。在得到太后承认早已知晓的答案后,情绪失控,愤儿用头上发簪刺入太后心口,致使太后身亡。”

“太后身亡,身边奴才户主,在大公主怔忪间,用利器插入了大公主的身体里。大公主伤重,不过却未伤到要害,现在人在养心殿已经宣召了太医正在医治。”

麒弈一席话说完,下面唏嘘一片,竟然是反目成仇才丧命的吗?

南宫凌听了麒一的话,脸上满是冷笑,眼底均是讽刺。

“大皇子,是否有话要说?”南宫玦弈看着下面的南宫凌,淡淡道。

闻言,南宫凌抬眸,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该早些杀了他的,不惜一切代价!心头刺成了头上刀,掌控了他的生死。曾经想过的万一,最终成了现实。他的逆转,自己的地狱!

“偌大一个皇宫,养心殿太后居住的地方,竟然连一个侍卫,暗卫能保护太后安危之人都没有吗?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给谋了太后的性命,皇上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是可笑吗?”南宫凌面无表情道。

南宫凌话出,听众心里均暗暗点头,是有些说不过去。

南宫玦弈眉头轻扬,姿态悠然的抿了一口手里的茶水,放下,淡淡道:“当然有人,侍卫有,暗卫也都在。”说着,顿了一下,看着下面一众人,脸上扬起一抹清晰的笑意。

真实的笑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印在南宫玦弈的脸上,本就俊美,灼灼其华的面容,此时更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景,晃动人的心神,魅惑人的眼睛。如一副绝美的风景,迷人心魂。

然,在人们怔忪间,南宫玦弈的一句话,却让人们眼前的风景迅速消散,俊美的如谪仙的男人,瞬时化身为魔!

“可是,那些人不是用来保护太后的,是朕用来看着太后的。只是看着,就算有人杀了太后,他们也要看着,朕不许他们动。所以,太后她才会死!”

“她曾经想用我妻儿的血,来祭奠她的喜庆,那么,在封后的这个日子,朕就用她的血来为朕的皇后添一抹色彩。”

南宫玦弈话出,女眷心里开始发颤,有的胆子小的身体都有些发抖,而大臣们随着南宫玦弈那大逆之言,脸色也跟着微变。

南宫胤的眉头皱的越来越近,南宫凌嘴角溢出笑意,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么说,皇上早就准备好了,要弑母吗?”

“弑母?一个没有一丝血缘关系,没有生养之情,没有生育之恩的人,也可以称之为母吗?南宫凌,不要再朕的面前说那个字,让人很不喜欢。她是你的母,可对朕,她只是曾经对我妻儿挥剑,试图夺我妻命,要我儿死的人。”

“在她挥剑的那刻,朕就从来没过要她活着,让她如此轻易的死去,其实,很不如朕意。只是,死的太难看,父皇的脸上会不好看,所以,朕才勉为其难没把她给千刀万剐了。”

南宫凌听了,轻笑出声,“皇上倒是仁慈。”

对于南宫凌那饱含讽刺的话语,南宫玦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麒一,宣旨。”

“是!”麒一听令,从怀里拿出一明黄锦缎,上前一步,展开,面无表情念到,“即日起赵氏一族发配边疆,太后赵旉送入乱葬岗,清除皇家族谱,免除太后封冕,其子南宫凌贬为庶民,既日送离京城,送到其母陵前为其守陵,不得皇上宣召,永世不得回京。”

麒一的皇上宣召读完,所有人神色不定,皇家之斗,皇上摊到明面上,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凌脸上的笑意消失,沉声,带着讽刺道:“皇上竟然连圣旨都准备好了,看来早就把一切看在了眼里,知晓了所有,就等着处置了。不过,皇上竟然没有直接杀了我,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呀!”

“守陵,比直接让你死更让让朕满意!希望你不要太快死了,那样朕会很失望。”南宫玦弈淡漠道:“送大皇子离开。”

“是!”麒一领命,走到南宫凌身边,面无表情道:“大皇子请!”

南宫凌冷冷的看了南宫玦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洪欣看着南宫凌的背影,神色怔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而,她的结果也已出来了,发配边疆,生不如死。或许,她该有骨气一次,站出来,大声的表示她的不屑,她的不服。可,不知为何,心里的怒火,却支撑不起她的勇气。她不敢,她怕死,她怕…

南宫凌离开,南宫玦弈起身,缓步从主位上走下来,看着下面的面色变幻不定的众人,淡淡道:“朕,在位一日,会尽力做个明君,佑皓月繁荣昌盛,尽到自己身为君王的本分。”

“但是,朕,从来没想过要去做一个仁慈的君王。朕容许你们犯错,不过,前提是在守住自己本分,也没有碰触到朕的底线。如果逾越了这个前提,不要奢望朕会仁慈的包容你们。仁慈,朕这里没有。”

“想活的久一些,官位做的稳些,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尽心辅助朕治理好皓月,朕就可保你们一世荣华,权贵就在你们自己手里,不要自己毁了它。”

南宫玦弈话出,大臣心里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感到唏嘘,他们猜测了那么久,原来新皇要的只是他们的本分,还有绝对的服从。

南宫玦弈一席话说完,忽然转头,看向五皇子,“南宫珉。”

南宫珉起身,走到南宫玦弈面前,恭敬跪下,“臣弟在。”

“即日起,你为皓月逸安王,入住逸王府,辅助朕一起治理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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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玦弈话落,南宫珉嘴角扬起笑意,叩首,郑重道:“臣遵旨,谢皇上隆恩。”

他赌对了,他抓住了那一线生机,而且,臣服于南宫玦弈,效忠于他,他很愿意!

封后大典就在那样惊心动魄中,终于结束了。

在从皇宫出来,回自己府邸的时候,每个人的双腿都有些发抖。新皇的犀利,斩杀决断,冷血,霸气,让人心颤,却也令人敬畏。什么是王者之气,在他的身上表现到了极致。

太上皇可以说也是个智慧的明君,可相比新皇却少了些霸气,还有那天下为尊的尊者之气。

凤栖宫

大典结束后,顾清苑简单的吃了点儿饭,填饱肚子,只跟南宫玦弈说了几句话,就迷迷糊糊地的睡着了。

南宫玦弈看顾清苑刚才还说着话,眨眼间就那样倒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这丫头越来越嗜睡了,不过,今天她确实累坏了。

南宫玦弈轻轻把她抱入怀里,起身,走入内殿,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转头看着一边的凌韵,凌菲,低声道:“好好照顾皇后。”

“是,皇上。”

两个丫头领命,继而就看到皇上俯身,在皇后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两个丫头看此,赶紧低头,脸上却染上欢喜,皇上宠爱主子,她们很为主子开心。

“如果皇后醒来了,告诉她朕去伯爵府了。”

“是,皇上!”

南宫玦弈说完,看了一眼顾清苑沉睡的容颜,才转身离开。

伯爵府

夏侯勇躺在床上,本以为已死去的人,此时却睁着眼睛,呼吸平稳,虽然眼中满是茫然,迷茫,脸上亦满是疑惑,可他却是完好的活着。

老侯爷坐在床边,看着夏侯勇脸上惊疑不定,疑惑不解的样子。老侯爷经历风霜,睿智沉积的眼底,却满是了然。紧绷的神色此时也放松了下来。

在夏侯勇倒下的那刻,他本以为只是皇上的一个计罢了,可在看到他吐血不断的样子,那副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让老侯爷心痛欲裂,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帝王心难测。他还是不了解南宫玦弈,就算是他养了他十几年,可他还是不了解,或许,从来就没了解过。

也曾想过,是有人假借皇上的名义送了东西,想要了他们父子的命。可,药是麒肆送来的,除了皇上麒肆不会听其他的人的令。

那么,是有人把麒肆的药给换掉了?本来只是试探,可却成了真的?

老侯爷心中当时曾经闪过千百种念头,可现在,在看到夏侯勇醒来的这一刻,他都明白了,心里有惭愧,更多的却是欢喜,还有绝对的相信,放松。

夏侯勇活着,他得到了的不止是一个儿子,还是有一个只能永远藏在心底,偷偷思念的孙子。

他没看错人,也没养错人,更没有信错人。他的孙儿,是个清冷,淡漠的人,可却绝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不会包容太多的人,可也不会决绝的弑杀所有。

或许,他无法保住全部,可能保住一些就足够了,足够了!过往之中呢,有些人,无法被原谅,有些人,不能被轻易的放逐,所以,站在他的立场,老侯爷很能理解。他不会坚持太多,他活着,勇儿好好的,他很满足。

“父亲,我还活着吗?不是死了吗?”夏侯勇看着老侯爷温和,慈爱的面容,怔怔道。

“是,你还活着,你没有死。”老侯爷温和道。

夏侯勇听了神色不定,“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先好好休息,等以后我再…。”

老侯爷的话未说完,一个略带清冷的声传来,“就是看你够不够资格活着!”

声音出,老侯爷,夏侯勇同时转头,南宫玦弈倾长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南宫玦弈,老侯爷的眼里漫过喜色,起身,疾步迎了过去,“老臣叩见皇上。”说着欲行礼,就被南宫玦弈身后的麒肆给拖住了。

“侯爷请起。”

“谢皇上。”老侯爷没有坚持,麒肆不让他跪,就是南宫玦弈不想。

南宫玦弈走到夏侯勇的床前,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复杂不定的神色。南宫玦弈淡淡道:“死过一次,可想明白什么了?”

夏侯勇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喝下那瓶药,我会如何?”

“那你就已没机会问这句话了。”

南宫玦弈话出,夏侯勇苦笑,意思是他已经死了吧!

“皇上没有想过那样做,会让侯爷心寒吗?”

“留下一个仇视父亲,甚至想过弑父的儿子,会让他以后更寒心。而,朕处死了你,让他多恨朕一些,或许,还会想到你的好。恨,总是比弑父的痛,要令他好过很多。”

南宫玦弈话出,老侯爷眼睛发涩,可心底却盈满感恩,此生他没白活,虽然他这个孙儿的守护总是做的那么极端。

夏 侯勇听了神色怔怔,静默良久,才开口,不只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询问南宫玦弈,“曾经无视父亲性命,那是父亲的痛,也是我的罪。那是永远无法越过,忘记, 抹杀的禁忌之痛,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化解的不堪,可现在,我死过一次,有些心结也跟着解开了吧!父亲的遗憾,心痛,会减淡很多吧!”

说完,抬眸看着南宫玦弈,强势中的温暖,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皇上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死了一次,也谢谢你对父亲的守护。”

“比起我,父亲养育了你,是他最大的福气。”

“而死过一次我也明白了,过去的几十年我只是一味的强求得到父爱,可却从未想过付出。父亲,从来是个好父亲,是我自己用错了方法,得到和付出都是父子情,我应该多做一些的。”夏侯勇说着,双眼模糊,看着老侯爷苍老的面容,声音发颤道:“父亲,儿子对不起你。”

老侯爷摇头,心里波动太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果说半生的付出,只为此刻的圆满。他感觉,值得,很值得!虽然失去了很多,可他也得到了很多。不奢求全部,部分的圆满足够了。

南宫玦弈默默的看着夏侯勇,情绪不明。

静默良久,开口,“麒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南宫玦弈点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到老侯爷面前。

老侯爷愣了一下,“这是…。”

“丫头给你的,她说,出门在外,有钱心气儿足。”

老侯爷听了心里感动,他就想,给人银票不像是南宫玦弈的作风。

“皇后还好吗?今天可顺利?”

“恩!她累了,在睡觉!”

“替我谢谢皇后,还有,替我跟清丫头说声对不起,我…。”

“她都明白。”

老侯爷点头,是呀!清丫头从来聪明,她怎么会不明白。

“夏侯敬会随着你们一起离开。”

南宫玦弈话出,老侯爷猛然抬头,他没想到南宫玦弈竟然会准许他跟着一起离开。

“那里的生活有些无聊,让他跟着去,正好空闲的时候可以好好调教,调教。”

“是,谢皇上隆恩!”

“离开后,京城的一切都跟你们再无关系。不过,夏侯家的荣誉,我会保留,等到有一日,希望有一个人能继承衣钵,延续夏侯家的繁盛。”

“是,老臣谢皇上隆恩!”老侯爷是真的感到心口有些发颤。

夏侯勇虽然猛一下没听明白,他们说是什么!可,串联起来,就全部都清楚了。

这个男人他没有忘恩负义,他没有舍弃父亲,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作为帝王,能做到这一步,他真的无话可说,父亲,他没养错人,也没看错人。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就随着麒肆离开吧!”

“是!”

老侯爷应,南宫玦弈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恭送皇上!”老侯爷在他身后,慢慢跪下,行大礼,恭送。

南宫玦弈脚步顿住,停下,却没有回头,沉默片刻,声音传来,“好好保重,祖父!”

‘祖父’两字出,老侯爷眼泪瞬时而下,缓缓抬头,看着已经离开的背影,声音哽咽,“玦儿…。祖父会好好保重,你也要保重,保重。”

夏侯勇缓缓转头,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水润,夏侯家最大荣誉,就是曾经有夏侯玦弈!

老侯爷跪在地上良久才起身,走到夏侯勇的身边,看着他懊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勇儿,跟着为父离开你可愿意吗?”

夏侯勇点头,“儿子愿意,愿意。”

“可那里没有京城的繁华,富贵,也没有锦衣玉食,也没有你可展大志的地方。你也愿意吗?”

“父亲,儿子是个没出息的,没太大的之气,从小希望的就是能跟在父亲的身后,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都不重要。”

老侯爷看着夏侯勇从未有过的平和眼眸,点头,“好!”

“不过,夏侯琪和公主恐怕随着一起离开。”

夏侯勇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负责,公主她对皇后有过诸多的算计,又曾经谋害父亲,皇上不会谅解。而,琪儿,他野心太大,心机太深,城府也重,让他离开,皇上怕是不容。”

老侯爷叹了口气,“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一个人,只要夏侯琪他能放下心里的贪欲,或许,此生皇上都不会动他。如若不然…。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夏侯勇听了没有说话,夏侯琪就如他一样,只要放下心里的执念,就不会有事儿。皇上从来不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他只看人心,不看其他。

皇宫

御书房内,南宫玦静静的坐在案前,不动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麒肆站在身后,主子虽然看起来和往日无恙,可他能感觉到,主子的心情不算好。应该和老侯爷离开有关系吧!十几件的相处,有些东西在没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注入心底。

而老侯爷这一走,此生怕是都无法再见到了。今日的离别,却是此生最后一面,主子他不会高兴。

“喜公公。”

“麒护卫,皇上可在吗?”

外面对话声传来,南宫玦弈眼帘未动,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而后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御书房外,喜公公话刚落,就看到皇上已经来到面前,赶紧跪地请安,“老奴见过皇上。”

“嗯!起来吧!”

“谢皇上。”喜公公起身,还未禀报,就听南宫玦弈问道。

“太上皇在哪里?”

喜公公赶紧回禀道:“回皇上,太上皇在圣和殿等候皇上。”

南宫玦弈听了,什么都未再问,抬脚往圣和殿的方向而去。麒肆,麒一跟随在后。

驸马府

书房中,夏侯琪脸色阴沉的坐在案前,在封后大典上,他没有看到大公主的身影时,就猜到可能出事儿了,曾想过她可能是在进宫后被南宫玦弈派人给圈禁了。可现在,显然他是想错了,也把南宫玦弈想的太过温和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计就计,利用大公主的手把太后给杀了。说什么,大公主失控杀死了太后,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人在极度的气恼之下,会做出失控的事情,他的母亲会杀了太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 是,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的很,她就算是再恼火,她也不会在皇宫里做出那样的蠢事儿。因为,就算她自己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相比她对顾清苑做的事 情,太后可是略胜一筹,所以,就算是死,太后也一定比她现死。她会看着太后惨死,绝对不会选择和太后同归于尽,更不会去冒生命危去杀了太后。

这一切不过是南宫玦弈顺势推动的一个计罢了!他用母亲的手,处死了让他恼火的人,然后,再顺势给了母亲一个半死不活的结局。他什么都不沾,让两个女人相互残杀,他在一边看着。

而这样的结果,大臣门看在眼里,不但会畏惧新皇的手段,同时也为他那极端的决然而感到一种信服吧!人就是如此奇怪,喜欢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又让他们感到软弱,不能放心的依附。特别是帝王,太过温和,他们并不太喜欢。

他们应该更加喜欢南宫玦弈这样强悍的帝王,毕竟,一个国家只有帝王足够的强悍,一个国家也绝对不会软弱,绝对不会被别的国家给小看,给欺辱。

帝王就如他们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强大呢!虽然,感到畏惧,可同样能给予的东西也很多。

特别南宫玦弈手段狠辣,可却维持了一个底线。让他们可以接受的底线。太后虽然对顾清苑做了极端的事情,可太后毕竟是太后,她就算是有过,可也是帝王之气,南宫玦弈名义上的母亲,就算没有感情,甚至说的上是仇人。

但是,如果南宫玦弈亲手杀了她,就算是暗杀,太后不明不白的死去,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会宫里的主人,南宫玦弈或顾清苑。

无论是谁,大臣们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也会感到他们太过残忍。让人没有安全感。一个弑母的帝王,让人无法心安。强悍和残忍,可完全是不同的定义。

现在好了,太后死了,明明白白的死在了公主的手里,大臣们接受了,南宫玦弈还很好的打响了他帝王生涯的第一开始。

太后的死了,大公主的残,就算是传到民间,老百姓也会说他们是罪有应得,说不定还会说新帝真性情。

夏侯琪想着,觉得好笑,可却不得不佩服,南宫玦弈的狠辣,还有他那毫不遮掩的冷酷,缜密手段。跟着这样的帝王,只要有能力,官居高位一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惜,他却站错了队,一遭走错,满盘皆输。表面上,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可在南宫玦弈失踪的那段日子,他都帮着南宫凌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也绝对逃不过南宫玦弈的眼睛。

有些东西一旦错失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后悔已经没用。

夏侯琪觉得扼腕至极,却已经无可奈何。

“主子!”

外面传来心腹小厮的声音。

夏侯琪收敛神色,开口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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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琪话出,一会儿一个模样,体格都很平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可有消息了?”夏侯琪问。

小厮应道:“奴才只看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去了伯爵府,只是,却未看到他们再出来,至于伯爵府也未见到任何动静。”

夏侯琪听了神色不定,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南宫玦弈对夏侯敬已经做了安排。只是那个安排他绝对不会喜欢。

看到夏侯琪皱眉,小厮低声道:“主子,你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会不会已经被皇上给…。?”小厮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夏侯琪听了摇头,“不,他没死!”

小厮听了惊疑不定,“皇上没理由会留着他呀?”

夏侯琪冷冷一笑,“皇上是不喜欢夏侯敬,可也不会杀了他。”

“为何?”小厮不明。

“因为他还不值得他去动那个手,夏侯敬人莽撞,无脑,难成气候,而且除了嘴巴嚷嚷了不少,可实际却什么也没做过。有祖父在那里站着,皇上不会除了他。”夏侯琪说着,眼睛微眯,“我现在担心的是,皇上对祖父已经做了安排,顺带的也加上了夏侯琪。”

小厮听了眉头皱起,“主子和大少爷同样是侯爷的孙儿,如果做了什么安排,侯爷应该会知会主子一声才是。”

夏侯琪摇头,“祖父自己能活下来,已是极大的幸运,他也会想保住一些人,可那些人里却不见得有我。就算我,如果皇上不容,祖父就会保持沉默。”

“因为唯一已经有了,只是不是我罢了!”夏侯琪脸色越发冷凝,或许,他和母亲就是被舍弃的两个人。因为他们谋划的太多,做的太多,祖父的恩泽无法辐照他们两个,是死死活都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皇上的心情了。

夏侯琪想着,手紧紧的攥了起来。难道后半生要为了活着而挣扎吗?

皇宫

圣和殿中,南宫玦弈和南宫胤相对而坐。父子二人,一个清冷淡漠,一个神色冷硬。

南宫玦弈悠然的品着手里的茶,南宫胤不开口,他亦完全没要说话的意思。

南宫胤看着南宫玦弈,眼里有骄傲,可也有怒火,还有一抹极为复杂的冷色。

静默良久,南宫胤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冷,“今天,你做的太过了。”

闻言,南宫玦弈放下手里的杯子,嘴角溢出一丝浅笑,“父皇指的是我对太后的处置?还是,我对丫头的维护?”

听南宫玦弈唤顾清苑为丫头,南宫胤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你看重她可以。可,我不希望你被她影响,让她太牵动着你,那对一个帝王不是什么好事儿。”

南宫胤话出,南宫玦弈淡淡道:“影响如何?被牵动又如何?”

“玦儿,你该知道,人的野心都是无止境的,现在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可,人心总是会变的,特别你为君王,对于身边的人不能抱有完全相信的态度。因为,往往最大的危险就是由身边而来。”

“那个女子她并不是一个简单之人,如果有一日你无法满足她的贪欲,她就会成为你致命的威胁,因为了解,因为没有防备,一旦背叛,那就是致命的。所以,你可以宠。但,更要防。”

南宫玦弈听了,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看着南宫胤,面色平淡,眼神平静。

可,就那样一副平和的模样,让南宫胤感觉他的某种愤怒,“玦儿,可是认为我说错了吗?”

“不,只是听着想到了母亲。”

此话出,南宫胤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的狼狈,神色却无太大的波动,沉声道:“你母亲和她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是吗?如果父皇这句话的意思是,母妃没有野心,没有贪欲,是可以相信的。那,母亲地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如果不是,只是因为她不在父亲身边,不是你的身边人,所以才无需防备的意思!那,儿臣只能感叹:母亲一生的是个可悲的笑话。”

“南宫玦弈,我让你来是提醒你,而不是让你来批判我的。”南宫胤的声音瞬时冷了下来,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不知是否因为被说中了羞怒!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胤激动的样子,眼里极快的闪过嘲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父皇,有些东西是不可碰触的,你感觉到了。同样的,儿臣也有不可碰触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

“父皇,我的丫头,儿臣不需要父亲相信她,也绝对不喜欢你探究她,如果可以请你无视她。她是否可信,是否能宠,是否该防备,儿子清楚就好。父皇就选择漠视吧!那样,我们的父子之间或许能处的更久一些。”

南宫玦弈话落,南宫胤的表情瞬时冷了下来,“你在威胁我?”

“只是告诉你后果。”

“怎么?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父皇在前面为你挡着了,就可以如此放肆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以为我现在不能拿你如何了吗?”

听着南宫胤话语种潜在的威胁,南宫玦弈面无表情道:“父皇,这就是皇家的亲情,哪怕是父子,最先看的也是价值。同样的,付出了就要得到回报,我的父皇立我为帝,那是对我的恩赐,而,需要我回报的,就是我的听话,我的服从!是吗?”

南宫胤听了,面色僵硬,沉声道:“我是为了你好。”

“父皇,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傀儡帝王的话,恐怕儿臣无法让你如愿,你选错人了!对于王位,我跟父皇的理解可能不同,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太的欲望,顶峰的权势,给了我呼风唤雨的权利,可却也为此圈禁了我的一生,还有我的丫头的一生。”

“天下之人敬畏的眼神,匍匐的姿态,那些让我没有太大的成就感。所以,如果父皇现在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帝王,现在可以改立他人,我会马上禅位。”

南宫玦弈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明黄锦帛,放在南宫胤的面前。随手展开,‘禅位’两字,清晰落入南宫胤的眼中。

看着那连大印都已盖上的诏书,南宫胤脸色瞬时铁青,愤而起身,凌冽,阴沉的看着南宫玦弈,戾声道:“就因为我让你防着那个丫头,你就拿这个威胁我吗?”

南宫胤话出,南宫玦弈瞬时起身,神色冰冷,声音低沉,却带着绝对的威压,“父皇,我刚才说过,不希望你注意我的丫头!你是否忘记了!而且,你这样妄加罪名,会让我们父子之间起冲突,父皇你想看到吗?”

