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玦弈的一席话,让人再次清楚的认清了,皇后对皇上意味着什么,皇后在皓月绝对尊崇的地位,她是主子,皓月的主子,毋庸置疑,犹如龙之逆鳞,触之则死!
南宫胤此时看着南宫玦弈,喜怒难辨,情绪不明!毫不质疑,南宫玦弈在宣召顾清苑的地位,同时,也在用行动表明他的为君之道。对于大臣,他不会拉拢!他,要的就是绝对的服从,他是王,他掌控皓月这片天,他就是皓月的规矩!尊者的心,极致的强势,不容任何人质疑。
南宫珉再次拿起桌上的酒杯,倒入嘴里,一饮而尽!抬头看着南宫玦弈,眼底是无法隐藏的灼亮。那句,无论是谁,他都不容!包括他自己!
这让他从心底感到震撼,也为之撼动,足够的霸气,完全的强悍,绝对的冷血。看来,父皇没选错人,皓月的王,理当如此,为他臣服,他心甘情愿,只要他能容下他。
祁逸尘拿起手边的酒杯,和南宫珉一样一饮而尽,心里畅快,为南宫玦弈的绝对。他敬他!顾清苑选择他是对的,纯粹的心,绝对的爱!相同的用心,决然的爱护!他们,让人羡慕,也为他们祝福。
顾恒此时脸上也溢出一抹笑意,外公没说错,那个男人的承诺,当得上金口玉言。
大臣们此时才彻底,清楚的意识到,皓月的主子是唯一的,曾经的主子除了一个名头,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他们的主子,是皇上,只有皇上。
女眷此时对顾清苑心里那是绝对的敬畏,一个一句话能定生死的皇后,你如何能不畏惧呢!
众小姐此时,心里除了深深的嫉妒外,更多的却是惊惧,她们也有野心,她们也想高人一等,可是如果要拿命去换,她们宁愿不要。于冰卿,苏若灵的前车之鉴已足够她们震慑。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那个万一,她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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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欣此时眼里的嘲弄,期待,脸上的笑意全部都僵住,怔怔的看着主位上的男女,只觉得心肝处疼的几近爆开,她和顾清苑现在就是个极端的对比。在她惨了极致的时候,顾清苑却得到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所有。
现在的所有本来该是她的,是她该高高的坐在上面,接受众人的朝拜,接受所有人的羡艳!可,却因为顾清苑,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擦肩而过,成了顾清苑的。如果从来不曾离的那么近,或许,她不会如此难以接受。
可她拥有过,却失去了,现在落到了她最嫉恨的人手里,她无法不恨,她无法接受!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面容柔和,黑眸晶亮如琉璃,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低声几不可闻道:“此生你为夫,感恩所有,惟愿你安,我好,一起到老。”
顾清苑的声音极小,除了南宫玦弈没人听到。因为不需要其他人听到。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眼里的清冷褪去,眉眼间盈满柔光,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这就是他的妻,能把他气得跳脚,也能让让他从心底感到温暖,安乐,满足!能牵动此心的,唯有她,再无其他!
一起到老,他最喜欢的一句话!
南宫玦弈此时心情不错,不过,不代表他就会忘记某些事情!该罚的他一定会罚。当然,对于那些曾经触犯底线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南宫玦弈转眸,看着一边神色不定的南宫胤,开口,“父皇刚才心情好像不太好?”南宫玦弈开口,下面的人赶紧竖起耳朵,襟危正坐。
南宫胤听了,淡淡的看了南宫玦一眼,他不会无缘由的问这句话,是已经知道了吗?南宫胤刚想,就感到此想法有些好笑,这皇宫之中,还有什么事情是能瞒的过他的呢!
“太后役了!”
南宫胤一句话出,顾清苑愣了一下。死了?下面一众人瞬时瞪大了眼睛,南宫凌拿着杯子的手,猛然紧了一下,眼神微眯,可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比起那惊骇不已的众人,他这个儿子,反应平淡的近乎冷漠。
儿子如此,身为儿媳的洪欣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太后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干系!
怪不得今天的封后大殿没见到太后出现,本以为是因为太后和皇后曾经的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才会没出现在这封后仪式上的!谁能料到她竟然是死了!
不 过,皇后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入就死了呢?是有意为之,还是突入病来暴毙?对于这两种猜测,很多人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毕竟,在皇上登基之日,皇后 都经历了什么,很多人还是知道的,因为死了太多的人,再加上上位之人,根本就没打算掩盖,他们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太上皇都知道,皇上也毕竟已经知道了。只是,竟然这样正面的爆发出来,到底是为何呢?
众人心里惊疑不定,南宫玦弈挑眉,淡淡道:“原来父皇在为这件事不高兴!她会死,我以为父皇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还是影响了父皇的情绪。”
南宫玦弈那直白,冷酷却又风轻云淡的言辞落下,南宫胤的眉头皱了一下。众人神色不定,皇上这话是何意?难道,这是承认太后的死和他有什么干系不成?
众人想着,头上开始冒汗,有些事情他们是好奇,可皇家私密之事儿,他们可是一点儿不想知道的太多。只是新皇无论性情,还是行为模式,都太让人难以琢磨了,漫不经心,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一句诛心之言,让人无法不心惊胆战,精神紧绷!
南宫胤没有说话,南宫玦弈看着下面众人,“众卿可是对太后的突然的死去,感到心里有些疑惑呢?”
众臣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宫玦弈看着嘴角扬起一抹,完全不带着任何笑意的弧度,“麒一。”
“主子!”
“把太后的为何突然死了,跟各位爱卿解释一下,顺便给大皇子殿下报个丧事儿!”
“是,主子!”麒一领命,简练却又很清楚的把某些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皇上登基之前,大公主曾经依附于太后,为自己谋取利益,权贵,曾和太后两人谋划暗害皇后。大公主更因为世子之位对老侯爷下药图命。”
“只是,现在皇上继位,图谋落空!大公主或许怀疑了什么,今日来质问太后,关于皇上身世一事。在得到太后承认早已知晓的答案后,情绪失控,愤儿用头上发簪刺入太后心口,致使太后身亡。”
“太后身亡,身边奴才户主,在大公主怔忪间,用利器插入了大公主的身体里。大公主伤重,不过却未伤到要害,现在人在养心殿已经宣召了太医正在医治。”
麒弈一席话说完,下面唏嘘一片,竟然是反目成仇才丧命的吗?
南宫凌听了麒一的话,脸上满是冷笑,眼底均是讽刺。
“大皇子,是否有话要说?”南宫玦弈看着下面的南宫凌,淡淡道。
闻言,南宫凌抬眸,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该早些杀了他的,不惜一切代价!心头刺成了头上刀,掌控了他的生死。曾经想过的万一,最终成了现实。他的逆转,自己的地狱!
“偌大一个皇宫,养心殿太后居住的地方,竟然连一个侍卫,暗卫能保护太后安危之人都没有吗?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给谋了太后的性命,皇上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是可笑吗?”南宫凌面无表情道。
南宫凌话出,听众心里均暗暗点头,是有些说不过去。
南宫玦弈眉头轻扬,姿态悠然的抿了一口手里的茶水,放下,淡淡道:“当然有人,侍卫有,暗卫也都在。”说着,顿了一下,看着下面一众人,脸上扬起一抹清晰的笑意。
真实的笑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印在南宫玦弈的脸上,本就俊美,灼灼其华的面容,此时更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景,晃动人的心神,魅惑人的眼睛。如一副绝美的风景,迷人心魂。
然,在人们怔忪间,南宫玦弈的一句话,却让人们眼前的风景迅速消散,俊美的如谪仙的男人,瞬时化身为魔!
“可是,那些人不是用来保护太后的,是朕用来看着太后的。只是看着,就算有人杀了太后,他们也要看着,朕不许他们动。所以,太后她才会死!”
“她曾经想用我妻儿的血,来祭奠她的喜庆,那么,在封后的这个日子,朕就用她的血来为朕的皇后添一抹色彩。”
南宫玦弈话出,女眷心里开始发颤,有的胆子小的身体都有些发抖,而大臣们随着南宫玦弈那大逆之言,脸色也跟着微变。
南宫胤的眉头皱的越来越近,南宫凌嘴角溢出笑意,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么说,皇上早就准备好了,要弑母吗?”
“弑母?一个没有一丝血缘关系,没有生养之情,没有生育之恩的人,也可以称之为母吗?南宫凌,不要再朕的面前说那个字,让人很不喜欢。她是你的母,可对朕,她只是曾经对我妻儿挥剑,试图夺我妻命,要我儿死的人。”
“在她挥剑的那刻,朕就从来没过要她活着,让她如此轻易的死去,其实,很不如朕意。只是,死的太难看,父皇的脸上会不好看,所以,朕才勉为其难没把她给千刀万剐了。”
南宫凌听了,轻笑出声,“皇上倒是仁慈。”
对于南宫凌那饱含讽刺的话语,南宫玦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麒一,宣旨。”
“是!”麒一听令,从怀里拿出一明黄锦缎,上前一步,展开,面无表情念到,“即日起赵氏一族发配边疆,太后赵旉送入乱葬岗,清除皇家族谱,免除太后封冕,其子南宫凌贬为庶民,既日送离京城,送到其母陵前为其守陵,不得皇上宣召,永世不得回京。”
麒一的皇上宣召读完,所有人神色不定,皇家之斗,皇上摊到明面上,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凌脸上的笑意消失,沉声,带着讽刺道:“皇上竟然连圣旨都准备好了,看来早就把一切看在了眼里,知晓了所有,就等着处置了。不过,皇上竟然没有直接杀了我,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呀!”
“守陵,比直接让你死更让让朕满意!希望你不要太快死了,那样朕会很失望。”南宫玦弈淡漠道:“送大皇子离开。”
“是!”麒一领命,走到南宫凌身边,面无表情道:“大皇子请!”
南宫凌冷冷的看了南宫玦一眼,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洪欣看着南宫凌的背影,神色怔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而,她的结果也已出来了,发配边疆,生不如死。或许,她该有骨气一次,站出来,大声的表示她的不屑,她的不服。可,不知为何,心里的怒火,却支撑不起她的勇气。她不敢,她怕死,她怕…
南宫凌离开,南宫玦弈起身,缓步从主位上走下来,看着下面的面色变幻不定的众人,淡淡道:“朕,在位一日,会尽力做个明君,佑皓月繁荣昌盛,尽到自己身为君王的本分。”
“但是,朕,从来没想过要去做一个仁慈的君王。朕容许你们犯错,不过,前提是在守住自己本分,也没有碰触到朕的底线。如果逾越了这个前提,不要奢望朕会仁慈的包容你们。仁慈,朕这里没有。”
“想活的久一些,官位做的稳些,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尽心辅助朕治理好皓月,朕就可保你们一世荣华,权贵就在你们自己手里,不要自己毁了它。”
南宫玦弈话出,大臣心里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感到唏嘘,他们猜测了那么久,原来新皇要的只是他们的本分,还有绝对的服从。
南宫玦弈一席话说完,忽然转头,看向五皇子,“南宫珉。”
南宫珉起身,走到南宫玦弈面前,恭敬跪下,“臣弟在。”
“即日起,你为皓月逸安王,入住逸王府,辅助朕一起治理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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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玦弈话落,南宫珉嘴角扬起笑意,叩首,郑重道:“臣遵旨,谢皇上隆恩。”
他赌对了,他抓住了那一线生机,而且,臣服于南宫玦弈,效忠于他,他很愿意!
封后大典就在那样惊心动魄中,终于结束了。
在从皇宫出来,回自己府邸的时候,每个人的双腿都有些发抖。新皇的犀利,斩杀决断,冷血,霸气,让人心颤,却也令人敬畏。什么是王者之气,在他的身上表现到了极致。
太上皇可以说也是个智慧的明君,可相比新皇却少了些霸气,还有那天下为尊的尊者之气。
凤栖宫
大典结束后,顾清苑简单的吃了点儿饭,填饱肚子,只跟南宫玦弈说了几句话,就迷迷糊糊地的睡着了。
南宫玦弈看顾清苑刚才还说着话,眨眼间就那样倒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这丫头越来越嗜睡了,不过,今天她确实累坏了。
南宫玦弈轻轻把她抱入怀里,起身,走入内殿,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转头看着一边的凌韵,凌菲,低声道:“好好照顾皇后。”
“是,皇上。”
两个丫头领命,继而就看到皇上俯身,在皇后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两个丫头看此,赶紧低头,脸上却染上欢喜,皇上宠爱主子,她们很为主子开心。
“如果皇后醒来了,告诉她朕去伯爵府了。”
“是,皇上!”
南宫玦弈说完,看了一眼顾清苑沉睡的容颜,才转身离开。
伯爵府
夏侯勇躺在床上,本以为已死去的人,此时却睁着眼睛,呼吸平稳,虽然眼中满是茫然,迷茫,脸上亦满是疑惑,可他却是完好的活着。
老侯爷坐在床边,看着夏侯勇脸上惊疑不定,疑惑不解的样子。老侯爷经历风霜,睿智沉积的眼底,却满是了然。紧绷的神色此时也放松了下来。
在夏侯勇倒下的那刻,他本以为只是皇上的一个计罢了,可在看到他吐血不断的样子,那副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让老侯爷心痛欲裂,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帝王心难测。他还是不了解南宫玦弈,就算是他养了他十几年,可他还是不了解,或许,从来就没了解过。
也曾想过,是有人假借皇上的名义送了东西,想要了他们父子的命。可,药是麒肆送来的,除了皇上麒肆不会听其他的人的令。
那么,是有人把麒肆的药给换掉了?本来只是试探,可却成了真的?
老侯爷心中当时曾经闪过千百种念头,可现在,在看到夏侯勇醒来的这一刻,他都明白了,心里有惭愧,更多的却是欢喜,还有绝对的相信,放松。
夏侯勇活着,他得到了的不止是一个儿子,还是有一个只能永远藏在心底,偷偷思念的孙子。
他没看错人,也没养错人,更没有信错人。他的孙儿,是个清冷,淡漠的人,可却绝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不会包容太多的人,可也不会决绝的弑杀所有。
或许,他无法保住全部,可能保住一些就足够了,足够了!过往之中呢,有些人,无法被原谅,有些人,不能被轻易的放逐,所以,站在他的立场,老侯爷很能理解。他不会坚持太多,他活着,勇儿好好的,他很满足。
“父亲,我还活着吗?不是死了吗?”夏侯勇看着老侯爷温和,慈爱的面容,怔怔道。
“是,你还活着,你没有死。”老侯爷温和道。
夏侯勇听了神色不定,“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先好好休息,等以后我再…。”
老侯爷的话未说完,一个略带清冷的声传来,“就是看你够不够资格活着!”
声音出,老侯爷,夏侯勇同时转头,南宫玦弈倾长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南宫玦弈,老侯爷的眼里漫过喜色,起身,疾步迎了过去,“老臣叩见皇上。”说着欲行礼,就被南宫玦弈身后的麒肆给拖住了。
“侯爷请起。”
“谢皇上。”老侯爷没有坚持,麒肆不让他跪,就是南宫玦弈不想。
南宫玦弈走到夏侯勇的床前,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复杂不定的神色。南宫玦弈淡淡道:“死过一次,可想明白什么了?”
夏侯勇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喝下那瓶药,我会如何?”
“那你就已没机会问这句话了。”
南宫玦弈话出,夏侯勇苦笑,意思是他已经死了吧!
“皇上没有想过那样做,会让侯爷心寒吗?”
“留下一个仇视父亲,甚至想过弑父的儿子,会让他以后更寒心。而,朕处死了你,让他多恨朕一些,或许,还会想到你的好。恨,总是比弑父的痛,要令他好过很多。”
南宫玦弈话出,老侯爷眼睛发涩,可心底却盈满感恩,此生他没白活,虽然他这个孙儿的守护总是做的那么极端。
夏 侯勇听了神色怔怔,静默良久,才开口,不只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询问南宫玦弈,“曾经无视父亲性命,那是父亲的痛,也是我的罪。那是永远无法越过,忘记, 抹杀的禁忌之痛,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化解的不堪,可现在,我死过一次,有些心结也跟着解开了吧!父亲的遗憾,心痛,会减淡很多吧!”
说完,抬眸看着南宫玦弈,强势中的温暖,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皇上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死了一次,也谢谢你对父亲的守护。”
“比起我,父亲养育了你,是他最大的福气。”
“而死过一次我也明白了,过去的几十年我只是一味的强求得到父爱,可却从未想过付出。父亲,从来是个好父亲,是我自己用错了方法,得到和付出都是父子情,我应该多做一些的。”夏侯勇说着,双眼模糊,看着老侯爷苍老的面容,声音发颤道:“父亲,儿子对不起你。”
老侯爷摇头,心里波动太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果说半生的付出,只为此刻的圆满。他感觉,值得,很值得!虽然失去了很多,可他也得到了很多。不奢求全部,部分的圆满足够了。
南宫玦弈默默的看着夏侯勇,情绪不明。
静默良久,开口,“麒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南宫玦弈点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到老侯爷面前。
老侯爷愣了一下,“这是…。”
“丫头给你的,她说,出门在外,有钱心气儿足。”
老侯爷听了心里感动,他就想,给人银票不像是南宫玦弈的作风。
“皇后还好吗?今天可顺利?”
“恩!她累了,在睡觉!”
“替我谢谢皇后,还有,替我跟清丫头说声对不起,我…。”
“她都明白。”
老侯爷点头,是呀!清丫头从来聪明,她怎么会不明白。
“夏侯敬会随着你们一起离开。”
南宫玦弈话出,老侯爷猛然抬头,他没想到南宫玦弈竟然会准许他跟着一起离开。
“那里的生活有些无聊,让他跟着去,正好空闲的时候可以好好调教,调教。”
“是,谢皇上隆恩!”
“离开后,京城的一切都跟你们再无关系。不过,夏侯家的荣誉,我会保留,等到有一日,希望有一个人能继承衣钵,延续夏侯家的繁盛。”
“是,老臣谢皇上隆恩!”老侯爷是真的感到心口有些发颤。
夏侯勇虽然猛一下没听明白,他们说是什么!可,串联起来,就全部都清楚了。
这个男人他没有忘恩负义,他没有舍弃父亲,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作为帝王,能做到这一步,他真的无话可说,父亲,他没养错人,也没看错人。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就随着麒肆离开吧!”
“是!”
老侯爷应,南宫玦弈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恭送皇上!”老侯爷在他身后,慢慢跪下,行大礼,恭送。
南宫玦弈脚步顿住,停下,却没有回头,沉默片刻,声音传来,“好好保重,祖父!”
‘祖父’两字出,老侯爷眼泪瞬时而下,缓缓抬头,看着已经离开的背影,声音哽咽,“玦儿…。祖父会好好保重,你也要保重,保重。”
夏侯勇缓缓转头,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水润,夏侯家最大荣誉,就是曾经有夏侯玦弈!
老侯爷跪在地上良久才起身,走到夏侯勇的身边,看着他懊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勇儿,跟着为父离开你可愿意吗?”
夏侯勇点头,“儿子愿意,愿意。”
“可那里没有京城的繁华,富贵,也没有锦衣玉食,也没有你可展大志的地方。你也愿意吗?”
“父亲,儿子是个没出息的,没太大的之气,从小希望的就是能跟在父亲的身后,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都不重要。”
老侯爷看着夏侯勇从未有过的平和眼眸,点头,“好!”
“不过,夏侯琪和公主恐怕随着一起离开。”
夏侯勇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负责,公主她对皇后有过诸多的算计,又曾经谋害父亲,皇上不会谅解。而,琪儿,他野心太大,心机太深,城府也重,让他离开,皇上怕是不容。”
老侯爷叹了口气,“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一个人,只要夏侯琪他能放下心里的贪欲,或许,此生皇上都不会动他。如若不然…。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夏侯勇听了没有说话,夏侯琪就如他一样,只要放下心里的执念,就不会有事儿。皇上从来不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他只看人心,不看其他。
皇宫
御书房内,南宫玦静静的坐在案前,不动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麒肆站在身后,主子虽然看起来和往日无恙,可他能感觉到,主子的心情不算好。应该和老侯爷离开有关系吧!十几件的相处,有些东西在没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注入心底。
而老侯爷这一走,此生怕是都无法再见到了。今日的离别,却是此生最后一面,主子他不会高兴。
“喜公公。”
“麒护卫,皇上可在吗?”
外面对话声传来,南宫玦弈眼帘未动,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而后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御书房外,喜公公话刚落,就看到皇上已经来到面前,赶紧跪地请安,“老奴见过皇上。”
“嗯!起来吧!”
“谢皇上。”喜公公起身,还未禀报,就听南宫玦弈问道。
“太上皇在哪里?”
喜公公赶紧回禀道:“回皇上,太上皇在圣和殿等候皇上。”
南宫玦弈听了,什么都未再问,抬脚往圣和殿的方向而去。麒肆,麒一跟随在后。
驸马府
书房中,夏侯琪脸色阴沉的坐在案前,在封后大典上,他没有看到大公主的身影时,就猜到可能出事儿了,曾想过她可能是在进宫后被南宫玦弈派人给圈禁了。可现在,显然他是想错了,也把南宫玦弈想的太过温和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计就计,利用大公主的手把太后给杀了。说什么,大公主失控杀死了太后,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人在极度的气恼之下,会做出失控的事情,他的母亲会杀了太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 是,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的很,她就算是再恼火,她也不会在皇宫里做出那样的蠢事儿。因为,就算她自己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相比她对顾清苑做的事 情,太后可是略胜一筹,所以,就算是死,太后也一定比她现死。她会看着太后惨死,绝对不会选择和太后同归于尽,更不会去冒生命危去杀了太后。
这一切不过是南宫玦弈顺势推动的一个计罢了!他用母亲的手,处死了让他恼火的人,然后,再顺势给了母亲一个半死不活的结局。他什么都不沾,让两个女人相互残杀,他在一边看着。
而这样的结果,大臣门看在眼里,不但会畏惧新皇的手段,同时也为他那极端的决然而感到一种信服吧!人就是如此奇怪,喜欢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又让他们感到软弱,不能放心的依附。特别是帝王,太过温和,他们并不太喜欢。
他们应该更加喜欢南宫玦弈这样强悍的帝王,毕竟,一个国家只有帝王足够的强悍,一个国家也绝对不会软弱,绝对不会被别的国家给小看,给欺辱。
帝王就如他们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强大呢!虽然,感到畏惧,可同样能给予的东西也很多。
特别南宫玦弈手段狠辣,可却维持了一个底线。让他们可以接受的底线。太后虽然对顾清苑做了极端的事情,可太后毕竟是太后,她就算是有过,可也是帝王之气,南宫玦弈名义上的母亲,就算没有感情,甚至说的上是仇人。
但是,如果南宫玦弈亲手杀了她,就算是暗杀,太后不明不白的死去,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会宫里的主人,南宫玦弈或顾清苑。
无论是谁,大臣们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也会感到他们太过残忍。让人没有安全感。一个弑母的帝王,让人无法心安。强悍和残忍,可完全是不同的定义。
现在好了,太后死了,明明白白的死在了公主的手里,大臣们接受了,南宫玦弈还很好的打响了他帝王生涯的第一开始。
太后的死了,大公主的残,就算是传到民间,老百姓也会说他们是罪有应得,说不定还会说新帝真性情。
夏侯琪想着,觉得好笑,可却不得不佩服,南宫玦弈的狠辣,还有他那毫不遮掩的冷酷,缜密手段。跟着这样的帝王,只要有能力,官居高位一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惜,他却站错了队,一遭走错,满盘皆输。表面上,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可在南宫玦弈失踪的那段日子,他都帮着南宫凌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也绝对逃不过南宫玦弈的眼睛。
有些东西一旦错失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后悔已经没用。
夏侯琪觉得扼腕至极,却已经无可奈何。
“主子!”
外面传来心腹小厮的声音。
夏侯琪收敛神色,开口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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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琪话出,一会儿一个模样,体格都很平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可有消息了?”夏侯琪问。
小厮应道:“奴才只看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去了伯爵府,只是,却未看到他们再出来,至于伯爵府也未见到任何动静。”
夏侯琪听了神色不定,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南宫玦弈对夏侯敬已经做了安排。只是那个安排他绝对不会喜欢。
看到夏侯琪皱眉,小厮低声道:“主子,你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会不会已经被皇上给…。?”小厮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夏侯琪听了摇头,“不,他没死!”