“南宫玦弈,你放肆。”南宫胤脸色发黑,眼里戾气越发厚重。

南宫玦弈看着,却是波澜不起,平缓,却诛心道:“儿臣要澄清一点。父皇,这不是威胁,是决定。你的儿子,朕一个都未处死,都留着,你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只要写上名字,明日他就会是皓月的新帝,一个听话的新帝。”

“南宫玦弈,你以为我不敢吗?”

“父皇当然敢,所以,儿臣刚才就说了,这不是威胁!这是让父皇重新选择的机会。”

“如果,我重新选择,你会有活命的机会吗?”南宫胤沉冷道。

“能不能活着就看我自己的本事儿了。”

南宫胤听言,森森的看着南宫玦弈,阴沉道:“看来,你是真的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心智了,竟然做出连江山都不要的蠢事儿了。”

南宫玦弈听着,看到南宫胤眼底清楚闪过的煞气,慢慢起身,垂眸,一手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淡淡道:“父皇,有些想法永远埋藏在心底就好,不要显露,也千万不要有所动作。不然,会让我生出毁了皓月的想法。”

一句毁了,让南宫胤脸色浑然大变,“南宫玦弈…。你…。”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才好!有些东西也尽快的适应才行,太上皇应该知道,在我继位的那天起,从此皓月我就是规矩。我会记住自己的身份,尽到自己的本分,治理好皓月。”

“而,太上皇也要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重新认清自己的身份,安享富贵,闲散,无忧的过完你的余生不是更好吗?”

南宫胤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冷漠道:“太上皇为君几十载,看人应该很精准,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父皇的心里应该清楚,你说的那些担忧是莫须有的,永远不会发生的。可是现在,为何一定要想着去碰触那些不能碰触的,是来证明自己的权威吗?还是来测验儿臣的听话程度?”

南宫胤听了冷笑道:“最大威胁果然是身边最为相信的人,我现在不就是个例子吗?”

听着南宫胤那饱含讥讽的话语,眼眸沉了下来,眼底满是冰冷之色,“最相信之人?父皇,有些事情一定要说透吗?”

“什么意思?”

“我 能活到今日,能被父皇维护,能登上帝位,除了我是父皇的儿子,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让父皇满意罢了。如果我仍然如五岁之前一样,对什么都毫无反应,沉默 寡言,木讷呆怔,我根本无法活到现在,早已被父皇派来的那位,明面上是教导师,暗中却是探测资质的人,给屠杀了吧!”

南宫玦弈话出,南宫胤抑制不住神色巨变。

“父皇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南宫玦弈看着南宫胤瞬时变得戒备的眼神,淡淡道:“父皇无需想的太复杂,儿臣对于过往几十年的过往都做过什么,没什么兴趣,不会去探究什么。”

“我之所以会知道,不过是因为你派去的那个人,戒备之心太低,也太大意了。或许,是觉得我年龄太小,又一直呆呆怔怔的没把我放在眼里吧!被我灌了一点儿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而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这么说,他的死…。”

“是我做的!”

南宫玦弈话出,南宫胤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原来不是忽然开窍,而是一直在隐藏。想着,南宫胤这个做了几十年帝王,经历过各种风雨,已经很难被撼动的心,此时也感到重重的颤了一下。

几十年来以为天下都在自己手中,自己掌控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可谁曾想,这个让自己最满意的孩子,却是蛰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大的一个威胁。

看着,南宫胤那变幻不定的神色,还有眼底的戒备。南宫玦弈神色冷漠道:“父皇无需想象太多,儿臣如果想做什么就不会等到今日。弑父的事情我不会做,因为母妃不会喜欢。不过,你我父子之间也不要说什么信任,情谊,有些太不现实。”

“皇家之中,自来都是相互合作,互惠互利的关系,无论是夫妻,父子,还是兄妹手足。这个父皇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皇位交替之后,父皇就彻底的放手吧!不要再干涉太多,好好的安享晚年,儿臣会尽自己的本分保你安逸,长寿的。”

南宫玦弈说完,看了南宫胤一眼,转身离开。

南宫胤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喜公公看南宫玦弈离开,就轻步走了进来。进入殿内就看到南宫胤神色复杂,甚至还带着一丝迷茫还有不确定。

喜公公看着眉心一跳,太上皇的神色很是不对劲儿,怎么会迷茫呢?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原因为何,喜公公自然不去探究,只是恭敬的端了一杯水送到了南宫胤的面前。

然, 当他把被子放在桌上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明黄锦帛。当看到上面‘禅位’两字后,眼眸瞬间睁大,而拿着杯子的手也无法抑制的跟着抖了一下。茶水 溅出,南宫胤抬眸,眼底的阴冷,让喜公公不寒而栗,双腿发软,遂然跪地,叩首,“太上皇赎罪,太上皇赎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听着喜公公头撞击地面的响声,南宫胤神色冰冷,他果然挑选了一个最强大的君王,一个最合格的君王。要说谁最能忍,天下非他南宫玦弈莫属,明知道自己曾经对他起过杀心,竟然还能生生忍了十几年,在自己面前毫不露声色。

今日,如果不是自己一再的提到顾清苑,碰触了他的逆鳞,恐怕他还是什么都不会说吧!而,自己就是到死了都不会知道,他一直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掌握在手中的。多可笑,多可笑呀!

南宫胤想着,那种被玩弄于鼓掌的感觉,让他感到怒不可遏,抬手,猛然抓起手边的一个杯子狠狠的掷在地上。南宫玦弈他真是太让人恼火了,恼火至极!

喜公公本就惊惧到了极点儿的心,此时,被南宫胤的一个举动一下子给吓得昏死了过去。

只是,怒到了极致的南宫胤,此时哪里会在意他!

他是想过要杀了南宫玦弈,除了他的呆怔,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降临不是时候。那时他的位置还未坐稳,父皇的威迫,还有大臣的观望,探究的态度。那个时候太敏感了,如果被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一定会死,就是自己也会被牵连,帝位都难保。

小孩的嘴巴不牢靠,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起了杀心。

可是没想到,他派去的人忽然死了。一个人突然死去毕竟有缘由,只是南宫玦弈的存在很敏感,他不想把事情扩大,不能派人探查。而在不解,怀疑,惊讶之下,他自己就去了一趟。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一直呆呆怔怔的孩子,好像忽然开窍了,那双一直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忽然变得清亮,通透,关于身世的他好像也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用他提点就知道了某个忌讳,主动称呼他为皇上,而不再是父亲。

在那一刻,他是心疼那个弱小的孩子的,也因为他那特别的灵气,继而下定了决心留下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让他很满意,从未让他失望过。也因为他没有母族的牵扯,能更好的为皓月尽心尽力。

从各方面看,他都是最好的帝王继承人,他的表现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儿。可惜,今天的一席话,让他自以为的完美,自以为的功成身退,出现了无法抹杀的失败痕迹。

只是,现在龙已上九天,他就算恼火,恐怕也无太大的意义了,一切已经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南宫胤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明黄锦帛走入内殿,随手丢入火盆中焚烧了,看着它化为灰烬,才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慢慢躺下。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讥讽,还有自嘲。

重选择帝王,已经没那个必要了。有些事情他说的不错,他已经退位了,就算曾经是龙,现在也要盘着。没有了权利那把刀,他已经无法与之对抗了。

皇家之子,就算是换一个,也不见得比这个会好,或许连最起码的安逸都无法保证。就这样吧!有些东西是该彻底放下了,只要皓月昌盛,他也性命无忧,尊贵不减,也已无法掌控太多了。

…。

南宫玦弈从养心殿出来,并未直接回到风栖殿,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中,早已候在那里的影卫,看到南宫玦弈走进来,躬身见礼,“主子!”

南宫玦弈在案前坐下,开口,“大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是!”影卫回应,然后身手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函递到南宫玦弈的面前,恭敬道:“大元的和硕王爷给主子的。”

南宫玦弈听了伸手接过,打开,抽出里面的信函,展开,看着传递来的消息。片刻,嘴角溢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而后,收起信函,递回给影卫,看着他道:“你去一趟逸王府,把这封信给他看一下。”

“是,主子。”

“去吧!”

“是!”

影卫领命,消失!

南宫玦弈也没在书房多待,抬脚往凤栖殿的方向而去。脚步带着一丝匆忙,不知道那个丫头醒了没?

二皇子府

南宫珉看着南宫夜阴沉的脸色,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事情都查清楚了?”

“没什么好查的,一看就是那个女人自己搞的鬼。”南宫夜咬牙道:“从有身孕至今,都未出过什么问题,她可是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傍身的宝,精心的很。凡是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孩子没了地位不保。”

“可在最后一个月竟然就出事儿了,如果是跌倒了,或者是孩子中毒了,我都可以相信是其他人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可现在,是母子毒,孩子不能离开母亲,母亲的血就是孩子的解药!”

“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为了活命,拿孩子做了赌注。她这是在胁迫我,假如顾清苑秋后算账的话,如果我不想孩子死,就一定要站出来为她出头。”

南宫夜说着,眼睛冒火,脖颈上青筋都跳了起来,手狠狠的拍击桌面,怒不可遏道:“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利用,我以前是瞎了眼了,竟然还曾感觉她是胆小,无私的女人。她个毒妇。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真不是个人…。”

听完南宫夜的话,南宫珉神色凛冽,眼底满是冰冷的厌恶,同样是女人,柳琳儿和那个女子想比,还真是一个极端的对比。

那 个女子,在那样险恶的情况下,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自己的孩子。当然,柳琳儿也曾经极力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可却是为了坐稳她皇子妃的位置。现在, 当她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利用腹中的孩子,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孩子于她从来都是武器,没有其他。不然,她不会如此决然的狠心给孩 子下药。

“那个该死的女人,我想千刀万剐了她。”南宫夜气的咬牙切齿道。

那个女人利用,伤害的但是他的儿子,还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她在利用他的无用,因为他无能,所以她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拿那个可能会是他唯一的孩子做赌注,因为她知道,他如果不想绝后就不能不管,她不容许他袖手旁观,同时也在嘲笑他。该死的!

看着南宫夜怒火中烧的样子,南宫珉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皇兄,事已至此你再生气也没用,好在孩子没什么大的问题,先让她养着,为了孩子暂时不要动她。”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南宫夜很是憋闷道。

“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敢再对孩子如何!我们慢慢想办法。京城名医众多,或许会有解除的办法的。”

南宫夜听了沉默,良久才开口,“其实,在京城医术最好的就现在的皇上,还有就是祁逸尘。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是我能用的动的。”

南宫珉听了,静默片刻道:“皇上那里无法说,但是,祁逸尘那里我去试试,或许他会过来看看。”

“就算是他能医治,也不见得会去医。有些东西我现在也看明白了,因为顾清苑,祁逸尘对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同情之心,说不定他巴不得这个孩子死了才高兴。”南宫夜沮丧带着苦涩道。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了无力到如此地步。

“皇兄,你先稍安勿躁,等我去问问再说。”

南宫夜点头,除了听天由命他还能怎么样呢!

两人说完,沉默片刻,南宫夜抬眸,看着南宫珉道:“我今天听小厮说,外面的人都在说着皇上封你为逸安王了?可是真的?”

南宫珉点头,“嗯!是真的,已经下了圣旨,也分了王府。”

南宫夜听了,脸上溢出一丝笑容,眼里却是有失落,也有羡慕,他是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了那个男人的认同,保住了性命,而自己却是因为残疾变得无用,才会被留下。

不过,南宫珉是自己的弟弟,他好,对自己也没坏处。这样想着,南宫夜觉得心里的失落,挫败才减淡了很多,“如此就好,他既然封了你为王,应该就不会动了。”

“只要我们安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他不会动任何人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南宫珉就起身告辞了。

另一院中

柳琳儿还未出月子,人坐在床榻上,看着躺在身侧还在沉睡的幼小婴孩。眼里满是厌弃,这个孩子记载着她曾经受到的屈辱,还有她一生噩梦的开始。

所以,她无法去爱这个孩子。现在看着他和那个变态男人长的如此相像,心里的厌弃更添了一分。

像那个扭曲,恶心的男人,将来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比那个男人还有一点儿用处,能保全她的性命,也能好好的打击一下那个男人。

柳琳儿想着,在得知孩子中毒后,且必须用自己的血为药引来医治的时候,那个错愕,愤恨,扭曲的表情。就不由的轻笑出生声,眼里带着满满的痛快,心里更是盈满畅快。

那么恼火,却又拿自己莫可奈何,真是解气,真是让人兴奋。南宫夜毁了自己的一生。现在是自己该讨回来的时候了,他让她活在耻辱的黑暗里,自己就折磨他一辈子。或许,那样这后半辈子活着还有些意思。

“王妃,鸡汤好了,你赶紧趁热用些吧!”一个老嬷嬷端着一个冒着热气儿的碗疾步走过来,恭敬道。

柳林儿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不快,凝眉道:“放下吧!我不喜欢喝这个,以后不要炖了。”

嬷嬷听了,小声道:“娘娘,这对身体好,还是用些吧!而且,你还有喂小主子,如果不…。”

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柳琳儿厉声给打断了,沉冷道:“谁告诉你,我要喂小主子了?”

柳琳儿忽然的怒火,让嬷嬷惊了一下,脸上带着不解道:“娘娘,这两日不是都在喂样小主子吗?所以…。”

“前两日我心情好,想喂他两口,现在我心情不好,以后不想喂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不, 不…老奴不敢。”嬷嬷赶紧应道,同时心里为柳琳儿的喜怒无常,还有对孩子那冷硬,厌弃的表情感到唏嘘,难道因为小主子身体不好,所以,她这个做娘的也厌弃 了吗?嬷嬷想着,暗暗摇头,如果是,她这个做娘的心可是太狠了。自己的孩子身体不适,做娘的心痛都来不及了,怎么还厌弃呢?

看着嬷嬷那变幻不定的脸色,柳琳儿冷笑的声音响起,“你在心里骂我?”

柳琳儿话出,嬷嬷脸色微变,赶紧跪下,匐在地上叩首,急切道:“娘娘,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对娘娘有一丝的不敬呀!”

“是吗?”

“是,是真的娘娘。老奴刚才只是在想,娘娘身体不适无法给小主子喂奶。就琢磨着去哪里给小主子找一个奶妈过来,毕竟小主子可是不能断了吃食不是。”

柳琳儿听了不阴不阳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老奴应该做的,应该的…。”嬷嬷赶紧道。

“小主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么大的事情,我可是做不了主先去问问我们的王爷主子,等他点头了再去找吧!”柳琳儿说着,眼里闪过一道兴奋,期待的光芒。

想象着,那个男人又该暴跳如雷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扩大,眼里带着一丝病态的畅色,开口道:“去吧!赶紧去禀报王爷去吧!”

嬷嬷听了一愣,心里一紧,“娘娘是让老奴去吗?”

“不是你去,难不成让我去吗?”

嬷嬷想起,王爷在提起小主子的病时,那暴躁的样子,心里不由颤了一下,忐忑不安道:“娘娘,老奴的分内之事还未做完,而且,口糙舌笨的怕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所以,去请示王爷的事情,娘娘…。”

“身为奴才,最大的本分就是要听主子的话。”。柳柳儿冷声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都废话。”

“可是老奴…。”

“再敢反抗一句,本妃就杖毙了你。”

柳琳儿此话出,老嬷嬷瞬时爬了起来,赶紧道:“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看老嬷嬷慌不失措的跑了出去,柳琳儿冷冷一笑,一个老奴还敢在自己的面耍心眼,真是不知死活。

“灵溪。”柳琳儿开口,一个丫头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

“去跟着看看,如果王爷发怒了,或者,那老奴被王爷打死了,都记得赶紧回来禀报一声。”

“是,娘娘。”

丫头领命,疾步离开,柳琳儿靠在软枕上,心情大好的等着听戏。

皇宫

凤栖宫中,南宫玦弈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顾清苑带着一丝惊叹的声音传来。

“真是金碧辉煌,金光闪闪,把狗眼都能闪瞎了。凌菲,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应…应该是。”凌菲的声音不可抑止的带着一丝隐忍的笑意。

“是吗?那,如果我咬一口的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毕竟真的可是很坚固的。”

“娘娘…。”

顾清苑话出,凌韵,凌菲同时开口,声音里染上无力。

“开玩笑,开玩笑…”

外面南宫玦弈的嘴巴抽了一下,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他是该说她贪财呢!还是该说她没出息呢!

身后的麒肆,麒一,两人咧嘴一笑,皇后爱财的性子又冒出来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想咬的是什么?

南宫玦弈抬脚走进去,就看到他的皇后,正对这一个主柱子上那雕刻的金黄龙凤,眼睛灼灼。看此,南宫玦弈揉了揉眉心,难道刚才这丫头是想咬柱子不成?

凌韵,凌菲两人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南宫玦弈回来,还有他脸上那好笑无奈的表情时,两人就知道皇上应该是听到了皇后刚才说的的话了,两人相视一笑,赶紧上前请安。

“奴婢见过皇上。”

“嗯!”

顾清苑听到请安,回头,看到南宫玦弈脸上扬起笑意,“回来了。”

“嗯!再不回来,为夫怕娘子真的把这柱子给吃了。”

听到南宫玦弈的取笑的话语,顾清苑知道他听到了,笑道:“吃掉了想法倒是没有,就是想咬一口。”

南宫玦弈听了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不再探究她的贪财,问道:“吃饭了没?”

“还没。”

“怎么不用饭,中午都没吃多少,肚子不饿吗?”

“睡醒吃了些点心。”

“不要吃太多点心,多用饭!”

“嗯!”

“凌菲,让厨房准备晚饭。”

“是。”

“你在那里看着,让她们做些皇后爱吃的。”

“奴婢知道。”

凌菲领命,离开。

“今天出去走了吗?”

“走了一会儿。”

凌韵听了,适时开口,“皇上,娘娘的腿开始浮肿了,已经不能持续走太久了。”

南宫玦听了眉头瞬时皱了起来,低头,弯腰,拉起顾清苑的裙摆,掀起内衬,看到纤细的小腿,肿大了一圈,眉头皱的更紧了,肿了!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一连串的反射性动作,眼里溢出柔色,温和道:“这是正常现象,除了有些走动久了有些肿胀外,其他时候并无感觉,就是有些不好看。”

南宫玦弈给顾清苑拉好衣服,起身,脸色有些不好看道:“这个时候还注意什么好看不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这是幸福肿,很有成就感,我很满意。”顾清苑笑的骄傲,自得。

南宫玦弈听着她讨喜的话,脸色并没有好些,“脚可也肿了?”

“嗯!肿了些,也许要换个宽松些的鞋子了,这鞋子穿着有些挤脚了。”

凌韵听了赶紧回应,“奴婢马上去让制衣坊准备。”

“去吧!衣服,鞋子不同尺寸都准备些,不要太华丽的,主要是舒适就行。”南宫玦弈交代道。

“是,奴婢知道。”

凌韵领命,疾步离开。顾清苑抚着肚子轻笑道:“女儿,看到了没。娘的眼光很好吧!找了一个最体贴的丈夫,等你出来了,也要向娘学习知道吗?”

南宫玦弈听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别皮了,过去休息一下吧!站的太久,腿会肿的更厉害。”

“哦!”

南宫玦弈扶着顾清苑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她的肚子,算算日子有六个多月了,应该还有不足三个月就会生产,可现在肚子就已经这么大了,后面的日子按医理,孩子应该会长的更快,也就是说肚子也会快速的增大。

想着,南宫玦弈的眼里闪过担忧,肚子会大到什么程度?丫头她会多辛苦!

“夫君在担心吗?”看着南宫玦弈紧缩的眉头,顾清苑问道。

南 宫玦弈没有说话,他无法不担心,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是极大的一道坎,特别她还是两个,辛苦比只怀一个要多很多,同时,危险也会加倍。女人生产是什么样的, 他没见过,可他懂得医理,他很清楚那种无法预料的危险。南宫玦弈很多事儿不敢深想,他真怕他会抑制不住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夫君,担心就好,可不要想的太多了。我听说,生孩子其实并不是太难,痛一下,嚎一声,一闭眼孩子就出来了。你家娘子我怀了两个,最多也就比其他人多痛一下,多嚎一声罢了。”顾清苑轻笑,安抚道。

南宫玦弈听了瞪眼,“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容易?”

“不然能有多难,夫君又没生过。”

“我是没生过,可也比你知道的多。”

“夫君这不是明摆欺负人嘛!拿自己懂的,跟我较真!不过,等我生过孩子,我一定比你懂的多,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辩驳,我肯定杀的你片甲不留。”

听着顾清苑的话,南宫玦弈没有再跟她抬杠,因为知道她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忧罢了!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每天少走些,让丫头给你多按按腿。”

“我知道了,夫君不用担心。”顾清苑说着,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魅惑,满脸娇媚,柔声,低语道:“夫君,抱抱我吧!”

“什…。什么?”顾清苑忽然的一句话,把南宫玦弈眼里的担忧给惊的褪去,脑子里马上不可抑止的出现一些惹火的画面,顿时感到浑身气血翻涌,说话也不由啃吧了一些下。

看着南宫玦弈变幻不定的脸色,顾清苑垂眸,伤感道:“夫君不愿意吗?”

“丫…。丫头,不是不愿,是…是你身体不便,而我怕控制不住,到时候伤了你,所以…”

顾清苑说话大胆,可在床底间这丫头却像是乌龟一样,配合倒是会,可一会儿就开始求饶了,主动的时候更是不多。这主动索欢更是第一次。

如果是以前,对他来说可是巨大的惊喜,可现在,南宫玦弈只感觉嘴巴发苦,看到的却吃不到,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香艳画面,还不停的闪动着,南宫玦弈感觉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听了南宫玦弈有些结巴的话语,顾清苑心里笑开来,极力压制着不让显现出来。满脸无辜不解的看着他,眼神清明道:“夫君,只是让你抱着我走动一下,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力道?”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脑子里那让人几乎喷血的画面,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时消失无踪,转而是眼前坏丫头可恶的笑脸。

南宫玦弈顿时僵住,脸色青红交错,耳根处却控制不住的出现暗红,心口憋闷的差点儿吐血,咬牙:“你一定是故意的。”

“是呀!让夫君抱我走动一下是故意的,不过,这也是为了让夫君锻炼一下臂力嘛!”顾清苑说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玦弈道:“至于,为何会引起夫君这么大的反应,还真是让人想深思,探究,多想几分呀!夫君,你好像很激动。难道你刚才以为是…。”

“顾清苑你给我闭嘴。”

南宫玦弈有些恼火,明明是这个丫头故意用那样的表情,还有语调他才会多想的,哪里就是他自己…

南宫玦弈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往洗浴间走去。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僵硬的背影,笑声溢出喉咙,轻灵的笑声,让南宫玦弈脚步微顿,可也就一瞬,脚步加快。本来很是倜傥的背影,却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看着有些狼狈之感。

南宫玦弈的背影消失,顾清苑脸上的笑意隐没,低头看着肚子,手轻轻轻抚,表情柔和,可眼底却隐含担忧。

二皇子府

柳琳儿听了丫头的禀报,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王妃,王爷没有发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给小主子找个,身体康健,靠的住的奶妈过来。”

“是吗?”柳琳儿听了眼里满是失望,也有些不明,根据他的秉性,怎么会没发火呢!

“今天可有谁来过府里,见过王爷?”

“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特别问了一下。五皇子今天来过了。”

闻言,柳琳儿瞬间明了,脸上满是讥讽,冷哼道:“我说,他怎么转了性了,原来不过是被人给安抚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位五皇子又说了什么了不得话,让我们的王爷连气都不会生了,他可真是厉害呀!”

丫头听了,低声道:“王妃,奴婢听说,五皇子被皇上封王了,封号逸安王,还赐了府邸!”

柳琳儿听言,神色不定,竟然封了王爷了。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差的可真多。

不过,南宫夜已经没什么能指望的了,她比较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心里的憋闷更深一层。翻身躺下,看着丫头冷冷道:“把小主子抱下去,等奶娘来了直接交给奶娘。”

“是,王妃!”丫头不敢违抗,轻轻的把才几日的小主子抱起。然,动作虽然几近轻柔,可还是把孩子给惊醒,孩子睁开眼睛,哇哇的大哭了起来,丫头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看向柳琳儿。

却见柳琳儿眼睛都未睁开,只是冷声道:“赶紧抱下去,哭的心烦。”

“是,奴婢马上下去。”丫头听着柳琳儿冷厉的声音,再看一眼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丫头走出正好看到,嬷嬷领着一个妇人往这边走来。

“嬷嬷这是?”

“这是王爷命人刚找来的奶娘。”

丫头听了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不过,她只是那么一想却聪明的没有去问,有些事情不是她身为奴婢该管的。

倒是,嬷嬷看到丫头竟然把小主子给抱了出来,紧张道:“主子还未出月,怎么可以抱出来,万一受了风可如何是好呀!”

丫头听了干涩一笑,低声道:“王妃身体不适,小主子哭闹不停,所以…。”

丫头的话未全部说透,可嬷嬷已经猜到了什么,没再多玩,赶紧道:“大概是饿了吧!你带着奶娘赶紧去侧屋去吧!让小主子吃点儿奶。”

“好。”丫头应,看着嬷嬷身后的奶娘道:“你跟我来吧!”

“好…哦!是…。”奶娘有些拘谨,无措道。

嬷嬷和丫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丫头抱着丫头,奶娘跟在身后疾步往侧房那边走去。

嬷嬷在柳琳儿的门前,神色犹豫不定,想到王爷听到王妃提出要找奶娘的表情,那种说不出的阴沉,戾气,让嬷嬷现在想到都感到不寒而栗。

她直觉感到,王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绝对不会就此揭过,什么都随着王妃的意思走。

只是,王妃现在不但不喂养小主子,还如此冷清的把小主子给驱出了屋子,这作为让她一个奴才看到都感到有些心寒。

想此,嬷嬷看了一眼柳琳儿的屋子,最终没进去禀报,转身也往侧房而去。

而,嬷嬷的直觉也错。当日,王爷领着一个大夫去了王妃的住处,还把一众奴才都给清了出去。

不久,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王妃凄惨的痛苦哀嚎声。那,尖锐的痛呼声让人听了,从心底里发颤!身体都不由跟着抖了一下。

知道缘由的,都觉得解气。

而不知道原因的,只感,王爷好久未发作的暴虐脾气,有开始了,而且,现在还对上了刚生产的王妃。如此,让人对王爷心里的惊惧又上升了一层。王妃都逃不过王爷的魔掌,他们这些奴才在王爷的面前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屋内

柳琳儿脸色苍白如鬼,呼吸急促,满头是汗,脸上汗湿了一片,泪水加汗水,浑身发抖,双眼暴红,一只手满是猩红的血色,一截小指从手上被分离出来,掉落在地上。看着地上还在冒血的一截手指,还有手上那如挖心的剧痛。柳琳儿几乎晕死过去。

可,那个残忍的男人却紧紧的扯着她的头发,不让她晕倒,就是要她看着,就是要她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南宫夜,你不是人,你个禽兽,畜生,残废,无能的…。”柳琳儿的叫骂声未完,脸上就被南宫夜狠狠的给甩了一巴掌。

毫不手软的力道,让柳琳儿脸颊瞬时肿了起来,眼睛直翻,嘴角溢出血丝,整个人往后倒去,在倒下,昏死的瞬间又被头上一股力道,剧痛给扯的恢复神智,眼睛睁开。

入目的就是南宫夜那邪恶,扭曲的面容,那暴虐的样子,让柳琳儿心里一抖。

看到柳琳儿眼里的惊恐,南宫夜的眼里闪过满意,伸手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阴沉道:“柳琳儿,你不是想利用孩子活着吗?可以,本王会让你如愿,会让你好好的活着的。不过,该怎么活着,却是本王说了算。”

“既然你一手策划了以自己血为药引的局。那,每日割肉取血,就是你活下来的代价。”南宫夜说完,看到柳琳儿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添了一层灰白,眼里满是惊悚,不敢置信。

南宫夜看着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阴森的戾气,“柳琳儿,现在才刚刚开始,好好享受你的后半生吧!”

“南宫夜你个魔鬼,魔鬼…”柳琳儿嚎叫,痛哭…

“这是你自找的。”南宫夜冰冷的看了一眼,而后松手用力把她甩在床上。或许是碰到了断指,柳琳儿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人,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南宫夜看都未看她一眼,转头看着一边脸色灰白,瑟瑟发抖的大夫,面无表情道:“怎么?害怕吗?”

“不,不…小人不敢。”

南宫夜冷哼一声,冷笑道:“以后你会习惯的。”

大夫听了脸色又白了一分。

“来人!”

南宫夜开口,一个护卫装扮的男人,闪身出现在南宫夜面前,“王爷!”

“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死了。”

“是,王爷。”

“如果她敢反抗,或者说了什么本王不喜的话,你就去柳家一趟,带些礼物回来送给我们的王妃娘娘。”

护卫听了有一瞬间的不明。

南宫夜冷冷一笑,没有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截手指。

护卫看此,瞬时明了,面无表情道:“是,属下明白。”

一边的大夫虽然不太明白,南宫夜所谓的礼物指的是什么,可凭着他刚才对二王妃的手段,就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二王府真是个地狱呀!两个主子都是疯子。

皇宫

天刚蒙蒙亮,到了上朝的时辰,南宫玦弈起身,看着身侧还在沉睡的顾清苑,低头习惯性的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下床。

放轻脚步走出内殿,看着外面守着的凌菲,低声道:“去守着皇后。”

“是,皇上。”凌菲点头应下,轻脚走入内殿。

南宫玦弈走进更衣间,唤来麒肆,服侍他换好衣服,简单的梳洗过后,走出凤栖宫。

踏出殿门,就看到喜公公手里端着一盘桂圆候在殿外。

看到那盘桂圆,南宫玦弈眼里闪过什么。

“老奴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喜公公起身,不等南宫玦弈询问,就赶紧回禀道:“皇上,太上皇让奴才把这个给皇上送来。”

南宫玦弈看着捻起一个,桂圆?圆!看来,太上皇已经决定了。

南宫玦弈拿起一个,剥开放入口中,点头,“味道不错,转告太上皇,朕很喜欢,谢谢他。”

“是,老奴遵命。”喜公公听了南宫玦弈的话,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南宫玦弈离开,喜公公不自觉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虽然不知道太上皇和皇上昨日都说过什么,可那一纸禅位诏书,还有今天太上皇送来的桂圆,隐含低头,圆满之意,让喜公公感觉到一场无声的风暴过去了,他的性命保住了。

经过昨日封后大典之后,今日南宫玦弈上朝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心思飘动,欲与不安的大臣,今日沉稳了下来。身上那躁动,飘忽不见了。所有人都恭敬,严谨了很多。

对于这个结果,南宫玦弈很满意。说的再多,不如经历一次。

南宫珉昨日被封为王,南宫玦弈虽然没说让他和那些大臣一样,必须每日上朝。可,南宫珉还是跟所有的大臣意一样,准时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看着帝位上,神色寡淡的帝王,脑中想起,昨日他给自己看的那封来自皓月的信函。心里一时猜不透他是何用意!而,在朝堂之上,他也完全没有提起的意思。

看此,南宫珉暗想:看来,有些事情皇上准备暗中做些什么了。

南宫玦弈坐在上面,看着一脸温和站在下面,不言不语,神色无恙,只是聆听的南宫珉,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凤栖宫

顾清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每天醒来,顾清苑的第一感觉就是饿!摸了摸肚子,顾清苑叹了口气,她现在是真正的吃货,任务就是吃。

“娘娘,你醒了!肚子饿了吧!”那边凌菲看到顾清苑睁开眼睛,赶紧走过去,轻声道。

顾清苑听了,不由失笑,看着凌菲道:“如果我有一天回答,不饿!你会不会觉得很意外。”

凌菲听了,微笑道:“是,奴婢一定会很意外。”

闻言,顾清苑叹气,也有些好奇道:“难道你醒来第一感觉,不是饿了?”

“奴婢醒来第一感觉,就是看看娘娘饿了没?”

顾清苑听了不雅的翻了白眼,“凌菲,你学坏了。”

“跟着娘娘,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凌菲很是顺溜的应了一句。

顾清苑嘴巴抽了一下,“我还真是悲喜交加。”

凌菲听了轻笑出声,伸手扶起顾清苑,“奴婢还以为娘娘会很高兴呢!”

“是高兴,如果你也敢跟皇上这样说两句,我会更高兴。”

“那奴婢哪里敢呀!”

“没出息。”

“这句话,皇上好像昨日也说过娘娘。”

听言,顾清苑看着凌菲叹息道:“凌菲,我们果然是一路的,都是没出息的。不过,我已经是没出息的了,你比我更没出息。凌菲,要赶紧进步呀!”

“是,奴婢一定努力。”

凌韵站在外面,看着外面摆饭的嬷嬷,脸上的惊骇之色,听着里面顾清苑和凌菲的对话,脸上抑制不住扬起笑意,何其有幸跟着这样一个主子。

一会儿,婆子摆好饭,恭敬的走到凌韵的面前,“凌姑娘,摆好了。”

凌韵看了看,点头,“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奴婢等告退。”几个婆子退后,转身,离开。

凌韵走入内殿,看到顾清苑已经穿好了衣服,走上前,“娘娘,已经摆好饭了。”

顾清苑听了展眉一笑,“吃饭,吃饭…”说着,提起裙摆往外走去。

凌韵,凌菲看了赶紧上前,扶住,“娘娘,你慢点儿。”

“哦!”

顾清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开始用饭,看着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胃口大开,动筷子之前,还是很有良心的问了一句,“皇上什么时候下朝?”

“可能还要一会儿,皇上说了,娘娘肯定肚子饿的等不得,所以,让你先吃。”

“等不得,这句我就当做没听到了。”顾清苑笑道:“那我先吃了。”

凌韵,凌菲听了笑道:“是,娘娘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嗯!”

顾清苑吃着,想到什么,看着她们两个道:“这宫中是不是有那些对于接生特别有经验的婆子。”

凌菲听了点头,“有,娘娘现在就想见见她们吗?”

顾清苑点头,“嗯!有些好奇,想问问,也好心理有个准备。”

“好,那奴婢马上去探查一下,然后让她们过来见娘娘。”

“她们?还有很多吗?”

“宫里的太妃,贵嫔不少,所以,接生的嬷嬷应该不会只有一个。”

接生游击队!

“那先不见了,你先把她们的底细和过往打探一下,我看过之后再见吧!”

“是,娘娘。”

御书房

下朝后,南宫玦弈去了御书房,南宫珉亦没有耽搁尾随而去。

南宫玦弈坐在案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珉,直接问道:“说吧!”

听着南宫玦弈那好似没头没尾的问话,南宫珉却是毫不迟疑,亦一点儿不含糊,恭敬回应道:“硕王爷有心,皇上应该接受才是。”

“慕容烨操的是闲心,朕可是从来没想过去接受谁。”南宫玦弈眼里提到慕容烨毫不掩饰,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喜。

南宫珉听了不由感到好笑,皇上自己可能没感觉,他说那句话时,带着一股莫名的孩子气似的任性。看来,硕王爷的好心,并没有讨得皇上的开心,是因为某些过往吗?

不过,那句,从来没想过接受谁,让南宫珉的心里震了一下,也确定了某个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盈满复杂。真的做到了极致。

看到南宫珉脸上的笑,南宫玦弈眉头皱了一下,“怎么?朕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不,只是觉得皇上说的很多,硕王爷操心太多了。”

南宫玦弈听了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什么。

南宫珉自动当做没看到,脸上温和的笑意不该,正色道:“皇上,微臣还未取妃,所以,想向皇上请旨求娶大元二公主慕容惜为妃,请皇上恩准。”

南宫玦弈听了挑眉,毫不考虑,直接回应,干脆道:“不准。”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南宫珉脸上染上疑惑。

南宫玦弈看到南宫珉眼里闪过的意外,淡淡道:“想了一晚上,就想到一个卖身的提议吗?”

南宫玦弈话出,南宫珉的嘴巴抽了一下。跟南宫玦弈他接触的不多,以为他就诛心的话说的顺溜,没想到这噎死人的话竟然也是信口拈来,跟那个女子一样,想到她竟然叫他弟弟…南宫珉心里抖了一下。

“微臣无能,请皇上指点迷津。”南宫珉弓手,真诚而坦诚道。

南宫玦弈听了,转头,“麒肆。”

“主子。”

“把朕的迷津告诉逸王爷。”

“是,主子。”

麒肆上前一步,对着南宫珉并没有说太多,短短的三句话,却让南宫珉的脸换了几个颜色,表情也越来越怪异。麒肆说完,退开,看着南宫珉看主子时,惊叹莫测的眼神,无声一笑,垂首站在一边。

南宫珉看着主位上男人,有人他谪仙,有人说睿智,有人说不凡,有人说他冷清,冷酷,残忍,王者,魔鬼等,各种说法都有。而现在南宫珉忍不住想再加几个,无耻呀,极致的无耻,不要脸呀,太不要脸,强盗呀!会把大元帝气的吐血的强盗。

看着南宫珉变幻不定的面容,南宫玦弈挑眉,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对朕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吗?”

“不,完全不,一点儿不,绝对不。”南宫珉一连几个不,来证明他是多么的赞同。他是真的很赞同呀!

“微臣对皇上的提议深感佩服,得到皇上的指点,微臣已经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皓月的臣子了。微臣以后一定把皇上的思想执行到底,做一个能为皓月谋福利的好臣子,一定不辜负皇上对臣的厚爱…。”

南宫珉说着,麒肆的肩头开始颤动。用一脸的真诚说着油腔滑调之言,这模样和皇后还真是有一比。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珉那个样子,无缘由的觉得顺眼了很多,“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是,微臣一定完成皇命。”南宫珉说着,顿了一下道:“皇上,可否请皇上给硕王爷去一封信函呢!”

南宫珉话出,南宫玦弈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麒肆抬头,看了南宫玦弈一眼,继而转头看向南宫珉,轻笑道:“看来,王爷和主子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主子昨日就已经给硕王爷去过信函了。”

闻言,南宫珉眼睛一亮,脸上笑容扩大,躬身,“皇上英明,微臣万分佩服。”

南宫玦弈听了没多说,只是淡淡道:“麒肆,送逸王爷离开。”

“是,主子。”麒肆走到南宫珉身边,抬手,“逸王爷请。”

“微臣告退。”

南宫珉,麒肆离开。一个影卫闪身进来。

“主子。”

“说!”

“夏侯琪去了养心殿。”

南宫玦弈听了神色莫测。

麒肆送南宫珉出去,走到殿外,南宫珉看着麒肆轻声道:“皇上可是还什么要交代的吗?”

麒肆听言,眼里闪过一抹赞叹,“逸王爷果然不凡。”

“不及皇上万一。”

麒肆听了笑,而后低声道:“皇上言,太后不在了,皇后身体不便,等到大元的公主来了,让韦太妃多费些心,招待一二。”

闻言,南宫珉怔了一下,可瞬间也就明白了什么,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知会太妃的。”

“预祝王爷一切顺利。”

“请皇上敬候佳音。”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莫名的有种狼狈为奸之感,感觉很不错。

养心殿

大公主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看到夏侯琪到来,脸上并无意外,也没什么喜色,只是淡淡道:“过来了,坐吧!”

“嗯!”夏侯琪应,在大公主的身边坐下,看着她,问道:“母亲,可还好?”

“腹部被扎了一刀,不太好,不过也还没死。”

听着,大公主有些虚弱,却仍然很强势的话语,夏侯琪脸上扬起一抹,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容,平淡道:“那就好。”

“苏嬷嬷呢?”

“被带走了,应该已经死了吧!”大公主面无表情道。

夏侯琪听了,没什么反应,淡淡道:“这驸马府,不,应该说夏侯家应该就剩下我和母亲两人了。”

夏侯琪话出,大公主眼眸微缩,“什么意思?”

“夏侯敬和夏樱兰在封后那日去了伯爵府,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而昨日傍晚有人看到伯爵府有马车出来,并直接出城了,至于去哪里,也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跟着去探查的人都没回来。这代表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闻言,大公主神色不定,竟然把夏侯敬夫妇给带走了,难道他们真的见到了顾清苑,并得到了顾清苑的谅解,所以才会如此的吗?

夏侯琪看着大公主的神色,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回应道:“他们应该没见到皇后,应该是祖父跟皇上说了什么。”

“是吗?你祖父真是有心了。”大公主这话带着一丝嘲讽的冷色。

“是,祖父很有心,所以跟着一起离开的应该不止是夏侯敬,夏樱兰两人。”

闻言,大公主神色一禀,“还有谁?”

“母亲应该想到了吧!”

大公主嘴巴紧抿,眼睛微眯,“你确定吗?”

“有人送来了这个,所以儿子想应该不会有错才是。”夏侯琪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而后展开,放在大公主的眼前,大公主抬眸,‘和离书’三字,映入大公主眼底。

大公主看着,面色冷硬,而最下方处夏侯勇三个字,让她眼里盈满冰冷的戾气。这就是夫妻,大难临头各处飞,夏侯勇他执行的真是彻底。

看大公主已经看完,夏侯琪收回,折好放在一边的桌上。淡淡道:“母亲给父亲找的那个外室已经生产了,我特别探查了一下,有人确定,那个女人已经生了,是个女孩!”

夏侯琪说着,看大公主面色淡漠的样子,又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不过,她不见了,是死是活难以确定,突然的消失也没人发现异样,动静。”

此话出,大公主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一个人忽然消失,怎么会没有动静,除非是有人不想让看到动静,而有这样能力的人,绝非一般人。这代表什么,大公主不用深究就能想的到。

而夏侯琪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看来,她比母亲得父亲的心,母亲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夏侯琪那毫不留情的结论,让大公主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来这里就是给我说这些的吗?”

“儿子说了实话,母亲不高兴了吗?”

大公主听了没有回答,冷声道:“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请赎儿子再问一个问题。皇上说,是母亲动手杀了太后,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大公主面无表情道。

“母亲的伤,是太后身边的张嬷嬷所为,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

听到大公主爽快的回应,夏侯琪轻笑,“看来,当然有什么让母亲失控的东西存在呀!”

大公主听言,眼里闪过什么。不错,当日是有些异样的东西存在,让她很暴躁,难以控制的暴躁。所以,她才会向太后动了手。

大公主没有回答,可从她的神色,夏侯琪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来,果然是一个局呀!”

“是一个局,不过到底是谁布的局,却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清楚。”大公主神色淡漠道。

夏侯琪听了挑眉,“母亲发现了什么吗?”

“有人是将计就计,利用我的手除掉了太后。可太后却并不是一无所知,她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在我动手的时候,她不但不意外,不惊讶,更不曾恐惧,甚至还对我笑了。”

“那个时候,我就算意识不清楚,脑子里也知道,太后她早已知道自己会死,而,最后能拉上我做垫背的,她应该很满意吧!要不然,不会笑的那么开怀。”大公主冷笑道。

夏侯琪听了神色不定。

大公主看着他,眼里溢出一丝复杂,“夏侯琪,世上聪明的人很多,特别在皇宫之中,更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不要感觉自己什么都掌握在了手中,那样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次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公主说着,顿了一下道:“以后,不要奢求太多,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活着也是一种福气。”

夏侯琪听了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母亲从小教育我要争,要斗,要隐忍,要狠辣,为了得到就要舍得。男儿要有大志,富贵,权势,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并不重要。现在,却又来说这种话,母亲不觉得可笑,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母亲,有些东西已经生了根,不是儿子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夏侯琪苦涩道:“儿子,现在也不奢求别的,能活着,能有事情做就够了。”

大公主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走到这一步。如果说以前全部做错了,她无法接受。一切都是人性使然罢了!失败了就觉得以前都是错的。反之,如果成功了,恐怕那种做错了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会有吧!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夏侯琪开口,“母亲,要回驸马府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都看皇上的意思吧!”

大公主说完看了夏侯琪一眼,夏侯琪沉默,只是一眼两人都知道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夏侯琪不想大公主回公主府。

大公主同样不想回到公主府。

因为一旦回到驸马府,大公主活着还好,如果死了,说不定她的死,就会成为他人,毁了夏侯琪的最有力一击。

而,就那样默默无闻,憋屈的死了,她也不愿意。死在皇宫的话,夏侯琪会得到一条生路也不一定,而她死在皇宫也算是心里出了口气。

只是,他们想的好,有人却不一定会让他们如意。

夏侯琪又坐了一会儿,可是两人都没再说话,良久,夏侯琪起身,给大公主掖了掖被子,看着她道:“母亲,儿子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探望你。”

大公主点头,“好,你回去吧!”

“嗯!”夏侯琪点头,转身离开。

大公主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定,情绪不明。

御书房

那边夏侯琪离开,这边关于养心殿发生的一切,南宫玦弈亦全部都已经知晓。

南宫玦弈听了影卫的禀报,听着母子之间那坦承不讳,毫不回避的对话。南宫玦弈嘴角溢出一丝冷漠的笑意。

看来,有些人是如何也安定不了,本性难移,有些东西真是深入骨髓了,难以改变了。

“影卫。”

“主子。”

“你去……”

影卫听着皇上的话,眼里闪过什么,看来有些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凤栖宫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曦儿,见过皇后娘娘。”

“云儿,见过皇后娘娘。”

顾清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四个人,韦贵妃,二公主南宫曦母女二人,安贵妃,四公主南宫云儿母女,还有一个沈贵妃。宫里其他的太妃基本已被圈禁。要说,太上皇的妃子还朕不是特别的多。说是三宫六院,可现在剩下的大概也就十多个。而特别显眼的,也就眼前三人。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五人起身,拘谨的站在一边,就连曾经风头两盛的韦贵妃此时也是规矩,恭敬。

“都坐吧!”

“谢皇后。”几人听了没有头推脱,顺势坐了下来。因为,对于皇后的性情,她们多少也都了解些,有些没意义的事情她们不会去做,虚以为蛇在她的面前,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本该我去探望各位太妃的,怎奈我身体不便走的慢了一步,让太妃先一步到来了。”顾清苑看着她们,轻笑道。

很平淡的一句话,可在她们这种连听到个响声,都会在心里绕几个弯儿的人耳里,却一时分不清顾清苑这是什么意思?是暗指她们不该先来,显得她失去某个表现的机会吗?

“娘娘,是我们莽撞了些。”安贵妃脸上带着不安道。

顾清苑看此,忽然觉得客套之类的话,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说的。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

“不,莽撞,本来今日我也是想见见各位太妃和两位公主的。”

顾清苑话出,韦贵妃神色不动,安贵妃和南宫云手不由紧了一下,南宫曦心也提了起来。

“娘娘有话请说。”

“二公主,四公主今年都快十五了吧!”

顾清苑此话出,包括韦贵妃在内,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可,还是恭敬回应道:“是。”

“在民间这么大的女儿都开始定亲了,我想皇家的应该也都差不多一样。现在太后不在了,太上皇身体不适,两位公主的亲事儿,应该是两位太妃最为挂心的吧!”

“是的,娘娘。”

“京城高门之弟也很是不少,不过,要找个合心合意的,也要慎重探究一番。毕竟,两位公主都是皇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失了皇家的规格。”

“所 以,这两日我会向太上和皇上禀报一下。或许会派人下去探查一下,到时候让五皇子和六皇子跟着去吧!等查探过后,有两位皇子向太上皇,皇上和两位太妃禀报, 就不用跟我说了,等结果出来,亲事儿定下,知会我一声就行,我会根据定下的日期,吩咐礼部准备两位公主出嫁该准备的东西。”

顾清苑一席话说完,几人脸上的不安褪去,转而是无法抑制的巨大惊喜,就连韦贵妃脸上也不可抑止的扬起一抹笑意,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的女子,心里满是复杂。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安贵妃和南宫云儿急忙跪下,对着顾清苑脸上带着满满的感激,叩首谢恩!