小厮听了惊疑不定,“皇上没理由会留着他呀?”
夏侯琪冷冷一笑,“皇上是不喜欢夏侯敬,可也不会杀了他。”
“为何?”小厮不明。
“因为他还不值得他去动那个手,夏侯敬人莽撞,无脑,难成气候,而且除了嘴巴嚷嚷了不少,可实际却什么也没做过。有祖父在那里站着,皇上不会除了他。”夏侯琪说着,眼睛微眯,“我现在担心的是,皇上对祖父已经做了安排,顺带的也加上了夏侯琪。”
小厮听了眉头皱起,“主子和大少爷同样是侯爷的孙儿,如果做了什么安排,侯爷应该会知会主子一声才是。”
夏侯琪摇头,“祖父自己能活下来,已是极大的幸运,他也会想保住一些人,可那些人里却不见得有我。就算我,如果皇上不容,祖父就会保持沉默。”
“因为唯一已经有了,只是不是我罢了!”夏侯琪脸色越发冷凝,或许,他和母亲就是被舍弃的两个人。因为他们谋划的太多,做的太多,祖父的恩泽无法辐照他们两个,是死死活都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皇上的心情了。
夏侯琪想着,手紧紧的攥了起来。难道后半生要为了活着而挣扎吗?
皇宫
圣和殿中,南宫玦弈和南宫胤相对而坐。父子二人,一个清冷淡漠,一个神色冷硬。
南宫玦弈悠然的品着手里的茶,南宫胤不开口,他亦完全没要说话的意思。
南宫胤看着南宫玦弈,眼里有骄傲,可也有怒火,还有一抹极为复杂的冷色。
静默良久,南宫胤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冷,“今天,你做的太过了。”
闻言,南宫玦弈放下手里的杯子,嘴角溢出一丝浅笑,“父皇指的是我对太后的处置?还是,我对丫头的维护?”
听南宫玦弈唤顾清苑为丫头,南宫胤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你看重她可以。可,我不希望你被她影响,让她太牵动着你,那对一个帝王不是什么好事儿。”
南宫胤话出,南宫玦弈淡淡道:“影响如何?被牵动又如何?”
“玦儿,你该知道,人的野心都是无止境的,现在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可,人心总是会变的,特别你为君王,对于身边的人不能抱有完全相信的态度。因为,往往最大的危险就是由身边而来。”
“那个女子她并不是一个简单之人,如果有一日你无法满足她的贪欲,她就会成为你致命的威胁,因为了解,因为没有防备,一旦背叛,那就是致命的。所以,你可以宠。但,更要防。”
南宫玦弈听了,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看着南宫胤,面色平淡,眼神平静。
可,就那样一副平和的模样,让南宫胤感觉他的某种愤怒,“玦儿,可是认为我说错了吗?”
“不,只是听着想到了母亲。”
此话出,南宫胤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的狼狈,神色却无太大的波动,沉声道:“你母亲和她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是吗?如果父皇这句话的意思是,母妃没有野心,没有贪欲,是可以相信的。那,母亲地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如果不是,只是因为她不在父亲身边,不是你的身边人,所以才无需防备的意思!那,儿臣只能感叹:母亲一生的是个可悲的笑话。”
“南宫玦弈,我让你来是提醒你,而不是让你来批判我的。”南宫胤的声音瞬时冷了下来,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不知是否因为被说中了羞怒!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胤激动的样子,眼里极快的闪过嘲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父皇,有些东西是不可碰触的,你感觉到了。同样的,儿臣也有不可碰触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
“父皇,我的丫头,儿臣不需要父亲相信她,也绝对不喜欢你探究她,如果可以请你无视她。她是否可信,是否能宠,是否该防备,儿子清楚就好。父皇就选择漠视吧!那样,我们的父子之间或许能处的更久一些。”
南宫玦弈话落,南宫胤的表情瞬时冷了下来,“你在威胁我?”
“只是告诉你后果。”
“怎么?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父皇在前面为你挡着了,就可以如此放肆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以为我现在不能拿你如何了吗?”
听着南宫胤话语种潜在的威胁,南宫玦弈面无表情道:“父皇,这就是皇家的亲情,哪怕是父子,最先看的也是价值。同样的,付出了就要得到回报,我的父皇立我为帝,那是对我的恩赐,而,需要我回报的,就是我的听话,我的服从!是吗?”
南宫胤听了,面色僵硬,沉声道:“我是为了你好。”
“父皇,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傀儡帝王的话,恐怕儿臣无法让你如愿,你选错人了!对于王位,我跟父皇的理解可能不同,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太的欲望,顶峰的权势,给了我呼风唤雨的权利,可却也为此圈禁了我的一生,还有我的丫头的一生。”
“天下之人敬畏的眼神,匍匐的姿态,那些让我没有太大的成就感。所以,如果父皇现在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帝王,现在可以改立他人,我会马上禅位。”
南宫玦弈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明黄锦帛,放在南宫胤的面前。随手展开,‘禅位’两字,清晰落入南宫胤的眼中。
看着那连大印都已盖上的诏书,南宫胤脸色瞬时铁青,愤而起身,凌冽,阴沉的看着南宫玦弈,戾声道:“就因为我让你防着那个丫头,你就拿这个威胁我吗?”
南宫胤话出,南宫玦弈瞬时起身,神色冰冷,声音低沉,却带着绝对的威压,“父皇,我刚才说过,不希望你注意我的丫头!你是否忘记了!而且,你这样妄加罪名,会让我们父子之间起冲突,父皇你想看到吗?”
“南宫玦弈,你放肆。”南宫胤脸色发黑,眼里戾气越发厚重。
南宫玦弈看着,却是波澜不起,平缓,却诛心道:“儿臣要澄清一点。父皇,这不是威胁,是决定。你的儿子,朕一个都未处死,都留着,你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只要写上名字,明日他就会是皓月的新帝,一个听话的新帝。”
“南宫玦弈,你以为我不敢吗?”
“父皇当然敢,所以,儿臣刚才就说了,这不是威胁!这是让父皇重新选择的机会。”
“如果,我重新选择,你会有活命的机会吗?”南宫胤沉冷道。
“能不能活着就看我自己的本事儿了。”
南宫胤听言,森森的看着南宫玦弈,阴沉道:“看来,你是真的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心智了,竟然做出连江山都不要的蠢事儿了。”
南宫玦弈听着,看到南宫胤眼底清楚闪过的煞气,慢慢起身,垂眸,一手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淡淡道:“父皇,有些想法永远埋藏在心底就好,不要显露,也千万不要有所动作。不然,会让我生出毁了皓月的想法。”
一句毁了,让南宫胤脸色浑然大变,“南宫玦弈…。你…。”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才好!有些东西也尽快的适应才行,太上皇应该知道,在我继位的那天起,从此皓月我就是规矩。我会记住自己的身份,尽到自己的本分,治理好皓月。”
“而,太上皇也要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重新认清自己的身份,安享富贵,闲散,无忧的过完你的余生不是更好吗?”
南宫胤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冷漠道:“太上皇为君几十载,看人应该很精准,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父皇的心里应该清楚,你说的那些担忧是莫须有的,永远不会发生的。可是现在,为何一定要想着去碰触那些不能碰触的,是来证明自己的权威吗?还是来测验儿臣的听话程度?”
南宫胤听了冷笑道:“最大威胁果然是身边最为相信的人,我现在不就是个例子吗?”
听着南宫胤那饱含讥讽的话语,眼眸沉了下来,眼底满是冰冷之色,“最相信之人?父皇,有些事情一定要说透吗?”
“什么意思?”
“我 能活到今日,能被父皇维护,能登上帝位,除了我是父皇的儿子,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让父皇满意罢了。如果我仍然如五岁之前一样,对什么都毫无反应,沉默 寡言,木讷呆怔,我根本无法活到现在,早已被父皇派来的那位,明面上是教导师,暗中却是探测资质的人,给屠杀了吧!”
南宫玦弈话出,南宫胤抑制不住神色巨变。
“父皇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南宫玦弈看着南宫胤瞬时变得戒备的眼神,淡淡道:“父皇无需想的太复杂,儿臣对于过往几十年的过往都做过什么,没什么兴趣,不会去探究什么。”
“我之所以会知道,不过是因为你派去的那个人,戒备之心太低,也太大意了。或许,是觉得我年龄太小,又一直呆呆怔怔的没把我放在眼里吧!被我灌了一点儿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而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这么说,他的死…。”
“是我做的!”
南宫玦弈话出,南宫胤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原来不是忽然开窍,而是一直在隐藏。想着,南宫胤这个做了几十年帝王,经历过各种风雨,已经很难被撼动的心,此时也感到重重的颤了一下。
几十年来以为天下都在自己手中,自己掌控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可谁曾想,这个让自己最满意的孩子,却是蛰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大的一个威胁。
看着,南宫胤那变幻不定的神色,还有眼底的戒备。南宫玦弈神色冷漠道:“父皇无需想象太多,儿臣如果想做什么就不会等到今日。弑父的事情我不会做,因为母妃不会喜欢。不过,你我父子之间也不要说什么信任,情谊,有些太不现实。”
“皇家之中,自来都是相互合作,互惠互利的关系,无论是夫妻,父子,还是兄妹手足。这个父皇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皇位交替之后,父皇就彻底的放手吧!不要再干涉太多,好好的安享晚年,儿臣会尽自己的本分保你安逸,长寿的。”
南宫玦弈说完,看了南宫胤一眼,转身离开。
南宫胤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喜公公看南宫玦弈离开,就轻步走了进来。进入殿内就看到南宫胤神色复杂,甚至还带着一丝迷茫还有不确定。
喜公公看着眉心一跳,太上皇的神色很是不对劲儿,怎么会迷茫呢?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原因为何,喜公公自然不去探究,只是恭敬的端了一杯水送到了南宫胤的面前。
然, 当他把被子放在桌上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明黄锦帛。当看到上面‘禅位’两字后,眼眸瞬间睁大,而拿着杯子的手也无法抑制的跟着抖了一下。茶水 溅出,南宫胤抬眸,眼底的阴冷,让喜公公不寒而栗,双腿发软,遂然跪地,叩首,“太上皇赎罪,太上皇赎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听着喜公公头撞击地面的响声,南宫胤神色冰冷,他果然挑选了一个最强大的君王,一个最合格的君王。要说谁最能忍,天下非他南宫玦弈莫属,明知道自己曾经对他起过杀心,竟然还能生生忍了十几年,在自己面前毫不露声色。
今日,如果不是自己一再的提到顾清苑,碰触了他的逆鳞,恐怕他还是什么都不会说吧!而,自己就是到死了都不会知道,他一直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掌握在手中的。多可笑,多可笑呀!
南宫胤想着,那种被玩弄于鼓掌的感觉,让他感到怒不可遏,抬手,猛然抓起手边的一个杯子狠狠的掷在地上。南宫玦弈他真是太让人恼火了,恼火至极!
喜公公本就惊惧到了极点儿的心,此时,被南宫胤的一个举动一下子给吓得昏死了过去。
只是,怒到了极致的南宫胤,此时哪里会在意他!
他是想过要杀了南宫玦弈,除了他的呆怔,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降临不是时候。那时他的位置还未坐稳,父皇的威迫,还有大臣的观望,探究的态度。那个时候太敏感了,如果被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一定会死,就是自己也会被牵连,帝位都难保。
小孩的嘴巴不牢靠,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起了杀心。
可是没想到,他派去的人忽然死了。一个人突然死去毕竟有缘由,只是南宫玦弈的存在很敏感,他不想把事情扩大,不能派人探查。而在不解,怀疑,惊讶之下,他自己就去了一趟。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一直呆呆怔怔的孩子,好像忽然开窍了,那双一直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忽然变得清亮,通透,关于身世的他好像也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用他提点就知道了某个忌讳,主动称呼他为皇上,而不再是父亲。
在那一刻,他是心疼那个弱小的孩子的,也因为他那特别的灵气,继而下定了决心留下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让他很满意,从未让他失望过。也因为他没有母族的牵扯,能更好的为皓月尽心尽力。
从各方面看,他都是最好的帝王继承人,他的表现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儿。可惜,今天的一席话,让他自以为的完美,自以为的功成身退,出现了无法抹杀的失败痕迹。
只是,现在龙已上九天,他就算恼火,恐怕也无太大的意义了,一切已经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南宫胤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明黄锦帛走入内殿,随手丢入火盆中焚烧了,看着它化为灰烬,才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慢慢躺下。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讥讽,还有自嘲。
重选择帝王,已经没那个必要了。有些事情他说的不错,他已经退位了,就算曾经是龙,现在也要盘着。没有了权利那把刀,他已经无法与之对抗了。
皇家之子,就算是换一个,也不见得比这个会好,或许连最起码的安逸都无法保证。就这样吧!有些东西是该彻底放下了,只要皓月昌盛,他也性命无忧,尊贵不减,也已无法掌控太多了。
…。
南宫玦弈从养心殿出来,并未直接回到风栖殿,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中,早已候在那里的影卫,看到南宫玦弈走进来,躬身见礼,“主子!”
南宫玦弈在案前坐下,开口,“大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是!”影卫回应,然后身手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函递到南宫玦弈的面前,恭敬道:“大元的和硕王爷给主子的。”
南宫玦弈听了伸手接过,打开,抽出里面的信函,展开,看着传递来的消息。片刻,嘴角溢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而后,收起信函,递回给影卫,看着他道:“你去一趟逸王府,把这封信给他看一下。”
“是,主子。”
“去吧!”
“是!”
影卫领命,消失!
南宫玦弈也没在书房多待,抬脚往凤栖殿的方向而去。脚步带着一丝匆忙,不知道那个丫头醒了没?
二皇子府
南宫珉看着南宫夜阴沉的脸色,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事情都查清楚了?”
“没什么好查的,一看就是那个女人自己搞的鬼。”南宫夜咬牙道:“从有身孕至今,都未出过什么问题,她可是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傍身的宝,精心的很。凡是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孩子没了地位不保。”
“可在最后一个月竟然就出事儿了,如果是跌倒了,或者是孩子中毒了,我都可以相信是其他人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可现在,是母子毒,孩子不能离开母亲,母亲的血就是孩子的解药!”
“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为了活命,拿孩子做了赌注。她这是在胁迫我,假如顾清苑秋后算账的话,如果我不想孩子死,就一定要站出来为她出头。”
南宫夜说着,眼睛冒火,脖颈上青筋都跳了起来,手狠狠的拍击桌面,怒不可遏道:“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利用,我以前是瞎了眼了,竟然还曾感觉她是胆小,无私的女人。她个毒妇。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真不是个人…。”
听完南宫夜的话,南宫珉神色凛冽,眼底满是冰冷的厌恶,同样是女人,柳琳儿和那个女子想比,还真是一个极端的对比。
那 个女子,在那样险恶的情况下,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自己的孩子。当然,柳琳儿也曾经极力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可却是为了坐稳她皇子妃的位置。现在, 当她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利用腹中的孩子,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孩子于她从来都是武器,没有其他。不然,她不会如此决然的狠心给孩 子下药。
“那个该死的女人,我想千刀万剐了她。”南宫夜气的咬牙切齿道。
那个女人利用,伤害的但是他的儿子,还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她在利用他的无用,因为他无能,所以她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拿那个可能会是他唯一的孩子做赌注,因为她知道,他如果不想绝后就不能不管,她不容许他袖手旁观,同时也在嘲笑他。该死的!
看着南宫夜怒火中烧的样子,南宫珉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皇兄,事已至此你再生气也没用,好在孩子没什么大的问题,先让她养着,为了孩子暂时不要动她。”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南宫夜很是憋闷道。
“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敢再对孩子如何!我们慢慢想办法。京城名医众多,或许会有解除的办法的。”
南宫夜听了沉默,良久才开口,“其实,在京城医术最好的就现在的皇上,还有就是祁逸尘。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是我能用的动的。”
南宫珉听了,静默片刻道:“皇上那里无法说,但是,祁逸尘那里我去试试,或许他会过来看看。”
“就算是他能医治,也不见得会去医。有些东西我现在也看明白了,因为顾清苑,祁逸尘对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同情之心,说不定他巴不得这个孩子死了才高兴。”南宫夜沮丧带着苦涩道。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了无力到如此地步。
“皇兄,你先稍安勿躁,等我去问问再说。”
南宫夜点头,除了听天由命他还能怎么样呢!
两人说完,沉默片刻,南宫夜抬眸,看着南宫珉道:“我今天听小厮说,外面的人都在说着皇上封你为逸安王了?可是真的?”
南宫珉点头,“嗯!是真的,已经下了圣旨,也分了王府。”
南宫夜听了,脸上溢出一丝笑容,眼里却是有失落,也有羡慕,他是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了那个男人的认同,保住了性命,而自己却是因为残疾变得无用,才会被留下。
不过,南宫珉是自己的弟弟,他好,对自己也没坏处。这样想着,南宫夜觉得心里的失落,挫败才减淡了很多,“如此就好,他既然封了你为王,应该就不会动了。”
“只要我们安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他不会动任何人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南宫珉就起身告辞了。
另一院中
柳琳儿还未出月子,人坐在床榻上,看着躺在身侧还在沉睡的幼小婴孩。眼里满是厌弃,这个孩子记载着她曾经受到的屈辱,还有她一生噩梦的开始。
所以,她无法去爱这个孩子。现在看着他和那个变态男人长的如此相像,心里的厌弃更添了一分。
像那个扭曲,恶心的男人,将来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比那个男人还有一点儿用处,能保全她的性命,也能好好的打击一下那个男人。
柳琳儿想着,在得知孩子中毒后,且必须用自己的血为药引来医治的时候,那个错愕,愤恨,扭曲的表情。就不由的轻笑出生声,眼里带着满满的痛快,心里更是盈满畅快。
那么恼火,却又拿自己莫可奈何,真是解气,真是让人兴奋。南宫夜毁了自己的一生。现在是自己该讨回来的时候了,他让她活在耻辱的黑暗里,自己就折磨他一辈子。或许,那样这后半辈子活着还有些意思。
“王妃,鸡汤好了,你赶紧趁热用些吧!”一个老嬷嬷端着一个冒着热气儿的碗疾步走过来,恭敬道。
柳林儿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不快,凝眉道:“放下吧!我不喜欢喝这个,以后不要炖了。”
嬷嬷听了,小声道:“娘娘,这对身体好,还是用些吧!而且,你还有喂小主子,如果不…。”
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柳琳儿厉声给打断了,沉冷道:“谁告诉你,我要喂小主子了?”
柳琳儿忽然的怒火,让嬷嬷惊了一下,脸上带着不解道:“娘娘,这两日不是都在喂样小主子吗?所以…。”
“前两日我心情好,想喂他两口,现在我心情不好,以后不想喂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不, 不…老奴不敢。”嬷嬷赶紧应道,同时心里为柳琳儿的喜怒无常,还有对孩子那冷硬,厌弃的表情感到唏嘘,难道因为小主子身体不好,所以,她这个做娘的也厌弃 了吗?嬷嬷想着,暗暗摇头,如果是,她这个做娘的心可是太狠了。自己的孩子身体不适,做娘的心痛都来不及了,怎么还厌弃呢?
看着嬷嬷那变幻不定的脸色,柳琳儿冷笑的声音响起,“你在心里骂我?”
柳琳儿话出,嬷嬷脸色微变,赶紧跪下,匐在地上叩首,急切道:“娘娘,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对娘娘有一丝的不敬呀!”
“是吗?”
“是,是真的娘娘。老奴刚才只是在想,娘娘身体不适无法给小主子喂奶。就琢磨着去哪里给小主子找一个奶妈过来,毕竟小主子可是不能断了吃食不是。”
柳琳儿听了不阴不阳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老奴应该做的,应该的…。”嬷嬷赶紧道。
“小主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么大的事情,我可是做不了主先去问问我们的王爷主子,等他点头了再去找吧!”柳琳儿说着,眼里闪过一道兴奋,期待的光芒。
想象着,那个男人又该暴跳如雷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扩大,眼里带着一丝病态的畅色,开口道:“去吧!赶紧去禀报王爷去吧!”
嬷嬷听了一愣,心里一紧,“娘娘是让老奴去吗?”
“不是你去,难不成让我去吗?”
嬷嬷想起,王爷在提起小主子的病时,那暴躁的样子,心里不由颤了一下,忐忑不安道:“娘娘,老奴的分内之事还未做完,而且,口糙舌笨的怕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所以,去请示王爷的事情,娘娘…。”
“身为奴才,最大的本分就是要听主子的话。”。柳柳儿冷声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都废话。”
“可是老奴…。”
“再敢反抗一句,本妃就杖毙了你。”
柳琳儿此话出,老嬷嬷瞬时爬了起来,赶紧道:“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看老嬷嬷慌不失措的跑了出去,柳琳儿冷冷一笑,一个老奴还敢在自己的面耍心眼,真是不知死活。
“灵溪。”柳琳儿开口,一个丫头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
“去跟着看看,如果王爷发怒了,或者,那老奴被王爷打死了,都记得赶紧回来禀报一声。”
“是,娘娘。”
丫头领命,疾步离开,柳琳儿靠在软枕上,心情大好的等着听戏。
皇宫
凤栖宫中,南宫玦弈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顾清苑带着一丝惊叹的声音传来。
“真是金碧辉煌,金光闪闪,把狗眼都能闪瞎了。凌菲,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应…应该是。”凌菲的声音不可抑止的带着一丝隐忍的笑意。
“是吗?那,如果我咬一口的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毕竟真的可是很坚固的。”
“娘娘…。”
顾清苑话出,凌韵,凌菲同时开口,声音里染上无力。
“开玩笑,开玩笑…”
外面南宫玦弈的嘴巴抽了一下,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他是该说她贪财呢!还是该说她没出息呢!
身后的麒肆,麒一,两人咧嘴一笑,皇后爱财的性子又冒出来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想咬的是什么?
南宫玦弈抬脚走进去,就看到他的皇后,正对这一个主柱子上那雕刻的金黄龙凤,眼睛灼灼。看此,南宫玦弈揉了揉眉心,难道刚才这丫头是想咬柱子不成?
凌韵,凌菲两人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南宫玦弈回来,还有他脸上那好笑无奈的表情时,两人就知道皇上应该是听到了皇后刚才说的的话了,两人相视一笑,赶紧上前请安。
“奴婢见过皇上。”
“嗯!”
顾清苑听到请安,回头,看到南宫玦弈脸上扬起笑意,“回来了。”
“嗯!再不回来,为夫怕娘子真的把这柱子给吃了。”
听到南宫玦弈的取笑的话语,顾清苑知道他听到了,笑道:“吃掉了想法倒是没有,就是想咬一口。”
南宫玦弈听了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不再探究她的贪财,问道:“吃饭了没?”
“还没。”
“怎么不用饭,中午都没吃多少,肚子不饿吗?”
“睡醒吃了些点心。”
“不要吃太多点心,多用饭!”
“嗯!”
“凌菲,让厨房准备晚饭。”
“是。”
“你在那里看着,让她们做些皇后爱吃的。”
“奴婢知道。”
凌菲领命,离开。
“今天出去走了吗?”
“走了一会儿。”
凌韵听了,适时开口,“皇上,娘娘的腿开始浮肿了,已经不能持续走太久了。”
南宫玦听了眉头瞬时皱了起来,低头,弯腰,拉起顾清苑的裙摆,掀起内衬,看到纤细的小腿,肿大了一圈,眉头皱的更紧了,肿了!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一连串的反射性动作,眼里溢出柔色,温和道:“这是正常现象,除了有些走动久了有些肿胀外,其他时候并无感觉,就是有些不好看。”
南宫玦弈给顾清苑拉好衣服,起身,脸色有些不好看道:“这个时候还注意什么好看不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这是幸福肿,很有成就感,我很满意。”顾清苑笑的骄傲,自得。
南宫玦弈听着她讨喜的话,脸色并没有好些,“脚可也肿了?”
“嗯!肿了些,也许要换个宽松些的鞋子了,这鞋子穿着有些挤脚了。”
凌韵听了赶紧回应,“奴婢马上去让制衣坊准备。”
“去吧!衣服,鞋子不同尺寸都准备些,不要太华丽的,主要是舒适就行。”南宫玦弈交代道。
“是,奴婢知道。”
凌韵领命,疾步离开。顾清苑抚着肚子轻笑道:“女儿,看到了没。娘的眼光很好吧!找了一个最体贴的丈夫,等你出来了,也要向娘学习知道吗?”
南宫玦弈听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别皮了,过去休息一下吧!站的太久,腿会肿的更厉害。”
“哦!”
南宫玦弈扶着顾清苑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她的肚子,算算日子有六个多月了,应该还有不足三个月就会生产,可现在肚子就已经这么大了,后面的日子按医理,孩子应该会长的更快,也就是说肚子也会快速的增大。
想着,南宫玦弈的眼里闪过担忧,肚子会大到什么程度?丫头她会多辛苦!
“夫君在担心吗?”看着南宫玦弈紧缩的眉头,顾清苑问道。
南 宫玦弈没有说话,他无法不担心,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是极大的一道坎,特别她还是两个,辛苦比只怀一个要多很多,同时,危险也会加倍。女人生产是什么样的, 他没见过,可他懂得医理,他很清楚那种无法预料的危险。南宫玦弈很多事儿不敢深想,他真怕他会抑制不住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夫君,担心就好,可不要想的太多了。我听说,生孩子其实并不是太难,痛一下,嚎一声,一闭眼孩子就出来了。你家娘子我怀了两个,最多也就比其他人多痛一下,多嚎一声罢了。”顾清苑轻笑,安抚道。
南宫玦弈听了瞪眼,“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容易?”
“不然能有多难,夫君又没生过。”
“我是没生过,可也比你知道的多。”
“夫君这不是明摆欺负人嘛!拿自己懂的,跟我较真!不过,等我生过孩子,我一定比你懂的多,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来辩驳,我肯定杀的你片甲不留。”
听着顾清苑的话,南宫玦弈没有再跟她抬杠,因为知道她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忧罢了!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每天少走些,让丫头给你多按按腿。”
“我知道了,夫君不用担心。”顾清苑说着,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魅惑,满脸娇媚,柔声,低语道:“夫君,抱抱我吧!”
“什…。什么?”顾清苑忽然的一句话,把南宫玦弈眼里的担忧给惊的褪去,脑子里马上不可抑止的出现一些惹火的画面,顿时感到浑身气血翻涌,说话也不由啃吧了一些下。
看着南宫玦弈变幻不定的脸色,顾清苑垂眸,伤感道:“夫君不愿意吗?”
“丫…。丫头,不是不愿,是…是你身体不便,而我怕控制不住,到时候伤了你,所以…”
顾清苑说话大胆,可在床底间这丫头却像是乌龟一样,配合倒是会,可一会儿就开始求饶了,主动的时候更是不多。这主动索欢更是第一次。
如果是以前,对他来说可是巨大的惊喜,可现在,南宫玦弈只感觉嘴巴发苦,看到的却吃不到,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香艳画面,还不停的闪动着,南宫玦弈感觉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听了南宫玦弈有些结巴的话语,顾清苑心里笑开来,极力压制着不让显现出来。满脸无辜不解的看着他,眼神清明道:“夫君,只是让你抱着我走动一下,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力道?”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脑子里那让人几乎喷血的画面,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时消失无踪,转而是眼前坏丫头可恶的笑脸。
南宫玦弈顿时僵住,脸色青红交错,耳根处却控制不住的出现暗红,心口憋闷的差点儿吐血,咬牙:“你一定是故意的。”
“是呀!让夫君抱我走动一下是故意的,不过,这也是为了让夫君锻炼一下臂力嘛!”顾清苑说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玦弈道:“至于,为何会引起夫君这么大的反应,还真是让人想深思,探究,多想几分呀!夫君,你好像很激动。难道你刚才以为是…。”
“顾清苑你给我闭嘴。”
南宫玦弈有些恼火,明明是这个丫头故意用那样的表情,还有语调他才会多想的,哪里就是他自己…
南宫玦弈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往洗浴间走去。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僵硬的背影,笑声溢出喉咙,轻灵的笑声,让南宫玦弈脚步微顿,可也就一瞬,脚步加快。本来很是倜傥的背影,却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看着有些狼狈之感。
南宫玦弈的背影消失,顾清苑脸上的笑意隐没,低头看着肚子,手轻轻轻抚,表情柔和,可眼底却隐含担忧。
二皇子府
柳琳儿听了丫头的禀报,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王妃,王爷没有发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给小主子找个,身体康健,靠的住的奶妈过来。”
“是吗?”柳琳儿听了眼里满是失望,也有些不明,根据他的秉性,怎么会没发火呢!
“今天可有谁来过府里,见过王爷?”
“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特别问了一下。五皇子今天来过了。”
闻言,柳琳儿瞬间明了,脸上满是讥讽,冷哼道:“我说,他怎么转了性了,原来不过是被人给安抚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位五皇子又说了什么了不得话,让我们的王爷连气都不会生了,他可真是厉害呀!”
丫头听了,低声道:“王妃,奴婢听说,五皇子被皇上封王了,封号逸安王,还赐了府邸!”
柳琳儿听言,神色不定,竟然封了王爷了。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差的可真多。
不过,南宫夜已经没什么能指望的了,她比较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心里的憋闷更深一层。翻身躺下,看着丫头冷冷道:“把小主子抱下去,等奶娘来了直接交给奶娘。”
“是,王妃!”丫头不敢违抗,轻轻的把才几日的小主子抱起。然,动作虽然几近轻柔,可还是把孩子给惊醒,孩子睁开眼睛,哇哇的大哭了起来,丫头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看向柳琳儿。
却见柳琳儿眼睛都未睁开,只是冷声道:“赶紧抱下去,哭的心烦。”
“是,奴婢马上下去。”丫头听着柳琳儿冷厉的声音,再看一眼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丫头走出正好看到,嬷嬷领着一个妇人往这边走来。
“嬷嬷这是?”
“这是王爷命人刚找来的奶娘。”
丫头听了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不过,她只是那么一想却聪明的没有去问,有些事情不是她身为奴婢该管的。
倒是,嬷嬷看到丫头竟然把小主子给抱了出来,紧张道:“主子还未出月,怎么可以抱出来,万一受了风可如何是好呀!”
丫头听了干涩一笑,低声道:“王妃身体不适,小主子哭闹不停,所以…。”
丫头的话未全部说透,可嬷嬷已经猜到了什么,没再多玩,赶紧道:“大概是饿了吧!你带着奶娘赶紧去侧屋去吧!让小主子吃点儿奶。”
“好。”丫头应,看着嬷嬷身后的奶娘道:“你跟我来吧!”
“好…哦!是…。”奶娘有些拘谨,无措道。
嬷嬷和丫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丫头抱着丫头,奶娘跟在身后疾步往侧房那边走去。
嬷嬷在柳琳儿的门前,神色犹豫不定,想到王爷听到王妃提出要找奶娘的表情,那种说不出的阴沉,戾气,让嬷嬷现在想到都感到不寒而栗。
她直觉感到,王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绝对不会就此揭过,什么都随着王妃的意思走。
只是,王妃现在不但不喂养小主子,还如此冷清的把小主子给驱出了屋子,这作为让她一个奴才看到都感到有些心寒。
想此,嬷嬷看了一眼柳琳儿的屋子,最终没进去禀报,转身也往侧房而去。
而,嬷嬷的直觉也错。当日,王爷领着一个大夫去了王妃的住处,还把一众奴才都给清了出去。
不久,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王妃凄惨的痛苦哀嚎声。那,尖锐的痛呼声让人听了,从心底里发颤!身体都不由跟着抖了一下。
知道缘由的,都觉得解气。
而不知道原因的,只感,王爷好久未发作的暴虐脾气,有开始了,而且,现在还对上了刚生产的王妃。如此,让人对王爷心里的惊惧又上升了一层。王妃都逃不过王爷的魔掌,他们这些奴才在王爷的面前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屋内
柳琳儿脸色苍白如鬼,呼吸急促,满头是汗,脸上汗湿了一片,泪水加汗水,浑身发抖,双眼暴红,一只手满是猩红的血色,一截小指从手上被分离出来,掉落在地上。看着地上还在冒血的一截手指,还有手上那如挖心的剧痛。柳琳儿几乎晕死过去。
可,那个残忍的男人却紧紧的扯着她的头发,不让她晕倒,就是要她看着,就是要她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南宫夜,你不是人,你个禽兽,畜生,残废,无能的…。”柳琳儿的叫骂声未完,脸上就被南宫夜狠狠的给甩了一巴掌。
毫不手软的力道,让柳琳儿脸颊瞬时肿了起来,眼睛直翻,嘴角溢出血丝,整个人往后倒去,在倒下,昏死的瞬间又被头上一股力道,剧痛给扯的恢复神智,眼睛睁开。
入目的就是南宫夜那邪恶,扭曲的面容,那暴虐的样子,让柳琳儿心里一抖。
看到柳琳儿眼里的惊恐,南宫夜的眼里闪过满意,伸手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阴沉道:“柳琳儿,你不是想利用孩子活着吗?可以,本王会让你如愿,会让你好好的活着的。不过,该怎么活着,却是本王说了算。”
“既然你一手策划了以自己血为药引的局。那,每日割肉取血,就是你活下来的代价。”南宫夜说完,看到柳琳儿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添了一层灰白,眼里满是惊悚,不敢置信。
南宫夜看着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阴森的戾气,“柳琳儿,现在才刚刚开始,好好享受你的后半生吧!”
“南宫夜你个魔鬼,魔鬼…”柳琳儿嚎叫,痛哭…
“这是你自找的。”南宫夜冰冷的看了一眼,而后松手用力把她甩在床上。或许是碰到了断指,柳琳儿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人,再也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南宫夜看都未看她一眼,转头看着一边脸色灰白,瑟瑟发抖的大夫,面无表情道:“怎么?害怕吗?”
“不,不…小人不敢。”
南宫夜冷哼一声,冷笑道:“以后你会习惯的。”
大夫听了脸色又白了一分。
“来人!”
南宫夜开口,一个护卫装扮的男人,闪身出现在南宫夜面前,“王爷!”
“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死了。”
“是,王爷。”
“如果她敢反抗,或者说了什么本王不喜的话,你就去柳家一趟,带些礼物回来送给我们的王妃娘娘。”
护卫听了有一瞬间的不明。
南宫夜冷冷一笑,没有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截手指。
护卫看此,瞬时明了,面无表情道:“是,属下明白。”
一边的大夫虽然不太明白,南宫夜所谓的礼物指的是什么,可凭着他刚才对二王妃的手段,就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二王府真是个地狱呀!两个主子都是疯子。
皇宫
天刚蒙蒙亮,到了上朝的时辰,南宫玦弈起身,看着身侧还在沉睡的顾清苑,低头习惯性的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下床。
放轻脚步走出内殿,看着外面守着的凌菲,低声道:“去守着皇后。”
“是,皇上。”凌菲点头应下,轻脚走入内殿。
南宫玦弈走进更衣间,唤来麒肆,服侍他换好衣服,简单的梳洗过后,走出凤栖宫。
踏出殿门,就看到喜公公手里端着一盘桂圆候在殿外。
看到那盘桂圆,南宫玦弈眼里闪过什么。
“老奴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喜公公起身,不等南宫玦弈询问,就赶紧回禀道:“皇上,太上皇让奴才把这个给皇上送来。”
南宫玦弈看着捻起一个,桂圆?圆!看来,太上皇已经决定了。
南宫玦弈拿起一个,剥开放入口中,点头,“味道不错,转告太上皇,朕很喜欢,谢谢他。”
“是,老奴遵命。”喜公公听了南宫玦弈的话,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南宫玦弈离开,喜公公不自觉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虽然不知道太上皇和皇上昨日都说过什么,可那一纸禅位诏书,还有今天太上皇送来的桂圆,隐含低头,圆满之意,让喜公公感觉到一场无声的风暴过去了,他的性命保住了。
经过昨日封后大典之后,今日南宫玦弈上朝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心思飘动,欲与不安的大臣,今日沉稳了下来。身上那躁动,飘忽不见了。所有人都恭敬,严谨了很多。
对于这个结果,南宫玦弈很满意。说的再多,不如经历一次。
南宫珉昨日被封为王,南宫玦弈虽然没说让他和那些大臣一样,必须每日上朝。可,南宫珉还是跟所有的大臣意一样,准时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看着帝位上,神色寡淡的帝王,脑中想起,昨日他给自己看的那封来自皓月的信函。心里一时猜不透他是何用意!而,在朝堂之上,他也完全没有提起的意思。
看此,南宫珉暗想:看来,有些事情皇上准备暗中做些什么了。
南宫玦弈坐在上面,看着一脸温和站在下面,不言不语,神色无恙,只是聆听的南宫珉,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凤栖宫
顾清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每天醒来,顾清苑的第一感觉就是饿!摸了摸肚子,顾清苑叹了口气,她现在是真正的吃货,任务就是吃。
“娘娘,你醒了!肚子饿了吧!”那边凌菲看到顾清苑睁开眼睛,赶紧走过去,轻声道。
顾清苑听了,不由失笑,看着凌菲道:“如果我有一天回答,不饿!你会不会觉得很意外。”
凌菲听了,微笑道:“是,奴婢一定会很意外。”
闻言,顾清苑叹气,也有些好奇道:“难道你醒来第一感觉,不是饿了?”
“奴婢醒来第一感觉,就是看看娘娘饿了没?”
顾清苑听了不雅的翻了白眼,“凌菲,你学坏了。”
“跟着娘娘,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凌菲很是顺溜的应了一句。
顾清苑嘴巴抽了一下,“我还真是悲喜交加。”
凌菲听了轻笑出声,伸手扶起顾清苑,“奴婢还以为娘娘会很高兴呢!”
“是高兴,如果你也敢跟皇上这样说两句,我会更高兴。”
“那奴婢哪里敢呀!”
“没出息。”
“这句话,皇上好像昨日也说过娘娘。”
听言,顾清苑看着凌菲叹息道:“凌菲,我们果然是一路的,都是没出息的。不过,我已经是没出息的了,你比我更没出息。凌菲,要赶紧进步呀!”
“是,奴婢一定努力。”
凌韵站在外面,看着外面摆饭的嬷嬷,脸上的惊骇之色,听着里面顾清苑和凌菲的对话,脸上抑制不住扬起笑意,何其有幸跟着这样一个主子。
一会儿,婆子摆好饭,恭敬的走到凌韵的面前,“凌姑娘,摆好了。”
凌韵看了看,点头,“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奴婢等告退。”几个婆子退后,转身,离开。
凌韵走入内殿,看到顾清苑已经穿好了衣服,走上前,“娘娘,已经摆好饭了。”
顾清苑听了展眉一笑,“吃饭,吃饭…”说着,提起裙摆往外走去。
凌韵,凌菲看了赶紧上前,扶住,“娘娘,你慢点儿。”
“哦!”
顾清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开始用饭,看着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胃口大开,动筷子之前,还是很有良心的问了一句,“皇上什么时候下朝?”
“可能还要一会儿,皇上说了,娘娘肯定肚子饿的等不得,所以,让你先吃。”
“等不得,这句我就当做没听到了。”顾清苑笑道:“那我先吃了。”
凌韵,凌菲听了笑道:“是,娘娘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嗯!”
顾清苑吃着,想到什么,看着她们两个道:“这宫中是不是有那些对于接生特别有经验的婆子。”
凌菲听了点头,“有,娘娘现在就想见见她们吗?”
顾清苑点头,“嗯!有些好奇,想问问,也好心理有个准备。”
“好,那奴婢马上去探查一下,然后让她们过来见娘娘。”
“她们?还有很多吗?”
“宫里的太妃,贵嫔不少,所以,接生的嬷嬷应该不会只有一个。”
接生游击队!
“那先不见了,你先把她们的底细和过往打探一下,我看过之后再见吧!”
“是,娘娘。”
御书房
下朝后,南宫玦弈去了御书房,南宫珉亦没有耽搁尾随而去。
南宫玦弈坐在案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珉,直接问道:“说吧!”
听着南宫玦弈那好似没头没尾的问话,南宫珉却是毫不迟疑,亦一点儿不含糊,恭敬回应道:“硕王爷有心,皇上应该接受才是。”
“慕容烨操的是闲心,朕可是从来没想过去接受谁。”南宫玦弈眼里提到慕容烨毫不掩饰,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喜。
南宫珉听了不由感到好笑,皇上自己可能没感觉,他说那句话时,带着一股莫名的孩子气似的任性。看来,硕王爷的好心,并没有讨得皇上的开心,是因为某些过往吗?
不过,那句,从来没想过接受谁,让南宫珉的心里震了一下,也确定了某个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盈满复杂。真的做到了极致。
看到南宫珉脸上的笑,南宫玦弈眉头皱了一下,“怎么?朕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不,只是觉得皇上说的很多,硕王爷操心太多了。”
南宫玦弈听了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什么。
南宫珉自动当做没看到,脸上温和的笑意不该,正色道:“皇上,微臣还未取妃,所以,想向皇上请旨求娶大元二公主慕容惜为妃,请皇上恩准。”
南宫玦弈听了挑眉,毫不考虑,直接回应,干脆道:“不准。”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南宫珉脸上染上疑惑。
南宫玦弈看到南宫珉眼里闪过的意外,淡淡道:“想了一晚上,就想到一个卖身的提议吗?”
南宫玦弈话出,南宫珉的嘴巴抽了一下。跟南宫玦弈他接触的不多,以为他就诛心的话说的顺溜,没想到这噎死人的话竟然也是信口拈来,跟那个女子一样,想到她竟然叫他弟弟…南宫珉心里抖了一下。
“微臣无能,请皇上指点迷津。”南宫珉弓手,真诚而坦诚道。
南宫玦弈听了,转头,“麒肆。”
“主子。”
“把朕的迷津告诉逸王爷。”
“是,主子。”
麒肆上前一步,对着南宫珉并没有说太多,短短的三句话,却让南宫珉的脸换了几个颜色,表情也越来越怪异。麒肆说完,退开,看着南宫珉看主子时,惊叹莫测的眼神,无声一笑,垂首站在一边。
南宫珉看着主位上男人,有人他谪仙,有人说睿智,有人说不凡,有人说他冷清,冷酷,残忍,王者,魔鬼等,各种说法都有。而现在南宫珉忍不住想再加几个,无耻呀,极致的无耻,不要脸呀,太不要脸,强盗呀!会把大元帝气的吐血的强盗。
看着南宫珉变幻不定的面容,南宫玦弈挑眉,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对朕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吗?”
“不,完全不,一点儿不,绝对不。”南宫珉一连几个不,来证明他是多么的赞同。他是真的很赞同呀!
“微臣对皇上的提议深感佩服,得到皇上的指点,微臣已经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皓月的臣子了。微臣以后一定把皇上的思想执行到底,做一个能为皓月谋福利的好臣子,一定不辜负皇上对臣的厚爱…。”
南宫珉说着,麒肆的肩头开始颤动。用一脸的真诚说着油腔滑调之言,这模样和皇后还真是有一比。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珉那个样子,无缘由的觉得顺眼了很多,“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是,微臣一定完成皇命。”南宫珉说着,顿了一下道:“皇上,可否请皇上给硕王爷去一封信函呢!”
南宫珉话出,南宫玦弈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麒肆抬头,看了南宫玦弈一眼,继而转头看向南宫珉,轻笑道:“看来,王爷和主子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主子昨日就已经给硕王爷去过信函了。”
闻言,南宫珉眼睛一亮,脸上笑容扩大,躬身,“皇上英明,微臣万分佩服。”
南宫玦弈听了没多说,只是淡淡道:“麒肆,送逸王爷离开。”
“是,主子。”麒肆走到南宫珉身边,抬手,“逸王爷请。”
“微臣告退。”
南宫珉,麒肆离开。一个影卫闪身进来。
“主子。”
“说!”
“夏侯琪去了养心殿。”
南宫玦弈听了神色莫测。
麒肆送南宫珉出去,走到殿外,南宫珉看着麒肆轻声道:“皇上可是还什么要交代的吗?”
麒肆听言,眼里闪过一抹赞叹,“逸王爷果然不凡。”
“不及皇上万一。”
麒肆听了笑,而后低声道:“皇上言,太后不在了,皇后身体不便,等到大元的公主来了,让韦太妃多费些心,招待一二。”
闻言,南宫珉怔了一下,可瞬间也就明白了什么,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知会太妃的。”
“预祝王爷一切顺利。”
“请皇上敬候佳音。”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莫名的有种狼狈为奸之感,感觉很不错。
养心殿
大公主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看到夏侯琪到来,脸上并无意外,也没什么喜色,只是淡淡道:“过来了,坐吧!”
“嗯!”夏侯琪应,在大公主的身边坐下,看着她,问道:“母亲,可还好?”
“腹部被扎了一刀,不太好,不过也还没死。”
听着,大公主有些虚弱,却仍然很强势的话语,夏侯琪脸上扬起一抹,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容,平淡道:“那就好。”
“苏嬷嬷呢?”
“被带走了,应该已经死了吧!”大公主面无表情道。
夏侯琪听了,没什么反应,淡淡道:“这驸马府,不,应该说夏侯家应该就剩下我和母亲两人了。”
夏侯琪话出,大公主眼眸微缩,“什么意思?”
“夏侯敬和夏樱兰在封后那日去了伯爵府,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而昨日傍晚有人看到伯爵府有马车出来,并直接出城了,至于去哪里,也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跟着去探查的人都没回来。这代表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闻言,大公主神色不定,竟然把夏侯敬夫妇给带走了,难道他们真的见到了顾清苑,并得到了顾清苑的谅解,所以才会如此的吗?
夏侯琪看着大公主的神色,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回应道:“他们应该没见到皇后,应该是祖父跟皇上说了什么。”
“是吗?你祖父真是有心了。”大公主这话带着一丝嘲讽的冷色。
“是,祖父很有心,所以跟着一起离开的应该不止是夏侯敬,夏樱兰两人。”
闻言,大公主神色一禀,“还有谁?”
“母亲应该想到了吧!”
大公主嘴巴紧抿,眼睛微眯,“你确定吗?”
“有人送来了这个,所以儿子想应该不会有错才是。”夏侯琪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而后展开,放在大公主的眼前,大公主抬眸,‘和离书’三字,映入大公主眼底。
大公主看着,面色冷硬,而最下方处夏侯勇三个字,让她眼里盈满冰冷的戾气。这就是夫妻,大难临头各处飞,夏侯勇他执行的真是彻底。
看大公主已经看完,夏侯琪收回,折好放在一边的桌上。淡淡道:“母亲给父亲找的那个外室已经生产了,我特别探查了一下,有人确定,那个女人已经生了,是个女孩!”
夏侯琪说着,看大公主面色淡漠的样子,又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不过,她不见了,是死是活难以确定,突然的消失也没人发现异样,动静。”
此话出,大公主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一个人忽然消失,怎么会没有动静,除非是有人不想让看到动静,而有这样能力的人,绝非一般人。这代表什么,大公主不用深究就能想的到。
而夏侯琪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看来,她比母亲得父亲的心,母亲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夏侯琪那毫不留情的结论,让大公主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来这里就是给我说这些的吗?”
“儿子说了实话,母亲不高兴了吗?”
大公主听了没有回答,冷声道:“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请赎儿子再问一个问题。皇上说,是母亲动手杀了太后,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大公主面无表情道。
“母亲的伤,是太后身边的张嬷嬷所为,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
听到大公主爽快的回应,夏侯琪轻笑,“看来,当然有什么让母亲失控的东西存在呀!”
大公主听言,眼里闪过什么。不错,当日是有些异样的东西存在,让她很暴躁,难以控制的暴躁。所以,她才会向太后动了手。
大公主没有回答,可从她的神色,夏侯琪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来,果然是一个局呀!”
“是一个局,不过到底是谁布的局,却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清楚。”大公主神色淡漠道。
夏侯琪听了挑眉,“母亲发现了什么吗?”
“有人是将计就计,利用我的手除掉了太后。可太后却并不是一无所知,她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在我动手的时候,她不但不意外,不惊讶,更不曾恐惧,甚至还对我笑了。”
“那个时候,我就算意识不清楚,脑子里也知道,太后她早已知道自己会死,而,最后能拉上我做垫背的,她应该很满意吧!要不然,不会笑的那么开怀。”大公主冷笑道。
夏侯琪听了神色不定。
大公主看着他,眼里溢出一丝复杂,“夏侯琪,世上聪明的人很多,特别在皇宫之中,更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不要感觉自己什么都掌握在了手中,那样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次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公主说着,顿了一下道:“以后,不要奢求太多,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活着也是一种福气。”
夏侯琪听了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母亲从小教育我要争,要斗,要隐忍,要狠辣,为了得到就要舍得。男儿要有大志,富贵,权势,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并不重要。现在,却又来说这种话,母亲不觉得可笑,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母亲,有些东西已经生了根,不是儿子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夏侯琪苦涩道:“儿子,现在也不奢求别的,能活着,能有事情做就够了。”
大公主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走到这一步。如果说以前全部做错了,她无法接受。一切都是人性使然罢了!失败了就觉得以前都是错的。反之,如果成功了,恐怕那种做错了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会有吧!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夏侯琪开口,“母亲,要回驸马府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都看皇上的意思吧!”