韦贵妃,南宫曦也随着跪下,谢恩!

顾清苑看着,淡笑道:“无需多礼,天下父母心,两位太妃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所以,回去跟两位皇子打个招呼,两位公主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说一下,这样才能选的更合心意,以后的日子也能过的更加和睦。”

“是,是…。娘娘说的是。”

“我有些累了,你们也回去忙吧!”

“是,娘娘。嫔妾告退。”

“云儿,曦儿告退。”

几人行礼,起身,离开。

殿里安静了下来。顾清苑端起茶杯润润嗓子,放下,就看到南宫玦弈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君今日回来的挺早呀!”

“回来的刚好,要不然,为夫还不知道娘子竟然是一个做媒人的高手。”

顾清苑听了轻笑,“夫君都听到了。”

“听的很清楚。”南宫玦弈俯身,伸手在她挺俏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浅笑道:“怎么想起去操那个心了?”

“夫君难道没听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祸的说法吗?两位公主不小了,该成亲的人,就要去成亲。”

“你还来劲了,一套一套的。”南宫玦弈好笑道。

“当然,我对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没办法,天生的多才多艺。”

“多才多艺还能用到这个上面吗?”

“咳咳…。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是夸赞我的,知道是好话就成。”

南宫玦弈听了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还如闺阁小姐一样简单的发髻,凝眉,“都是夫人了,怎么还散落着头发。”:

顾清苑听了,微笑道:“这样舒服,而且,夫君最爱揉我的头发,梳了发髻也被你搞的乱乱的。这样多好,你方便揉,我也方便整理,一举两得,多好。”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不,哪里是夫君的错,是我懒,懒得梳…而且,就算我不梳夫人头,整个皓月的人也知道我是你南宫玦弈的娘子,还有我这肚子,一看就是孩子的娘,谁会打我主意。夫君的小心眼可以收起来了,放心的收起来。”

顾清苑那直白的话出,南宫玦弈脸色僵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这丫头要是哪天不调侃他,他还会觉得她反常了。

“今日怎么样?腿还好吗?”

“嗯!跟昨天一样没好,可也没坏。不过,夫君昨日没抱抱,今天要不要补上?”

“抱抱什么时候成规矩了?”

“这是为了让夫君锻炼臂力,也是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孩子的重量嘛!而且,这样一抱,你不但尽到了为夫的责任,还尽到了为父的责任,一举两得嘛!”

“你一举两得的事情可真多。”南宫玦弈说着,弯腰,伸出双手把顾清苑拦腰抱起。

顾清苑伸手揽住南宫玦弈的脖子,微笑道:“夫君,我重了没。”

“嗯!好像又重了些。”

“今天我又多用了一碗饭。”

“吃了三碗?”

“嗯!夫君早上没回来,我就连你的和孩子一块儿替你们吃了。所以,吃了三碗。”

南宫玦弈听了,恍然道:“我说,今天早上我怎么感觉不到饿,原来是娘子替我吃过饭了。”

听到南宫玦弈的话,顾清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南宫玦弈。

“看什么?”

“夫君今天头上长角了,竟然说了一句笑话。”顾清苑神色不定道。

闻言,南宫玦弈脸上闪过汗色,还有一丝尴尬,神色冷硬道:“没给你讲笑话,我说的是实话。”

顾清苑听了抿嘴一笑,正色道:“无论是笑话,还是实话,夫君都不适合说这种话,让人有种哭不出,笑不出的感觉呀!”

“顾清苑…”

“哈哈哈哈…。”

顾清苑的笑声,还有南宫玦弈的吼声,传到殿外,让外面的下人心惊不已。

而守在殿外的麒肆,麒一,凌菲。凌韵几人脸上露出笑意。在这紧绷,压抑的皇宫,或许这里才是唯一让人放松的地方。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南宫玦弈每天朝堂,御书房,凤栖宫,偶尔也会去一趟圣和殿。

而顾清苑几乎大部分时间在凤栖宫,只有偶尔才会出来走动一下。而宫中十几个接生嬷嬷,顾清苑根据各方面条件,选择了两个出来,单独给她们安置了一个院子,时不时的叫她们过来问几句。

而南宫胤大部分时间也是深居浅出,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不再过问一句。

至于宫里的其他几位主子,就是在为两位公主的亲事儿在忙活了。

宫里每个人都有事儿做,都很忙。但是,皇宫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直到大元公主的到来。

大元公主和皇上联姻的消息,也迅速在京城散开来。这一消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就是宫中也出现了小小的波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顾清苑一直很得南宫玦弈的宠爱,怀孕将近七个月了,南宫玦弈的身边竟然没纳一个女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宠,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可现在,在她肚子越来愈大的时候,大元的公主带着两座城池为嫁妆,来到皓月联姻给南宫玦弈做妃。这,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对顾清苑都是个不小的冲击吧!

怀孕的女人,心思本就敏感,有人忍不住想,顾清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冲击太大,波及到肚子里的孩子,让龙种给出了三长两短,那样事情可就更有看透了。

皓月百姓抱着凑热闹的心里,想看看大元公主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皓月的官员,抱着探究的心里,等待着皇后这边的反应。还有皇上的态度。

然,两天后,他们都失望了。大元的公主一直坐在马车上,不要说面容,就是个裙角他们也没看到。

而那些官员也失望了,皇上如以往一样冷淡,淡漠,而皇后那边也平静的很,后宫如一滩死水,听不到一点儿的动静。

但是,这种平静让一个人感到了异常,那就是太上皇南宫胤。南宫玦弈对于联姻的反应太平静了,这和那日他为了顾清苑在自己面前的激烈反应,相比较起来,是个极端的对比。让他直觉感到这里面有猫腻。

不过,他知道南宫玦弈不会做出有损皓月国体的事情,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了。

还有两个人,因为心中担忧,直接进宫来了。

凤栖宫

顾清苑看着祁逸尘而后顾恒,脸上带着开心,:“你们今日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想姐姐了所以过来看看。”

“最近无事儿,过来看看你身体如何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顾清苑听了笑开,“算你们有良心,你们怎么样?还好不?”

“我现在是皇后的弟弟,京城里的人都叫我国舅大人,所以,我过的很辉煌。”顾恒自我调侃中,带着无奈。

“祁家基本安定下来,不久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做个甩手掌柜了。”

“过的还真是一团和气呀!”

两人听了,微微一笑,眼里带着担忧。

“姐姐,我听说,大元的公主要来?”

“是要来。”

“我听说她是和皇上…。”

“联姻的。”

顾恒问的小心,可顾清苑却答的十分的爽利。

看着顾清苑淡然,顾恒凝眉,“那姐姐你还…。”

“哎!对于皇上的献身,我也很忧伤。”顾清苑很是伤感的按了按眼角,看着顾恒和祁逸尘道:“所以,对于联姻,你们也应该笑中带着勉强,勉强中带着忧伤,忧伤中带着骄傲,一切用眼神表达,用沉默表达我们的哀伤,皇上为皓月卖身的精神实在值得弘扬。”

顾清苑一席话出,两人沉默,神色不定的看着顾清苑,一时有些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心情。

顾清苑看着他们怔忪的样子,笑了笑,有些唏嘘道:“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了?”

“姐,你刚才是…。”

“咳咳,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很好。不用担心什么,过些日子就会平静下来和现在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动。”

顾清苑话出,两人松了口气。

祁逸尘瞪了她一眼,“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是,是…现在是严肃而哀伤的时刻。”顾清苑笑着认错,“你们放心,如果我受委屈了,一定会马上把你们叫进皇宫来,给你们哭诉的,然后再怂恿你们狠狠的揍南宫玦弈一顿,让你们来给我出气。打破牙齿和血吞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做。”

两人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把揍皇上说的如此简单而轻易的,这天下也就她一个了吧!不过,看她如此,联姻应该另有他们所不知道的隐藏一面。

“祁逸尘,顾恒。”

“嗯!”

“你们现在已深知女儿心,以后找了媳妇,要考虑媳妇的心情,不要留太多的女人,知道吗?”

“好好照顾你自己就好,少操闲心吧!”

“姐姐我还小,你跟我说这个有些太早了。”

“都推脱的挺利索,真不像男子汉。”

“我不是男子汉,我是女人,好了吧!”祁逸尘白了她一眼。

“真的吗?”顾清苑说着,急忙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完,抬眸看着祁逸尘,惊叹,不敢置信道:“你…。真的竟然是姐姐…。”

“咳咳…。”

“哈哈哈…。”

祁逸尘被呛,激烈的咳嗽了起来。顾恒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姐姐,你隐藏的真好!”顾清苑感叹,说完,一派真诚道:“祁美人,你有没有兴趣做皇上的妃子?进宫来陪伴圣驾?我告诉你进宫可是很划算的,有美男相伴,还有荣华富贵随便挥霍,怎么样?很是心动吧!如果你点头,今天晚上就安排你侍寝…。”

祁逸尘咳嗽的更加厉害,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咳嗽憋的,还是气的。

只是,脸上的红润,落在顾清苑的眼睛里自动的解释成了别的,感慨道:“美人双颊染红霞,如朝霞似娇花,美的动人,迷人眼呀!皇上真是有福气之人…”

顾恒这个时候已经笑不出了,因为顾清苑的表情太像是真的了,眼睛竟然还带着色眯眯的光芒,看的人不寒而栗,太渗人了。

祁逸尘这个时候连话也说不出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顾清苑的面前,继而起身,转身,背影飘飘,落荒而逃。

顾恒看祁逸尘走了,看到顾清苑眼睛晶亮的看向他,身体抖了一下,遂然起身,“姐姐,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说完,不等顾清苑回应,疾步的跑了出去。

顾清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头,“其实,我真的想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肯定是别样魅惑的风景呀!”

“是吗?朕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的娘子竟然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随着,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只是美男的脸色很不好看,美男的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顾清苑看着,呢喃:“运气真不好,竟然听到了最不该听到了一句。不过,承认了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就当做没听到吧!”自说自话完,揉了揉脸颊,带着大大的笑容,一脸讨喜的向南宫玦弈走去。

看着南宫玦弈因自己吐露内心表白,而变得怪异的神色,自动忽略,温柔道:“夫君,你回来了。”

“如果不不回来怎么能听到娘子的精彩言论呢?”南宫玦弈磨牙道。

顾清苑睁大眼睛,满眼惊喜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连那个也听到了?”

南宫玦弈皱眉,没有回应,牛头不对马嘴之谈。

“夫君,你也觉得我刚才做的那首美人诗很不错吧!可惜,却把祁逸尘跟恒都吓跑了。他们真是不懂的欣赏,还是夫君厉害,能听出我那首诗里的精彩。”

看来他错过很多。

“是吗?既然如此就跟为夫念念吧!”南宫玦弈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欣赏姿态,顾清苑看着却更像是收集她作死的证据,然后,好好的修理她。

事实上,男人的心里也肯定是如此。这个时候显摆,那是自寻死路,她傻了才会坦白。

想此,顾清苑点头,恭敬道:“皇上稍等,臣妾去拿笔墨纸砚,把那精彩的诗句写下来,我们留下一个精彩的见证。”

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笨拙往内殿走动的样子,沉声道:“想遁跑吗?”

顾清苑听了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却是毫不含糊的回应道:“皇上英明,臣妾正在遁跑。”

南宫玦弈闻言,一窒,坦诚的让人想吐血。

……

大元二公主慕容惜到来,随行的还有四皇子慕容澈,两人为一胞同母姐弟,所以,二皇子才会放心的让他来送行。

为迎接他们,宫中照理举办了一个欢迎宴。

皇上,皇后,大臣们为慕容澈作陪,还有为数不多的女眷出席为慕容惜作陪,该出席的都出席了,礼仪方面做的很是到位。

慕容惜,慕容澈两人对于受到这样重视的待遇,感到很是开心,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可是带着两个城池过来的,就算不看重她,可因为那两座城,他们也不会怠慢她。这也是她进入皓月后宫最大的资本和底气。

南宫玦弈,顾清苑坐在主位置上,慕容惜,慕容澈作为尊贵的客人,坐在下首第一,第二位。

两方坐定,相互寒暄。

“朕算着日子,本以为皇子和公主应该早两日就到的,没想到今天才来到皓月。看来,大元和皓月的距离比朕想象的远呀!”

南宫玦弈话出,慕容澈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不过瞬间就隐没无踪,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回应道:“本来早两日就该到的。可长途跋涉,让皇妹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耽搁了两天才到,让皇上挂心了。”

南宫玦弈听了,眉头轻扬,嘴角溢出一丝莫测的笑意,“公主辛苦了。”

“不敢当皇上一说。”慕容惜浅笑,恭敬道。

说着话,两方人,亦不着痕迹的相互大量一番。大元公主慕容惜,容貌娇媚,气质温和,声音轻柔,秀外慧中,不是魅惑主子狐媚样。大臣们看着很满意。

而为数的女眷看着大元公主的模样,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主位置上的两人。

皇上还是和以往一样,神色淡淡,但是,对大元公主的柔和,他们还是都看在了眼里。

至于皇后,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勉强苦涩。

看此,夫人们觉得一点儿不意外,她们都是过来人,夫君纳妾特别还在怀孕的时候,那种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得了。特别这个妾的身份还很不一般,虽然不是个嫡出的公主,可她那丰厚的嫁妆就是她最大的底气,谁看小看。如此情况下,皇后不憋屈才怪。

在场的几位小姐,看着顾清苑那失落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畅快,毕竟,一个人如果拥有太多,太幸福了,让人就感觉自己的幸福少了,嫉妒的心情下,很难找到平衡。现在好了,平衡找到了。

他们观望着慕容惜,同样的慕容惜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要依附的男人,还有她最大的对手。

当看到南宫玦弈的刹那,她的心不可抑止的颤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艳,喜色!皓月新帝她已耳闻长相俊美非常,可没想到很多东西超乎她想象的好。他,是个令人折服,无法不心动的男人。跟这样的男人度过一生,感觉很不错。

慕容惜评价完南宫玦弈,转眸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容貌不俗,气质不俗,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材变得十分的臃肿,让她看起来没了女人味。而,这个不俗的女人,此时因为她的到来,就算是极力的隐藏,可眼底的防备,不喜,她还是看到了。

都说顾清苑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再聪明的女人,也是人,总是有不高兴的时候。而她的不高兴正是她想要的。人在不高兴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做些失常的事情,她的失常,就是她的机会。她等着…等着她失控的那天…

顾清苑坐在上面,看着慕容惜无害,纯良如小白兔的姿态,淡淡的笑了,真想说一句,表现的太过了。只给她一个感觉,不叫的狗,一般咬人时最凶。既然是从皇宫出来的,活下来的比的就是谁的狠,可不是谁的纯白,良善。

她的母妃在大元的皇后落马后,马上脱颖而出,成为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连带的她的子女也跟着脱颖而出。这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好运使然。

慕容惜就算从来没做过什么,可,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的纯白,就是一种掩盖某种阴暗的讽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看到的看到了,该客套的客套了,初次的接触,该感觉到的心里也有数了。顾清苑想着,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她该忧伤的退场了。

咽下点心,喝口茶水,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顾清苑起身,殿上一静,感觉到他们探究的眼神,顾清苑嘴角勾起一抹淡小,看着南宫玦弈,“皇上,妾身身体有些不适,恭请告退。”

顾清苑话出,不少人松了口气,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皇后这样可就有些太沉不住气了,丢了自己的气势,也会大元的人感觉她的不快,这可是不好。只是在这个场合,他们不能说什么。

南宫玦弈看了顾清苑一眼,静默片刻,点头,淡淡道:“送皇后回去。”

“是。”

“谢皇上,臣妾告退。”顾清苑微微俯身,在那刹那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好像看到一直平淡如斯的帝王,嘴巴抽了一下。

顾清苑离开,他们再看,只见帝王还是如以往一样,莫测难懂,神色清冷,平静一片。

而事实上,南宫玦弈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放下,伸手揉了揉大腿处,感到那抹刺痛,南宫玦弈垂眸哭笑不得,丫头手真狠。

皇后离去,并不影响太多,宴会照常进行。

只是,皇后的离开,却让京城多了一个话题,也让人们明白了皇后的态度。

皇上纳妃,皇后心里不高兴了。因为大元的公主长的太美,嫁妆又太过丰厚,压了皇后的势头,所以不高兴了。

对于这个说法,很多人感觉都很正常。也有人觉得皇后有些善妒,不识大体了。至于那些大臣,看到皇上并无一丝抗拒的意思,心也就定下来了。

皇上对皇后那极致的宠爱,曾经让他们很是担心。现在好了,皇上最看重的还是皓月的国体,对皇后的宠爱还是放在国家利益之后的,如此,他们就放心了。

南宫珉偶然听到他们这样的评说,抬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骄阳,皓月的臣民真是淳朴呀!看看这天,多青,多蓝,这就他们心中的帝王吧!

有的时候,人活的糊涂些真好,真的很好呀!要不然,他们要是知道了,那青天一般的帝王,实则是个无耻的强盗时,一定会晕倒的。

南宫珉想着,摇头,叹息,这一残酷的事实就他知道就好,哎!

皇家驿馆

从皇宫回来慕容惜,慕容澈两人就开始谈论,今天入宫的感想。

慕容澈脸上带着满意,“看来,皇上对你很满意。”

慕容惜听了,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脸上却淡淡道:“我带了两个城池,他肯定会满意,不过,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慕容澈点头,“只要你能抓住皓月皇帝宠,对于二哥可是最大的助力,皇位一定非二哥莫属。”

“我会尽力而为的。”

“你是聪明的,不用我说就知道怎么做。特别眼前的形式对你很有利,你要好好抓住。”

“嗯!我知道!”

“还有那个皇后看起来马上要生产了。”

“应该是。”

“你说,如果在她生产前,你能入宫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慕容澈的话未说完,就被慕容惜给打断了,眼里带着冷厉,“四弟,这里是皓月,不是大元。我们要谨言慎行,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心里难道没个分寸吗?”

南宫澈听了有些不以为然道:“这里又没其他人,说一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里是皓月的地盘,这就是最大的禁忌。”

“你这样子跟母妃还真是一样…”

“慕容澈…”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会那样想不也是为了让你更加稳妥,地位更稳些吗?”

“你不用管,我会看着办的。”

慕容澈听了淡淡道:“女人之间的斗争,你比我懂的多,那我就不多说了。”说完,起身,“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

慕容澈离开,慕容惜起身走到一边的窗户前,看着不远处的皇宫,脸上扬起笑容,眼里带着期待,以后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是呀!是真的很有趣。

皇宫,御书房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珉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南宫珉听了轻笑,壮着胆子调侃了一句“皇上,怎么说也是一个美人,这才刚来壮志满满,皇上连一点儿甜头都不给人家,连让人家得意的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毁去,是否太残忍了。”

闻言,南宫玦弈抬眸,“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处理妥当。朕,就把她指给你做妃。”

此话出,南宫珉脸上的笑容僵住,赶紧躬身,行大礼,“皇上息怒,微臣知错。两天后一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很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南宫珉从御书房出来,匆匆忙忙去了韦贵妃处,只有两天的时间,不想莫名多一个王妃,他可要抓紧些才是。

第一天盛宴招待,第二天,皇上发出诏令请大元皇子,公主到皇宫游玩。

一天过去,傍晚十分人们才看到大元公主,皇子从皇宫出来。据说,大元公主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满眼欢喜。据说,那是因为,今天皇上亲自招待的他们。足见对其的重视,所以,才会那么开心的。

大臣们听了满意极了,皇后脸上的忧伤更重的里一分。

不过,身为皇后就算是心情不好,该做的还要做。继而,皇上招待过后,皇后在第三天一个跟着发出懿旨,请了公主和一众小姐姐来皇宫游玩。

当日,一众小姐,公主打扮的均是精致美丽,各个都如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一样,美丽无比,香气四溢。连她一个女子身在其中,都感觉晕了一下,更何况是男人了。可惜,某个男人这样的福利却没有了,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憋屈的时候?

一众小姐坐在一起,娇声细语的说着话,偶尔发出清脆欢喜的笑声,慕容惜交际手段很是了得,不温不火,不急不缓的一会儿就和众小姐打成了一片。偶尔还不着痕迹的打量顾清苑两眼。

看她一心几用的样子,顾清苑心里真是不忍呀!继而,很是善解人意道:“虽然本宫很想跟公主,小姐们再聚一会儿,怎奈这身体实在是有些重,有些让人吃不消。我要先失陪一会儿了。”

顾清苑话出,下面的人赶紧附和道:“娘娘身子要紧,是我们惊扰娘娘太久了。”

慕容惜也很是体贴道:“娘娘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顾清苑点头,安排道:“宫中还有很多好玩儿的,让韦太妃带你们到处走动一下。”

“不用了娘娘,今日已经惊扰太久,我们也该告辞了。”

“那怎么能行呢!如果刚来就走,会让人以为皇后招待不周的!”一个声音从你门口处传来。

众人回头,就看到韦太妃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见过娘娘。”

“你来了!起来吧!”

“是,谢皇后娘娘。”

“我有些累了,你代为招待一下公主和众位小姐们。”

“是,娘娘。”

“我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中饭了,等中午时分,你们一起过来这里用饭。”

“是,娘娘。”

韦太妃领命,看着她们笑道:“公主,小姐,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好。”众人起身,对着顾清苑俯身,告退。

所有人离开,大殿里瞬时静了下来。顾清苑按了按眼角,欣赏美人是享受,可美人多了,这眼睛还真是受不了。

“凌菲,我先去睡一下。”

“好,奴婢扶着你过去。”

“嗯!”顾清苑叹气,一会儿还有一场戏要唱,她还是先养足精神的好。

果然,顾清苑躺下没多久,感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人叫了起来,入目的就是凌韵满眼兴奋,声音却满是急切且不可思议的声音,“娘娘…娘娘,醒醒,出事儿了…”

顾清苑看着凌韵,嘴巴抽了一下,脸扭曲的无法直视呀!

不过,现在不是评价演技,而是比拼演技的时候。

顾清苑声音染上焦灼,“出什么事儿了?快说。”

凌韵这边不可抑止的沉默一下,才开口,沉重道:“是公主,她…”

“什么?”顾清苑听了惊呼,不等凌韵说完,赶紧道:“扶我起来。”

“是,娘娘。”

“人在哪里?”

“公主,太妃,还有各位小姐都在外殿候着。”

“嗯!”

顾清苑整理着衣物就走了出来,殿外一众人小姐神色各异,脸上满是惊悚,惊骇,震惊,不可思议,嫌恶等各种惊叹的眼神看着慕容惜。

慕容惜垂首,看不太清神色,可那微微发颤的身体,还有那紧握的拳头,显示着她的不平静。

韦太妃脸上满是复杂,眉头紧皱的站在一边。

顾清苑看着,凝眉,沉声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清苑的话出,所有人向她看去,慕容惜眼底的阴沉最先落入顾清苑眼中。顾清苑看了挑眉,以为是她布的局吗?她还真是冤枉的,出谋划策和执行的人可都不是她呀!她就是知道内情而已。

韦太妃面色沉重,看着顾清苑犹豫不定道:“娘娘,这个…。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的好。”

演技派!顾清苑看着韦太妃暗暗点头。

“有什么就赶紧说,这样太让人焦急了。”顾清苑皱眉道。

“这个…。”韦太妃看了一眼慕容惜,神色不定。

“皇后娘娘,臣女来说。”这时一个脸上带着激愤的小姐站了出来,沉声道。

“好,你说!”

“娘娘是这样的,刚才韦太妃带着我们去御花园去看菊花,当时二公主四公主也在,大家一起赏了一会花觉得有些累了,就在小亭子里休息休息,吃些点心,茶水!”

“二公主养了一只小猫,皇后娘娘不知道可知晓?”

“嗯!我知道,怎么了?”