大公主说完看了夏侯琪一眼,夏侯琪沉默,只是一眼两人都知道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夏侯琪不想大公主回公主府。
大公主同样不想回到公主府。
因为一旦回到驸马府,大公主活着还好,如果死了,说不定她的死,就会成为他人,毁了夏侯琪的最有力一击。
而,就那样默默无闻,憋屈的死了,她也不愿意。死在皇宫的话,夏侯琪会得到一条生路也不一定,而她死在皇宫也算是心里出了口气。
只是,他们想的好,有人却不一定会让他们如意。
夏侯琪又坐了一会儿,可是两人都没再说话,良久,夏侯琪起身,给大公主掖了掖被子,看着她道:“母亲,儿子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探望你。”
大公主点头,“好,你回去吧!”
“嗯!”夏侯琪点头,转身离开。
大公主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定,情绪不明。
御书房
那边夏侯琪离开,这边关于养心殿发生的一切,南宫玦弈亦全部都已经知晓。
南宫玦弈听了影卫的禀报,听着母子之间那坦承不讳,毫不回避的对话。南宫玦弈嘴角溢出一丝冷漠的笑意。
看来,有些人是如何也安定不了,本性难移,有些东西真是深入骨髓了,难以改变了。
“影卫。”
“主子。”
“你去……”
影卫听着皇上的话,眼里闪过什么,看来有些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凤栖宫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曦儿,见过皇后娘娘。”
“云儿,见过皇后娘娘。”
顾清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四个人,韦贵妃,二公主南宫曦母女二人,安贵妃,四公主南宫云儿母女,还有一个沈贵妃。宫里其他的太妃基本已被圈禁。要说,太上皇的妃子还朕不是特别的多。说是三宫六院,可现在剩下的大概也就十多个。而特别显眼的,也就眼前三人。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五人起身,拘谨的站在一边,就连曾经风头两盛的韦贵妃此时也是规矩,恭敬。
“都坐吧!”
“谢皇后。”几人听了没有头推脱,顺势坐了下来。因为,对于皇后的性情,她们多少也都了解些,有些没意义的事情她们不会去做,虚以为蛇在她的面前,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本该我去探望各位太妃的,怎奈我身体不便走的慢了一步,让太妃先一步到来了。”顾清苑看着她们,轻笑道。
很平淡的一句话,可在她们这种连听到个响声,都会在心里绕几个弯儿的人耳里,却一时分不清顾清苑这是什么意思?是暗指她们不该先来,显得她失去某个表现的机会吗?
“娘娘,是我们莽撞了些。”安贵妃脸上带着不安道。
顾清苑看此,忽然觉得客套之类的话,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说的。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
“不,莽撞,本来今日我也是想见见各位太妃和两位公主的。”
顾清苑话出,韦贵妃神色不动,安贵妃和南宫云手不由紧了一下,南宫曦心也提了起来。
“娘娘有话请说。”
“二公主,四公主今年都快十五了吧!”
顾清苑此话出,包括韦贵妃在内,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可,还是恭敬回应道:“是。”
“在民间这么大的女儿都开始定亲了,我想皇家的应该也都差不多一样。现在太后不在了,太上皇身体不适,两位公主的亲事儿,应该是两位太妃最为挂心的吧!”
“是的,娘娘。”
“京城高门之弟也很是不少,不过,要找个合心合意的,也要慎重探究一番。毕竟,两位公主都是皇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失了皇家的规格。”
“所 以,这两日我会向太上和皇上禀报一下。或许会派人下去探查一下,到时候让五皇子和六皇子跟着去吧!等查探过后,有两位皇子向太上皇,皇上和两位太妃禀报, 就不用跟我说了,等结果出来,亲事儿定下,知会我一声就行,我会根据定下的日期,吩咐礼部准备两位公主出嫁该准备的东西。”
顾清苑一席话说完,几人脸上的不安褪去,转而是无法抑制的巨大惊喜,就连韦贵妃脸上也不可抑止的扬起一抹笑意,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的女子,心里满是复杂。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安贵妃和南宫云儿急忙跪下,对着顾清苑脸上带着满满的感激,叩首谢恩!
韦贵妃,南宫曦也随着跪下,谢恩!
顾清苑看着,淡笑道:“无需多礼,天下父母心,两位太妃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所以,回去跟两位皇子打个招呼,两位公主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说一下,这样才能选的更合心意,以后的日子也能过的更加和睦。”
“是,是…。娘娘说的是。”
“我有些累了,你们也回去忙吧!”
“是,娘娘。嫔妾告退。”
“云儿,曦儿告退。”
几人行礼,起身,离开。
殿里安静了下来。顾清苑端起茶杯润润嗓子,放下,就看到南宫玦弈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君今日回来的挺早呀!”
“回来的刚好,要不然,为夫还不知道娘子竟然是一个做媒人的高手。”
顾清苑听了轻笑,“夫君都听到了。”
“听的很清楚。”南宫玦弈俯身,伸手在她挺俏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浅笑道:“怎么想起去操那个心了?”
“夫君难道没听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祸的说法吗?两位公主不小了,该成亲的人,就要去成亲。”
“你还来劲了,一套一套的。”南宫玦弈好笑道。
“当然,我对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没办法,天生的多才多艺。”
“多才多艺还能用到这个上面吗?”
“咳咳…。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是夸赞我的,知道是好话就成。”
南宫玦弈听了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还如闺阁小姐一样简单的发髻,凝眉,“都是夫人了,怎么还散落着头发。”:
顾清苑听了,微笑道:“这样舒服,而且,夫君最爱揉我的头发,梳了发髻也被你搞的乱乱的。这样多好,你方便揉,我也方便整理,一举两得,多好。”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不,哪里是夫君的错,是我懒,懒得梳…而且,就算我不梳夫人头,整个皓月的人也知道我是你南宫玦弈的娘子,还有我这肚子,一看就是孩子的娘,谁会打我主意。夫君的小心眼可以收起来了,放心的收起来。”
顾清苑那直白的话出,南宫玦弈脸色僵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这丫头要是哪天不调侃他,他还会觉得她反常了。
“今日怎么样?腿还好吗?”
“嗯!跟昨天一样没好,可也没坏。不过,夫君昨日没抱抱,今天要不要补上?”
“抱抱什么时候成规矩了?”
“这是为了让夫君锻炼臂力,也是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孩子的重量嘛!而且,这样一抱,你不但尽到了为夫的责任,还尽到了为父的责任,一举两得嘛!”
“你一举两得的事情可真多。”南宫玦弈说着,弯腰,伸出双手把顾清苑拦腰抱起。
顾清苑伸手揽住南宫玦弈的脖子,微笑道:“夫君,我重了没。”
“嗯!好像又重了些。”
“今天我又多用了一碗饭。”
“吃了三碗?”
“嗯!夫君早上没回来,我就连你的和孩子一块儿替你们吃了。所以,吃了三碗。”
南宫玦弈听了,恍然道:“我说,今天早上我怎么感觉不到饿,原来是娘子替我吃过饭了。”
听到南宫玦弈的话,顾清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南宫玦弈。
“看什么?”
“夫君今天头上长角了,竟然说了一句笑话。”顾清苑神色不定道。
闻言,南宫玦弈脸上闪过汗色,还有一丝尴尬,神色冷硬道:“没给你讲笑话,我说的是实话。”
顾清苑听了抿嘴一笑,正色道:“无论是笑话,还是实话,夫君都不适合说这种话,让人有种哭不出,笑不出的感觉呀!”
“顾清苑…”
“哈哈哈哈…。”
顾清苑的笑声,还有南宫玦弈的吼声,传到殿外,让外面的下人心惊不已。
而守在殿外的麒肆,麒一,凌菲。凌韵几人脸上露出笑意。在这紧绷,压抑的皇宫,或许这里才是唯一让人放松的地方。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南宫玦弈每天朝堂,御书房,凤栖宫,偶尔也会去一趟圣和殿。
而顾清苑几乎大部分时间在凤栖宫,只有偶尔才会出来走动一下。而宫中十几个接生嬷嬷,顾清苑根据各方面条件,选择了两个出来,单独给她们安置了一个院子,时不时的叫她们过来问几句。
而南宫胤大部分时间也是深居浅出,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不再过问一句。
至于宫里的其他几位主子,就是在为两位公主的亲事儿在忙活了。
宫里每个人都有事儿做,都很忙。但是,皇宫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直到大元公主的到来。
大元公主和皇上联姻的消息,也迅速在京城散开来。这一消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就是宫中也出现了小小的波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顾清苑一直很得南宫玦弈的宠爱,怀孕将近七个月了,南宫玦弈的身边竟然没纳一个女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宠,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可现在,在她肚子越来愈大的时候,大元的公主带着两座城池为嫁妆,来到皓月联姻给南宫玦弈做妃。这,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对顾清苑都是个不小的冲击吧!
怀孕的女人,心思本就敏感,有人忍不住想,顾清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冲击太大,波及到肚子里的孩子,让龙种给出了三长两短,那样事情可就更有看透了。
皓月百姓抱着凑热闹的心里,想看看大元公主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皓月的官员,抱着探究的心里,等待着皇后这边的反应。还有皇上的态度。
然,两天后,他们都失望了。大元的公主一直坐在马车上,不要说面容,就是个裙角他们也没看到。
而那些官员也失望了,皇上如以往一样冷淡,淡漠,而皇后那边也平静的很,后宫如一滩死水,听不到一点儿的动静。
但是,这种平静让一个人感到了异常,那就是太上皇南宫胤。南宫玦弈对于联姻的反应太平静了,这和那日他为了顾清苑在自己面前的激烈反应,相比较起来,是个极端的对比。让他直觉感到这里面有猫腻。
不过,他知道南宫玦弈不会做出有损皓月国体的事情,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了。
还有两个人,因为心中担忧,直接进宫来了。
凤栖宫
顾清苑看着祁逸尘而后顾恒,脸上带着开心,:“你们今日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想姐姐了所以过来看看。”
“最近无事儿,过来看看你身体如何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顾清苑听了笑开,“算你们有良心,你们怎么样?还好不?”
“我现在是皇后的弟弟,京城里的人都叫我国舅大人,所以,我过的很辉煌。”顾恒自我调侃中,带着无奈。
“祁家基本安定下来,不久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做个甩手掌柜了。”
“过的还真是一团和气呀!”
两人听了,微微一笑,眼里带着担忧。
“姐姐,我听说,大元的公主要来?”
“是要来。”
“我听说她是和皇上…。”
“联姻的。”
顾恒问的小心,可顾清苑却答的十分的爽利。
看着顾清苑淡然,顾恒凝眉,“那姐姐你还…。”
“哎!对于皇上的献身,我也很忧伤。”顾清苑很是伤感的按了按眼角,看着顾恒和祁逸尘道:“所以,对于联姻,你们也应该笑中带着勉强,勉强中带着忧伤,忧伤中带着骄傲,一切用眼神表达,用沉默表达我们的哀伤,皇上为皓月卖身的精神实在值得弘扬。”
顾清苑一席话出,两人沉默,神色不定的看着顾清苑,一时有些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心情。
顾清苑看着他们怔忪的样子,笑了笑,有些唏嘘道:“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了?”
“姐,你刚才是…。”
“咳咳,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很好。不用担心什么,过些日子就会平静下来和现在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动。”
顾清苑话出,两人松了口气。
祁逸尘瞪了她一眼,“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是,是…现在是严肃而哀伤的时刻。”顾清苑笑着认错,“你们放心,如果我受委屈了,一定会马上把你们叫进皇宫来,给你们哭诉的,然后再怂恿你们狠狠的揍南宫玦弈一顿,让你们来给我出气。打破牙齿和血吞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做。”
两人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把揍皇上说的如此简单而轻易的,这天下也就她一个了吧!不过,看她如此,联姻应该另有他们所不知道的隐藏一面。
“祁逸尘,顾恒。”
“嗯!”
“你们现在已深知女儿心,以后找了媳妇,要考虑媳妇的心情,不要留太多的女人,知道吗?”
“好好照顾你自己就好,少操闲心吧!”
“姐姐我还小,你跟我说这个有些太早了。”
“都推脱的挺利索,真不像男子汉。”
“我不是男子汉,我是女人,好了吧!”祁逸尘白了她一眼。
“真的吗?”顾清苑说着,急忙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完,抬眸看着祁逸尘,惊叹,不敢置信道:“你…。真的竟然是姐姐…。”
“咳咳…。”
“哈哈哈…。”
祁逸尘被呛,激烈的咳嗽了起来。顾恒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姐姐,你隐藏的真好!”顾清苑感叹,说完,一派真诚道:“祁美人,你有没有兴趣做皇上的妃子?进宫来陪伴圣驾?我告诉你进宫可是很划算的,有美男相伴,还有荣华富贵随便挥霍,怎么样?很是心动吧!如果你点头,今天晚上就安排你侍寝…。”
祁逸尘咳嗽的更加厉害,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咳嗽憋的,还是气的。
只是,脸上的红润,落在顾清苑的眼睛里自动的解释成了别的,感慨道:“美人双颊染红霞,如朝霞似娇花,美的动人,迷人眼呀!皇上真是有福气之人…”
顾恒这个时候已经笑不出了,因为顾清苑的表情太像是真的了,眼睛竟然还带着色眯眯的光芒,看的人不寒而栗,太渗人了。
祁逸尘这个时候连话也说不出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顾清苑的面前,继而起身,转身,背影飘飘,落荒而逃。
顾恒看祁逸尘走了,看到顾清苑眼睛晶亮的看向他,身体抖了一下,遂然起身,“姐姐,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说完,不等顾清苑回应,疾步的跑了出去。
顾清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头,“其实,我真的想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肯定是别样魅惑的风景呀!”
“是吗?朕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的娘子竟然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随着,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只是美男的脸色很不好看,美男的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顾清苑看着,呢喃:“运气真不好,竟然听到了最不该听到了一句。不过,承认了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就当做没听到吧!”自说自话完,揉了揉脸颊,带着大大的笑容,一脸讨喜的向南宫玦弈走去。
看着南宫玦弈因自己吐露内心表白,而变得怪异的神色,自动忽略,温柔道:“夫君,你回来了。”
“如果不不回来怎么能听到娘子的精彩言论呢?”南宫玦弈磨牙道。
顾清苑睁大眼睛,满眼惊喜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连那个也听到了?”
南宫玦弈皱眉,没有回应,牛头不对马嘴之谈。
“夫君,你也觉得我刚才做的那首美人诗很不错吧!可惜,却把祁逸尘跟恒都吓跑了。他们真是不懂的欣赏,还是夫君厉害,能听出我那首诗里的精彩。”
看来他错过很多。
“是吗?既然如此就跟为夫念念吧!”南宫玦弈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欣赏姿态,顾清苑看着却更像是收集她作死的证据,然后,好好的修理她。
事实上,男人的心里也肯定是如此。这个时候显摆,那是自寻死路,她傻了才会坦白。
想此,顾清苑点头,恭敬道:“皇上稍等,臣妾去拿笔墨纸砚,把那精彩的诗句写下来,我们留下一个精彩的见证。”
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笨拙往内殿走动的样子,沉声道:“想遁跑吗?”
顾清苑听了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却是毫不含糊的回应道:“皇上英明,臣妾正在遁跑。”
南宫玦弈闻言,一窒,坦诚的让人想吐血。
……
大元二公主慕容惜到来,随行的还有四皇子慕容澈,两人为一胞同母姐弟,所以,二皇子才会放心的让他来送行。
为迎接他们,宫中照理举办了一个欢迎宴。
皇上,皇后,大臣们为慕容澈作陪,还有为数不多的女眷出席为慕容惜作陪,该出席的都出席了,礼仪方面做的很是到位。
慕容惜,慕容澈两人对于受到这样重视的待遇,感到很是开心,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可是带着两个城池过来的,就算不看重她,可因为那两座城,他们也不会怠慢她。这也是她进入皓月后宫最大的资本和底气。
南宫玦弈,顾清苑坐在主位置上,慕容惜,慕容澈作为尊贵的客人,坐在下首第一,第二位。
两方坐定,相互寒暄。
“朕算着日子,本以为皇子和公主应该早两日就到的,没想到今天才来到皓月。看来,大元和皓月的距离比朕想象的远呀!”
南宫玦弈话出,慕容澈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不过瞬间就隐没无踪,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回应道:“本来早两日就该到的。可长途跋涉,让皇妹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耽搁了两天才到,让皇上挂心了。”
南宫玦弈听了,眉头轻扬,嘴角溢出一丝莫测的笑意,“公主辛苦了。”
“不敢当皇上一说。”慕容惜浅笑,恭敬道。
说着话,两方人,亦不着痕迹的相互大量一番。大元公主慕容惜,容貌娇媚,气质温和,声音轻柔,秀外慧中,不是魅惑主子狐媚样。大臣们看着很满意。
而为数的女眷看着大元公主的模样,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主位置上的两人。
皇上还是和以往一样,神色淡淡,但是,对大元公主的柔和,他们还是都看在了眼里。
至于皇后,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勉强苦涩。
看此,夫人们觉得一点儿不意外,她们都是过来人,夫君纳妾特别还在怀孕的时候,那种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得了。特别这个妾的身份还很不一般,虽然不是个嫡出的公主,可她那丰厚的嫁妆就是她最大的底气,谁看小看。如此情况下,皇后不憋屈才怪。
在场的几位小姐,看着顾清苑那失落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畅快,毕竟,一个人如果拥有太多,太幸福了,让人就感觉自己的幸福少了,嫉妒的心情下,很难找到平衡。现在好了,平衡找到了。
他们观望着慕容惜,同样的慕容惜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要依附的男人,还有她最大的对手。
当看到南宫玦弈的刹那,她的心不可抑止的颤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艳,喜色!皓月新帝她已耳闻长相俊美非常,可没想到很多东西超乎她想象的好。他,是个令人折服,无法不心动的男人。跟这样的男人度过一生,感觉很不错。
慕容惜评价完南宫玦弈,转眸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容貌不俗,气质不俗,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材变得十分的臃肿,让她看起来没了女人味。而,这个不俗的女人,此时因为她的到来,就算是极力的隐藏,可眼底的防备,不喜,她还是看到了。
都说顾清苑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再聪明的女人,也是人,总是有不高兴的时候。而她的不高兴正是她想要的。人在不高兴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做些失常的事情,她的失常,就是她的机会。她等着…等着她失控的那天…
顾清苑坐在上面,看着慕容惜无害,纯良如小白兔的姿态,淡淡的笑了,真想说一句,表现的太过了。只给她一个感觉,不叫的狗,一般咬人时最凶。既然是从皇宫出来的,活下来的比的就是谁的狠,可不是谁的纯白,良善。
她的母妃在大元的皇后落马后,马上脱颖而出,成为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连带的她的子女也跟着脱颖而出。这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好运使然。
慕容惜就算从来没做过什么,可,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的纯白,就是一种掩盖某种阴暗的讽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看到的看到了,该客套的客套了,初次的接触,该感觉到的心里也有数了。顾清苑想着,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她该忧伤的退场了。
咽下点心,喝口茶水,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顾清苑起身,殿上一静,感觉到他们探究的眼神,顾清苑嘴角勾起一抹淡小,看着南宫玦弈,“皇上,妾身身体有些不适,恭请告退。”
顾清苑话出,不少人松了口气,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皇后这样可就有些太沉不住气了,丢了自己的气势,也会大元的人感觉她的不快,这可是不好。只是在这个场合,他们不能说什么。
南宫玦弈看了顾清苑一眼,静默片刻,点头,淡淡道:“送皇后回去。”
“是。”
“谢皇上,臣妾告退。”顾清苑微微俯身,在那刹那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好像看到一直平淡如斯的帝王,嘴巴抽了一下。
顾清苑离开,他们再看,只见帝王还是如以往一样,莫测难懂,神色清冷,平静一片。
而事实上,南宫玦弈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放下,伸手揉了揉大腿处,感到那抹刺痛,南宫玦弈垂眸哭笑不得,丫头手真狠。
皇后离去,并不影响太多,宴会照常进行。
只是,皇后的离开,却让京城多了一个话题,也让人们明白了皇后的态度。
皇上纳妃,皇后心里不高兴了。因为大元的公主长的太美,嫁妆又太过丰厚,压了皇后的势头,所以不高兴了。
对于这个说法,很多人感觉都很正常。也有人觉得皇后有些善妒,不识大体了。至于那些大臣,看到皇上并无一丝抗拒的意思,心也就定下来了。
皇上对皇后那极致的宠爱,曾经让他们很是担心。现在好了,皇上最看重的还是皓月的国体,对皇后的宠爱还是放在国家利益之后的,如此,他们就放心了。
南宫珉偶然听到他们这样的评说,抬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骄阳,皓月的臣民真是淳朴呀!看看这天,多青,多蓝,这就他们心中的帝王吧!
有的时候,人活的糊涂些真好,真的很好呀!要不然,他们要是知道了,那青天一般的帝王,实则是个无耻的强盗时,一定会晕倒的。
南宫珉想着,摇头,叹息,这一残酷的事实就他知道就好,哎!
皇家驿馆
从皇宫回来慕容惜,慕容澈两人就开始谈论,今天入宫的感想。
慕容澈脸上带着满意,“看来,皇上对你很满意。”
慕容惜听了,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脸上却淡淡道:“我带了两个城池,他肯定会满意,不过,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慕容澈点头,“只要你能抓住皓月皇帝宠,对于二哥可是最大的助力,皇位一定非二哥莫属。”
“我会尽力而为的。”
“你是聪明的,不用我说就知道怎么做。特别眼前的形式对你很有利,你要好好抓住。”
“嗯!我知道!”
“还有那个皇后看起来马上要生产了。”
“应该是。”
“你说,如果在她生产前,你能入宫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慕容澈的话未说完,就被慕容惜给打断了,眼里带着冷厉,“四弟,这里是皓月,不是大元。我们要谨言慎行,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心里难道没个分寸吗?”
南宫澈听了有些不以为然道:“这里又没其他人,说一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里是皓月的地盘,这就是最大的禁忌。”
“你这样子跟母妃还真是一样…”
“慕容澈…”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会那样想不也是为了让你更加稳妥,地位更稳些吗?”
“你不用管,我会看着办的。”
慕容澈听了淡淡道:“女人之间的斗争,你比我懂的多,那我就不多说了。”说完,起身,“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
慕容澈离开,慕容惜起身走到一边的窗户前,看着不远处的皇宫,脸上扬起笑容,眼里带着期待,以后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是呀!是真的很有趣。
皇宫,御书房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珉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南宫珉听了轻笑,壮着胆子调侃了一句“皇上,怎么说也是一个美人,这才刚来壮志满满,皇上连一点儿甜头都不给人家,连让人家得意的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毁去,是否太残忍了。”
闻言,南宫玦弈抬眸,“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处理妥当。朕,就把她指给你做妃。”
此话出,南宫珉脸上的笑容僵住,赶紧躬身,行大礼,“皇上息怒,微臣知错。两天后一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很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南宫珉从御书房出来,匆匆忙忙去了韦贵妃处,只有两天的时间,不想莫名多一个王妃,他可要抓紧些才是。
第一天盛宴招待,第二天,皇上发出诏令请大元皇子,公主到皇宫游玩。
一天过去,傍晚十分人们才看到大元公主,皇子从皇宫出来。据说,大元公主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满眼欢喜。据说,那是因为,今天皇上亲自招待的他们。足见对其的重视,所以,才会那么开心的。
大臣们听了满意极了,皇后脸上的忧伤更重的里一分。
不过,身为皇后就算是心情不好,该做的还要做。继而,皇上招待过后,皇后在第三天一个跟着发出懿旨,请了公主和一众小姐姐来皇宫游玩。
当日,一众小姐,公主打扮的均是精致美丽,各个都如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一样,美丽无比,香气四溢。连她一个女子身在其中,都感觉晕了一下,更何况是男人了。可惜,某个男人这样的福利却没有了,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憋屈的时候?
一众小姐坐在一起,娇声细语的说着话,偶尔发出清脆欢喜的笑声,慕容惜交际手段很是了得,不温不火,不急不缓的一会儿就和众小姐打成了一片。偶尔还不着痕迹的打量顾清苑两眼。
看她一心几用的样子,顾清苑心里真是不忍呀!继而,很是善解人意道:“虽然本宫很想跟公主,小姐们再聚一会儿,怎奈这身体实在是有些重,有些让人吃不消。我要先失陪一会儿了。”
顾清苑话出,下面的人赶紧附和道:“娘娘身子要紧,是我们惊扰娘娘太久了。”
慕容惜也很是体贴道:“娘娘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顾清苑点头,安排道:“宫中还有很多好玩儿的,让韦太妃带你们到处走动一下。”
“不用了娘娘,今日已经惊扰太久,我们也该告辞了。”
“那怎么能行呢!如果刚来就走,会让人以为皇后招待不周的!”一个声音从你门口处传来。
众人回头,就看到韦太妃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见过娘娘。”
“你来了!起来吧!”
“是,谢皇后娘娘。”
“我有些累了,你代为招待一下公主和众位小姐们。”
“是,娘娘。”
“我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中饭了,等中午时分,你们一起过来这里用饭。”
“是,娘娘。”
韦太妃领命,看着她们笑道:“公主,小姐,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好。”众人起身,对着顾清苑俯身,告退。
所有人离开,大殿里瞬时静了下来。顾清苑按了按眼角,欣赏美人是享受,可美人多了,这眼睛还真是受不了。
“凌菲,我先去睡一下。”
“好,奴婢扶着你过去。”
“嗯!”顾清苑叹气,一会儿还有一场戏要唱,她还是先养足精神的好。
果然,顾清苑躺下没多久,感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人叫了起来,入目的就是凌韵满眼兴奋,声音却满是急切且不可思议的声音,“娘娘…娘娘,醒醒,出事儿了…”
顾清苑看着凌韵,嘴巴抽了一下,脸扭曲的无法直视呀!
不过,现在不是评价演技,而是比拼演技的时候。
顾清苑声音染上焦灼,“出什么事儿了?快说。”
凌韵这边不可抑止的沉默一下,才开口,沉重道:“是公主,她…”
“什么?”顾清苑听了惊呼,不等凌韵说完,赶紧道:“扶我起来。”
“是,娘娘。”
“人在哪里?”
“公主,太妃,还有各位小姐都在外殿候着。”
“嗯!”
顾清苑整理着衣物就走了出来,殿外一众人小姐神色各异,脸上满是惊悚,惊骇,震惊,不可思议,嫌恶等各种惊叹的眼神看着慕容惜。
慕容惜垂首,看不太清神色,可那微微发颤的身体,还有那紧握的拳头,显示着她的不平静。
韦太妃脸上满是复杂,眉头紧皱的站在一边。
顾清苑看着,凝眉,沉声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清苑的话出,所有人向她看去,慕容惜眼底的阴沉最先落入顾清苑眼中。顾清苑看了挑眉,以为是她布的局吗?她还真是冤枉的,出谋划策和执行的人可都不是她呀!她就是知道内情而已。
韦太妃面色沉重,看着顾清苑犹豫不定道:“娘娘,这个…。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的好。”
演技派!顾清苑看着韦太妃暗暗点头。
“有什么就赶紧说,这样太让人焦急了。”顾清苑皱眉道。
“这个…。”韦太妃看了一眼慕容惜,神色不定。
“皇后娘娘,臣女来说。”这时一个脸上带着激愤的小姐站了出来,沉声道。
“好,你说!”
“娘娘是这样的,刚才韦太妃带着我们去御花园去看菊花,当时二公主四公主也在,大家一起赏了一会花觉得有些累了,就在小亭子里休息休息,吃些点心,茶水!”
“二公主养了一只小猫,皇后娘娘不知道可知晓?”
“嗯!我知道,怎么了?”
“二公主当时是带着小猫一起去的,小猫大概是感觉那样待着有些无趣吧!就开始在二公主的怀里闹腾,二公主看它待的有些烦了,就让奴婢把它给带走了,怕惊扰了大家。”
“可那小猫趁着奴婢接手的空间,一下子就逃窜出来,那奴婢怕二公主怪罪就急忙去追。就这样一追一跑,小猫受惊了,四处乱串,茶水,点心,碟子都被它给打翻了,还抓伤了几个小姐,还把公主的衣袖给抓破了,胳膊上还被抓伤了。”
那位小姐说完,看着顾清苑紧锁的眉头,还有眼里闪过的不安,冷笑道:“娘娘不用担心。如果不是公主被意外抓伤了,我们恐怕还不知道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天秘密。”
“什么意思?”
“娘娘,是这样的,我看公主被抓伤了,就赶紧宣了太医,然后带着公主去了我的殿里。”韦太妃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道:“公主的胳膊上有伤,我就想着,先给公主清理一下。可在清理的时候,就发现…。”
“什么?”
“就发现,公主的守宫砂竟然也给擦掉了。”
韦太妃话出,殿中沉寂下来,顾清苑瞪大眼睛。
“娘娘,守宫砂能擦掉代表着什么,这可是清楚的很。”
顾清苑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慕容惜阴沉中,带着嘲弄的眼神,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说什么。”说完看向凌菲。
“凌菲,你马上去把这件事禀报给皇上。”
“是,娘娘。”
“韦太妃,当时清理伤口的时候,可有奴婢在场。”
韦贵妃怔了一下,赶紧道:“有的…”
“你马上回去把当时看到的奴婢,随便找个理由给圈禁起来,告诉她们不许多说一个字,谁敢多说议论一句,马上给杖毙了。”
“是,皇后。”
韦贵妃匆忙离开,顾清苑看着一众小姐,冷厉道:“此事在没有弄清楚,皇上没有下结论之前,你们不许妄言一句,任何人都不许提起,不要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后果恐怕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知道吗?”
顾清苑的潜在的警告,让众小姐很是意外。大公主可是要给皇上做妃的人,说白了,她可是顾清苑的对手,现在她出了丑事,顾清苑不是应该极力的压制吗?怎么还维护起她来了。
有人很是不明,可有几个别人,在怔愣过后就慢慢明白了什么,看着顾清苑,眼中带着莫测的精光。真是一个厉害的皇后。
没多久,南宫玦弈就命人过来传召慕容惜,众小姐去御书房。
慕容惜离开,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向顾清苑。
顾清苑也正在看着她,神色淡淡,表情平淡,眼神更是平淡无波。
慕容惜看此,眼神微缩。竟然没有一丝探究,得意!二皇兄果然没说错,顾清苑的城府够深。不过,她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她的身体是清白的,一个守宫砂不过是被她算计的罢了。
御书房内
南宫玦弈坐在主位上,大臣立在下面,南宫珉,慕容澈也都在。
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大臣们不能相信,大元国君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弄个失了身的公主过来联姻吧!他们第一感觉就是,公主被皇后给算计了。
南宫珉脸色凝重,只是看向南宫玦弈的时候,眼里带着邀功的光芒。
南宫玦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然,却让南宫珉心里一跳,赶紧垂首。
慕容澈脸色紧绷,眼里带着愤怒。
屋子里很是沉静,片刻,公主等人到了,所有人到齐,一场各有预谋的对持开始了。
慕容澈,慕容惜一方,坚称他们是清白的。
南宫珉回应,守宫砂消失总是有缘由的。
大臣们保持沉默,南宫玦弈淡淡的听着。
其实,证明慕容惜是否是清白的,办法很简单找一个婆子,或者御医一探便知道。
只是,这些人都是皓月的,他们不相信。当然,大元也有随行的大夫,可如果只让大元的测试,皓月的这边可是无法全部相信。
继,折中的办法就是两边的人一起来为大元公主检查身体。
定下,事不宜迟,两方迅速把人给召唤齐。在御书房内,两个御医分别各持一脉为慕容惜探脉。
慕容惜垂首坐在中央,垂首不语,脸色灰白,牙根儿几乎咬出血来,今天这个耻辱她一定不会忘记,此生都会铭记。顾清苑她一定要把她给粉身碎骨,刮骨熬油…
探测着,时间慢慢过去,其实很简单的脉向,可两个御医却探测了良久,慢慢的大元的御医开始额头冒汗。皓月这边的眉头越皱越紧。
众人看着,已渐渐明了了什么。大臣的脸色开始难看,眼里染上愤怒。而,慕容澈脸色越发的难看,可眼里却满是不能相信。
南宫珉眼里溢出可惜,南宫玦弈神色依然淡漠。
良久,皓月这边率先起身,脸色难看道:“启禀皇上,大元公主已非完璧之身。”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可现在证实了,大臣们还是不能接受,因为实在是太大的耻辱了。看着御医,几乎同时开口,“你确定?”
慕容澈沉怒道:“这不可能!”
“各位大人,老臣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老臣绝无虚言。”御医说着,看向大元御医,道:“这位御医大人,应该也已探测清楚了吧!”
此话出慕容澈一个箭步上前,拽起大元御医,沉声道:“你来说。”
“四皇子…。公主她…她已非完璧之身了…”
话出,就被慕容澈狠狠的甩到了一边,冷怒道:“你再说一次?”
“四皇子,老奴说的是真的,此事关系重大,我如何敢说假话呀!”
慕容惜从结果出来,就处于眩晕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没跟任何一个外男接触过,怎么就…想着,来时发生的一件事猛然跳进脑海。让她眼眸瞬时睁大,难道…。?
不…。不会的,不可能…慕容惜只感觉整个身体如坠冰窟。
南宫珉珉看着慕容惜惨变的神色,摇了摇头,抬脚上前两步,看着御书房众人道:“其实,慕容公主会不是完璧之身,我倒是不怎么意外。”
南宫珉话出,众臣又激动了,“王爷,这话怎么讲?”
“大家都知道,算着日子大元公主和皇子,应该早几日就到了,可却耽搁了。当时,皇上觉得会不会是在路上发生什么事儿了?要是在皓月出现什么差池,那岂不是显得我皓月招呼不周嘛!所以,就命我带着暗卫去迎了一下。”
“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合,我在离皓月两百里外的护城,看到了大元的车队,只是大白天的却停滞不前,明显的异常。我就去看了一下。”
“哎!所谓无巧不成书呀!就那么巧的让我看到了,一个深情的男人正对着慕容公主述说情话,也祈求着她不要来皓月,只是,却被慕容公主给无视了。并且对那个男人动了杀心。”
“慕 容公主是要来我皓月为妃的人,有些事情本王自然要探究一下。所以,带着暗卫没迎接公主,顺手把那个男人给救了。”南宫珉说着,转头看了慕容澈一眼,淡笑 道:“当时,四皇子殿下可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要放箭把我们全部斩杀的,本王当时可是吓坏了,连忙带着人给逃了回来。”
“连带的也把那个男人给带回来了,在他那里听了很多不该听的话。不过,人都有可能说谎嘛!单凭他单面之词,就给公主定了罪,岂不是对公主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禀报了皇上,最好是证实一下才好。”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场戏。”南宫珉看着慕容惜道:“慕容公主,今天算计你的,不是你所以为的皇后娘娘,而是本王。”
“皇后对于皇上的纳妃心里是无法高兴,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拿两国的邦交来做挑战,倒是公主,明知道自己已非完璧之身,竟然还胆敢糊弄我皓月皇上,其心实在是无耻之极呀!”
南宫珉一席话出,大臣们恍然,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很合情,隐忍的皇后,卑劣的公主。他们竟然怀疑皇后,实在是心底有愧呀!竟然还蒙蔽他们,这公主实在是可恶。
想着,心里的火气瞬时冒了出来,“皇上,大元公主如此蒙骗圣上,蔑视我皓月,我们绝对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一定要向大元的圣上要一个交代。”
一言出,群臣附议,南宫玦弈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爱卿所言有理。”
南宫珉垂首,无耻呀!无耻…
慕容澈,慕容惜怔愣,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辩解。
几日后,这场联姻的结果出来。
大公主因身有隐疾被遣送会大元。
大元国君深感心里对不住皓月皇上,继而,陪嫁的两座城池就此给皓月,并为了表达深沉的歉疚,还送来了很多的价值连城的珍贵之物作为赔礼。
皓月帝王,大肚能容,淡淡一笑,欣然收下。
大臣们为此很是愤怒,扬言,大元公主来此身体总是不适,看来大元和皓月是不适合联姻,还是维持邦交就好。
到此,联姻之事在皓月到此结束。
可在大元却是引起了极大动荡,为此导致大元皇帝病重,二皇子,四皇子,禧贵妃几人被发配皇陵,二公主被终身软禁。大皇子慕容昊在被贬期间意外身亡,一夕之间,大元皇宫打乱,斗争是残酷的,一场手足血战,最后结果却是几败,都伤!
大元国君痛心疾首,怒悲交加,心头血吐出,一命呜呼。
大元皇宫经历一场恶战,完好的就是皇子就剩下一个年龄十岁不到的八皇子,其他的都是伤残了,要么就是太小了。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呀!继而,在众多考虑,商讨和民意之下,立八皇子慕容视为帝,而硕王爷慕容烨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管理朝政,直到新帝弱冠。
到此,大元算是皇宫算是安稳了下来。只是风云都随着慕容烨为摄政王而变了。
…。
听到这样的结果,顾清苑唏嘘,果然这权利的算计,都是男人的海洋呀!男人一出手,都是血红一片,场面恢弘呀!
南宫玦弈看着来自大元的信函,淡淡一笑,希望慕容烨不要玩的太大了,把大元的皇宫给玩成灰烬了。
自联姻之事儿后,南宫胤是越发的不管事儿了,连朝政都不问了,养个花,养个鸟,偶尔顾清苑挺着肚子,顶着南宫胤不喜的眼神,给他去下盘棋。
刚开始对于顾清苑提出陪他下棋,南宫胤的回应就是一声冷笑。
后来,听闻,顾清苑小的不错,南宫胤眼里的冷笑之色更浓。但,却在顾清苑再来的时,提出下一局。
一局过后,南宫胤的脸黑了,看着顾清苑,眼里除了不喜更多了怒火。顾清苑看着,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唏嘘的看了南宫胤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扶着凌菲的手离开了。
她是一句话没说,可那一眼全部都代表了。
为此,南宫胤憋闷,恼火,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第二次,顾清苑还未用晚饭,南宫胤就命人来叫她过去。太上皇之命,她自然不敢违抗。辛苦的跑了一趟,去后,没别的事儿,一句不说,继续下棋。
第二局结束,顾清苑又唏嘘,还多了一个摇头动作,无声的走了。南宫胤看着棋局,脸色更黑了。眼里不喜,恼火,不甘,还带着一丝浅淡的惊叹。
慢慢的,每日非要把顾清苑传来下一局,成了南宫胤最重要的事儿。
一个月过去了,南宫胤赢得少,输的多,可兴致却是越来越高。
可惜,在他兴致正浓的时候,顾清苑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根本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了。果断的南宫玦弈给下令不许出凤栖宫,被禁足了。
顾清苑一天没去,南宫胤看着棋盘心里恼燥的不行。继而,许久未踏出后殿的太上皇,去了御书房。
但是,结果却完全不如他意,被南宫玦弈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却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太上皇眼睛冒火,脸色发青,失了皇家的礼仪,破口大骂了南宫玦弈几句。愤儿转身离开,心里的斗志却染的前所未有的高。
顾清苑不能出来,他就不能自己去吗?
继而,每天从顾清苑往养心殿请安,变成了太上皇每日去凤栖宫报到。
宫里的人看了,唏嘘不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顾清苑除了每日陪着太上皇下棋,剩下的时间只要醒着就会粘着南宫玦弈。
有的时候,南宫玦弈在御书房办公,顾清苑也不放过,非要在一边陪着。顾清苑变得前所未有的黏人,对于顾清苑的改变,南宫玦弈高兴又无奈,为了顾虑她的身体,皇上大人慢慢的就把御书房挪到了凤栖宫。
南宫玦弈看着奏章,顾清苑就坐在他身边写写画画的,他要看一眼,她马上藏起来,说是等写好了一块儿给他看,那神秘的样子,看的南宫玦弈都有些好奇了。
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就靠在他身上打盹,或者,就那样看着他,或者,对着肚子不停的讲话。
对于自己的变化,顾清苑自己的解释是生产前的躁动症。
生产的日子慢慢的接近,南宫玦弈却发现顾清苑小脸越来越瘦,每日睡那么多,眼睛下面还出现了黑眼圈。
南宫玦弈看着,眉头皱了起来,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可顾清苑却很是淡然,嬉笑说,一个人吃三个人的,一个人睡三个人的,她顾不过嘛!还说,等生下后就好了。
南宫玦弈给她把脉,也没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时间如梭,顾清苑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而宫中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肚子太大,顾清苑连走路都变的很辛苦,黏着南宫玦弈的精力都没了。太上皇也不再每日拖着她下棋,但是,还每天过来,不咸不淡的讲她几句,顾清苑听了总是会心一笑,乖巧的应是。太上皇就神色越发的复杂。
一日,冬,天气阴冷,凌晨开始飘雪。
南宫玦弈早朝还未结束,凌菲就冲到了大殿上,语无伦次的禀报,皇后要生产了。
大殿上,瞬时静了一下,大臣们反应过来,刚欲跪地对皇上说恭喜,却看到一直冷漠如斯的帝王,猛然丢下手里的折子,满脸焦灼,还带着一丝茫然,无措,跑下皇位,冲出大殿,往风栖宫而去。
大臣们帝王的背影,嘴巴歪了一下,冷静时候比谁都冷静,激动的时候,比他们还激动。
不过,皇后生产这是皓月的大喜,他们也该跟着看看,也好早早的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这很有必要。
想着,大臣们也不约而同疾步往凤栖宫而去。
凤栖宫
顾清苑躺在床上,明明是冬天,可身体的痛,让她却满脸,满身都是汗,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痛,让顾清苑连呼吸都感觉是痛的。
南宫玦弈冲进来,就看到顾清苑脸色苍白,头发汗湿,喉间不时溢出痛苦的呻吟。几个婆子在里面不停的忙活着。
南宫玦弈看着,心口紧缩,“丫头…”
“南宫玦弈,你个混蛋。”
顾清苑话出,婆子行礼的动作歪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扑倒在地上。
“是,是,我混蛋…”
南宫玦弈顺溜的回应,让婆子彻底扑到了。
“南宫玦弈,好痛…”顾清苑说着,紧紧的看着南宫玦弈眼泪滑落,或许是因为眼泪的遮挡,让南宫玦弈没看到她眼底的哀伤,不舍。
“那,那怎么办…”南宫玦弈问了一句极蠢的话。
“让我咬一口…”顾清苑说着,拉起南宫玦弈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嘴巴里感到一股腥甜才松开,看着上面的齿痕,血迹,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被咬的人未有动静,咬人的却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啊…”
“丫头…”
“娘娘,到时候了。”婆子看着顾清苑的身体,紧张道。
顾清苑听了,转头看向南宫玦弈,沉声道:“你出去…”
“丫头,我这里陪你…”
“不要你陪,不要你陪,你又不能替我生,还有你脸色比我还难看,你在这里就会添乱,你出去…”
“丫头…”
“出去…啊…”
“我不添乱,我…”
“南宫玦弈,出去…。”
看顾清苑有些激动,一个婆子壮着胆子,看着南宫玦弈道:“皇…皇上,你还是出去吧!你这样皇后她无法专心…”
南宫玦弈听了,看着顾清苑冷清的小脸,点头,“好,我出去…。”
“嗯!出去吧!”
南宫玦弈眼中满是担忧的看了顾清苑一眼,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顾清苑眼泪流下,直到南宫玦弈身影消失,顾清苑收回视线,看着替自己接生的就两个婆子,声音带着凌冽,“我的身体状况,你们最清楚,该怎么做,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等下,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出现,就按我交代的去做,不要让我重复,知道吗?”
两个嬷嬷听了,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老奴知道,老奴一定会尽全力保住小主子。”
“你说的很好。”
凌菲听了,眼眸睁大,心里盈满不好的预感,“主子…”
“凌菲,你过来。”
凌菲疾步走过去,“娘娘,刚才她是什么…”
“低头…”
凌菲的话未说完,听到顾清苑的命令,反射性的低头。然,在低头的瞬间,顾清苑忽然伸手,用力打在凌菲的脖颈后,凌菲瞬时晕倒在地。
顾清苑的举动,让屋里的几个婆子,脸色浑然大变。她们都是有经验的接生婆,顾清苑的话刚才是什么意思,她们明白的很,这可是生死大劫呀…。
“你们听着,老老实实的待着屋里,谁敢出去一步,我马上让皇上杀了她,反之,你们听话,我尽力的保你们一命。”
“娘娘…”
“说‘是’…”
“是,娘娘。”
“很。好…”顾清苑咬牙,该死的痛。
“你去门口守着,如果看到凌韵过来,就告诉她不要让她进来,说屋里人太多,我透不过去,有凌菲在就好了。”
“是,娘娘,老奴知道了。”
顾清苑话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袭来,“啊…”
外面,一众大臣,南宫珉,南宫玦弈听着殿内发出的痛苦叫声,大臣焦灼,南宫珉神色紧绷,南宫玦弈怔怔的看着殿内,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殿内偶尔传来顾清苑的痛叫,可孩子的哭声还是没听到。
南宫玦弈此时的脸色,几近苍白。
殿内
顾清苑的嘴巴已经咬出破了,两个嬷嬷也是满头大汗,声音却带着惊喜,“娘娘,快了,娘娘,用力,是头,是顺的,娘娘,孩子的快出来了…”
顾清苑此时已经有些听不太清了,只是努力,努力…。用力…而后,她忽然感到身体松了一下。
“哇哇…。”孩子的啼哭声,有力,响亮,瞬时盈满整个大殿,顾清苑眼泪流下,她的孩子…
“娘娘,出来了,娘娘…”接生的婆子,眼泪也不由跟着模糊。
“我看看…”
“好。”婆子急忙抱过去,放在顾清苑的面前,高兴道:“娘娘你看,是个皇子,娘娘有福了…”
顾清苑看着,伸手碰了碰孩子脆弱的小脸儿,哽咽,“好丑…”
“娘娘,孩子刚生下都这样。”
顾清苑没回应,就被熟悉的痛拉去了神智。
此时,凌菲已经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顾清苑的话,脑子瞬时清醒,猛然起身,“娘娘…。”
“凌菲,抱好小主子,好好的守在这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我运气好,我还能有机会抱抱他…。”
“娘娘…”凌菲听了泪如雨下。
“不要去告诉皇上,生孩子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不要让他面临选择!孩子在我肚子里,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啊…。”
“丫头,放开朕,滚开…”
“主子…”
外面南宫玦弈和麒肆的声音传来。顾清苑深吸口气,紧声道:“去外面告诉皇上,我很好,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一个,让他在外面好好等着…”
“是。”一个婆子听了疾步走了出去。
“凌菲好好站着…”
凌菲顿住脚步,抱着怀里的主子,眼泪止不住,喉头被什么紧紧的掐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娘娘,再努力一次,上一个顺了,这个应该…。”接生嬷嬷的话说这顿住,脸色浑然大变。
顾清苑听她停下,再看她的神色,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是什么?”
“娘娘,是脚,是脚…”嬷嬷的声音带着颤抖。
凌菲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顾清苑眼泪划出,还是逃不过吗?
“记住,孩子要完好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娘娘…。”
“嬷嬷,请你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出世,求求你…”
顾清苑一句话出,几个嬷嬷都感到心里发颤,眼睛发涩,在宫里看过太多的血腥,无情。可今天,同样的血腥,却是诠释一种极致的爱。
“娘娘,已经有一个皇子了,所以,如果可以…。”
嬷嬷的话未说完,顾清苑就已知道什么意思,“嬷嬷,人生我也算是走了一遭了,除了无法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此生我没有其他遗憾。可是他不同,他还未开始,他连这个世界都还未看到,红色,绿色,天空,草地,他什么都没经历过,我要他活着,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所以,一定要保住他…”
“娘娘…。”
“啊…。”
“帮我…让他活下来…。”
“呜呜…。”
“该剪的剪开…。”
“娘娘,那太残忍,娘娘…。”
“剪…开…”
“啊…。”
顾清苑别样的叫声,让外面的人心里一跳。南宫玦弈脸色浑然大变,呼吸一窒。而后,抬脚冲入殿内,红色,红色,无尽的红色…。
一室的红色,孩子的哭声响起,婆子抱着,眼泪掉落。
顾清苑嘴角溢出笑意,她的孩子…可眼前却开始发黑,她还能感觉到下体不断往外涌出液体,那应该是血吧!果然不能逃过,幸福太多了吗?