“二公主当时是带着小猫一起去的,小猫大概是感觉那样待着有些无趣吧!就开始在二公主的怀里闹腾,二公主看它待的有些烦了,就让奴婢把它给带走了,怕惊扰了大家。”

“可那小猫趁着奴婢接手的空间,一下子就逃窜出来,那奴婢怕二公主怪罪就急忙去追。就这样一追一跑,小猫受惊了,四处乱串,茶水,点心,碟子都被它给打翻了,还抓伤了几个小姐,还把公主的衣袖给抓破了,胳膊上还被抓伤了。”

那位小姐说完,看着顾清苑紧锁的眉头,还有眼里闪过的不安,冷笑道:“娘娘不用担心。如果不是公主被意外抓伤了,我们恐怕还不知道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天秘密。”

“什么意思?”

“娘娘,是这样的,我看公主被抓伤了,就赶紧宣了太医,然后带着公主去了我的殿里。”韦太妃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道:“公主的胳膊上有伤,我就想着,先给公主清理一下。可在清理的时候,就发现…。”

“什么?”

“就发现,公主的守宫砂竟然也给擦掉了。”

韦太妃话出,殿中沉寂下来,顾清苑瞪大眼睛。

“娘娘,守宫砂能擦掉代表着什么,这可是清楚的很。”

顾清苑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慕容惜阴沉中,带着嘲弄的眼神,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说什么。”说完看向凌菲。

“凌菲,你马上去把这件事禀报给皇上。”

“是,娘娘。”

“韦太妃,当时清理伤口的时候,可有奴婢在场。”

韦贵妃怔了一下,赶紧道:“有的…”

“你马上回去把当时看到的奴婢,随便找个理由给圈禁起来,告诉她们不许多说一个字,谁敢多说议论一句,马上给杖毙了。”

“是,皇后。”

韦贵妃匆忙离开,顾清苑看着一众小姐,冷厉道:“此事在没有弄清楚,皇上没有下结论之前,你们不许妄言一句,任何人都不许提起,不要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后果恐怕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知道吗?”

顾清苑的潜在的警告,让众小姐很是意外。大公主可是要给皇上做妃的人,说白了,她可是顾清苑的对手,现在她出了丑事,顾清苑不是应该极力的压制吗?怎么还维护起她来了。

有人很是不明,可有几个别人,在怔愣过后就慢慢明白了什么,看着顾清苑,眼中带着莫测的精光。真是一个厉害的皇后。

没多久,南宫玦弈就命人过来传召慕容惜,众小姐去御书房。

慕容惜离开,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向顾清苑。

顾清苑也正在看着她,神色淡淡,表情平淡,眼神更是平淡无波。

慕容惜看此,眼神微缩。竟然没有一丝探究,得意!二皇兄果然没说错,顾清苑的城府够深。不过,她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她的身体是清白的,一个守宫砂不过是被她算计的罢了。

御书房内

南宫玦弈坐在主位上,大臣立在下面,南宫珉,慕容澈也都在。

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大臣们不能相信,大元国君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弄个失了身的公主过来联姻吧!他们第一感觉就是,公主被皇后给算计了。

南宫珉脸色凝重,只是看向南宫玦弈的时候,眼里带着邀功的光芒。

南宫玦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然,却让南宫珉心里一跳,赶紧垂首。

慕容澈脸色紧绷,眼里带着愤怒。

屋子里很是沉静,片刻,公主等人到了,所有人到齐,一场各有预谋的对持开始了。

慕容澈,慕容惜一方,坚称他们是清白的。

南宫珉回应,守宫砂消失总是有缘由的。

大臣们保持沉默,南宫玦弈淡淡的听着。

其实,证明慕容惜是否是清白的,办法很简单找一个婆子,或者御医一探便知道。

只是,这些人都是皓月的,他们不相信。当然,大元也有随行的大夫,可如果只让大元的测试,皓月的这边可是无法全部相信。

继,折中的办法就是两边的人一起来为大元公主检查身体。

定下,事不宜迟,两方迅速把人给召唤齐。在御书房内,两个御医分别各持一脉为慕容惜探脉。

慕容惜垂首坐在中央,垂首不语,脸色灰白,牙根儿几乎咬出血来,今天这个耻辱她一定不会忘记,此生都会铭记。顾清苑她一定要把她给粉身碎骨,刮骨熬油…

探测着,时间慢慢过去,其实很简单的脉向,可两个御医却探测了良久,慢慢的大元的御医开始额头冒汗。皓月这边的眉头越皱越紧。

众人看着,已渐渐明了了什么。大臣的脸色开始难看,眼里染上愤怒。而,慕容澈脸色越发的难看,可眼里却满是不能相信。

南宫珉眼里溢出可惜,南宫玦弈神色依然淡漠。

良久,皓月这边率先起身,脸色难看道:“启禀皇上,大元公主已非完璧之身。”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可现在证实了,大臣们还是不能接受,因为实在是太大的耻辱了。看着御医,几乎同时开口,“你确定?”

慕容澈沉怒道:“这不可能!”

“各位大人,老臣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老臣绝无虚言。”御医说着,看向大元御医,道:“这位御医大人,应该也已探测清楚了吧!”

此话出慕容澈一个箭步上前,拽起大元御医,沉声道:“你来说。”

“四皇子…。公主她…她已非完璧之身了…”

话出,就被慕容澈狠狠的甩到了一边,冷怒道:“你再说一次?”

“四皇子,老奴说的是真的,此事关系重大,我如何敢说假话呀!”

慕容惜从结果出来,就处于眩晕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没跟任何一个外男接触过,怎么就…想着,来时发生的一件事猛然跳进脑海。让她眼眸瞬时睁大,难道…。?

不…。不会的,不可能…慕容惜只感觉整个身体如坠冰窟。

南宫珉珉看着慕容惜惨变的神色,摇了摇头,抬脚上前两步,看着御书房众人道:“其实,慕容公主会不是完璧之身,我倒是不怎么意外。”

南宫珉话出,众臣又激动了,“王爷,这话怎么讲?”

“大家都知道,算着日子大元公主和皇子,应该早几日就到了,可却耽搁了。当时,皇上觉得会不会是在路上发生什么事儿了?要是在皓月出现什么差池,那岂不是显得我皓月招呼不周嘛!所以,就命我带着暗卫去迎了一下。”

“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合,我在离皓月两百里外的护城,看到了大元的车队,只是大白天的却停滞不前,明显的异常。我就去看了一下。”

“哎!所谓无巧不成书呀!就那么巧的让我看到了,一个深情的男人正对着慕容公主述说情话,也祈求着她不要来皓月,只是,却被慕容公主给无视了。并且对那个男人动了杀心。”

“慕 容公主是要来我皓月为妃的人,有些事情本王自然要探究一下。所以,带着暗卫没迎接公主,顺手把那个男人给救了。”南宫珉说着,转头看了慕容澈一眼,淡笑 道:“当时,四皇子殿下可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要放箭把我们全部斩杀的,本王当时可是吓坏了,连忙带着人给逃了回来。”

“连带的也把那个男人给带回来了,在他那里听了很多不该听的话。不过,人都有可能说谎嘛!单凭他单面之词,就给公主定了罪,岂不是对公主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禀报了皇上,最好是证实一下才好。”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场戏。”南宫珉看着慕容惜道:“慕容公主,今天算计你的,不是你所以为的皇后娘娘,而是本王。”

“皇后对于皇上的纳妃心里是无法高兴,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拿两国的邦交来做挑战,倒是公主,明知道自己已非完璧之身,竟然还胆敢糊弄我皓月皇上,其心实在是无耻之极呀!”

南宫珉一席话出,大臣们恍然,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很合情,隐忍的皇后,卑劣的公主。他们竟然怀疑皇后,实在是心底有愧呀!竟然还蒙蔽他们,这公主实在是可恶。

想着,心里的火气瞬时冒了出来,“皇上,大元公主如此蒙骗圣上,蔑视我皓月,我们绝对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一定要向大元的圣上要一个交代。”

一言出,群臣附议,南宫玦弈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爱卿所言有理。”

南宫珉垂首,无耻呀!无耻…

慕容澈,慕容惜怔愣,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辩解。

几日后,这场联姻的结果出来。

大公主因身有隐疾被遣送会大元。

大元国君深感心里对不住皓月皇上,继而,陪嫁的两座城池就此给皓月,并为了表达深沉的歉疚,还送来了很多的价值连城的珍贵之物作为赔礼。

皓月帝王,大肚能容,淡淡一笑,欣然收下。

大臣们为此很是愤怒,扬言,大元公主来此身体总是不适,看来大元和皓月是不适合联姻,还是维持邦交就好。

到此,联姻之事在皓月到此结束。

可在大元却是引起了极大动荡,为此导致大元皇帝病重,二皇子,四皇子,禧贵妃几人被发配皇陵,二公主被终身软禁。大皇子慕容昊在被贬期间意外身亡,一夕之间,大元皇宫打乱,斗争是残酷的,一场手足血战,最后结果却是几败,都伤!

大元国君痛心疾首,怒悲交加,心头血吐出,一命呜呼。

大元皇宫经历一场恶战,完好的就是皇子就剩下一个年龄十岁不到的八皇子,其他的都是伤残了,要么就是太小了。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呀!继而,在众多考虑,商讨和民意之下,立八皇子慕容视为帝,而硕王爷慕容烨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管理朝政,直到新帝弱冠。

到此,大元算是皇宫算是安稳了下来。只是风云都随着慕容烨为摄政王而变了。

…。

听到这样的结果,顾清苑唏嘘,果然这权利的算计,都是男人的海洋呀!男人一出手,都是血红一片,场面恢弘呀!

南宫玦弈看着来自大元的信函,淡淡一笑,希望慕容烨不要玩的太大了,把大元的皇宫给玩成灰烬了。

自联姻之事儿后,南宫胤是越发的不管事儿了,连朝政都不问了,养个花,养个鸟,偶尔顾清苑挺着肚子,顶着南宫胤不喜的眼神,给他去下盘棋。

刚开始对于顾清苑提出陪他下棋,南宫胤的回应就是一声冷笑。

后来,听闻,顾清苑小的不错,南宫胤眼里的冷笑之色更浓。但,却在顾清苑再来的时,提出下一局。

一局过后,南宫胤的脸黑了,看着顾清苑,眼里除了不喜更多了怒火。顾清苑看着,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唏嘘的看了南宫胤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扶着凌菲的手离开了。

她是一句话没说,可那一眼全部都代表了。

为此,南宫胤憋闷,恼火,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第二次,顾清苑还未用晚饭,南宫胤就命人来叫她过去。太上皇之命,她自然不敢违抗。辛苦的跑了一趟,去后,没别的事儿,一句不说,继续下棋。

第二局结束,顾清苑又唏嘘,还多了一个摇头动作,无声的走了。南宫胤看着棋局,脸色更黑了。眼里不喜,恼火,不甘,还带着一丝浅淡的惊叹。

慢慢的,每日非要把顾清苑传来下一局,成了南宫胤最重要的事儿。

一个月过去了,南宫胤赢得少,输的多,可兴致却是越来越高。

可惜,在他兴致正浓的时候,顾清苑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根本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了。果断的南宫玦弈给下令不许出凤栖宫,被禁足了。

顾清苑一天没去,南宫胤看着棋盘心里恼燥的不行。继而,许久未踏出后殿的太上皇,去了御书房。

但是,结果却完全不如他意,被南宫玦弈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却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太上皇眼睛冒火,脸色发青,失了皇家的礼仪,破口大骂了南宫玦弈几句。愤儿转身离开,心里的斗志却染的前所未有的高。

顾清苑不能出来,他就不能自己去吗?

继而,每天从顾清苑往养心殿请安,变成了太上皇每日去凤栖宫报到。

宫里的人看了,唏嘘不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顾清苑除了每日陪着太上皇下棋,剩下的时间只要醒着就会粘着南宫玦弈。

有的时候,南宫玦弈在御书房办公,顾清苑也不放过,非要在一边陪着。顾清苑变得前所未有的黏人,对于顾清苑的改变,南宫玦弈高兴又无奈,为了顾虑她的身体,皇上大人慢慢的就把御书房挪到了凤栖宫。

南宫玦弈看着奏章,顾清苑就坐在他身边写写画画的,他要看一眼,她马上藏起来,说是等写好了一块儿给他看,那神秘的样子,看的南宫玦弈都有些好奇了。

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就靠在他身上打盹,或者,就那样看着他,或者,对着肚子不停的讲话。

对于自己的变化,顾清苑自己的解释是生产前的躁动症。

生产的日子慢慢的接近,南宫玦弈却发现顾清苑小脸越来越瘦,每日睡那么多,眼睛下面还出现了黑眼圈。

南宫玦弈看着,眉头皱了起来,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可顾清苑却很是淡然,嬉笑说,一个人吃三个人的,一个人睡三个人的,她顾不过嘛!还说,等生下后就好了。

南宫玦弈给她把脉,也没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时间如梭,顾清苑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而宫中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肚子太大,顾清苑连走路都变的很辛苦,黏着南宫玦弈的精力都没了。太上皇也不再每日拖着她下棋,但是,还每天过来,不咸不淡的讲她几句,顾清苑听了总是会心一笑,乖巧的应是。太上皇就神色越发的复杂。

一日,冬,天气阴冷,凌晨开始飘雪。

南宫玦弈早朝还未结束,凌菲就冲到了大殿上,语无伦次的禀报,皇后要生产了。

大殿上,瞬时静了一下,大臣们反应过来,刚欲跪地对皇上说恭喜,却看到一直冷漠如斯的帝王,猛然丢下手里的折子,满脸焦灼,还带着一丝茫然,无措,跑下皇位,冲出大殿,往风栖宫而去。

大臣们帝王的背影,嘴巴歪了一下,冷静时候比谁都冷静,激动的时候,比他们还激动。

不过,皇后生产这是皓月的大喜,他们也该跟着看看,也好早早的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这很有必要。

想着,大臣们也不约而同疾步往凤栖宫而去。

凤栖宫

顾清苑躺在床上,明明是冬天,可身体的痛,让她却满脸,满身都是汗,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痛,让顾清苑连呼吸都感觉是痛的。

南宫玦弈冲进来,就看到顾清苑脸色苍白,头发汗湿,喉间不时溢出痛苦的呻吟。几个婆子在里面不停的忙活着。

南宫玦弈看着,心口紧缩,“丫头…”

“南宫玦弈,你个混蛋。”

顾清苑话出,婆子行礼的动作歪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扑倒在地上。

“是,是,我混蛋…”

南宫玦弈顺溜的回应,让婆子彻底扑到了。

“南宫玦弈,好痛…”顾清苑说着,紧紧的看着南宫玦弈眼泪滑落,或许是因为眼泪的遮挡,让南宫玦弈没看到她眼底的哀伤,不舍。

“那,那怎么办…”南宫玦弈问了一句极蠢的话。

“让我咬一口…”顾清苑说着,拉起南宫玦弈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嘴巴里感到一股腥甜才松开,看着上面的齿痕,血迹,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被咬的人未有动静,咬人的却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啊…”

“丫头…”

“娘娘,到时候了。”婆子看着顾清苑的身体,紧张道。

顾清苑听了,转头看向南宫玦弈,沉声道:“你出去…”

“丫头,我这里陪你…”

“不要你陪,不要你陪,你又不能替我生,还有你脸色比我还难看,你在这里就会添乱,你出去…”

“丫头…”

“出去…啊…”

“我不添乱,我…”

“南宫玦弈,出去…。”

看顾清苑有些激动,一个婆子壮着胆子,看着南宫玦弈道:“皇…皇上,你还是出去吧!你这样皇后她无法专心…”

南宫玦弈听了,看着顾清苑冷清的小脸,点头,“好,我出去…。”

“嗯!出去吧!”

南宫玦弈眼中满是担忧的看了顾清苑一眼,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顾清苑眼泪流下,直到南宫玦弈身影消失,顾清苑收回视线,看着替自己接生的就两个婆子,声音带着凌冽,“我的身体状况,你们最清楚,该怎么做,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等下,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出现,就按我交代的去做,不要让我重复,知道吗?”

两个嬷嬷听了,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老奴知道,老奴一定会尽全力保住小主子。”

“你说的很好。”

凌菲听了,眼眸睁大,心里盈满不好的预感,“主子…”

“凌菲,你过来。”

凌菲疾步走过去,“娘娘,刚才她是什么…”

“低头…”

凌菲的话未说完,听到顾清苑的命令,反射性的低头。然,在低头的瞬间,顾清苑忽然伸手,用力打在凌菲的脖颈后,凌菲瞬时晕倒在地。

顾清苑的举动,让屋里的几个婆子,脸色浑然大变。她们都是有经验的接生婆,顾清苑的话刚才是什么意思,她们明白的很,这可是生死大劫呀…。

“你们听着,老老实实的待着屋里,谁敢出去一步,我马上让皇上杀了她,反之,你们听话,我尽力的保你们一命。”

“娘娘…”

“说‘是’…”

“是,娘娘。”

“很。好…”顾清苑咬牙,该死的痛。

“你去门口守着,如果看到凌韵过来,就告诉她不要让她进来,说屋里人太多,我透不过去,有凌菲在就好了。”

“是,娘娘,老奴知道了。”

顾清苑话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袭来,“啊…”

外面,一众大臣,南宫珉,南宫玦弈听着殿内发出的痛苦叫声,大臣焦灼,南宫珉神色紧绷,南宫玦弈怔怔的看着殿内,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殿内偶尔传来顾清苑的痛叫,可孩子的哭声还是没听到。

南宫玦弈此时的脸色,几近苍白。

殿内

顾清苑的嘴巴已经咬出破了,两个嬷嬷也是满头大汗,声音却带着惊喜,“娘娘,快了,娘娘,用力,是头,是顺的,娘娘,孩子的快出来了…”

顾清苑此时已经有些听不太清了,只是努力,努力…。用力…而后,她忽然感到身体松了一下。

“哇哇…。”孩子的啼哭声,有力,响亮,瞬时盈满整个大殿,顾清苑眼泪流下,她的孩子…

“娘娘,出来了,娘娘…”接生的婆子,眼泪也不由跟着模糊。

“我看看…”

“好。”婆子急忙抱过去,放在顾清苑的面前,高兴道:“娘娘你看,是个皇子,娘娘有福了…”

顾清苑看着,伸手碰了碰孩子脆弱的小脸儿,哽咽,“好丑…”

“娘娘,孩子刚生下都这样。”

顾清苑没回应,就被熟悉的痛拉去了神智。

此时,凌菲已经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顾清苑的话,脑子瞬时清醒,猛然起身,“娘娘…。”

“凌菲,抱好小主子,好好的守在这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我运气好,我还能有机会抱抱他…。”

“娘娘…”凌菲听了泪如雨下。

“不要去告诉皇上,生孩子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不要让他面临选择!孩子在我肚子里,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啊…。”

“丫头,放开朕,滚开…”

“主子…”

外面南宫玦弈和麒肆的声音传来。顾清苑深吸口气,紧声道:“去外面告诉皇上,我很好,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一个,让他在外面好好等着…”

“是。”一个婆子听了疾步走了出去。

“凌菲好好站着…”

凌菲顿住脚步,抱着怀里的主子,眼泪止不住,喉头被什么紧紧的掐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娘娘,再努力一次,上一个顺了,这个应该…。”接生嬷嬷的话说这顿住,脸色浑然大变。

顾清苑听她停下,再看她的神色,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是什么?”

“娘娘,是脚,是脚…”嬷嬷的声音带着颤抖。

凌菲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顾清苑眼泪划出,还是逃不过吗?

“记住,孩子要完好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娘娘…。”

“嬷嬷,请你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出世,求求你…”

顾清苑一句话出,几个嬷嬷都感到心里发颤,眼睛发涩,在宫里看过太多的血腥,无情。可今天,同样的血腥,却是诠释一种极致的爱。

“娘娘,已经有一个皇子了,所以,如果可以…。”

嬷嬷的话未说完,顾清苑就已知道什么意思,“嬷嬷,人生我也算是走了一遭了,除了无法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此生我没有其他遗憾。可是他不同,他还未开始,他连这个世界都还未看到,红色,绿色,天空,草地,他什么都没经历过,我要他活着,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所以,一定要保住他…”

“娘娘…。”

“啊…。”

“帮我…让他活下来…。”

“呜呜…。”

“该剪的剪开…。”

“娘娘,那太残忍,娘娘…。”

“剪…开…”

“啊…。”

顾清苑别样的叫声,让外面的人心里一跳。南宫玦弈脸色浑然大变,呼吸一窒。而后,抬脚冲入殿内,红色,红色,无尽的红色…。

一室的红色,孩子的哭声响起,婆子抱着,眼泪掉落。

顾清苑嘴角溢出笑意,她的孩子…可眼前却开始发黑,她还能感觉到下体不断往外涌出液体,那应该是血吧!果然不能逃过,幸福太多了吗?

“皇上,是个皇子…”

南宫玦弈却是看也未看,只是看着那猩红血色,声音发颤,“这是什么…。是什么…”

“皇上,皇后难产,大出血…。”

“滚…。”

“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的声音,让顾清苑神智有瞬间的清明,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男人雪白的面容,血红的眼睛,心口抽痛,“夫君…”

听到顾清苑的声音,南宫玦弈抬眸,看着连嘴唇都变苍白的人儿,南宫玦弈无法呼吸,却停止不动,“你知道不顺?”

“嗯!我知道…”

“那为什么要生,为什么要生…”

“夫君…”

“我不要他们,我不要…。”南宫玦弈满脸阴狠,暴虐,愤恨,冰冷道:“如果你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掐死他们,我马上掐死他们…”

“顾清苑,他们不让你活着,我就让他们死,我要让他们给你陪葬…”

“我也是,我和他们一起,一起去地狱…为你偿命…。”

“夫君,来…”

“我不去,我不会去,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不想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什么都不听,你给我活着,活着就好…”

“不然,一起死,一起去死…”

“南宫玦弈…。”

“不要叫我。”南宫玦弈冷冷的看了顾清苑一眼,猛然转头,看向婆子手里的孩子,眼里的暴戾,让婆子心口发抖,那不是父亲看孩子的眼光,那里满是煞气,杀意…

顾清苑看着眼底满是沉痛,“麒肆…”

麒肆闪现在殿内,看到南宫玦弈快要掐上襁褓孩子的大手,麒肆脸色大变,遂然伸手从身后猛然把南宫玦弈击晕。

接住倒地的南宫玦弈,麒肆抬头,虽然从南宫玦弈的吼声中,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入眼的情景,还好让麒肆脚步微晃,“主子…。”

“麒肆,好好照顾他…看着他,还有小主子,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深深的爱着,同样的爱…。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夫君…。玦弈…”

“主子…。”

“皇后…。”

“娘娘…。”

“哇哇…。”

嘶吼声,孩子的啼哭声,外面的大臣,还有最后赶来的太上皇,此时就算没看到,也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南宫玦弈的吼声,他们都听到了,那极端的言,让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皇后的爱,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

雪,越下越大了,整个皇宫很快铺满了一层皎洁,纯洁的白。却也映衬的风栖殿的红,更加的刺目,心痛。

……

从顾清苑生产那日,直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皓月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悄悄的降临了,皇宫的花儿已经开始绽放了,各色的花朵,花团锦簇。美丽非常。

然,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它的美。

皇后当日生产大出血,整个人几乎丧命,在奄奄一息之际,太上皇拿出一珍贵救命药丸,及时给皇后服下,又招来祁逸尘,联合凌韵,凌菲几人,全力救治,缝合伤口,极品补血的药物,连续不断的送入顾清苑口中。经过三天的重复不断的喂食,总算是保住了顾清苑一夕气息。

然,整个人却陷入沉睡,不死不活!

而,南宫玦弈在醒来后,在知道了全部过程后,一句话不说,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只是去了皇后的面前,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每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关于孩子没人敢提起,关于朝政,有南宫珉和太上皇两人暂代着,两人都坐在殿下,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空着,那是南宫玦弈的位置,就是他位置。

南宫玦弈就那样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语的过了三天,直到凌菲拿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一沓厚厚的纸张放在南宫玦弈的面前。

“皇上,这个…是娘娘让给你的…”

南宫玦弈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的意思。

凌菲看着,含泪,拿出一张,哽咽念道:“南宫玦弈,夫君,混蛋,木…。”

“放下!”