“皇上,是个皇子…”
南宫玦弈却是看也未看,只是看着那猩红血色,声音发颤,“这是什么…。是什么…”
“皇上,皇后难产,大出血…。”
“滚…。”
“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的声音,让顾清苑神智有瞬间的清明,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男人雪白的面容,血红的眼睛,心口抽痛,“夫君…”
听到顾清苑的声音,南宫玦弈抬眸,看着连嘴唇都变苍白的人儿,南宫玦弈无法呼吸,却停止不动,“你知道不顺?”
“嗯!我知道…”
“那为什么要生,为什么要生…”
“夫君…”
“我不要他们,我不要…。”南宫玦弈满脸阴狠,暴虐,愤恨,冰冷道:“如果你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掐死他们,我马上掐死他们…”
“顾清苑,他们不让你活着,我就让他们死,我要让他们给你陪葬…”
“我也是,我和他们一起,一起去地狱…为你偿命…。”
“夫君,来…”
“我不去,我不会去,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不想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什么都不听,你给我活着,活着就好…”
“不然,一起死,一起去死…”
“南宫玦弈…。”
“不要叫我。”南宫玦弈冷冷的看了顾清苑一眼,猛然转头,看向婆子手里的孩子,眼里的暴戾,让婆子心口发抖,那不是父亲看孩子的眼光,那里满是煞气,杀意…
顾清苑看着眼底满是沉痛,“麒肆…”
麒肆闪现在殿内,看到南宫玦弈快要掐上襁褓孩子的大手,麒肆脸色大变,遂然伸手从身后猛然把南宫玦弈击晕。
接住倒地的南宫玦弈,麒肆抬头,虽然从南宫玦弈的吼声中,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入眼的情景,还好让麒肆脚步微晃,“主子…。”
“麒肆,好好照顾他…看着他,还有小主子,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深深的爱着,同样的爱…。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夫君…。玦弈…”
“主子…。”
“皇后…。”
“娘娘…。”
“哇哇…。”
嘶吼声,孩子的啼哭声,外面的大臣,还有最后赶来的太上皇,此时就算没看到,也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南宫玦弈的吼声,他们都听到了,那极端的言,让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皇后的爱,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
雪,越下越大了,整个皇宫很快铺满了一层皎洁,纯洁的白。却也映衬的风栖殿的红,更加的刺目,心痛。
……
从顾清苑生产那日,直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皓月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悄悄的降临了,皇宫的花儿已经开始绽放了,各色的花朵,花团锦簇。美丽非常。
然,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它的美。
皇后当日生产大出血,整个人几乎丧命,在奄奄一息之际,太上皇拿出一珍贵救命药丸,及时给皇后服下,又招来祁逸尘,联合凌韵,凌菲几人,全力救治,缝合伤口,极品补血的药物,连续不断的送入顾清苑口中。经过三天的重复不断的喂食,总算是保住了顾清苑一夕气息。
然,整个人却陷入沉睡,不死不活!
而,南宫玦弈在醒来后,在知道了全部过程后,一句话不说,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只是去了皇后的面前,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每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关于孩子没人敢提起,关于朝政,有南宫珉和太上皇两人暂代着,两人都坐在殿下,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空着,那是南宫玦弈的位置,就是他位置。
南宫玦弈就那样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语的过了三天,直到凌菲拿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一沓厚厚的纸张放在南宫玦弈的面前。
“皇上,这个…是娘娘让给你的…”
南宫玦弈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的意思。
凌菲看着,含泪,拿出一张,哽咽念道:“南宫玦弈,夫君,混蛋,木…。”
“放下!”
南宫玦弈声音低沉,沙哑,却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是…”凌菲轻轻放下,看着床上如睡着的皇后,眼泪如雨下,转身走了出去。
当日,没人知道凤栖宫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天起,皇上开始吃饭了,也开始说话了,不过却只对着皇后吃饭,也只跟皇后说话。
其他人,无论是谁,包括太上皇都是一概不理,完全无视。
太上皇骂过,怒过,嚷过,甚至求过,可他都没反应。而就在太上皇怒到极致,提到顾清苑的时候,南宫玦弈有反应了,他毁了圣和殿的一切。
极端的举动,在向所有人宣告,顾清苑是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清苑还是沉睡着,只是她的一切都是南宫玦弈亲手照料着,梳洗,喂饭,每天半晌抱着她在御花园看花。是每天南宫玦弈要做的事情。
慢慢的顾清苑气色越来越好。可,南宫玦弈却越来越瘦。
一帝,一后,那是一道风景,可却是让人心痛的风景。
御花园中
南宫玦弈把顾清苑放在软榻上,轻轻的为她梳理着头发,动作温和,熟练,
“丫头,你头发又长长了,你看,我都快会梳发髻了。”
“丫头,你看,你喜欢的玫瑰花开了,喜欢吗?”
“丫头,你睡了一百多天了,准备什么时候醒来?”
“丫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恨你…”
“丫头,你说,我杀了你,然后陪你一起去,那样会不会更好些。”
“可那样死了,我好不甘心,你说过两次‘你爱我’可却都是通过其他人告诉我的。”
“我想亲耳听一次,那样我才能确定你是真的爱过我。因为,我总是感觉他们在骗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一直睡着,都不看我一眼,也不给我说话呢?”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选择为孩子差点儿偿命,却不愿意选择陪我走完一生呢!”
“为何你跟我想的不同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自己选择留下来陪着你。因为,他们没你重要,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会哭。”
“因为,比起他们的命,我更不想看到你哭。”
“丫头,不是很好选择吗?为何你却要选择他们,而舍弃了我。”
“是因为我让你待在你不喜欢的地方,所以,你才会舍弃我的吗?”
“那么,如果我重新选择,都听你的,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会舍不得我。”
南宫玦弈话出,一阵长长的沉默。而他,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感觉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南宫玦弈整理好顾清苑的头发,来到她身前,准备抱她离开。
却,看到一双晶亮如墨的眼睛,还有满眼的泪花。
南宫玦弈定住,怔怔的看着。
“夫君,我爱你,很爱你…”
“夫君,玫瑰花很漂亮…”
“夫君,我舍不得你…怎么都舍不得…”
“夫君,不要恨我,可以生我气,可不要恨我…”
“夫君,只要有你去哪里都好!…。”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说着他最想听的话语,南宫玦弈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眼睛模糊,声音带着恍然,“今天的梦,好像特别的长,我的丫头从来没这么听话过,梦里的你好乖…”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伸手把他抱住怀里,嚎啕痛哭,为他的痛,为他的心,为他的守护,他的悲哀…。
番外 苏醒之后
顾清苑苏醒的消息,以风一样的速度迅速在整个皇宫散开来,正在御书房和众臣谈论国事儿的太上皇和南宫珉,惊骇之后就是巨大的惊喜,包括众臣,及其宫里的奴才,第一感觉就是,老天开眼,皓月的劫数终于要过去了。
御花园之中
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正抱着南宫玦弈痛哭的顾清苑。那只有满满心痛,哀伤,悲切的哭声,让人心头发颤,一时百感交集,眼睛不由跟着发胀,酸涩。
世间有太多极致的东西,而皇宫这个有着无上尊崇的地方,也是极致的中心,极致的权势,极致的奢华,极致的富贵。这些世上之人最渴望的东西,都在宫中。
而在这浮华的背后,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东西也在宫中,比如,那极致冰冷的亲情,极致冷漠的情感。无法想象的手足弑杀,夫妻间的合作,利用,暗谋,还有父子之间,相互依赖,却又相互防备,毁灭的关系。
那种为了利益,,为了那巅峰的权利,和那掌控所有的贪欲,相互之间无法相容的残杀,他们虽然无法亲眼相看,却很清楚那冷酷的东西,真实的存在着。
而,在顾清苑生产的那天,他们亲耳听到了一个父亲要杀子的冰戾之言。可,他们在震惊,惊骇之中,感到的却是那样毁天灭地的痛,那种极端,极致的*。
顾清苑选择为子舍弃性命,南宫玦弈势要杀子,杀己为其陪葬,那样的极端,他们从未想过只是听着,心,都为之颤动。
他们想象不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到了毁灭一切,共赴黄泉的地步。
什么样的*,让那样一个强悍的男人生出殒命的想法。
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人,驱使着那样的*。
那个掌控了所有的男人,他拥有所有人渴求的一切。然,他在妻子频临死亡之时,不曾犹豫,不曾不舍,更不曾贪恋,转身舍弃所有,追随自己的妻子而去,或生,或死!不离不弃。
父亲,皇位,孩子,好像都不存在他的生命里,他的所有只有他的妻子。
无视一切,不畏杀子,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他们无法理解,甚至觉得很蠢。然,心底却无法不为之撼动…那是他们无法体会的刻骨铭心…。
南宫胤看着顾清苑抱着南宫玦弈痛哭的样子,那好似孩子受了伤害,难以自持的心痛,还有那又想为孩子挡去所有,明明纤弱却全心的守护模样。让南宫胤这个经历很多的帝王,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复杂。纯粹的*,绝对的守护,这就是玦儿对她无法割舍的原因吗?
女人的*,身为帝王最是不缺,可全心而纯粹的*,却是奢望。
南宫珉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相拥的男女,那是一幅画,温暖且让人感动的一幅画。
…。
顾清苑醒来,进宫探望,请安,关怀的人很多。可她除了祁逸尘和顾恒之外其他人都没见。
凤栖宫
祁逸尘和顾恒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还是如往昔一样,温和的眼眸,熟悉的浅笑,美丽的容颜,完全不曾改变。
可在经历过那一场血色的离殇,还有这三个多月沉睡,生死难料之后,那种失而复得的冲击,让他们抑制不住双眼模糊。
“清儿…”
“姐姐…。”
“逸尘,恒儿,让你们担心了。还有,谢谢你们。”
“都过去了,你醒了就好。”
“姐姐,谢谢你醒来。”
听着他们发颤的声音,看着他们温暖的眼眸,顾清苑心里亦是满满的温暖,其实,她拥有很多,很多…。
…。
顾清苑苏醒,大臣们以为南宫玦弈应该马上就会去上朝了。可他没有,不提朝政,不见任何人,还是和顾清苑昏迷的时候一样。只是从每天照顾顾清苑,变成每天跟着她。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好似顾清苑一离开他的视线,那日的场景就会重现。
南宫玦弈那种极度不安的样子,顾清苑看着心里抽痛。因为除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晚上的时候,只要她闭上眼睛,不久就会感到一抹视线紧紧的看看她。睁开眼,看到就是南宫玦弈紧皱的眉头,还有那深沉,厚重的不安。
是怕她再次沉睡不醒吗?顾清苑心口紧缩,她一直以为男人的心很大,现在才发现其实男人的心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唯一的全部,让人无法不痛心。
轻轻移动身体倚在他的怀里,胳膊圈住他的腰身,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声跟他讲着她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幼稚的床头故事,时不时的抬头亲亲他的下巴。晚上如此,白天无论做什么都拉着他的手,散步,做饭都寸步不离。
就这样形影不离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南宫玦弈气色慢慢好了很多,偶尔祁逸尘,顾恒,太上皇,南宫珉来凤栖宫跟南宫玦弈说话,他也会多少回应两句。只是眼睛紧紧的看着顾清苑,好似眨眼间她就会消失似的。
那副样子看的祁逸尘,顾恒,南宫珉几人心里很是复杂,可太上皇看的却是心头冒火,发闷,恼火,没出息的男人,祸水一样的女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上朝?”南宫胤沉声开口。
此话出,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几人一致转头看向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神色淡漠,就像是没听到似的,静静的看着顾清苑。
南宫胤看着咬牙,“什么时候上朝?”
南宫玦弈没回答,看着顾清苑淡淡道:“让人准备一下,我们明日离开。”
南宫玦弈话落,南宫胤脸色猛然一变,顾清苑眼眸紧缩。
“南宫玦弈,你再给我说一次?你要去哪里?”南宫胤猛然起身,怒吼道。
“去哪里你无需知道。”南宫玦弈说完,起身,拉着顾清苑的手,转身去了内间,扫了麒肆一眼,“送他们出去。” ¸тt kдn¸c o
“是…。”
“南宫玦弈,你个混账,给我站住。”南宫胤抬脚就要跟过去,却被麒肆给拦下,“太上皇,属下送你回去。”
南宫胤对着麒肆一脚踹下去,沉怒;“滚开…”
麒肆不为所动。
“太上皇你先息怒。”
“父皇,皇上的性情你了解,此事需从长计议,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呀!”南宫珉也赶紧劝阻道。
“那个混帐东西…。”
内间
顾清苑听着外面怒骂,劝阻的声音,良久才平静下来,听着几人离开。顾清苑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缓声道:“是因为我才要离开的吗?”
南宫玦弈没有说话。
顾清苑看着男人眼底怎么都无法散去的厚重阴郁,眼角划过一抹水润,“夫君,只要在你身边,我在哪里都一样。无论是皇宫,还是海域,还是任何一个地方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南宫玦弈听了眉头皱了起来,“可你并不喜欢皇宫。”
顾清苑听了摇头,眼泪顺着滑落,“我以前不喜欢皇宫,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算计,让人感觉很累。也是因为害怕,夫君为帝王,就不可能单纯的属于我一个人,因为你担负的太多,而世事无常,如果有一天夫君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要纳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无法接受。那种不安定的感觉,让人不喜欢。所以,我才会特别不喜欢皇宫。”
“可是,现在不会了,夫君承诺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是我自己太没信心了。是我想的太多,夫君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只属于我的天,那里有我想要的所有。所以,我现在在任何地方都好,只要夫君喜欢,我就喜欢。”
“真是是这样想的吗?”
“嗯!”顾清苑点头,看着南宫玦弈,“无论心再大,可所需要的立足之地,也就是头上一片天,脚下方寸地。海域如此,皇宫也是如此。我所期待的平和,只要有夫君在,海域皇宫没有差别。”
“可你明明更喜欢海域。”
听着南宫玦弈执着的话语,顾清苑眼泪掉的更凶,心口抽痛,连呼吸都有些刺痛,“该死的海域,该死的皇宫,这都他妈的不重要。”
顾清苑有些泣不成声,“现在,我只要我的夫君好好的,我要那个不可一世,以己为天的夫君。呜呜…。我要我夫君*我,可不要他连自我都没有了,我要我的夫君不离不弃,可不要他死了也相随,我要他活的安乐,无忧…呜呜…。”
“南宫玦弈,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要生要死的!”
“南宫玦弈,你为我死,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得意,也不觉得满足,更不感动。我,只感到心好痛。”顾清苑抚着心口,痛哭,“这里就像是扎了根针似的,想到就痛…。呜呜呜…。我不要我夫君死,我只要你活着,无论有没有我,都那样不可一世的活着…。”
看着痛哭的顾清苑,南宫玦弈感觉有什么从眼里流出。
“夫君,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低头吻上她的唇,感觉嘴里的一丝咸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题外话------
这结局太伤,番外写的我哭,这伤感是最后一章,明日开始写温馨,太伤了…。
番外 孩子
南宫玦弈说出离开一言后,第一个回转过来要见南宫玦弈的不是南宫胤,而是南宫珉,这让人多少有些意外。
“皇兄,臣弟有些话想跟你说。”南宫珉站在南宫玦弈面前,正色道。
“嗯!”南宫玦弈淡淡回应。
“皇兄,你离开,可曾想过皓月的帝王有谁来继承?”南宫珉开门见山,直指敏感核心。
南宫玦弈神色淡漠,“那不是我关心的。”
“皇兄不关心,是应该心里已经有数了吧!父皇年事已高料理国事就算是有心,却已无力。而,宫里仅剩下的几个皇子年纪太小且心智太弱,担当不起皓月的担子。”
“被皇兄发配离京的南宫凌倒是帝王之才。”南宫珉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玦弈道:“可是,皇兄就算是不关心,却也绝对不会让他去坐上那个位置吧!”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
不过,南宫珉清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容许南宫凌坐上那个位置。
“南宫凌不可以,同样的南宫玉也绝对不行。那么,剩下的就只要我和二皇子南宫夜了。”
“南宫夜身有残疾,他无法为帝王。皇兄,剩下就没什么好选择的了,就只有我一个有资格,也才能被你容许为帝王。”南宫珉看着南宫玦弈,脸上的温和之色褪去,转而是清冷的淡漠。
“皇上,如果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你,我会牢牢的抓住这次的机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你今天的一言离开,转为现实。驱你出京城,然后在坐上那个位置后,凝聚一切力量,杀掉你,除掉你的这个威胁,以保我高枕无忧。”
“不过,我也知道那样一定会引起反噬,算的上背水一战。而且,这样的对持我还不一定会赢,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可是,我却必须那么做,无论我愿意不愿意都要去做。因为,父皇他喜欢。”
南宫珉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如果不想弑父的话,我就必须那么做,因为那样才能激起你的情绪,你为了保护那个女子,你才会重新想要掌控一切。皇位最终还是你的,而我最终沦为父皇逼迫你想上位的一颗棋子罢了!”
南宫珉说完,南宫玦弈缓缓抬眸看着他,波澜不起,淡淡道:“只要你想,那个位置就会是你的。”
闻言,南宫珉眼眸微缩,神色莫测,“如果是以前听到皇兄说这句话,我不做他想,这就是对我的一个试探。可现在,我知道,这不是试探,是一个答复。”
“可,就算皇兄能佑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依然不想。”
南宫玦弈听言,眼睛微眯,“原因?”
“因为,我喜欢她。”
南宫珉此话出,南宫玦弈眼眸沉了下来,情绪不明。
“在我没有防备,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就那样莫名的喜欢了。喜欢她的温暖,喜欢她的纯粹,喜欢她的狠辣,在你失踪生死不明的时候,连她对你全心的守护都喜欢,虽然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可看着她高兴我就高兴。”
“而在她为了孩子快丧命的时候,那种离我最近的温暖,或许是和我关系的仅有的一抹温暖就要消失之感,让我感到那天的特别的冷,冷的让人发抖。”
“皇兄,这世上美好的事情有很多,令人感动的事情也很多。但,和我们有关系的却不多。皇嫂,是这冰冷的皇宫仅有的风景。她是我的皇嫂,永远都是皇嫂,可因为有她,让我这个身为皇宫一员的人感觉,人生除了算计,还有其他的平淡,温暖的东西存在。”
“所以,无论皇兄准许与否,我都想守住这唯一的风景。”
“也因此,我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你们离我太远,我怕心中的那抹感动,那抹温暖,会因为皇宫这浮华,奢靡之下慢慢磨灭消散,我怕我再也记不起来。会因为害怕冰冷,生出想抓住那抹温暖的想法。”
“皇兄,我不想有那一天。而且,你离开,父皇一定不会准许,有些极端的事情父皇肯定会做。皇兄就算是离开了,可身边的危机比起在皇宫肯定只多不少。”南宫珉说完,在南宫玦弈面前跪下,“皇兄,如果想要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就等父皇和臣弟役了,先培养一个傀儡再离开吧!否则,日子恐难安生。”
……
南宫珉离开,南宫玦弈走入内殿,看着托腮坐在窗下的女人,缓步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都听到了。”
顾清苑转身,张开双手圈住他的腰身,点头,“嗯!都听到了。”
“有什么想法。”
“虚荣了一把。”
“坏丫头。”
顾清苑听了起身,眼睛晶亮的看着南宫玦弈,轻笑道:“夫君现在感觉跟我一样,以前看到夫君的桃花我就感觉夫君是个坏小子。”
看着顾清苑浅笑倩兮的模样,眼底溢出柔光,伸手把她抱在怀中,温和道:“坏丫头也是我一个人的丫头。”
“坏小子也是我一人的小子。”顾清苑倚在南宫玦弈怀里,轻笑道:“夫君,我有没有说过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呀?”
“我身上有什么是不值得喜欢的吗?”
听到南宫玦弈自傲的话语,顾清苑脸上笑容扩大,抬头,看着男人浅笑的嘴角,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夫君的自大,让人前所未有的心动。”
看着顾清苑的笑容,南宫玦弈嘴角的笑容隐没,静默片刻,开口,“南宫珉说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实,不过,只要你想,那些都不会成为困扰。”
“嗯!”顾清苑点头,淡笑道:“那就在皇宫吧!”
顾清苑话出去,南宫玦弈凝眉。
“夫君,现在皇宫已经不是我的困扰,因为只有唯一,所以不会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因为夫君的包容,皇宫也不再是一个牢笼,想出去的时候可以出去看看。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而南宫珉说的也没错,与其逼急了让太上皇做出极端的事来,这样反而更好。”
“有危机,就代表着有危险。夫君可以挡去,可我却没有让夫君涉险的意愿,这样就好。”
“而且,让夫君跟着我一起去钓鱼,种田过日子,以夫君在海域的表现来看,我对我们的温饱问题深感忧虑呀!”顾清苑叹息道。
“那个,没什么难的,只要学就会。”
“夫君,离开不离开,现在对于我来说真的不重要。”顾请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玦弈眼睛平和,清澈透亮,“夫君,我想去看看他们。”
半个月了,她终于提起了,南宫玦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夫君,你和他们…。”
顾清苑的话未说完,就被南宫玦弈打断了,“走吧!”
“夫君…。”
“丫头,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能理解,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们注定是存在你心里的,无法割舍,也无法抹去。我和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比较谁更重要一些。我不会让你选择,我不是那个唯一最重要的。”
“但是,他们只能陪着你十几年,可我却可以陪着你一辈子。最终陪在你身边的只有我,这,就够了。”
乾清殿
“主子…。”
凌韵,凌菲看到顾清苑到来,神色间满是激动,她们早已知道顾清苑醒来了。可因为顾忌到小主子,不敢轻易的过去,担心皇上会不高兴。
“凌韵,凌菲,好久不见。”看着明显消瘦的两人,顾清苑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眼底带着一丝动容。
“主子…”凌韵,凌菲看着顾清苑,想起那日惨烈的场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泪止不住滑落。
屋里的几位嬷嬷听到动静,疾步走出来,看到顾清苑时眼里溢出喜色,而在看到她身边的南宫玦弈的时候,眼眸紧缩,某些往事急速涌上脑海,心里抑制不住抖了一下,却不敢迟疑,疾步上前,跪地,“老奴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南宫玦弈没有说话,顾清苑温和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几个嬷嬷起身,垂首恭敬的站在一边。
“小主子在哪里?”
听到顾清苑的问题,几个嬷嬷抬头,不由看了南宫玦弈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凌菲,凌韵看了,急忙上前,“娘娘,小主子在内殿,麒肆和麒一在守着。”
顾清苑听了点头,伸手拉住南宫玦弈的大手,不看他的神色,抬脚往殿内走去。
几位嬷嬷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凌菲姑娘,这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凌菲摇头,擦掉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笑容,“你们放心,只要娘娘好好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内殿
“娘娘…。”
“麒肆,麒一,辛苦你们了。”
“不,属下不辛苦,不辛苦…”
看着他们脸上激动的开心,顾清苑脸上溢出温和的笑容,抬脚走到床边,看着紧挨着躺在一起的两个婴孩,比刚出生的时候漂亮了很多,皮肤不再是红红皱皱的,变得粉嫩光洁如玉,看起来也长大了很多。可,还是那么小,那么脆弱。
顾清苑看着,感觉心口被什么牵动着,这是她的孩子,她和南宫玦弈的孩子。
坐在床边,看着他们天使般的睡颜,顾清苑抬眸看着一边神色淡淡的南宫玦弈,浅笑低语道:“夫君,他们长的很帅吧!”
南宫玦弈听了眼帘微抬,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回应,“嗯!”
看着南宫玦弈淡漠的样子,顾清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的任务很艰巨呀!
“麒肆。”
“娘娘。”
“把小主子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凤栖宫。”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的眼里闪过什么,不过什么都没说。
麒肆看南宫玦弈没什么反应,赶紧应道:“是,属下马上收拾。”
顾清苑起身弯腰,动作轻柔的抱起一个孩子。孩子好似感觉到动静,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不过却没醒来,在顾清苑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顾清苑看着轻笑,“这么能睡,不知道像谁?”