南宫玦弈声音低沉,沙哑,却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是…”凌菲轻轻放下,看着床上如睡着的皇后,眼泪如雨下,转身走了出去。

当日,没人知道凤栖宫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天起,皇上开始吃饭了,也开始说话了,不过却只对着皇后吃饭,也只跟皇后说话。

其他人,无论是谁,包括太上皇都是一概不理,完全无视。

太上皇骂过,怒过,嚷过,甚至求过,可他都没反应。而就在太上皇怒到极致,提到顾清苑的时候,南宫玦弈有反应了,他毁了圣和殿的一切。

极端的举动,在向所有人宣告,顾清苑是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清苑还是沉睡着,只是她的一切都是南宫玦弈亲手照料着,梳洗,喂饭,每天半晌抱着她在御花园看花。是每天南宫玦弈要做的事情。

慢慢的顾清苑气色越来越好。可,南宫玦弈却越来越瘦。

一帝,一后,那是一道风景,可却是让人心痛的风景。

御花园中

南宫玦弈把顾清苑放在软榻上,轻轻的为她梳理着头发,动作温和,熟练,

“丫头,你头发又长长了,你看,我都快会梳发髻了。”

“丫头,你看,你喜欢的玫瑰花开了,喜欢吗?”

“丫头,你睡了一百多天了,准备什么时候醒来?”

“丫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恨你…”

“丫头,你说,我杀了你,然后陪你一起去,那样会不会更好些。”

“可那样死了,我好不甘心,你说过两次‘你爱我’可却都是通过其他人告诉我的。”

“我想亲耳听一次,那样我才能确定你是真的爱过我。因为,我总是感觉他们在骗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一直睡着,都不看我一眼,也不给我说话呢?”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选择为孩子差点儿偿命,却不愿意选择陪我走完一生呢!”

“为何你跟我想的不同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自己选择留下来陪着你。因为,他们没你重要,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会哭。”

“因为,比起他们的命,我更不想看到你哭。”

“丫头,不是很好选择吗?为何你却要选择他们,而舍弃了我。”

“是因为我让你待在你不喜欢的地方,所以,你才会舍弃我的吗?”

“那么,如果我重新选择,都听你的,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会舍不得我。”

南宫玦弈话出,一阵长长的沉默。而他,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感觉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南宫玦弈整理好顾清苑的头发,来到她身前,准备抱她离开。

却,看到一双晶亮如墨的眼睛,还有满眼的泪花。

南宫玦弈定住,怔怔的看着。

“夫君,我爱你,很爱你…”

“夫君,玫瑰花很漂亮…”

“夫君,我舍不得你…怎么都舍不得…”

“夫君,不要恨我,可以生我气,可不要恨我…”

“夫君,只要有你去哪里都好!…。”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说着他最想听的话语,南宫玦弈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眼睛模糊,声音带着恍然,“今天的梦,好像特别的长,我的丫头从来没这么听话过,梦里的你好乖…”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伸手把他抱住怀里,嚎啕痛哭,为他的痛,为他的心,为他的守护,他的悲哀…。

番外 苏醒之后

顾清苑苏醒的消息,以风一样的速度迅速在整个皇宫散开来,正在御书房和众臣谈论国事儿的太上皇和南宫珉,惊骇之后就是巨大的惊喜,包括众臣,及其宫里的奴才,第一感觉就是,老天开眼,皓月的劫数终于要过去了。

御花园之中

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正抱着南宫玦弈痛哭的顾清苑。那只有满满心痛,哀伤,悲切的哭声,让人心头发颤,一时百感交集,眼睛不由跟着发胀,酸涩。

世间有太多极致的东西,而皇宫这个有着无上尊崇的地方,也是极致的中心,极致的权势,极致的奢华,极致的富贵。这些世上之人最渴望的东西,都在宫中。

而在这浮华的背后,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东西也在宫中,比如,那极致冰冷的亲情,极致冷漠的情感。无法想象的手足弑杀,夫妻间的合作,利用,暗谋,还有父子之间,相互依赖,却又相互防备,毁灭的关系。

那种为了利益,,为了那巅峰的权利,和那掌控所有的贪欲,相互之间无法相容的残杀,他们虽然无法亲眼相看,却很清楚那冷酷的东西,真实的存在着。

而,在顾清苑生产的那天,他们亲耳听到了一个父亲要杀子的冰戾之言。可,他们在震惊,惊骇之中,感到的却是那样毁天灭地的痛,那种极端,极致的*。

顾清苑选择为子舍弃性命,南宫玦弈势要杀子,杀己为其陪葬,那样的极端,他们从未想过只是听着,心,都为之颤动。

他们想象不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到了毁灭一切,共赴黄泉的地步。

什么样的*,让那样一个强悍的男人生出殒命的想法。

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人,驱使着那样的*。

那个掌控了所有的男人,他拥有所有人渴求的一切。然,他在妻子频临死亡之时,不曾犹豫,不曾不舍,更不曾贪恋,转身舍弃所有,追随自己的妻子而去,或生,或死!不离不弃。

父亲,皇位,孩子,好像都不存在他的生命里,他的所有只有他的妻子。

无视一切,不畏杀子,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他们无法理解,甚至觉得很蠢。然,心底却无法不为之撼动…那是他们无法体会的刻骨铭心…。

南宫胤看着顾清苑抱着南宫玦弈痛哭的样子,那好似孩子受了伤害,难以自持的心痛,还有那又想为孩子挡去所有,明明纤弱却全心的守护模样。让南宫胤这个经历很多的帝王,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复杂。纯粹的*,绝对的守护,这就是玦儿对她无法割舍的原因吗?

女人的*,身为帝王最是不缺,可全心而纯粹的*,却是奢望。

南宫珉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相拥的男女,那是一幅画,温暖且让人感动的一幅画。

…。

顾清苑醒来,进宫探望,请安,关怀的人很多。可她除了祁逸尘和顾恒之外其他人都没见。

凤栖宫

祁逸尘和顾恒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还是如往昔一样,温和的眼眸,熟悉的浅笑,美丽的容颜,完全不曾改变。

可在经历过那一场血色的离殇,还有这三个多月沉睡,生死难料之后,那种失而复得的冲击,让他们抑制不住双眼模糊。

“清儿…”

“姐姐…。”

“逸尘,恒儿,让你们担心了。还有,谢谢你们。”

“都过去了,你醒了就好。”

“姐姐,谢谢你醒来。”

听着他们发颤的声音,看着他们温暖的眼眸,顾清苑心里亦是满满的温暖,其实,她拥有很多,很多…。

…。

顾清苑苏醒,大臣们以为南宫玦弈应该马上就会去上朝了。可他没有,不提朝政,不见任何人,还是和顾清苑昏迷的时候一样。只是从每天照顾顾清苑,变成每天跟着她。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好似顾清苑一离开他的视线,那日的场景就会重现。

南宫玦弈那种极度不安的样子,顾清苑看着心里抽痛。因为除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晚上的时候,只要她闭上眼睛,不久就会感到一抹视线紧紧的看看她。睁开眼,看到就是南宫玦弈紧皱的眉头,还有那深沉,厚重的不安。

是怕她再次沉睡不醒吗?顾清苑心口紧缩,她一直以为男人的心很大,现在才发现其实男人的心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唯一的全部,让人无法不痛心。

轻轻移动身体倚在他的怀里,胳膊圈住他的腰身,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声跟他讲着她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幼稚的床头故事,时不时的抬头亲亲他的下巴。晚上如此,白天无论做什么都拉着他的手,散步,做饭都寸步不离。

就这样形影不离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南宫玦弈气色慢慢好了很多,偶尔祁逸尘,顾恒,太上皇,南宫珉来凤栖宫跟南宫玦弈说话,他也会多少回应两句。只是眼睛紧紧的看着顾清苑,好似眨眼间她就会消失似的。

那副样子看的祁逸尘,顾恒,南宫珉几人心里很是复杂,可太上皇看的却是心头冒火,发闷,恼火,没出息的男人,祸水一样的女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上朝?”南宫胤沉声开口。

此话出,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几人一致转头看向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神色淡漠,就像是没听到似的,静静的看着顾清苑。

南宫胤看着咬牙,“什么时候上朝?”

南宫玦弈没回答,看着顾清苑淡淡道:“让人准备一下,我们明日离开。”

南宫玦弈话落,南宫胤脸色猛然一变,顾清苑眼眸紧缩。

“南宫玦弈,你再给我说一次?你要去哪里?”南宫胤猛然起身,怒吼道。

“去哪里你无需知道。”南宫玦弈说完,起身,拉着顾清苑的手,转身去了内间,扫了麒肆一眼,“送他们出去。” ¸тt kдn¸c o

“是…。”

“南宫玦弈,你个混账,给我站住。”南宫胤抬脚就要跟过去,却被麒肆给拦下,“太上皇,属下送你回去。”

南宫胤对着麒肆一脚踹下去,沉怒;“滚开…”

麒肆不为所动。

“太上皇你先息怒。”

“父皇,皇上的性情你了解,此事需从长计议,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呀!”南宫珉也赶紧劝阻道。

“那个混帐东西…。”

内间

顾清苑听着外面怒骂,劝阻的声音,良久才平静下来,听着几人离开。顾清苑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缓声道:“是因为我才要离开的吗?”

南宫玦弈没有说话。

顾清苑看着男人眼底怎么都无法散去的厚重阴郁,眼角划过一抹水润,“夫君,只要在你身边,我在哪里都一样。无论是皇宫,还是海域,还是任何一个地方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南宫玦弈听了眉头皱了起来,“可你并不喜欢皇宫。”

顾清苑听了摇头,眼泪顺着滑落,“我以前不喜欢皇宫,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算计,让人感觉很累。也是因为害怕,夫君为帝王,就不可能单纯的属于我一个人,因为你担负的太多,而世事无常,如果有一天夫君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要纳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无法接受。那种不安定的感觉,让人不喜欢。所以,我才会特别不喜欢皇宫。”

“可是,现在不会了,夫君承诺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是我自己太没信心了。是我想的太多,夫君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只属于我的天,那里有我想要的所有。所以,我现在在任何地方都好,只要夫君喜欢,我就喜欢。”

“真是是这样想的吗?”

“嗯!”顾清苑点头,看着南宫玦弈,“无论心再大,可所需要的立足之地,也就是头上一片天,脚下方寸地。海域如此,皇宫也是如此。我所期待的平和,只要有夫君在,海域皇宫没有差别。”

“可你明明更喜欢海域。”

听着南宫玦弈执着的话语,顾清苑眼泪掉的更凶,心口抽痛,连呼吸都有些刺痛,“该死的海域,该死的皇宫,这都他妈的不重要。”

顾清苑有些泣不成声,“现在,我只要我的夫君好好的,我要那个不可一世,以己为天的夫君。呜呜…。我要我夫君*我,可不要他连自我都没有了,我要我的夫君不离不弃,可不要他死了也相随,我要他活的安乐,无忧…呜呜…。”

“南宫玦弈,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要生要死的!”

“南宫玦弈,你为我死,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得意,也不觉得满足,更不感动。我,只感到心好痛。”顾清苑抚着心口,痛哭,“这里就像是扎了根针似的,想到就痛…。呜呜呜…。我不要我夫君死,我只要你活着,无论有没有我,都那样不可一世的活着…。”

看着痛哭的顾清苑,南宫玦弈感觉有什么从眼里流出。

“夫君,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低头吻上她的唇,感觉嘴里的一丝咸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题外话------

这结局太伤,番外写的我哭,这伤感是最后一章,明日开始写温馨,太伤了…。

番外 孩子

南宫玦弈说出离开一言后,第一个回转过来要见南宫玦弈的不是南宫胤,而是南宫珉,这让人多少有些意外。

“皇兄,臣弟有些话想跟你说。”南宫珉站在南宫玦弈面前,正色道。

“嗯!”南宫玦弈淡淡回应。

“皇兄,你离开,可曾想过皓月的帝王有谁来继承?”南宫珉开门见山,直指敏感核心。

南宫玦弈神色淡漠,“那不是我关心的。”

“皇兄不关心,是应该心里已经有数了吧!父皇年事已高料理国事就算是有心,却已无力。而,宫里仅剩下的几个皇子年纪太小且心智太弱,担当不起皓月的担子。”

“被皇兄发配离京的南宫凌倒是帝王之才。”南宫珉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玦弈道:“可是,皇兄就算是不关心,却也绝对不会让他去坐上那个位置吧!”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

不过,南宫珉清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容许南宫凌坐上那个位置。

“南宫凌不可以,同样的南宫玉也绝对不行。那么,剩下的就只要我和二皇子南宫夜了。”

“南宫夜身有残疾,他无法为帝王。皇兄,剩下就没什么好选择的了,就只有我一个有资格,也才能被你容许为帝王。”南宫珉看着南宫玦弈,脸上的温和之色褪去,转而是清冷的淡漠。

“皇上,如果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你,我会牢牢的抓住这次的机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你今天的一言离开,转为现实。驱你出京城,然后在坐上那个位置后,凝聚一切力量,杀掉你,除掉你的这个威胁,以保我高枕无忧。”

“不过,我也知道那样一定会引起反噬,算的上背水一战。而且,这样的对持我还不一定会赢,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可是,我却必须那么做,无论我愿意不愿意都要去做。因为,父皇他喜欢。”

南宫珉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如果不想弑父的话,我就必须那么做,因为那样才能激起你的情绪,你为了保护那个女子,你才会重新想要掌控一切。皇位最终还是你的,而我最终沦为父皇逼迫你想上位的一颗棋子罢了!”

南宫珉说完,南宫玦弈缓缓抬眸看着他,波澜不起,淡淡道:“只要你想,那个位置就会是你的。”

闻言,南宫珉眼眸微缩,神色莫测,“如果是以前听到皇兄说这句话,我不做他想,这就是对我的一个试探。可现在,我知道,这不是试探,是一个答复。”

“可,就算皇兄能佑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依然不想。”

南宫玦弈听言,眼睛微眯,“原因?”

“因为,我喜欢她。”

南宫珉此话出,南宫玦弈眼眸沉了下来,情绪不明。

“在我没有防备,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就那样莫名的喜欢了。喜欢她的温暖,喜欢她的纯粹,喜欢她的狠辣,在你失踪生死不明的时候,连她对你全心的守护都喜欢,虽然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可看着她高兴我就高兴。”

“而在她为了孩子快丧命的时候,那种离我最近的温暖,或许是和我关系的仅有的一抹温暖就要消失之感,让我感到那天的特别的冷,冷的让人发抖。”

“皇兄,这世上美好的事情有很多,令人感动的事情也很多。但,和我们有关系的却不多。皇嫂,是这冰冷的皇宫仅有的风景。她是我的皇嫂,永远都是皇嫂,可因为有她,让我这个身为皇宫一员的人感觉,人生除了算计,还有其他的平淡,温暖的东西存在。”

“所以,无论皇兄准许与否,我都想守住这唯一的风景。”

“也因此,我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你们离我太远,我怕心中的那抹感动,那抹温暖,会因为皇宫这浮华,奢靡之下慢慢磨灭消散,我怕我再也记不起来。会因为害怕冰冷,生出想抓住那抹温暖的想法。”

“皇兄,我不想有那一天。而且,你离开,父皇一定不会准许,有些极端的事情父皇肯定会做。皇兄就算是离开了,可身边的危机比起在皇宫肯定只多不少。”南宫珉说完,在南宫玦弈面前跪下,“皇兄,如果想要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就等父皇和臣弟役了,先培养一个傀儡再离开吧!否则,日子恐难安生。”

……

南宫珉离开,南宫玦弈走入内殿,看着托腮坐在窗下的女人,缓步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都听到了。”

顾清苑转身,张开双手圈住他的腰身,点头,“嗯!都听到了。”

“有什么想法。”

“虚荣了一把。”

“坏丫头。”

顾清苑听了起身,眼睛晶亮的看着南宫玦弈,轻笑道:“夫君现在感觉跟我一样,以前看到夫君的桃花我就感觉夫君是个坏小子。”

看着顾清苑浅笑倩兮的模样,眼底溢出柔光,伸手把她抱在怀中,温和道:“坏丫头也是我一个人的丫头。”

“坏小子也是我一人的小子。”顾清苑倚在南宫玦弈怀里,轻笑道:“夫君,我有没有说过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呀?”

“我身上有什么是不值得喜欢的吗?”

听到南宫玦弈自傲的话语,顾清苑脸上笑容扩大,抬头,看着男人浅笑的嘴角,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夫君的自大,让人前所未有的心动。”

看着顾清苑的笑容,南宫玦弈嘴角的笑容隐没,静默片刻,开口,“南宫珉说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实,不过,只要你想,那些都不会成为困扰。”

“嗯!”顾清苑点头,淡笑道:“那就在皇宫吧!”

顾清苑话出去,南宫玦弈凝眉。

“夫君,现在皇宫已经不是我的困扰,因为只有唯一,所以不会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因为夫君的包容,皇宫也不再是一个牢笼,想出去的时候可以出去看看。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而南宫珉说的也没错,与其逼急了让太上皇做出极端的事来,这样反而更好。”

“有危机,就代表着有危险。夫君可以挡去,可我却没有让夫君涉险的意愿,这样就好。”

“而且,让夫君跟着我一起去钓鱼,种田过日子,以夫君在海域的表现来看,我对我们的温饱问题深感忧虑呀!”顾清苑叹息道。

“那个,没什么难的,只要学就会。”

“夫君,离开不离开,现在对于我来说真的不重要。”顾请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玦弈眼睛平和,清澈透亮,“夫君,我想去看看他们。”

半个月了,她终于提起了,南宫玦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夫君,你和他们…。”

顾清苑的话未说完,就被南宫玦弈打断了,“走吧!”

“夫君…。”

“丫头,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能理解,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们注定是存在你心里的,无法割舍,也无法抹去。我和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比较谁更重要一些。我不会让你选择,我不是那个唯一最重要的。”

“但是,他们只能陪着你十几年,可我却可以陪着你一辈子。最终陪在你身边的只有我,这,就够了。”

乾清殿

“主子…。”

凌韵,凌菲看到顾清苑到来,神色间满是激动,她们早已知道顾清苑醒来了。可因为顾忌到小主子,不敢轻易的过去,担心皇上会不高兴。

“凌韵,凌菲,好久不见。”看着明显消瘦的两人,顾清苑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眼底带着一丝动容。

“主子…”凌韵,凌菲看着顾清苑,想起那日惨烈的场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泪止不住滑落。

屋里的几位嬷嬷听到动静,疾步走出来,看到顾清苑时眼里溢出喜色,而在看到她身边的南宫玦弈的时候,眼眸紧缩,某些往事急速涌上脑海,心里抑制不住抖了一下,却不敢迟疑,疾步上前,跪地,“老奴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南宫玦弈没有说话,顾清苑温和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几个嬷嬷起身,垂首恭敬的站在一边。

“小主子在哪里?”

听到顾清苑的问题,几个嬷嬷抬头,不由看了南宫玦弈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凌菲,凌韵看了,急忙上前,“娘娘,小主子在内殿,麒肆和麒一在守着。”

顾清苑听了点头,伸手拉住南宫玦弈的大手,不看他的神色,抬脚往殿内走去。

几位嬷嬷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凌菲姑娘,这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凌菲摇头,擦掉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笑容,“你们放心,只要娘娘好好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内殿

“娘娘…。”

“麒肆,麒一,辛苦你们了。”

“不,属下不辛苦,不辛苦…”

看着他们脸上激动的开心,顾清苑脸上溢出温和的笑容,抬脚走到床边,看着紧挨着躺在一起的两个婴孩,比刚出生的时候漂亮了很多,皮肤不再是红红皱皱的,变得粉嫩光洁如玉,看起来也长大了很多。可,还是那么小,那么脆弱。

顾清苑看着,感觉心口被什么牵动着,这是她的孩子,她和南宫玦弈的孩子。

坐在床边,看着他们天使般的睡颜,顾清苑抬眸看着一边神色淡淡的南宫玦弈,浅笑低语道:“夫君,他们长的很帅吧!”

南宫玦弈听了眼帘微抬,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回应,“嗯!”

看着南宫玦弈淡漠的样子,顾清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的任务很艰巨呀!

“麒肆。”

“娘娘。”

“把小主子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凤栖宫。”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的眼里闪过什么,不过什么都没说。

麒肆看南宫玦弈没什么反应,赶紧应道:“是,属下马上收拾。”

顾清苑起身弯腰,动作轻柔的抱起一个孩子。孩子好似感觉到动静,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不过却没醒来,在顾清苑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顾清苑看着轻笑,“这么能睡,不知道像谁?”

闻言,南宫玦弈看向顾清苑怀里的孩子,神色莫测,那么能睡,能像谁!

“夫君,你来抱着他。”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夫君,你抱着这个,我抱着另一个。”

很充足的理由,可南宫玦弈却不想接受。

“让麒肆…。”

南宫玦弈的话未说完,就被顾清苑接过去,“他一定更喜欢让父亲抱着。”说完,不等南宫玦弈开口,就把孩子放在他的怀里。

南宫玦弈反射性的接住,当手碰触到那团绵软无骨的孩子,身体瞬间紧绷。

看着南宫玦弈紧抿的嘴角,顾清苑轻轻一笑,转身抱起床上另一个孩子,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走吧!”

南宫玦弈想说什么,可顾清苑已经走了出去。看此,南宫玦弈的眉头皱的更紧,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头垂的低低的麒一,凌菲几人,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姿势僵硬的托着孩子走了出去。

番外 不能人道

凤栖宫

两个孩子回到凤栖宫,麒肆,麒一,凌菲,凌韵还有几个嬷嬷也跟着一起回来跟着伺候了,一时间清冷许久的凤栖宫瞬时热闹了起来。

两个孩子回来不久就醒来了,睁开眼睛就开始哭,四个月大的孩子哭声比起刚出生的时候可是有力了很多,凤栖宫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们的啼哭声。

顾清苑听着笑了起来,还真有活力。南宫玦弈眉头皱了起来,这哭声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几个嬷嬷赶紧上前,动作迅速,熟练的把孩子然后抱起开始摇着,小心的哄着。可孩子还是一直哭。看此,嬷嬷走到顾清苑身边,禀报道:“娘娘,小主子大概是饿了,老奴去叫奶娘过来。”

“嗯!去吧!”顾清苑点头,起身,看着抱着孩子的嬷嬷道:“来,给我抱。”

“娘娘,小主子可是不轻,娘娘身体才恢复还是老奴抱吧!”

“我很好,来给我吧!”

“是,娘娘。”

顾清苑接过孩子,调整好姿势,看着嬷嬷道:“这样抱着对吗?”

“娘娘,你的手要扶着些小主子的头。”

“哦!好。”顾清苑一手抱着腰,一只手轻轻的托着头。或许是这个姿势舒服,也或许是到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孩子感到新鲜,惊奇!刚还啼哭不停忽然就停下了,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顾清苑。

看着他的眼睛,顾清苑转头,看着坐在一边闲适品茶的男人,走过去,脸上带着惊奇,笑道:“南宫玦弈,你看,他竟然长了一双和你一样的桃花眼。”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知是因顾清苑说他桃花眼,还是因孩子和他长的一样。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顾清苑兴致却是一点儿不减,看着怀里的孩子,谆谆教诲道:“宝贝儿,你跟你爹爹长的像就算了,可性情却别像爹爹亲一样,知道吗?要不然,我可是要操碎了心。”

“咿呀…咿呀…”听到顾清苑的话,孩子张牙舞爪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顾清苑却是自动翻译道:“你也赞同我说的吗?觉得我说的很对吧!既然知道,可要好好的长,不要像你爹爹要像娘一样,长的聪明又可*,那样才讨人喜欢,知道吗?”

“咿呀…。咿呀…。”

“我儿子真聪明,什么都知道。”

南宫玦弈在一边听着顾清苑和怀里孩子那无厘头的对话,真是忍了又忍,无齿小儿他能知道什么!

一边的嬷嬷听着顾清苑毫无压力的调侃皇上,已不再感到心惊不已,皇后在皇上心中那是什么分量,这在皇后生产的那天她们可是看的很清楚。

“嬷嬷,小主子取名字了吗?”

“回娘娘,太上皇已经给小主子取了名字了。”

“是吗?叫什么?”

“这个…。老奴不能直接唤主子名讳。”

“问你才说的,无碍!”

“是。”嬷嬷俯身,恭敬道:“大皇子尊名南宫皓,二皇子尊名南宫樾。”

听到这两个名字,顾清苑眼眸微缩,皓!樾!皓月!以国之名,来做他们的名讳,这是无上的尊崇,也是太上皇对他们别样的看重,疼宠吧!顾清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算了,何必纠结,喜欢他们总比讨厌他们的好。

“小子,你们皇爷爷取的名字还真是大气磅礴!喜欢吗?”

“咿咿…。”

“就知道你喜欢。不过,这大气的名字和你这小身板还真是不相衬。你说,我先给你取个小名好不?”

“呀呀…”

“你要小名呀?那我先想想…。叫什么好呢?”顾清苑看着怀里的孩子,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身边的嬷嬷道:“这是哥哥,还是弟弟?”

“娘娘,你抱着的是二皇子。”

“是弟弟呀!那,你就叫小圆子,哥哥叫小团子,团团圆圆,怎么样!很不错吧!名字喜庆,又和你们这圆滚滚的小身板相衬,嘻嘻…是不是很好听,高兴…。”

顾清苑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感到胳膊上一股温热液体沁入,顿时愣住,要说的话噎在喉间,怔怔的看着怀里还在咿咿呀呀的无齿小儿。如果她没想错的话,那股温热应该是…。是尿吧!

顾清苑的异样,南宫玦弈看到,瞬时起身,上前看着她,凝眉,“怎么了?”

顾清苑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南宫玦弈,他好像不喜欢我给他取的名字。”

南宫玦弈听了凝眉,那么小能表达什么?

“你看…”顾清苑把自己已经浸透的衣袖,在南宫玦弈面前晃了晃。

看着那片水渍,南宫玦弈神色不定,而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这…。”

“这是你儿子的童子尿。”

南宫玦弈:……

“娘娘,把小主子给老奴吧!”

“算了,反正衣服都被尿上了,我直接给他换了吧!省的你也沾上。”

“娘娘,老奴无碍…”

“去拿他的衣服过来吧!”

“是,娘娘。”

顾清苑把孩子放在床上,对着他的脸蛋用力亲了一下,“小圆子,小圆子,你不喜欢也这么叫,有本事你张口反抗。”顾清苑给他褪去身上的衣服,完全不讲道理的训斥道。

“臭小子,刚才还教育你别跟你爹爹一样让人太费心,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男子汉大丈夫竟然用阴招,你不是已经说喜欢了吗?怎么转眼就尿人家身上,如此反复的个性真是和某人一个样。”

南宫玦弈听顾清苑把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按到自己的头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什么是欲加之罪,南宫玦弈此时才算了解的透彻。

“娘娘,衣服。”

“好。”顾清苑接过,不甚熟练的把衣服小圆子穿好,期间顾清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小圆子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孩子那单纯的笑声,让人听着就不由会心一笑。

顾清苑听着脸上扬起笑容,俯身,看着他纯真的笑脸儿,轻笑道:“小圆子这么开心,是对娘的服务很满意吗?呵呵…。”

听着那一大一小的开心的笑声,南宫玦弈眼神柔和下来,对于孩子,他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他们能让丫头开心,这就是他们现在存在的价值。

“娘娘,您赶紧也把衣服给换了吧!不要受凉了。”嬷嬷细心的提醒道。

顾清苑听了点头,低头在小圆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南宫玦弈身边,“夫君,我去换衣服。”

“嗯!”

“你要不要也换换衣服?”说完在南宫玦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开双手把南宫玦弈抱住。

屋里的嬷嬷急速低头,南宫玦弈挑眉,不知道这丫头又闹什么花样。然,在看到顾清苑把那还浸湿的袖子在他身上使劲儿的蹭的时候,南宫玦弈身体僵住,脸色有些发黑,“顾清苑,把袖子拿开。”

“不要,这是你儿子的尿。这份荣耀我这个做娘的沾了,你这个做爹爹的也理当沾一点儿。”顾清苑更加用力的抱着南宫玦弈笑道。

“顾清苑,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哈哈哈…。都是夫君宠的。”

南宫玦弈:…。

看着顾清苑眉眼弯弯的样子,忽然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一下,继而在顾清苑怔忪间,弯腰把她拦腰抱起神色冷清道:“看来,为夫真的是太宠你了。”说着,往梳洗间走去。

顾清苑只是微愣一下,就自在的在南宫玦弈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脖颈,轻笑道:“夫君这是要惩罚妾身吗?”

“你说呢?”

“应该不会是奖赏我。”顾清苑很有自知之明回应道,说完,看着南宫玦弈郑重道:“夫君如果是惩罚我可不可以自己惩罚的方法。”

“不可以。”

“为什么?”

南宫玦弈沉默。

顾清苑抿嘴一笑,低声道:“莫非夫君以为我是要肉偿。”话出,得到就是南宫玦弈的一个冷眼,略带警告。

顾清苑看着自动忽略,她没看到,没看到。

“夫君,其实妾身不想要肉偿。只是想夫君给妾身将功折罪的机会。”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这个丫头绝对不会说出什么中意的话来。

“夫君,妾身请求侍寝…。”话未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

“顾清苑…。”

“在…”听着男人磨牙的声音,顾清苑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极力的表现着她的无辜。可嘴角那显而易见的笑意,却清楚的表达了她的故意。

南宫玦弈看着只觉得牙根儿疼,“闭嘴。”

“好。”

顾清苑听话的闭上嘴巴不再开口,可也就一瞬间,南宫玦弈憋在心口的那口气还未吐出来,就听到顾清苑那满是探究,怀疑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君,你真的不需要臣妾侍寝吗?你做了几个月和尚,已经清心寡欲了?还是…。”顾清苑说着顿了一下,而后,眼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难道说,你…。你…。夫君,你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顾、清、苑…。”南宫玦弈此时只感觉气血翻涌,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

顾清苑看到南宫玦弈太阳穴处青筋直跳,心里不由唏嘘了一下,这问题好像太犀利了些。不过,男人这怒火中烧的样子,看起来却让人感动。

“夫君,你生气了?肯定是生气了,你看你头上都冒火了,还有心跳好快。难道,妾身真的说对了?”

南宫玦弈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他真会被气死。松开手,脸色发黑的看着顾清苑,“下来。”

“不要。”顾清苑却是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顾清苑…。”

“夫君,你好可怜,我也好可怜,怎么就不能人…。”

“你给我闭嘴…。”

“夫君…。”

“今晚侍寝…”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惊疑不定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会不会太勉强了?”说着还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南宫玦弈某处。

南宫玦弈真的感觉眼前黑了一下。

“夫君…如果太勉强的话就算了,我可以理解的。”

“一、点、儿、不、勉、强。”

“真的?”

“放手,下来。”

“好。”

顾清苑这次很是听话的放手。南宫玦弈瞪了她一眼,大步往梳洗间走去。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的背影,抿嘴一笑,张口大声道:“皇上有令,皇后今晚侍寝。凌菲,进来服侍皇后梳洗净身…”

顾清苑说完,看到前面男人的脚步瞬时凌乱了一下,猛然回头,看着她,表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不过,有一点儿她看的十分清楚。

“夫君,你脸红了…”

“顾清苑你…。”

“哈哈哈哈…”

“该死的…”

“侍寝是大事儿,按规矩不都是要吼一声的嘛!可身边没下人,我就自动代劳了,夫君我聪明吧!”

顾清苑说完,得到的回应就是男人僵硬的背影。

“夫君,我沐浴你进去干嘛!要一起洗吗?”

南宫玦弈:…。

“夫君,你耳朵也红了哟…”

“再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

“小圆子和小团子听到这话肯定会吓坏的。”

南宫玦弈闻言脸更黑了,这是在说他的威胁很幼稚吗?

“夫君…。”

“我不在。”

“哈哈哈…。夫君,你好可*…”

“闭嘴。”

“我*你…”

“哼…”

殿外的麒肆和麒一听着殿内传来的对话,脸上盈满笑意,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皇后醒来了,皇上又跟以前一样了,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内殿,几个嬷嬷听着那高声低语不甚清楚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脑子中很是大不敬的冒出一个不协调的画面,公子调戏小娘子,只是在皇上和皇后这里角色好像对调了。想着皇上那样高贵,清冷的男人,此时因为皇后的话羞红了脸颊…。嬷嬷瞬时抖了起来…。很恐怖的样子…。

两个奶娘此时已经完全呆怔,皇上和皇后好像和她们想象的很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凌菲,凌韵有些哭笑不得。

…。

最后离开的事还是被搁浅了。不过,对于这一结果,顾清苑并不觉得失望,现在对于她来说真的哪里都一样,只要南宫玦弈和两个孩子安好就成。

而且,贸然的离开也并不是明智之举,在这剑来刀往的匆忙武侠色彩的古代,她那点儿防身的技能连三脚猫功夫都不是,特别再加上两个幼儿,南宫玦弈要护着她们压力很大。

最重要的是也没有非要离开的理由,既然如此,待在皇宫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决定不离开了,第二天南宫玦弈就开始恢复他身为帝王该做的工作。而,顾清苑就在凤栖宫带着两个孩子,陪着他们玩儿,跟嬷嬷请教带孩子的方法。

“娘娘,太上皇来了。”

顾清苑刚跟孩子玩一会儿,凌菲就疾步进来禀报道。

顾清苑听了轻轻一笑,不出意料。

“小团子,走,我们恭迎你皇爷爷去。”顾清苑抱起孩子,身后跟着一众人往殿外走去。

“臣媳给父皇请安。”

“奴婢叩见太上皇。”

南宫胤没看那些奴才,只是莫测的看着顾清苑。

顾清苑也不好奇,也不去探究,垂首缓缓一笑,看来太上皇对南宫玦弈提出离开之事,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呀!今天不说找事儿,可绝对称的上来者不善,最起码心里的火气自己要承担一二。

沉默片刻,南宫胤才开口,“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太上皇。”

一众人起身,抬头就看到太上皇已经往大殿走去。

顾清苑看此,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低声道:“小团子,你皇爷爷的心情好像不好,你等下可要护着娘一些哭两声来听听,知道吗?”

“咿呀呀…。”

“真乖。”顾清苑脸上扬起笑意,对着小团子亲了亲,转头对着一边的凌菲怀里的小圆子道:“你也是,记得掉几颗金豆来。”

“呀呀…。”

“真是绅士…”

殿内

南宫胤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上,顾清苑抱着孩子坐在下首,看着南宫胤的冷硬的脸色,试图以威压震慑她的太上皇,垂眸,如果是以前她还真的会怯两分,可现在看过南宫玦弈的冷脸后,她的抗压力可是升级了很多。太上皇的威慑对她的作用还真不是很大。

“小团子,来,见过皇爷爷。”顾清苑轻笑着,拉起小团子的手,对着主位上黑着脸的南宫胤挥了挥手。

“呀呀…。”

“小团子?”南宫胤终于开金口,可语气却是明显的不快。

“是臣媳给他取的小名。”

“你觉得我取的那个名字不好?”兴师问罪的口气。

“不,是因为太过尊贵,不能轻易的叫,所以特别取了小名。”

“哼!”冷哼过后,完全嫌弃道:“真难听。”

顾清苑低头,当做没听到。

“哼!祸害完我儿子,祸害我孙子,真是祸水。”绝对嫌恶的语气。

顾清苑听了嘴巴抽了一下。祸水!这定位可真高。不过,她会把它当做夸奖。

番外 日子

南宫胤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顾清苑,眼里闪过阴戾之色,沉声道:“怎么?抛不下这宫里的荣华富贵,舍不不你这皇后的位置,又让你的夫君去上朝了,不想离开了吗?”

听到南宫胤那嘲讽带着质问的话语,顾清苑抿嘴笑,继而抬头,正色道:“不,父皇误会了,我们准备离开的,今天夫君就是上朝只是为了宣布这一消息罢了!”

顾清苑话出,南宫胤猛然起身,脸色遂然一变,眼里漫过杀气,阴沉道:“真是不该留着你…”

看着南宫胤阴冷的眼眸,顾清苑神色不变,仰头轻笑道:“不过,夫君说,如果父皇舍不得他离开的话。那,我们就留下,一切交由父皇做主。”

此话落,南宫胤的脸上换过各种颜色,看着顾清苑的眼神莫测不定,真正没见过比她更加狡猾的女子了。南宫玦弈那个混帐会听他的?这天下间除了这个女子的话他听的进去,还有谁能左右的了他。明明就是她跟南宫玦弈说了什么,他才会继续坐着帝王的位置。却说什么听从自己的意愿,让自己做主,真是放屁!

这种明显的哄骗之言南宫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是在给他台阶吗?想以此来减缓她那让人痛恶的祸水之罪吗?

顾清苑看着南宫胤并没有变的好,反倒是更加阴沉的脸色,淡淡一笑,帝王的权威和他那强硬的秉性果然是成正比的,台阶可不是那么好送出去的。

“父皇,好久没下棋了,要不要和臣媳下一局?”

“哼!你以为讨好我,我就会抹去你犯下的祸国之罪了吗?”

祸国?听到这个字眼,顾清苑忍不住笑了,真是好大的罪名。

看到顾清苑竟然还笑,南宫胤眼里冒火,“怎么?感觉我治不了你的罪吗?以为有南宫玦弈挡在你的前面,我就不会动你了吗?”

“不,臣媳可万万没有此等十恶不赦的想法,我就是没想到一不留神自己就犯了那么大的错,成了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6zzw.不过,现在臣媳已经知道了,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顾清苑神色严肃,语气诚恳道。

南宫胤听着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没有否认,也没有口舌如莲的去脱罪,听着好似什么都认下了。可,怎么就感觉被她扭曲的不成样子了呢!她这,不会是在耍自己玩儿吧!

想此,南宫胤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南宫胤神色的变化顾清苑看在眼里,叹气!看来,太上皇对她影响南宫玦弈太多,可是恼火的很呀!在他如此不快的心理下,自己是多说对错呀!

“咿咿呀呀…。”

垂眸,看一眼怀里幼儿吃着手指头说着鸟语的儿子。顾清苑忽而起身,看着脸色难看的南宫胤道:“民间有一种说法父皇可曾听过?”

南宫胤没有回答,只是皱眉,她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君子抱孙不抱子,这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说法,父皇应该听说过。那,父皇要不也试试吧!”顾清苑说完,不等南宫胤有所回应,就把怀里的孩子递到南宫胤的怀里。

在南宫胤怔忪间,对着小团子道:“宝贝儿,一会儿爹爹该回来了。娘去做饭了,你在这里跟皇爷爷玩儿会要乖乖的,知道吗?”说完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脸儿,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胤回神,顾清苑已经走到门口了,南宫胤看着咬牙,“你就不怕我和南宫玦弈一样伸手掐死他?”

闻言,顾清苑转身回眸,看着南宫胤轻声道:“父皇,小团子能听懂的,言传身教真的很重要呀!”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南宫胤看着气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静默片刻,沉声道:“没心没肺的娘,冷血无情的父亲,你们像谁都那么不讨人喜欢。”

听了南宫胤的话,麒肆低头,暗道:不讨人喜欢,太上皇在皇后昏迷,皇上沉寂的那段日子,还每天去看望小主子,还给取那么个名字,明显就是在意嘛!现在说这话,明显是口是心非嘛!

南宫玦弈不再提离开,而南宫胤的心算是放下了,可对于让南宫玦弈生出离开想法的罪魁祸首顾清苑,南宫胤心里还是很不喜。不过,对于这个已是南宫玦弈软肋,逆鳞的女子,在明确她在南宫玦弈心里的地位后,也没有冲动到去除掉她的计划,虽然曾经那么想过。

不过,不准备除掉她,每天却是少不了去凤栖宫教育她一番。南宫胤每次说的大义炳然的说着,什么是身为女子该有的本分,什么是身为一国皇后需要具备的大度能容。

其实,潜在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她,主动给南宫玦弈纳几个妃子来。

顾清苑心里明了,可从来就是故作不明,太上皇既然打马虎眼。她就更加不介意装糊涂了。

如此下来,每次的训导结果就是以南宫胤瞪眼,顾清苑憨笑结束。有时看南宫胤真的要恼了,顾清苑就赶紧把小团子或小圆子丢给南宫胤看着,她自己逃之夭夭溜掉了。南宫胤气得干瞪眼。南宫玦弈回来后他就冷着脸说顾清苑对孩子的不用心,说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等等。不管顾清苑是否在跟前。

南宫胤那副样子就如同一个给家长告状的孩子,顾清苑看着哭笑不得。

而,南宫胤那副义愤填膺的正义之态,在南宫玦弈那里却是完全无用,而且,他的回应每每都让南宫胤更加的冒火。

比如,既然太上皇对清儿这个做母亲的如此不放心,那就把孩子带回圣和殿自己照顾吧!

在比如,既然那么恼火,为何还吃清儿做的午饭。心情那么愤慨,怎么还吃的那么多。是化愤怒为食欲?还是,每天不过借着训导清儿的名头来名正言顺的来这里用饭的?

南宫玦弈那些话一出,南宫胤气的调教,怒吼几句混账,没出息,说句他才不稀罕什么饭菜,气哄哄的,横眉怒目的离开了凤栖宫。且第二天很有骨气,很有老帝王威势,尊严的不再去凤栖宫。

只是每次喜公公有意无意的经过凤栖宫,很是有心的去给顾清苑请了安,然后,欲言又止,唉声叹气,很是担忧的看着顾清苑。

顾清苑看着,垂首浅浅一笑却故作没看到,什么都不说。而后,不久圣和殿就会传出太上皇不舒服,宣召太医的消息。消息传到顾清苑的耳朵里,顾清苑很有做儿媳的自觉,马上准备了一大堆吃的,补身体的东西,然后抱上孩子带着奴婢去探望太上皇他老人家。

当然,太上皇他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的,更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就算顾清苑是皇后,那也要看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心情。刚好,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只让人传话,心意领了,人就不见了。

听令,顾清苑微微一笑,关切的问了几句就带着一众人回去了。

圣和殿内,太上皇听到禀报说顾清苑等人已经离开了,冷笑一声,然后又很给面子的打开了顾清苑送来的吃食。打开后,脸就黑了下来,苦瓜,白粥…。

顾清苑探病之后,太上皇马上就来兴师问罪来了,大肆的训斥一顿,然后就虚弱的走不动了,午饭自然也就顺势在凤栖宫用了。

只是看着南宫玦弈那带着讽刺的眼神,太上皇嘴里的饭菜少了些滋味。心里暗恼,埋怨顾清苑,一个皇后就安分的做你的皇后好了,偏偏去做什么饭,做饭也就算了,为何还老是做他*吃的。还有南宫玦弈那小子,老子不就是吃口饭吗?用得着那样不阴不阳的看着他吗?

哼!不过他一个做老子,如果因为儿子看几眼就不敢来了,那还有什么做老子的威严,你不想老子来这里吃饭,老子偏要来。如此一想,太上皇本心里少有的不适,立马释然且越发的从容了。

顾清苑照顾孩子,南宫玦弈管理朝政,每日下朝后批改一下奏折,不时的看一眼在他眼前逗弄孩子的顾清苑。而顾清苑感到他的视线,抱着孩子很顺势的在他唇上亲一下。顾清苑的举动,让南宫玦弈很满意,嘴角那浅淡的弧度显而易见。连带的对于那个占据顾清苑心神的无齿小儿,也觉得微微顺眼了些。

不过,如果顾清苑能改掉每天都让他抱孩子的强硬态度,还有偶尔让他同沾童子尿的举动,他会更加满意。另外,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厚脸皮的太上皇,如果不经常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的话,他感觉会更不错。

偏偏不识相的人太多,让他心情很不好。想着,南宫玦弈手里拿着奏折,人开始走神,或许,太上皇他该适当的出去走走才是。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而不平凡的温馨中度过。转眼夏天来了,两个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越发的有活力了。牙齿也跟着长出来了,顾清苑也开始喂他们吃各种他们现在肠胃能接受的东西。并且每天带着他们在宫中教他们认识不同的物件。

偶尔祁逸尘,顾恒,南宫珉进宫的时候,会在宫外给他们带各种的玩意儿给他们玩儿。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件事让顾清苑越发的肯定,也有些不安了。

番外 (五)

夜晚一番缠绵之后,顾清苑慵懒的趴在南宫玦弈身上脸上带着温存过后的红润。南宫玦弈抚着女子滑腻的背脊,眉宇间是满满的柔和,宠溺。

静默良久,顾清苑开口,“夫君,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什么?”

顾清苑抬眸,下巴抵在男人胸膛上,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伸手捏了一下他挺翘的鼻子,浅笑道:“床底之间夫君还是那么放肆,夫君如此卖力却好似少了些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的手顿了一下。

顾清苑脸上笑意微敛,抚上男人的脸颊,“夫君,不跟我说说吗?”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清苑,沉默良久,手搂在她腰上收紧,而后翻身,位置瞬间变成男上女下。

南宫玦弈手肘抵在床上撑住身体大部分重量,人轻轻的覆在顾清苑的身上,看着她,淡淡道:“有些事我永远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如果你说的理所当然要发生的指的是子嗣的话。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心口紧缩,虽然早就猜到了可真实的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她一时很难说清心中是什么滋味,有心痛,有难过,也有些遗憾,最后化为一抹无可奈何的叹息。罢了!就这样挺好…

顾清苑抬眸,看着南宫玦弈眉头轻皱,“对自己用药了吗?”

听到顾清苑的话,看着她眼里的那抹担忧,南宫玦弈感觉他心松开了,那瞬间的放松让他叹气,原来他刚才心里是紧张的。

“不会伤害身体。”南宫玦弈说完头埋在她颈间,闻着熟悉的淡淡馨香,声音低沉道:“丫头,孩子我再也不想要了,再也不想…。”

顾清苑听言,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抱住南宫玦弈的背,轻声道:“好,不要了…。”

“这辈子好好陪着我。”

“好…”

“我不想天天抱那两个小鬼。”

顾清苑听了温和一笑,转头在南宫玦弈脸颊印下一吻,却很坚定道:“不行。”

“你不是说君子抱孙不抱子吗?”

“我对你说过这句话吗?”

“没有。”

“那就不作数。”

南宫玦弈:…。

“那以后不准你用沾了他们尿的胳膊抱我。”

闻言,顾清苑轻笑,男人今天这是要撒娇吗?

“好。”

“如此甚好…”

“反正就就算我不让你沾,可你儿子还是一样会尿你身上的。”

“如果非要沾,那我准许你抱我,可我不想抱他们。”

“夫君。”

“嗯。”

“这样真好…。”

看不见的角度,南宫玦弈嘴角扬起笑容。

“不过,孩子该抱还是要抱…”

笑容隐没,抬头,“丫头…”

“夫君,你真性感…”

“哼!”