闻言,南宫玦弈看向顾清苑怀里的孩子,神色莫测,那么能睡,能像谁!
“夫君,你来抱着他。”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夫君,你抱着这个,我抱着另一个。”
很充足的理由,可南宫玦弈却不想接受。
“让麒肆…。”
南宫玦弈的话未说完,就被顾清苑接过去,“他一定更喜欢让父亲抱着。”说完,不等南宫玦弈开口,就把孩子放在他的怀里。
南宫玦弈反射性的接住,当手碰触到那团绵软无骨的孩子,身体瞬间紧绷。
看着南宫玦弈紧抿的嘴角,顾清苑轻轻一笑,转身抱起床上另一个孩子,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走吧!”
南宫玦弈想说什么,可顾清苑已经走了出去。看此,南宫玦弈的眉头皱的更紧,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头垂的低低的麒一,凌菲几人,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姿势僵硬的托着孩子走了出去。
番外 不能人道
凤栖宫
两个孩子回到凤栖宫,麒肆,麒一,凌菲,凌韵还有几个嬷嬷也跟着一起回来跟着伺候了,一时间清冷许久的凤栖宫瞬时热闹了起来。
两个孩子回来不久就醒来了,睁开眼睛就开始哭,四个月大的孩子哭声比起刚出生的时候可是有力了很多,凤栖宫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们的啼哭声。
顾清苑听着笑了起来,还真有活力。南宫玦弈眉头皱了起来,这哭声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几个嬷嬷赶紧上前,动作迅速,熟练的把孩子然后抱起开始摇着,小心的哄着。可孩子还是一直哭。看此,嬷嬷走到顾清苑身边,禀报道:“娘娘,小主子大概是饿了,老奴去叫奶娘过来。”
“嗯!去吧!”顾清苑点头,起身,看着抱着孩子的嬷嬷道:“来,给我抱。”
“娘娘,小主子可是不轻,娘娘身体才恢复还是老奴抱吧!”
“我很好,来给我吧!”
“是,娘娘。”
顾清苑接过孩子,调整好姿势,看着嬷嬷道:“这样抱着对吗?”
“娘娘,你的手要扶着些小主子的头。”
“哦!好。”顾清苑一手抱着腰,一只手轻轻的托着头。或许是这个姿势舒服,也或许是到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孩子感到新鲜,惊奇!刚还啼哭不停忽然就停下了,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顾清苑。
看着他的眼睛,顾清苑转头,看着坐在一边闲适品茶的男人,走过去,脸上带着惊奇,笑道:“南宫玦弈,你看,他竟然长了一双和你一样的桃花眼。”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知是因顾清苑说他桃花眼,还是因孩子和他长的一样。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顾清苑兴致却是一点儿不减,看着怀里的孩子,谆谆教诲道:“宝贝儿,你跟你爹爹长的像就算了,可性情却别像爹爹亲一样,知道吗?要不然,我可是要操碎了心。”
“咿呀…咿呀…”听到顾清苑的话,孩子张牙舞爪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顾清苑却是自动翻译道:“你也赞同我说的吗?觉得我说的很对吧!既然知道,可要好好的长,不要像你爹爹要像娘一样,长的聪明又可*,那样才讨人喜欢,知道吗?”
“咿呀…。咿呀…。”
“我儿子真聪明,什么都知道。”
南宫玦弈在一边听着顾清苑和怀里孩子那无厘头的对话,真是忍了又忍,无齿小儿他能知道什么!
一边的嬷嬷听着顾清苑毫无压力的调侃皇上,已不再感到心惊不已,皇后在皇上心中那是什么分量,这在皇后生产的那天她们可是看的很清楚。
“嬷嬷,小主子取名字了吗?”
“回娘娘,太上皇已经给小主子取了名字了。”
“是吗?叫什么?”
“这个…。老奴不能直接唤主子名讳。”
“问你才说的,无碍!”
“是。”嬷嬷俯身,恭敬道:“大皇子尊名南宫皓,二皇子尊名南宫樾。”
听到这两个名字,顾清苑眼眸微缩,皓!樾!皓月!以国之名,来做他们的名讳,这是无上的尊崇,也是太上皇对他们别样的看重,疼宠吧!顾清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算了,何必纠结,喜欢他们总比讨厌他们的好。
“小子,你们皇爷爷取的名字还真是大气磅礴!喜欢吗?”
“咿咿…。”
“就知道你喜欢。不过,这大气的名字和你这小身板还真是不相衬。你说,我先给你取个小名好不?”
“呀呀…”
“你要小名呀?那我先想想…。叫什么好呢?”顾清苑看着怀里的孩子,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身边的嬷嬷道:“这是哥哥,还是弟弟?”
“娘娘,你抱着的是二皇子。”
“是弟弟呀!那,你就叫小圆子,哥哥叫小团子,团团圆圆,怎么样!很不错吧!名字喜庆,又和你们这圆滚滚的小身板相衬,嘻嘻…是不是很好听,高兴…。”
顾清苑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感到胳膊上一股温热液体沁入,顿时愣住,要说的话噎在喉间,怔怔的看着怀里还在咿咿呀呀的无齿小儿。如果她没想错的话,那股温热应该是…。是尿吧!
顾清苑的异样,南宫玦弈看到,瞬时起身,上前看着她,凝眉,“怎么了?”
顾清苑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南宫玦弈,他好像不喜欢我给他取的名字。”
南宫玦弈听了凝眉,那么小能表达什么?
“你看…”顾清苑把自己已经浸透的衣袖,在南宫玦弈面前晃了晃。
看着那片水渍,南宫玦弈神色不定,而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这…。”
“这是你儿子的童子尿。”
南宫玦弈:……
“娘娘,把小主子给老奴吧!”
“算了,反正衣服都被尿上了,我直接给他换了吧!省的你也沾上。”
“娘娘,老奴无碍…”
“去拿他的衣服过来吧!”
“是,娘娘。”
顾清苑把孩子放在床上,对着他的脸蛋用力亲了一下,“小圆子,小圆子,你不喜欢也这么叫,有本事你张口反抗。”顾清苑给他褪去身上的衣服,完全不讲道理的训斥道。
“臭小子,刚才还教育你别跟你爹爹一样让人太费心,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男子汉大丈夫竟然用阴招,你不是已经说喜欢了吗?怎么转眼就尿人家身上,如此反复的个性真是和某人一个样。”
南宫玦弈听顾清苑把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按到自己的头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什么是欲加之罪,南宫玦弈此时才算了解的透彻。
“娘娘,衣服。”
“好。”顾清苑接过,不甚熟练的把衣服小圆子穿好,期间顾清苑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小圆子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孩子那单纯的笑声,让人听着就不由会心一笑。
顾清苑听着脸上扬起笑容,俯身,看着他纯真的笑脸儿,轻笑道:“小圆子这么开心,是对娘的服务很满意吗?呵呵…。”
听着那一大一小的开心的笑声,南宫玦弈眼神柔和下来,对于孩子,他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他们能让丫头开心,这就是他们现在存在的价值。
“娘娘,您赶紧也把衣服给换了吧!不要受凉了。”嬷嬷细心的提醒道。
顾清苑听了点头,低头在小圆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南宫玦弈身边,“夫君,我去换衣服。”
“嗯!”
“你要不要也换换衣服?”说完在南宫玦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开双手把南宫玦弈抱住。
屋里的嬷嬷急速低头,南宫玦弈挑眉,不知道这丫头又闹什么花样。然,在看到顾清苑把那还浸湿的袖子在他身上使劲儿的蹭的时候,南宫玦弈身体僵住,脸色有些发黑,“顾清苑,把袖子拿开。”
“不要,这是你儿子的尿。这份荣耀我这个做娘的沾了,你这个做爹爹的也理当沾一点儿。”顾清苑更加用力的抱着南宫玦弈笑道。
“顾清苑,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哈哈哈…。都是夫君宠的。”
南宫玦弈:…。
看着顾清苑眉眼弯弯的样子,忽然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一下,继而在顾清苑怔忪间,弯腰把她拦腰抱起神色冷清道:“看来,为夫真的是太宠你了。”说着,往梳洗间走去。
顾清苑只是微愣一下,就自在的在南宫玦弈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脖颈,轻笑道:“夫君这是要惩罚妾身吗?”
“你说呢?”
“应该不会是奖赏我。”顾清苑很有自知之明回应道,说完,看着南宫玦弈郑重道:“夫君如果是惩罚我可不可以自己惩罚的方法。”
“不可以。”
“为什么?”
南宫玦弈沉默。
顾清苑抿嘴一笑,低声道:“莫非夫君以为我是要肉偿。”话出,得到就是南宫玦弈的一个冷眼,略带警告。
顾清苑看着自动忽略,她没看到,没看到。
“夫君,其实妾身不想要肉偿。只是想夫君给妾身将功折罪的机会。”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这个丫头绝对不会说出什么中意的话来。
“夫君,妾身请求侍寝…。”话未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
“顾清苑…。”
“在…”听着男人磨牙的声音,顾清苑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极力的表现着她的无辜。可嘴角那显而易见的笑意,却清楚的表达了她的故意。
南宫玦弈看着只觉得牙根儿疼,“闭嘴。”
“好。”
顾清苑听话的闭上嘴巴不再开口,可也就一瞬间,南宫玦弈憋在心口的那口气还未吐出来,就听到顾清苑那满是探究,怀疑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君,你真的不需要臣妾侍寝吗?你做了几个月和尚,已经清心寡欲了?还是…。”顾清苑说着顿了一下,而后,眼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难道说,你…。你…。夫君,你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顾、清、苑…。”南宫玦弈此时只感觉气血翻涌,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
顾清苑看到南宫玦弈太阳穴处青筋直跳,心里不由唏嘘了一下,这问题好像太犀利了些。不过,男人这怒火中烧的样子,看起来却让人感动。
“夫君,你生气了?肯定是生气了,你看你头上都冒火了,还有心跳好快。难道,妾身真的说对了?”
南宫玦弈这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他真会被气死。松开手,脸色发黑的看着顾清苑,“下来。”
“不要。”顾清苑却是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顾清苑…。”
“夫君,你好可怜,我也好可怜,怎么就不能人…。”
“你给我闭嘴…。”
“夫君…。”
“今晚侍寝…”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惊疑不定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会不会太勉强了?”说着还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南宫玦弈某处。
南宫玦弈真的感觉眼前黑了一下。
“夫君…如果太勉强的话就算了,我可以理解的。”
“一、点、儿、不、勉、强。”
“真的?”
“放手,下来。”
“好。”
顾清苑这次很是听话的放手。南宫玦弈瞪了她一眼,大步往梳洗间走去。
顾清苑看着南宫玦弈的背影,抿嘴一笑,张口大声道:“皇上有令,皇后今晚侍寝。凌菲,进来服侍皇后梳洗净身…”
顾清苑说完,看到前面男人的脚步瞬时凌乱了一下,猛然回头,看着她,表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不过,有一点儿她看的十分清楚。
“夫君,你脸红了…”
“顾清苑你…。”
“哈哈哈哈…”
“该死的…”
“侍寝是大事儿,按规矩不都是要吼一声的嘛!可身边没下人,我就自动代劳了,夫君我聪明吧!”
顾清苑说完,得到的回应就是男人僵硬的背影。
“夫君,我沐浴你进去干嘛!要一起洗吗?”
南宫玦弈:…。
“夫君,你耳朵也红了哟…”
“再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
“小圆子和小团子听到这话肯定会吓坏的。”
南宫玦弈闻言脸更黑了,这是在说他的威胁很幼稚吗?
“夫君…。”
“我不在。”
“哈哈哈…。夫君,你好可*…”
“闭嘴。”
“我*你…”
“哼…”
殿外的麒肆和麒一听着殿内传来的对话,脸上盈满笑意,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皇后醒来了,皇上又跟以前一样了,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内殿,几个嬷嬷听着那高声低语不甚清楚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脑子中很是大不敬的冒出一个不协调的画面,公子调戏小娘子,只是在皇上和皇后这里角色好像对调了。想着皇上那样高贵,清冷的男人,此时因为皇后的话羞红了脸颊…。嬷嬷瞬时抖了起来…。很恐怖的样子…。
两个奶娘此时已经完全呆怔,皇上和皇后好像和她们想象的很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凌菲,凌韵有些哭笑不得。
…。
最后离开的事还是被搁浅了。不过,对于这一结果,顾清苑并不觉得失望,现在对于她来说真的哪里都一样,只要南宫玦弈和两个孩子安好就成。
而且,贸然的离开也并不是明智之举,在这剑来刀往的匆忙武侠色彩的古代,她那点儿防身的技能连三脚猫功夫都不是,特别再加上两个幼儿,南宫玦弈要护着她们压力很大。
最重要的是也没有非要离开的理由,既然如此,待在皇宫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决定不离开了,第二天南宫玦弈就开始恢复他身为帝王该做的工作。而,顾清苑就在凤栖宫带着两个孩子,陪着他们玩儿,跟嬷嬷请教带孩子的方法。
“娘娘,太上皇来了。”
顾清苑刚跟孩子玩一会儿,凌菲就疾步进来禀报道。
顾清苑听了轻轻一笑,不出意料。
“小团子,走,我们恭迎你皇爷爷去。”顾清苑抱起孩子,身后跟着一众人往殿外走去。
“臣媳给父皇请安。”
“奴婢叩见太上皇。”
南宫胤没看那些奴才,只是莫测的看着顾清苑。
顾清苑也不好奇,也不去探究,垂首缓缓一笑,看来太上皇对南宫玦弈提出离开之事,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呀!今天不说找事儿,可绝对称的上来者不善,最起码心里的火气自己要承担一二。
沉默片刻,南宫胤才开口,“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太上皇。”
一众人起身,抬头就看到太上皇已经往大殿走去。
顾清苑看此,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低声道:“小团子,你皇爷爷的心情好像不好,你等下可要护着娘一些哭两声来听听,知道吗?”
“咿呀呀…。”
“真乖。”顾清苑脸上扬起笑意,对着小团子亲了亲,转头对着一边的凌菲怀里的小圆子道:“你也是,记得掉几颗金豆来。”
“呀呀…。”
“真是绅士…”
殿内
南宫胤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上,顾清苑抱着孩子坐在下首,看着南宫胤的冷硬的脸色,试图以威压震慑她的太上皇,垂眸,如果是以前她还真的会怯两分,可现在看过南宫玦弈的冷脸后,她的抗压力可是升级了很多。太上皇的威慑对她的作用还真不是很大。
“小团子,来,见过皇爷爷。”顾清苑轻笑着,拉起小团子的手,对着主位上黑着脸的南宫胤挥了挥手。
“呀呀…。”
“小团子?”南宫胤终于开金口,可语气却是明显的不快。
“是臣媳给他取的小名。”
“你觉得我取的那个名字不好?”兴师问罪的口气。
“不,是因为太过尊贵,不能轻易的叫,所以特别取了小名。”
“哼!”冷哼过后,完全嫌弃道:“真难听。”
顾清苑低头,当做没听到。
“哼!祸害完我儿子,祸害我孙子,真是祸水。”绝对嫌恶的语气。
顾清苑听了嘴巴抽了一下。祸水!这定位可真高。不过,她会把它当做夸奖。
番外 日子
南宫胤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顾清苑,眼里闪过阴戾之色,沉声道:“怎么?抛不下这宫里的荣华富贵,舍不不你这皇后的位置,又让你的夫君去上朝了,不想离开了吗?”
听到南宫胤那嘲讽带着质问的话语,顾清苑抿嘴笑,继而抬头,正色道:“不,父皇误会了,我们准备离开的,今天夫君就是上朝只是为了宣布这一消息罢了!”
顾清苑话出,南宫胤猛然起身,脸色遂然一变,眼里漫过杀气,阴沉道:“真是不该留着你…”
看着南宫胤阴冷的眼眸,顾清苑神色不变,仰头轻笑道:“不过,夫君说,如果父皇舍不得他离开的话。那,我们就留下,一切交由父皇做主。”
此话落,南宫胤的脸上换过各种颜色,看着顾清苑的眼神莫测不定,真正没见过比她更加狡猾的女子了。南宫玦弈那个混帐会听他的?这天下间除了这个女子的话他听的进去,还有谁能左右的了他。明明就是她跟南宫玦弈说了什么,他才会继续坐着帝王的位置。却说什么听从自己的意愿,让自己做主,真是放屁!
这种明显的哄骗之言南宫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是在给他台阶吗?想以此来减缓她那让人痛恶的祸水之罪吗?
顾清苑看着南宫胤并没有变的好,反倒是更加阴沉的脸色,淡淡一笑,帝王的权威和他那强硬的秉性果然是成正比的,台阶可不是那么好送出去的。
“父皇,好久没下棋了,要不要和臣媳下一局?”
“哼!你以为讨好我,我就会抹去你犯下的祸国之罪了吗?”
祸国?听到这个字眼,顾清苑忍不住笑了,真是好大的罪名。
看到顾清苑竟然还笑,南宫胤眼里冒火,“怎么?感觉我治不了你的罪吗?以为有南宫玦弈挡在你的前面,我就不会动你了吗?”
“不,臣媳可万万没有此等十恶不赦的想法,我就是没想到一不留神自己就犯了那么大的错,成了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6zzw.不过,现在臣媳已经知道了,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顾清苑神色严肃,语气诚恳道。
南宫胤听着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没有否认,也没有口舌如莲的去脱罪,听着好似什么都认下了。可,怎么就感觉被她扭曲的不成样子了呢!她这,不会是在耍自己玩儿吧!
想此,南宫胤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南宫胤神色的变化顾清苑看在眼里,叹气!看来,太上皇对她影响南宫玦弈太多,可是恼火的很呀!在他如此不快的心理下,自己是多说对错呀!
“咿咿呀呀…。”
垂眸,看一眼怀里幼儿吃着手指头说着鸟语的儿子。顾清苑忽而起身,看着脸色难看的南宫胤道:“民间有一种说法父皇可曾听过?”
南宫胤没有回答,只是皱眉,她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君子抱孙不抱子,这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说法,父皇应该听说过。那,父皇要不也试试吧!”顾清苑说完,不等南宫胤有所回应,就把怀里的孩子递到南宫胤的怀里。
在南宫胤怔忪间,对着小团子道:“宝贝儿,一会儿爹爹该回来了。娘去做饭了,你在这里跟皇爷爷玩儿会要乖乖的,知道吗?”说完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脸儿,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胤回神,顾清苑已经走到门口了,南宫胤看着咬牙,“你就不怕我和南宫玦弈一样伸手掐死他?”
闻言,顾清苑转身回眸,看着南宫胤轻声道:“父皇,小团子能听懂的,言传身教真的很重要呀!”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南宫胤看着气恼,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静默片刻,沉声道:“没心没肺的娘,冷血无情的父亲,你们像谁都那么不讨人喜欢。”
听了南宫胤的话,麒肆低头,暗道:不讨人喜欢,太上皇在皇后昏迷,皇上沉寂的那段日子,还每天去看望小主子,还给取那么个名字,明显就是在意嘛!现在说这话,明显是口是心非嘛!
南宫玦弈不再提离开,而南宫胤的心算是放下了,可对于让南宫玦弈生出离开想法的罪魁祸首顾清苑,南宫胤心里还是很不喜。不过,对于这个已是南宫玦弈软肋,逆鳞的女子,在明确她在南宫玦弈心里的地位后,也没有冲动到去除掉她的计划,虽然曾经那么想过。
不过,不准备除掉她,每天却是少不了去凤栖宫教育她一番。南宫胤每次说的大义炳然的说着,什么是身为女子该有的本分,什么是身为一国皇后需要具备的大度能容。
其实,潜在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她,主动给南宫玦弈纳几个妃子来。
顾清苑心里明了,可从来就是故作不明,太上皇既然打马虎眼。她就更加不介意装糊涂了。
如此下来,每次的训导结果就是以南宫胤瞪眼,顾清苑憨笑结束。有时看南宫胤真的要恼了,顾清苑就赶紧把小团子或小圆子丢给南宫胤看着,她自己逃之夭夭溜掉了。南宫胤气得干瞪眼。南宫玦弈回来后他就冷着脸说顾清苑对孩子的不用心,说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等等。不管顾清苑是否在跟前。
南宫胤那副样子就如同一个给家长告状的孩子,顾清苑看着哭笑不得。
而,南宫胤那副义愤填膺的正义之态,在南宫玦弈那里却是完全无用,而且,他的回应每每都让南宫胤更加的冒火。
比如,既然太上皇对清儿这个做母亲的如此不放心,那就把孩子带回圣和殿自己照顾吧!
在比如,既然那么恼火,为何还吃清儿做的午饭。心情那么愤慨,怎么还吃的那么多。是化愤怒为食欲?还是,每天不过借着训导清儿的名头来名正言顺的来这里用饭的?
南宫玦弈那些话一出,南宫胤气的调教,怒吼几句混账,没出息,说句他才不稀罕什么饭菜,气哄哄的,横眉怒目的离开了凤栖宫。且第二天很有骨气,很有老帝王威势,尊严的不再去凤栖宫。
只是每次喜公公有意无意的经过凤栖宫,很是有心的去给顾清苑请了安,然后,欲言又止,唉声叹气,很是担忧的看着顾清苑。
顾清苑看着,垂首浅浅一笑却故作没看到,什么都不说。而后,不久圣和殿就会传出太上皇不舒服,宣召太医的消息。消息传到顾清苑的耳朵里,顾清苑很有做儿媳的自觉,马上准备了一大堆吃的,补身体的东西,然后抱上孩子带着奴婢去探望太上皇他老人家。
当然,太上皇他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的,更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就算顾清苑是皇后,那也要看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心情。刚好,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只让人传话,心意领了,人就不见了。
听令,顾清苑微微一笑,关切的问了几句就带着一众人回去了。
圣和殿内,太上皇听到禀报说顾清苑等人已经离开了,冷笑一声,然后又很给面子的打开了顾清苑送来的吃食。打开后,脸就黑了下来,苦瓜,白粥…。
顾清苑探病之后,太上皇马上就来兴师问罪来了,大肆的训斥一顿,然后就虚弱的走不动了,午饭自然也就顺势在凤栖宫用了。
只是看着南宫玦弈那带着讽刺的眼神,太上皇嘴里的饭菜少了些滋味。心里暗恼,埋怨顾清苑,一个皇后就安分的做你的皇后好了,偏偏去做什么饭,做饭也就算了,为何还老是做他*吃的。还有南宫玦弈那小子,老子不就是吃口饭吗?用得着那样不阴不阳的看着他吗?
哼!不过他一个做老子,如果因为儿子看几眼就不敢来了,那还有什么做老子的威严,你不想老子来这里吃饭,老子偏要来。如此一想,太上皇本心里少有的不适,立马释然且越发的从容了。
顾清苑照顾孩子,南宫玦弈管理朝政,每日下朝后批改一下奏折,不时的看一眼在他眼前逗弄孩子的顾清苑。而顾清苑感到他的视线,抱着孩子很顺势的在他唇上亲一下。顾清苑的举动,让南宫玦弈很满意,嘴角那浅淡的弧度显而易见。连带的对于那个占据顾清苑心神的无齿小儿,也觉得微微顺眼了些。
不过,如果顾清苑能改掉每天都让他抱孩子的强硬态度,还有偶尔让他同沾童子尿的举动,他会更加满意。另外,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厚脸皮的太上皇,如果不经常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的话,他感觉会更不错。
偏偏不识相的人太多,让他心情很不好。想着,南宫玦弈手里拿着奏折,人开始走神,或许,太上皇他该适当的出去走走才是。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而不平凡的温馨中度过。转眼夏天来了,两个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越发的有活力了。牙齿也跟着长出来了,顾清苑也开始喂他们吃各种他们现在肠胃能接受的东西。并且每天带着他们在宫中教他们认识不同的物件。
偶尔祁逸尘,顾恒,南宫珉进宫的时候,会在宫外给他们带各种的玩意儿给他们玩儿。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件事让顾清苑越发的肯定,也有些不安了。
番外 (五)
夜晚一番缠绵之后,顾清苑慵懒的趴在南宫玦弈身上脸上带着温存过后的红润。南宫玦弈抚着女子滑腻的背脊,眉宇间是满满的柔和,宠溺。
静默良久,顾清苑开口,“夫君,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什么?”
顾清苑抬眸,下巴抵在男人胸膛上,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伸手捏了一下他挺翘的鼻子,浅笑道:“床底之间夫君还是那么放肆,夫君如此卖力却好似少了些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
顾清苑话出,南宫玦弈的手顿了一下。
顾清苑脸上笑意微敛,抚上男人的脸颊,“夫君,不跟我说说吗?”
南宫玦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清苑,沉默良久,手搂在她腰上收紧,而后翻身,位置瞬间变成男上女下。
南宫玦弈手肘抵在床上撑住身体大部分重量,人轻轻的覆在顾清苑的身上,看着她,淡淡道:“有些事我永远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如果你说的理所当然要发生的指的是子嗣的话。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心口紧缩,虽然早就猜到了可真实的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她一时很难说清心中是什么滋味,有心痛,有难过,也有些遗憾,最后化为一抹无可奈何的叹息。罢了!就这样挺好…
顾清苑抬眸,看着南宫玦弈眉头轻皱,“对自己用药了吗?”
听到顾清苑的话,看着她眼里的那抹担忧,南宫玦弈感觉他心松开了,那瞬间的放松让他叹气,原来他刚才心里是紧张的。
“不会伤害身体。”南宫玦弈说完头埋在她颈间,闻着熟悉的淡淡馨香,声音低沉道:“丫头,孩子我再也不想要了,再也不想…。”
顾清苑听言,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抱住南宫玦弈的背,轻声道:“好,不要了…。”
“这辈子好好陪着我。”
“好…”
“我不想天天抱那两个小鬼。”
顾清苑听了温和一笑,转头在南宫玦弈脸颊印下一吻,却很坚定道:“不行。”
“你不是说君子抱孙不抱子吗?”
“我对你说过这句话吗?”
“没有。”
“那就不作数。”
南宫玦弈:…。
“那以后不准你用沾了他们尿的胳膊抱我。”
闻言,顾清苑轻笑,男人今天这是要撒娇吗?
“好。”
“如此甚好…”
“反正就就算我不让你沾,可你儿子还是一样会尿你身上的。”
“如果非要沾,那我准许你抱我,可我不想抱他们。”
“夫君。”
“嗯。”
“这样真好…。”
看不见的角度,南宫玦弈嘴角扬起笑容。
“不过,孩子该抱还是要抱…”
笑容隐没,抬头,“丫头…”
“夫君,你真性感…”
“哼!”
“妾身请旨侍寝…”顾清苑说着又低声加了一句,“主动的侍奉皇上…。”
“准奏…”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对着他的脖子吸了一口。而后看着上面的痕迹,轻笑出声,“印上了我的标记…”
南宫玦弈虽然看不到,可看着顾清苑的样子就知道她做了什,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眼眸暗沉,“不成体统…。”
“可夫君好像很喜欢。”顾清苑说着,屈膝顶一下他某处。
“很喜欢。”南宫玦弈声音暗哑,眼底带着一丝期待,“皇后继续…。”
“臣妾遵旨。”顾清苑轻笑,翻身趴到南宫玦弈身上,在他的敏感点儿一阵亲揉,在感觉到南宫玦弈越发沉重的呼吸,还有起伏的更加厉害的胸膛时,眼里闪过笑意,而后趴在那里不动了。
“丫头…。”
“阿哈…天色不早了,皇上该休息了!龙体要紧呀。”顾清苑打了个哈欠,说着闭上眼睛。
南宫玦弈的脸色黑了下来,身体的火热,让他咬牙,“你故意的。”
“嘻嘻…。是成心的。”
“丫头…。”
“老子抱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撒娇也不能说不抱,不然…。”顾清苑说着对着南宫玦弈的脖子又吸了一口,“不然,我就吸的你脖子上都是印记。明日早朝,皓月帝王威仪十足的坐在龙椅上,可脖子却带着满满的痕迹。我想,下面的臣子表情一定很精彩…。”
顾清苑说着,想象着不由自己笑了起来。“夫君,好像很有趣。”
“是呀!到时皓月的人都知道皇后对为夫做了什么!”
“如此甚好,让他们看看皓月的帝后恩*有加,后宫一团和气,他们应该很欣慰呀!”
南宫玦弈听了挑眉,“皇后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吗?”
顾清苑抿嘴一笑,看着南宫玦弈道:“夫君什么时候见过我不好意思吗?”
南宫玦弈微怔,而后沉默。
“咳咳…其实我曾经也很害羞的,只是不会脸红罢了!”
“皇后此话,算的上欺君之罪。”害羞,他貌似还真没见过。
“夫君,要学会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呀!”
“欺君之罪是重罪,不过看在你是朕的皇后,朕就勉强睁只眼闭只眼吧!”
“谢主隆恩。”
“不过,惩罚还是要的。”
“哈哈哈…。夫君你不觉得用惩罚为借口行男女在之事,你用的太多了吗?”
“此法我甚喜,结果让我很满意,所以,我不介意一直用下去。”南宫玦弈说完,不再给顾清苑说话的机会,按下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外面春意浓浓,帐内春意无边,一室温暖。
幸福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春去冬来,一晃五年过去了。顾清苑相比五年前更加的妩媚动人,就如一个熟透的水蜜桃般愈发勾动某人。
而南宫玦弈比起五年前,也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阳刚,俊美,魅力十足,性感无比,让人心动的很呀!至于,性情也变得更加深沉莫测,难以琢磨。
小团子,小圆子也五岁多了,小圆子和南宫玦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足的相像。至于小团子除了一双眼睛和顾清苑一样其余都遗传到了南宫玦弈。两人站在一起十足的正太,俊娃娃。
只是,两人性情也很是不同,小圆子性格温和些,小团子就略微深沉了,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只有在顾清苑的面前时,小团子才会表现出完全的孩子一面,黏人又*撒娇。
对于两个孩子,顾清苑秉持宠*,却绝不溺*的态度教养着。礼仪,对错,认知,根据他们的年纪和他们的接受度,张弛有度的教育着。继而两个孩子虽然贵为皇子,却一点儿没有恃宠成娇之态,反而很是彬彬有礼。
而,宫里的下人也没有一个胆敢把他们的温和有礼,当成是软弱或者好欺的表现。因为,骨子里那天生的尊崇,高贵,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的不凡,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小看他们分毫。
不过有时两个孩子过分的聪明,敏感也让顾清苑非常的有压力。
“娘亲,孩儿有件事想问你,请你如实告知孩儿。”
“请娘亲如实的说。”
看着两个孩子板着小脸,很是严肃的模样,顾清苑挑眉抬头看了边上神色难看,眉头紧皱的麒肆,麒一。神色不定,出去玩儿了一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主子,小主子他们…。”麒肆开口,不过话刚出,就被小团子打断。
“麒护卫,这件事我想亲口来问。”
麒肆顿住,继而退后,恭敬道:“是,属下知道了。”
顾清苑看此,转眸看着他们,柔和道:“想问我什么?”
“娘亲,刚才孩儿和弟弟从练功房出来,听从娘亲的交代去尚衣阁去拿自己的衣服,而在那里孩儿正巧听到…。”小团子说着顿了一下,小小的眉头皱起,脸上带着一丝受伤。
“听到什么?”顾清苑抚上他柔嫩的脸颊,声音依然柔和,只是眼底闪过冷色。
“孩儿听到有宫人说,父皇曾经不想要我和弟弟,甚至还说…要亲手杀了我和弟弟。娘亲这是真的吗?”
“娘亲,我们想知道原因?”
听完,顾清苑眼里闪过什么,看着他们紧绷的小脸儿,还有眼中的忐忑不安。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皓儿,樾儿。”
“娘亲。”
“你们的爹爹曾经,是那么说过。”
顾清苑话出,两个孩子眼眸睁大。麒肆,麒一也猛然抬头。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色,皇后怎么…。?
“娘亲…。”
“事情的缘由为何,你们的王叔,还有皇爷爷,还有很多大臣都知道。至于宫里的人也差不多都清楚。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让麒肆带着你们去问一个,你们感觉自己信得过的人,那样一切就会明白了。”
“娘亲,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你来告诉我们不行吗?”
顾清苑摇头,“你们曾经说过,爹爹除了对娘亲笑以外,对其他的人都不笑。那么,如果娘亲来说的话,你们会不会觉得,因为爹爹对娘亲很好。所以,娘亲一定会向着爹爹,说出来的话会有所隐瞒呢?”
两人听了没说话。父皇是真的只对娘亲笑,对他们都不会笑的。
顾清苑亲了亲他们的额头,温和道:“去吧!等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就回来,娘亲在这里等着你们。”
“是,娘亲。”
“麒肆,带着他们去吧!”
“是,皇后。”
麒肆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顾清苑从软榻上起身,脸上的笑容褪去,转头,“麒一。”
“皇后。”
“把人带来。”
“是。”麒一眼里闪过沉冷之色,看来日子平静的太久,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
------题外话------
一朝穿越,还未弄清处境,就被拉上花轿,直接嫁人
嫁人
嫁给谁
一个病痨子,而且还是一个快要死的病痨子
活了大半辈子,没时间淡恋*,不想一朝穿成了柳府懦弱无能的嫡女,然后一声不响的上了花轿
什么
她还是个半痴傻?脑子有问题
可是她明明就很正常,行为正常,思想更是正常怎料,婆婆却百般刁难,设计于她,到处替她的病痨夫君娶一大堆女人,惹来无数麻烦。
美其名曰:替家族开枝散叶,尽孝。
想着既然嫁人了,就该敛其光华,藏其锋芒,继续装痴买傻,但求清静生活
不想这个痨病夫君还是个香勃勃,惹桃花的本事一等一
为了以后生活更美满,她就勉为其难的斗上一斗,将所有窥视她丈夫的女人一个个的消灭深宅女人心狠手辣,她便辣手催花,斗得你个身败名裂。
番外(终)
南宫玦弈听了护卫的禀报,静默片刻,开口道:“等他们见过皇后,带他们过来见朕。”
“是,皇上。”
“下去吧!”
“是!”
凤栖宫
“娘亲,你曾经为了孩儿差点丧命是真的吗?”小圆子看着顾清苑,双眼通红,声音发颤。
小团子眼里也带着泪花,脸上带着惊惧,后怕的看着顾清苑。
顾清苑看着,伸手把他们抱在怀里,柔声道:“樾儿,皓儿,那是每个做母亲的都会经历的,那很平常,也并不重要!”
“娘亲…。”两个孩子眼泪滑落,脑中却响起那个人的话,那是每个母亲都会经历的,可却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做到的。
顾清苑擦去他们的脸上的泪珠,温和道:“现在知道了答案,那么对于爹爹的当时的举动,言辞,你们现在是怎么理解的呢?”
两个孩子听言沉默一下,好似思索,又好似懵懂。
而后,小圆子开口,“爹爹应该是生孩儿的气了,也太难过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爹爹他不是有心的。”
“娘亲,爹爹他对我和弟弟,虽然没像对娘亲一样那么温和。可,比起其他人,爹爹对我们是最为亲近的。宫里的人都说过,我们小的时候爹爹每天都会抱着我和弟弟的。所以,孩儿想,爹爹没有真的不要我和弟弟,就如弟弟说的,那个时候他只是太难过了。”
听了他们的话,顾清苑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们能这样想,娘亲很高兴。”
“你们的爹爹或许无法做到,和很多父亲那样全心全意的*着你们,可他很在意你们。”
顾清苑抚着他们的小脸儿,温柔道:“他对你们不是不*,只是因为他的心太小了,装不下太多的人。偏偏娘亲遇见爹爹比你们早,先住进了爹爹的心里。”
“所以,不要特意的去跟谁比较。对于你们的爹爹而言,他的在意,已是他的全部。他或许不是最用心的父亲,可他却是一个好父亲。”
“你们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你们未必能理解。但是,娘亲只希望你们记住,不要去探究,怀疑你们父亲的*。不要比较,也不要揣摩,只要记住他的在意就好,他在意他的孩子,从未想过无故的去伤害他的孩子,娘亲可以保证。”
“嗯!我们会好好记住的娘亲,爹爹他在意我们。”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你们很乖,娘亲很开心。”顾清苑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有些淡淡的酸涩。因为心里明了,南宫玦弈从小所学,所接触的,让无法让他对任何人轻易的付出,再加上他天生性情清冷,还有生产那日的血色,就算皓儿,樾儿是他的儿子,却已注定他无法全心的如一个平常的父亲去*着他们。
就算她努力,也只是让他对他们在意几分罢了。他们对于他,只是有价值的存在,只是回忆时,记忆里熟悉的人而已,恐怕无法进入他的心里。父子情,或许注定要成为一份淡淡的遗憾。
“皓儿,樾儿。”
“娘亲。”
“你们的爹爹看着很厉害,其实他很傻,不然不会为了娘亲曾经连命都想要舍弃。所以,请你们谅解爹爹的无法全心。也为了爹爹曾经的痛,希望你们试着包容他的不完美,学着付出,我们一起多*他一些,不要等着爹爹的*,如果想得到,我们也可以先付出,好吗?”
“好,我们会多*爹爹。”
“嗯!谢谢宝贝儿。”顾清苑俯身在他们额头上各自印下一个吻,心疼她的孩子,也心疼那个男人。
母子三人又在一起待了一会儿,两个孩子被南宫玦弈派人叫走了。
听到南宫玦弈要见他们,顾清苑多少猜到是为了什么。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去了。
“麒肆。”
“娘娘。”
“他们去问的谁?”
“逸安王爷。”
顾清苑听了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本以为他们会去问太上皇,没想到竟然是南宫珉!
“替我谢谢他。”
“是。”
御书房
南宫玦弈坐在案前,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两人看似还是和以前一样,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畏惧。可有些地方终究有些不同了。
他们的眼神变了,眼中不再有忐忑,不安,期待,而是显而易见的清明,坚定。还有一抹淡淡的喜色。
看到那抹喜色,南宫玦弈的眼里闪过什么。
“南宫皓,南宫樾。”
“爹爹。”
不再是父亲,而是爹爹。不同的称呼,虽然是一个意思,可感觉却还是不同。南宫玦弈心里叹了口气,那个丫头她还是希望他和他们之间能更亲近一些吗?可惜,这对他而言并不容易,不是排斥,不是执念,只是因为那样对他们并非是好事。
因为生在皇宫,就注定要少了一些圆满。而想比历代所有的皇子,他们已经拥有的太多了。有她这样的娘亲,他们比很多人都幸福,也包括他自己,纯粹的母*,让人嫉妒。
“丢弃你们的心,不要去依赖。不要全心去*,不要绝对的相信,对于任何人,你们要的只有臣服。除了你们的母亲。”
南宫玦弈话出,看到他们眼里有震动,可更多的却是不解。
“想要活着吗?”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
“回答!”
“想!”
“很好,既然想活着。那,就把我刚才的话记在心里。”
“可,那其中也包括父亲吗?”小圆子小小的眉头皱起。
“是,那其中也包括朕。”看着他们惊骇的眼眸,南宫玦弈起身,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淡漠道:“朕是你们的父亲,但是不要对朕存在太多的期望,幻想。因为你们对于朕而言,只是延续血脉之人。我会对你们在意一分,那是因为你们的价值,如果有一天你们达不到我想要的。那,你们就失去了让我在意的资格。”
“等到那天,你们对于朕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不过,我会容许你们活着。但,这不是因为我不忍杀了你们。单纯的只是因为你们的母亲会难过而已。”
南宫玦弈面无表情道:“有些事情你们应该也已知道了,想必你们不会怀疑此话的真实度。你们之所以活到现在,只是因你们的母亲她安好。如若不然,我不会容忍你们活一天。”
两个孩子听了,脸上漫过各种颜色,眼中划过多种情绪。然,最终却化为平静。
父子三人就那样对视着,沉寂良久,小团子开口,“孩儿想知道,父亲所谓的价值指的是什么?”
此话出,南宫玦弈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却没回答,转眸看向南宫樾,“你有什么要问的?”
“孩儿什么都不想问,娘亲是因为我才会差点儿丧命,皇叔说:我是这天下最幸运,也最幸福的孩子,超越了爹爹,超越了所有。所以,为了娘亲,孩儿会努力的活下去。不是因爹爹的容许,是因为孩儿想,因为那样娘亲一定会开心。”南宫樾稚嫩的小脸,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执着,沉重,还有满足。
南宫玦弈静静的看着南宫樾,看着他丝毫没有退缩的眼眸,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然却带着一丝莫测的冷意。
“关于价值,你们还是提前知道的好。”
“你们的价值。就是朕现在做的。为你们的娘亲撑起这个天,以她为规矩的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你们娘亲在世的一天,你们就是为她而活。这,就是你们的价值。”
南宫玦弈话落,两个孩子心口紧缩,可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孩儿一定会做到,为娘亲守住这片天。”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朕给你们十年的时间。十年后的今天,会有一个人坐上这个位置,接替朕。”
“是。”
“但是,这个位置只需要一个人。而另一个要随着我和你们的娘亲离开,和朕一起守在她的身边。留下和离开,你们想要那个?”
“孩儿想随着娘亲离开。”两人同时开口。
南宫玦弈闻言,眼里溢出冷色,“看来朕刚才说的话你们还未全部理解。不过,不久你们就会懂了。”南宫玦弈说完,俯身,看着南宫樾,低沉道:“不过,留下的那个人朕希望是你。”
闻言,南宫樾心猛然一沉。
“因为你曾经差点让她丧命,因为你差点儿让朕失去了她。你太不乖了,所以要付出些代价。如果有心,就好好的学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好好的为你母亲撑起这个天。”
“超越了朕,超越了所有。这是你得到的,你该自豪,该满足。”南宫玦弈说着,话锋陡然一沉,“可那却是朕最不容的,你得到的太多了。那么,此生圈禁宫中,就是朕对你的惩罚。”
南宫樾眼中溢出泪花,可却倔强的没让它落下,“爹爹的惩罚,孩儿接受。孩儿会好好学习,会为了娘亲守住这片天。可是,孩儿在娘亲的心里,曾经比爹爹重要,这是事实,就算爹爹不高兴也好,那也是事实。”
“不知死活。”
“爹爹为此气恼孩儿,孩儿接受。不过,就算爹爹对孩儿不喜,孩儿还是会*着爹爹,不会有娘亲那么多,可同样*着,努力*着爹爹,因为那是娘亲希望的。”
父子就是父子,同样的执着,同样的强势,同样的不凡,同样的小心眼。也,同样的*着那个女子。
因为那个女子,皇家父子间第一次有了纯粹,虽然温情不多,却绝对的单纯。皇宫之中,也有了家的温暖,和平凡人的幸福。
她付出了很多,可也得到了很多。有她,他们是幸运的。有他们,她是幸福的。
多年以后,南宫樾接替南宫胤坐上了那个位置。
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年轻的帝王却威慑人心,只是想着已离开的人,心中有些无法抑制的失落,可眼底却是满满的坚定。他会好好的守护着她,能有一个全心付出的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他也知道且肯定,他的娘亲一定会每天想着他,思念着他。而且,娘亲也说了,会常常给他来信,不定时的回来看他的,这就足够了。
只愿,娘亲此生辛福!而有那个男人陪着,她一定会过的很好吧!虽然他的强悍,让他很是不喜。
南宫玦弈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过,在这皇宫中,他却是最合格的父亲。
可是,自己最后还是没做到娘亲说的,全心的*着父亲。不过,从心底里他很崇敬那个小心眼的父亲。因为他可以为了娘亲舍弃所有。
“皇上,在想太后吗?”
听到声音,南宫樾转头,看着被留下的麒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呀!在想娘亲。”
“我在想娘亲这个时候一定因为朕,在跟父亲生气,就算早就知道我会被留在宫中,可娘亲心里还是会很难受,也会愧疚。呵呵…。娘亲不好受,父亲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看着新皇脸上的得意,满足,还有那抹幸灾乐祸,麒肆有些哭笑不得。
新皇很像主子,可也很像太后。冷清却又恶趣。在太后离开的时候,新皇有意无意的在太后的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让太后清楚的知道,主子因为过往对新皇一直多不不喜欢。这皇位除了因为新皇合格了,更多的原因是,是主子早就给他定下的惩罚。
太后本来对于新皇一个人被留下,心里就觉得很难受,也很愧疚,那时又听了那些话,对主子如何能丝毫不生气。当时就哭了,说不要离开,要留下陪着新皇。甚至还说,让主子留下继续做帝王,她带着两个可怜的孩子离开。
麒肆想起,主子听到那话恼怒至极,却又只能隐忍的表情。抬眸看了一眼新帝,叹息,这腹黑又小心眼的性情,怕是比主子更胜一筹呀!
官道一马车上,有些事情果然如南宫樾预料的那样,真实的发生了。
南宫玦弈看着倚在车厢上,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顾清苑。面色很平静,可却明显是在生气,因为她不看他,也不搭理他。
看着,南宫玦弈的眼中闪过怒火,南宫樾竟然在最后一刻将了他一军,真是让人恼火。
“南宫玦弈,你在生小圆子的气?”
顾清苑的问话出,南宫玦弈眼里的那丝怒火顿时隐匿无踪,眼中一片平和,看着顾清苑神色刚正,“没有!”
“说谎。”
“丫头…。”
“我现在不是丫头,我是小圆子的母亲。”
这是潜在的表明她此时的立场了。
南宫玦弈按了按眉心,眼里有些挫败,“丫头,坐那个位置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难捱。”
“你当然不难捱,因为有我和孩子陪着你。可小圆子呢!他就一个人。”顾清苑说着不由想掉泪,“其实,我也没资格埋怨你。因为我最后还是舍下他,随着你一起离开了。我不是个好母亲…。”
“你没有舍下他,你不是还会给他写信,还会经常回去看他的吗?这样足够了…。”
“南宫玦弈…。”
“丫头,你不是常说孩子大了就要学会放手的吗?现在,是你该放手的时候了。”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的吗?”
南宫玦弈叹气。什么话都是她说的有理,他能说什么呢!
“做爹的真狠心…”
“是,我狠心。”
“竟然还在跟自己的孩子记仇,你心眼真小。”
“是,我心眼小。”
“你让我身边少了一个孩子,你要赔我一个。”
“好,赔你一…”南宫玦弈话未说完,猛然顿住,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夫君,要不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想都不要想。”
“绝对不行。”
顾清苑一句话出,两个男声同时传来,语调完全一致,强势的反对。
顾清苑嘴巴紧抿,看着南宫玦弈沉冷的脸色,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在车外,此时闪身出现在车厢的神色紧张的南宫皓。顾清苑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真是父子。”
看了一眼猛然出现的南宫皓,南宫玦弈眼里闪过暗色,不过此时他没工夫去警告他。
“顾清苑,我告诉你,这个想法你最好从你脑子里面给我抹去,不然…。”南宫玦弈声音沉下,带着不容怀疑的威慑,“不然,我不能保证南宫皓他能待在你身边多久。”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和南宫皓心口紧缩。
“南宫玦弈…”
“最好不要怀疑我说的话。”
看着南宫玦弈阴沉,紧绷的表情,顾清苑无力垂眸,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男人心里应该平复一些了,所以才会那么一说的,谁知道!哎,看来她的女儿梦,真的只是梦了。
“我知道了,我抹去,抹去…”
听到顾清苑的回答,南宫玦弈脸色微缓和了些。
一边的南宫皓看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对于自己竟然是母亲的软肋,他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此时他已经开始父亲准许他跟在他们身边的真正用意了。
父亲他不会为了用自己来牵制母亲,所以,才会带着他的吧!
生气的时候就把自己抬出来,吓唬母亲一下。高兴又用不着自己的时候,大概就是自己需要隐匿的时候吧!
南宫皓想着,扶额,他何其有幸呀!不过,能陪着母亲,他比那个被留在宫里的家伙,还是幸运一些的。如此一想,南宫皓心里平衡多了。
抬头,看到已经开始对他放寒气的父亲,南宫皓微微一笑,识趣的告退,“父亲,娘亲,儿子告退。”说完,闪身消失。
刚离开,就听到父亲哄娘亲的声音传来,南宫皓轻笑,父亲对母亲从来就会生气太久。很没骨气呀!不过,他最*父亲的,就是他的没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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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这可能是最后一章了,开始筹备新文。
鞠躬谢谢大家一直的陪伴,感动在心,幸运有您们。谢谢亲,希望新文还可以见到大家。
家里没网了,在网吧写的,简单的感谢,有些潦草,很抱歉。一切记在心,*你们…。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