“妾身请旨侍寝…”顾清苑说着又低声加了一句,“主动的侍奉皇上…。”

“准奏…”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对着他的脖子吸了一口。而后看着上面的痕迹,轻笑出声,“印上了我的标记…”

南宫玦弈虽然看不到,可看着顾清苑的样子就知道她做了什,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眼眸暗沉,“不成体统…。”

“可夫君好像很喜欢。”顾清苑说着,屈膝顶一下他某处。

“很喜欢。”南宫玦弈声音暗哑,眼底带着一丝期待,“皇后继续…。”

“臣妾遵旨。”顾清苑轻笑,翻身趴到南宫玦弈身上,在他的敏感点儿一阵亲揉,在感觉到南宫玦弈越发沉重的呼吸,还有起伏的更加厉害的胸膛时,眼里闪过笑意,而后趴在那里不动了。

“丫头…。”

“阿哈…天色不早了,皇上该休息了!龙体要紧呀。”顾清苑打了个哈欠,说着闭上眼睛。

南宫玦弈的脸色黑了下来,身体的火热,让他咬牙,“你故意的。”

“嘻嘻…。是成心的。”

“丫头…。”

“老子抱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撒娇也不能说不抱,不然…。”顾清苑说着对着南宫玦弈的脖子又吸了一口,“不然,我就吸的你脖子上都是印记。明日早朝,皓月帝王威仪十足的坐在龙椅上,可脖子却带着满满的痕迹。我想,下面的臣子表情一定很精彩…。”

顾清苑说着,想象着不由自己笑了起来。“夫君,好像很有趣。”

“是呀!到时皓月的人都知道皇后对为夫做了什么!”

“如此甚好,让他们看看皓月的帝后恩*有加,后宫一团和气,他们应该很欣慰呀!”

南宫玦弈听了挑眉,“皇后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吗?”

顾清苑抿嘴一笑,看着南宫玦弈道:“夫君什么时候见过我不好意思吗?”

南宫玦弈微怔,而后沉默。

“咳咳…其实我曾经也很害羞的,只是不会脸红罢了!”

“皇后此话,算的上欺君之罪。”害羞,他貌似还真没见过。

“夫君,要学会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呀!”

“欺君之罪是重罪,不过看在你是朕的皇后,朕就勉强睁只眼闭只眼吧!”

“谢主隆恩。”

“不过,惩罚还是要的。”

“哈哈哈…。夫君你不觉得用惩罚为借口行男女在之事,你用的太多了吗?”

“此法我甚喜,结果让我很满意,所以,我不介意一直用下去。”南宫玦弈说完,不再给顾清苑说话的机会,按下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外面春意浓浓,帐内春意无边,一室温暖。

幸福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春去冬来,一晃五年过去了。顾清苑相比五年前更加的妩媚动人,就如一个熟透的水蜜桃般愈发勾动某人。

而南宫玦弈比起五年前,也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阳刚,俊美,魅力十足,性感无比,让人心动的很呀!至于,性情也变得更加深沉莫测,难以琢磨。

小团子,小圆子也五岁多了,小圆子和南宫玦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足的相像。至于小团子除了一双眼睛和顾清苑一样其余都遗传到了南宫玦弈。两人站在一起十足的正太,俊娃娃。

只是,两人性情也很是不同,小圆子性格温和些,小团子就略微深沉了,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只有在顾清苑的面前时,小团子才会表现出完全的孩子一面,黏人又*撒娇。

对于两个孩子,顾清苑秉持宠*,却绝不溺*的态度教养着。礼仪,对错,认知,根据他们的年纪和他们的接受度,张弛有度的教育着。继而两个孩子虽然贵为皇子,却一点儿没有恃宠成娇之态,反而很是彬彬有礼。

而,宫里的下人也没有一个胆敢把他们的温和有礼,当成是软弱或者好欺的表现。因为,骨子里那天生的尊崇,高贵,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的不凡,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小看他们分毫。

不过有时两个孩子过分的聪明,敏感也让顾清苑非常的有压力。

“娘亲,孩儿有件事想问你,请你如实告知孩儿。”

“请娘亲如实的说。”

看着两个孩子板着小脸,很是严肃的模样,顾清苑挑眉抬头看了边上神色难看,眉头紧皱的麒肆,麒一。神色不定,出去玩儿了一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主子,小主子他们…。”麒肆开口,不过话刚出,就被小团子打断。

“麒护卫,这件事我想亲口来问。”

麒肆顿住,继而退后,恭敬道:“是,属下知道了。”

顾清苑看此,转眸看着他们,柔和道:“想问我什么?”

“娘亲,刚才孩儿和弟弟从练功房出来,听从娘亲的交代去尚衣阁去拿自己的衣服,而在那里孩儿正巧听到…。”小团子说着顿了一下,小小的眉头皱起,脸上带着一丝受伤。

“听到什么?”顾清苑抚上他柔嫩的脸颊,声音依然柔和,只是眼底闪过冷色。

“孩儿听到有宫人说,父皇曾经不想要我和弟弟,甚至还说…要亲手杀了我和弟弟。娘亲这是真的吗?”

“娘亲,我们想知道原因?”

听完,顾清苑眼里闪过什么,看着他们紧绷的小脸儿,还有眼中的忐忑不安。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皓儿,樾儿。”

“娘亲。”

“你们的爹爹曾经,是那么说过。”

顾清苑话出,两个孩子眼眸睁大。麒肆,麒一也猛然抬头。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色,皇后怎么…。?

“娘亲…。”

“事情的缘由为何,你们的王叔,还有皇爷爷,还有很多大臣都知道。至于宫里的人也差不多都清楚。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让麒肆带着你们去问一个,你们感觉自己信得过的人,那样一切就会明白了。”

“娘亲,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你来告诉我们不行吗?”

顾清苑摇头,“你们曾经说过,爹爹除了对娘亲笑以外,对其他的人都不笑。那么,如果娘亲来说的话,你们会不会觉得,因为爹爹对娘亲很好。所以,娘亲一定会向着爹爹,说出来的话会有所隐瞒呢?”

两人听了没说话。父皇是真的只对娘亲笑,对他们都不会笑的。

顾清苑亲了亲他们的额头,温和道:“去吧!等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就回来,娘亲在这里等着你们。”

“是,娘亲。”

“麒肆,带着他们去吧!”

“是,皇后。”

麒肆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顾清苑从软榻上起身,脸上的笑容褪去,转头,“麒一。”

“皇后。”

“把人带来。”

“是。”麒一眼里闪过沉冷之色,看来日子平静的太久,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

------题外话------

一朝穿越,还未弄清处境,就被拉上花轿,直接嫁人

嫁人

嫁给谁

一个病痨子,而且还是一个快要死的病痨子

活了大半辈子,没时间淡恋*,不想一朝穿成了柳府懦弱无能的嫡女,然后一声不响的上了花轿

什么

她还是个半痴傻?脑子有问题

可是她明明就很正常,行为正常,思想更是正常怎料,婆婆却百般刁难,设计于她,到处替她的病痨夫君娶一大堆女人,惹来无数麻烦。

美其名曰:替家族开枝散叶,尽孝。

想着既然嫁人了,就该敛其光华,藏其锋芒,继续装痴买傻,但求清静生活

不想这个痨病夫君还是个香勃勃,惹桃花的本事一等一

为了以后生活更美满,她就勉为其难的斗上一斗,将所有窥视她丈夫的女人一个个的消灭深宅女人心狠手辣,她便辣手催花,斗得你个身败名裂。

番外(终)

南宫玦弈听了护卫的禀报,静默片刻,开口道:“等他们见过皇后,带他们过来见朕。”

“是,皇上。”

“下去吧!”

“是!”

凤栖宫

“娘亲,你曾经为了孩儿差点丧命是真的吗?”小圆子看着顾清苑,双眼通红,声音发颤。

小团子眼里也带着泪花,脸上带着惊惧,后怕的看着顾清苑。

顾清苑看着,伸手把他们抱在怀里,柔声道:“樾儿,皓儿,那是每个做母亲的都会经历的,那很平常,也并不重要!”

“娘亲…。”两个孩子眼泪滑落,脑中却响起那个人的话,那是每个母亲都会经历的,可却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做到的。

顾清苑擦去他们的脸上的泪珠,温和道:“现在知道了答案,那么对于爹爹的当时的举动,言辞,你们现在是怎么理解的呢?”

两个孩子听言沉默一下,好似思索,又好似懵懂。

而后,小圆子开口,“爹爹应该是生孩儿的气了,也太难过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爹爹他不是有心的。”

“娘亲,爹爹他对我和弟弟,虽然没像对娘亲一样那么温和。可,比起其他人,爹爹对我们是最为亲近的。宫里的人都说过,我们小的时候爹爹每天都会抱着我和弟弟的。所以,孩儿想,爹爹没有真的不要我和弟弟,就如弟弟说的,那个时候他只是太难过了。”

听了他们的话,顾清苑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们能这样想,娘亲很高兴。”

“你们的爹爹或许无法做到,和很多父亲那样全心全意的*着你们,可他很在意你们。”

顾清苑抚着他们的小脸儿,温柔道:“他对你们不是不*,只是因为他的心太小了,装不下太多的人。偏偏娘亲遇见爹爹比你们早,先住进了爹爹的心里。”

“所以,不要特意的去跟谁比较。对于你们的爹爹而言,他的在意,已是他的全部。他或许不是最用心的父亲,可他却是一个好父亲。”

“你们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们未必能理解。但是,娘亲只希望你们记住,不要去探究,怀疑你们父亲的*。不要比较,也不要揣摩,只要记住他的在意就好,他在意他的孩子,从未想过无故的去伤害他的孩子,娘亲可以保证。”

“嗯!我们会好好记住的娘亲,爹爹他在意我们。”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你们很乖,娘亲很开心。”顾清苑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有些淡淡的酸涩。因为心里明了,南宫玦弈从小所学,所接触的,让无法让他对任何人轻易的付出,再加上他天生性情清冷,还有生产那日的血色,就算皓儿,樾儿是他的儿子,却已注定他无法全心的如一个平常的父亲去*着他们。

就算她努力,也只是让他对他们在意几分罢了。他们对于他,只是有价值的存在,只是回忆时,记忆里熟悉的人而已,恐怕无法进入他的心里。父子情,或许注定要成为一份淡淡的遗憾。

“皓儿,樾儿。”

“娘亲。”

“你们的爹爹看着很厉害,其实他很傻,不然不会为了娘亲曾经连命都想要舍弃。所以,请你们谅解爹爹的无法全心。也为了爹爹曾经的痛,希望你们试着包容他的不完美,学着付出,我们一起多*他一些,不要等着爹爹的*,如果想得到,我们也可以先付出,好吗?”

“好,我们会多*爹爹。”

“嗯!谢谢宝贝儿。”顾清苑俯身在他们额头上各自印下一个吻,心疼她的孩子,也心疼那个男人。

母子三人又在一起待了一会儿,两个孩子被南宫玦弈派人叫走了。

听到南宫玦弈要见他们,顾清苑多少猜到是为了什么。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去了。

“麒肆。”

“娘娘。”

“他们去问的谁?”

“逸安王爷。”

顾清苑听了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本以为他们会去问太上皇,没想到竟然是南宫珉!

“替我谢谢他。”

“是。”

御书房

南宫玦弈坐在案前,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两人看似还是和以前一样,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畏惧。可有些地方终究有些不同了。

他们的眼神变了,眼中不再有忐忑,不安,期待,而是显而易见的清明,坚定。还有一抹淡淡的喜色。

看到那抹喜色,南宫玦弈的眼里闪过什么。

“南宫皓,南宫樾。”

“爹爹。”

不再是父亲,而是爹爹。不同的称呼,虽然是一个意思,可感觉却还是不同。南宫玦弈心里叹了口气,那个丫头她还是希望他和他们之间能更亲近一些吗?可惜,这对他而言并不容易,不是排斥,不是执念,只是因为那样对他们并非是好事。

因为生在皇宫,就注定要少了一些圆满。而想比历代所有的皇子,他们已经拥有的太多了。有她这样的娘亲,他们比很多人都幸福,也包括他自己,纯粹的母*,让人嫉妒。

“丢弃你们的心,不要去依赖。不要全心去*,不要绝对的相信,对于任何人,你们要的只有臣服。除了你们的母亲。”

南宫玦弈话出,看到他们眼里有震动,可更多的却是不解。

“想要活着吗?”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

“回答!”

“想!”

“很好,既然想活着。那,就把我刚才的话记在心里。”

“可,那其中也包括父亲吗?”小圆子小小的眉头皱起。

“是,那其中也包括朕。”看着他们惊骇的眼眸,南宫玦弈起身,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淡漠道:“朕是你们的父亲,但是不要对朕存在太多的期望,幻想。因为你们对于朕而言,只是延续血脉之人。我会对你们在意一分,那是因为你们的价值,如果有一天你们达不到我想要的。那,你们就失去了让我在意的资格。”

“等到那天,你们对于朕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不过,我会容许你们活着。但,这不是因为我不忍杀了你们。单纯的只是因为你们的母亲会难过而已。”

南宫玦弈面无表情道:“有些事情你们应该也已知道了,想必你们不会怀疑此话的真实度。你们之所以活到现在,只是因你们的母亲她安好。如若不然,我不会容忍你们活一天。”

两个孩子听了,脸上漫过各种颜色,眼中划过多种情绪。然,最终却化为平静。

父子三人就那样对视着,沉寂良久,小团子开口,“孩儿想知道,父亲所谓的价值指的是什么?”

此话出,南宫玦弈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却没回答,转眸看向南宫樾,“你有什么要问的?”

“孩儿什么都不想问,娘亲是因为我才会差点儿丧命,皇叔说:我是这天下最幸运,也最幸福的孩子,超越了爹爹,超越了所有。所以,为了娘亲,孩儿会努力的活下去。不是因爹爹的容许,是因为孩儿想,因为那样娘亲一定会开心。”南宫樾稚嫩的小脸,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执着,沉重,还有满足。

南宫玦弈静静的看着南宫樾,看着他丝毫没有退缩的眼眸,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然却带着一丝莫测的冷意。

“关于价值,你们还是提前知道的好。”

“你们的价值。就是朕现在做的。为你们的娘亲撑起这个天,以她为规矩的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你们娘亲在世的一天,你们就是为她而活。这,就是你们的价值。”

南宫玦弈话落,两个孩子心口紧缩,可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孩儿一定会做到,为娘亲守住这片天。”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朕给你们十年的时间。十年后的今天,会有一个人坐上这个位置,接替朕。”

“是。”

“但是,这个位置只需要一个人。而另一个要随着我和你们的娘亲离开,和朕一起守在她的身边。留下和离开,你们想要那个?”

“孩儿想随着娘亲离开。”两人同时开口。

南宫玦弈闻言,眼里溢出冷色,“看来朕刚才说的话你们还未全部理解。不过,不久你们就会懂了。”南宫玦弈说完,俯身,看着南宫樾,低沉道:“不过,留下的那个人朕希望是你。”

闻言,南宫樾心猛然一沉。

“因为你曾经差点让她丧命,因为你差点儿让朕失去了她。你太不乖了,所以要付出些代价。如果有心,就好好的学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好好的为你母亲撑起这个天。”

“超越了朕,超越了所有。这是你得到的,你该自豪,该满足。”南宫玦弈说着,话锋陡然一沉,“可那却是朕最不容的,你得到的太多了。那么,此生圈禁宫中,就是朕对你的惩罚。”

南宫樾眼中溢出泪花,可却倔强的没让它落下,“爹爹的惩罚,孩儿接受。孩儿会好好学习,会为了娘亲守住这片天。可是,孩儿在娘亲的心里,曾经比爹爹重要,这是事实,就算爹爹不高兴也好,那也是事实。”

“不知死活。”

“爹爹为此气恼孩儿,孩儿接受。不过,就算爹爹对孩儿不喜,孩儿还是会*着爹爹,不会有娘亲那么多,可同样*着,努力*着爹爹,因为那是娘亲希望的。”

父子就是父子,同样的执着,同样的强势,同样的不凡,同样的小心眼。也,同样的*着那个女子。

因为那个女子,皇家父子间第一次有了纯粹,虽然温情不多,却绝对的单纯。皇宫之中,也有了家的温暖,和平凡人的幸福。

她付出了很多,可也得到了很多。有她,他们是幸运的。有他们,她是幸福的。

多年以后,南宫樾接替南宫胤坐上了那个位置。

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年轻的帝王却威慑人心,只是想着已离开的人,心中有些无法抑制的失落,可眼底却是满满的坚定。他会好好的守护着她,能有一个全心付出的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他也知道且肯定,他的娘亲一定会每天想着他,思念着他。而且,娘亲也说了,会常常给他来信,不定时的回来看他的,这就足够了。

只愿,娘亲此生辛福!而有那个男人陪着,她一定会过的很好吧!虽然他的强悍,让他很是不喜。

南宫玦弈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过,在这皇宫中,他却是最合格的父亲。

可是,自己最后还是没做到娘亲说的,全心的*着父亲。不过,从心底里他很崇敬那个小心眼的父亲。因为他可以为了娘亲舍弃所有。

“皇上,在想太后吗?”

听到声音,南宫樾转头,看着被留下的麒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呀!在想娘亲。”

“我在想娘亲这个时候一定因为朕,在跟父亲生气,就算早就知道我会被留在宫中,可娘亲心里还是会很难受,也会愧疚。呵呵…。娘亲不好受,父亲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看着新皇脸上的得意,满足,还有那抹幸灾乐祸,麒肆有些哭笑不得。

新皇很像主子,可也很像太后。冷清却又恶趣。在太后离开的时候,新皇有意无意的在太后的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让太后清楚的知道,主子因为过往对新皇一直多不不喜欢。这皇位除了因为新皇合格了,更多的原因是,是主子早就给他定下的惩罚。

太后本来对于新皇一个人被留下,心里就觉得很难受,也很愧疚,那时又听了那些话,对主子如何能丝毫不生气。当时就哭了,说不要离开,要留下陪着新皇。甚至还说,让主子留下继续做帝王,她带着两个可怜的孩子离开。

麒肆想起,主子听到那话恼怒至极,却又只能隐忍的表情。抬眸看了一眼新帝,叹息,这腹黑又小心眼的性情,怕是比主子更胜一筹呀!

官道一马车上,有些事情果然如南宫樾预料的那样,真实的发生了。

南宫玦弈看着倚在车厢上,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顾清苑。面色很平静,可却明显是在生气,因为她不看他,也不搭理他。

看着,南宫玦弈的眼中闪过怒火,南宫樾竟然在最后一刻将了他一军,真是让人恼火。

“南宫玦弈,你在生小圆子的气?”

顾清苑的问话出,南宫玦弈眼里的那丝怒火顿时隐匿无踪,眼中一片平和,看着顾清苑神色刚正,“没有!”

“说谎。”

“丫头…。”

“我现在不是丫头,我是小圆子的母亲。”

这是潜在的表明她此时的立场了。

南宫玦弈按了按眉心,眼里有些挫败,“丫头,坐那个位置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难捱。”

“你当然不难捱,因为有我和孩子陪着你。可小圆子呢!他就一个人。”顾清苑说着不由想掉泪,“其实,我也没资格埋怨你。因为我最后还是舍下他,随着你一起离开了。我不是个好母亲…。”

“你没有舍下他,你不是还会给他写信,还会经常回去看他的吗?这样足够了…。”

“南宫玦弈…。”

“丫头,你不是常说孩子大了就要学会放手的吗?现在,是你该放手的时候了。”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的吗?”

南宫玦弈叹气。什么话都是她说的有理,他能说什么呢!

“做爹的真狠心…”

“是,我狠心。”

“竟然还在跟自己的孩子记仇,你心眼真小。”

“是,我心眼小。”

“你让我身边少了一个孩子,你要赔我一个。”

“好,赔你一…”南宫玦弈话未说完,猛然顿住,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夫君,要不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想都不要想。”

“绝对不行。”

顾清苑一句话出,两个男声同时传来,语调完全一致,强势的反对。

顾清苑嘴巴紧抿,看着南宫玦弈沉冷的脸色,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在车外,此时闪身出现在车厢的神色紧张的南宫皓。顾清苑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真是父子。”

看了一眼猛然出现的南宫皓,南宫玦弈眼里闪过暗色,不过此时他没工夫去警告他。

“顾清苑,我告诉你,这个想法你最好从你脑子里面给我抹去,不然…。”南宫玦弈声音沉下,带着不容怀疑的威慑,“不然,我不能保证南宫皓他能待在你身边多久。”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和南宫皓心口紧缩。

“南宫玦弈…”

“最好不要怀疑我说的话。”

看着南宫玦弈阴沉,紧绷的表情,顾清苑无力垂眸,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男人心里应该平复一些了,所以才会那么一说的,谁知道!哎,看来她的女儿梦,真的只是梦了。

“我知道了,我抹去,抹去…”

听到顾清苑的回答,南宫玦弈脸色微缓和了些。

一边的南宫皓看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对于自己竟然是母亲的软肋,他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此时他已经开始父亲准许他跟在他们身边的真正用意了。

父亲他不会为了用自己来牵制母亲,所以,才会带着他的吧!

生气的时候就把自己抬出来,吓唬母亲一下。高兴又用不着自己的时候,大概就是自己需要隐匿的时候吧!

南宫皓想着,扶额,他何其有幸呀!不过,能陪着母亲,他比那个被留在宫里的家伙,还是幸运一些的。如此一想,南宫皓心里平衡多了。

抬头,看到已经开始对他放寒气的父亲,南宫皓微微一笑,识趣的告退,“父亲,娘亲,儿子告退。”说完,闪身消失。

刚离开,就听到父亲哄娘亲的声音传来,南宫皓轻笑,父亲对母亲从来就会生气太久。很没骨气呀!不过,他最*父亲的,就是他的没骨气。

------题外话------

番外这可能是最后一章了,开始筹备新文。

鞠躬谢谢大家一直的陪伴,感动在心,幸运有您们。谢谢亲,希望新文还可以见到大家。

家里没网了,在网吧写的,简单的感谢,有些潦草,很抱歉。一切记在心,*你们…。蹭蹭…。

本书完结,看看其他书:
第199章 顾允儿意外的结局第116章 是不是喜欢?第十七章 变了第260章 就算用尽全力也不行吗?第二十章 白花母女?第159章 人呢?第143章 算计起第226章第204章 没有意义七十七章 要活着,就要舍得第七章 请罪?挑衅?第八十三章 算计起第122章 说法第四十九章 衣服第五章 机会第一百零五章 及笄礼,算计起第143章 算计起第七章 请罪?挑衅?第253章 顾清苑危 夏侯玦弈归第四十三章 白脸第159章 人呢?第六十二章 查第159章 人呢?第178章 无声交锋第242章第135章 回顾家第一百章 非礼呀!第183章 何为爱第256章 自相残杀第138章 明枪暗涌第四十五章 存在第九十一章 麻烦来了第238一切才刚刚开始风涌将起第四十一章 到来第八章 手段第七章 请罪?挑衅?第124章 等她,守护她第179章第251章 洪欣阴谋 必死无疑第177章 还差了些什么第190章 回门第150章 侧妃第一百章 非礼呀!第三十三章 透彻第134章 生死自己定第174章 全部事清第一百零七章 好戏落寞,你可满意第四十一章 到来第129章 能力问题,突来的召见第七十九章 归属第243章 路已开、命无还,血铺垫第三十四章 顾清苑的可怕第131章 事发,顾长远入狱第195章 只有一个第141章 离世之时,陪葬之日第216章第五十八章 世子夏侯玦弈六十五章 佛第157章 有人离开,有人归第202章 贤妻不好做呀!第四十九章 衣服第194章 李家之行第208章 离家出走的男人第183章 何为爱第四十三章 白脸第129章 能力问题,突来的召见第七十四章 借道?索命?第131章 事发,顾长远入狱第129章 能力问题,突来的召见第八十三章 算计起第135章 回顾家第一百零一章 二姨娘回来第234章 女人第211章 只因有你第173章 脱身,转移第四十五章 存在第223章 我爱你第220章 离开前的不平静第111章 决绝猎杀第236章 离别第161章 所谓惩罚第167章 在海域的第一天第128章第141章 离世之时,陪葬之日第七十二章 我之砒霜,你之蜜糖第二十八章 规矩第十四章 交代第六十七章 毒第六十七章 毒第239章第五十八章 世子夏侯玦弈第175章 停药第145生死未卜第245章 顾清苑的泪第167章 在海域的第一天第166章 成了短袖?第229章 暗涌开始第九十三章 意外的结局第二十七章 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