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津有个独子,仗着父亲在朝为官,自然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那次游玩到青州,逼奸一名良家妇女未隧,将人打成重伤。为此事陆子津被朝臣弹劾,不过后来被苏默然把折子给截了下来,当然这种事不可能完全瞒得住,元玉琅还是多少听到一些风声的。
“许别人告陆子津的状,就不许他告别人的状吗?”司徒皇后冷笑,眸子里是算计的光。
反正因为陆淑萍的事,陆子津跟玉琅在同一条船上,敢不听她的命令行事吗?
雨灵一怔,继而明白过来,眼睛一亮,“娘娘深谋远虑,奴婢佩服!”
让陆子津去对付木家,知道此事,木紫槿身为人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两家必定是一场恶斗,到时候就可以一并除去陆子津和木紫槿,岂非一举两得。
司徒皇后抖了抖衣袖,神情淡然,“算不上谋略,皇上除木紫槿之心早已有之,否则——”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派淮王出使齐朝呢?
雨灵有些尴尬地笑笑,后脊背却是一阵发寒:皇后娘娘的狠毒原来不输于任何人,幸亏她深得皇后娘娘信任,否则若是哪一天,主子想要她的命,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元苍擎下了早朝回来,面有怒色。
木紫槿命人奉上茶水来,笑道,“什么人惹我家王爷生这么大?”
要知道元苍擎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若是露出些许怒气来,就说明气的够呛。
元苍擎冷哼一声,“苏默然乱我朝纲,硬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弹劾忠臣,皇兄不听我劝,太让我失望了!”
说起来苏默然跟朝臣们分帮分派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如今他跟司徒家、宁家把争斗从暗里移到了台面上,特别是宁将军,只要是他提出的事,不管合理与否,苏默然就都要反对,非搅和得早朝一片大乱不可。
“苏默然这是看不惯馨儿得皇上宠爱,有了危机意识了。”木紫槿挑了挑,“王爷何必动怒,他就是小人见识。”苏默然暗中拉拢众亲王,存的是什么心,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不知的只有皇上而已。
元苍擎皱紧了眉,“我是担心皇兄再这样下去,会寒了朝臣们的心。”现在朝中对苏默然已经是颇多不满,可无论谁只要一说起来,宣德帝就都会打压下去,弄的人人自危,都不敢多言了。
“不是正好吗,说明皇上偏听偏信,天要亡他,到时候他倒台,也不用喊冤了。”木紫槿巴不得宣德帝再昏庸一点呢,虽然对于那些无故被杀的朝臣,总是冤枉。
元苍擎瞄她一眼,“这话要让皇兄听到,咱们都得完蛋。”
木紫槿耸耸肩膀,“跟你死一块,我也值了。”
“傻瓜,”元苍擎心里暖暖的,揽过她就狠狠亲了一口,“我不会让你死。”
木紫槿目光闪烁,明显是在算计着什么,如今这朝中,除了司徒氏之外,也只有宁将军可与之抗衡一二,何况宁将军一向看不惯苏默然的为人,对其言行多有鄙
弃,想来这也是苏默然容不下他的原因吧。
苏默然加紧了拉拢朝臣、众亲王的动作,似乎要跟什么人决一死战一样。
而更可恨的是,苏默然行事竟是如此狠辣,动辄就要将谁谁谁斩首示众,杀人儆百之类,他的党同伐异、残害忠良令群臣愤怒莫名,可他偏偏又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宣德帝对他又如此信任,旁人能怎么样。
不过朝中越是乱,于元苍擎就越有利,现在倒不必急着做什么,静观其变最好。
“对了,皇兄命我出使齐朝,明日启程。”
“出使齐朝?怎么这么突然?”木紫槿愣了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元苍擎道,“锐王就要回齐朝了,皇兄的意思,是要我一道前往,向齐王表示友好之意。”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木紫槿皱眉,“难不成皇上有什么算计?”
元苍擎摇头,“说不好,可圣旨一下,我必得前往。”
“我跟你一起去!”木紫槿立刻做了决定,“你我一起,也好……呕……”她忽地捂着胸口跑到门边,呕了几口酸水。
“你怎么了?”元苍擎大吃一惊,“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该死,他天天跟紫槿在一起,怎么现在才发现,她脸色这么憔悴?该不会是三两天头进宫,给累着了吧?
木紫槿吐过后好受了一点,喘息着笑道,“病倒是没病,就是很麻烦,非常麻烦。”
“有什么麻烦,快说!”元苍擎都快急死了,鼻尖上都见了冷汗。
木紫槿忍不住笑,捏他鼻子,“亏你还是神医的高徒,这还用我告诉你?”
“啊?”元苍擎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惊喜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你、你该不会是……”
“就是呀,”木紫槿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我沾了馨儿的喜气了。”其实她早已经发觉身体的不对劲,月事都过了十几天了,而且这段时间她特别容易疲累,原本元苍擎与她是无夜不欢,最近见她总是很累的样子,就没忍折腾她,原来是有喜事。
“太好了!”元苍擎激动莫名,一把抱起她,“我要当爹了!”
“可不是吗?”木紫槿攀着他的脖子,幸福的忘乎所以,“不过你这个当爹的可不称职哟,现在才看出来。”
“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元苍擎自然是老实认错,“我早该想到的!我这么勇猛,爱妃早该怀上了,哈哈!”
木紫槿嗔怪地拧他胳膊,“得了便宜卖乖,讨厌!”
两人都被巨大的喜悦包围,木紫槿安静地偎在他怀里,真是说不出的满足。
元苍擎忽然想到一件事,正色道,“紫槿,你现在怀了身孕,不能跟我去齐朝。”
“不行,我要去!”木紫槿急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乖,听话,”元苍擎耐心哄她,“此去齐朝路途遥远,跋山涉水,颠簸的厉害,你才刚刚怀孕,万一有所冲撞,会很危险。”
木紫槿噘着嘴
不说话了,她也知道王爷所说是实情,可明知道前途凶险,她却不能陪王爷一起,这感觉太无力了。“坏蛋宝宝,来的真不是时候!”她用力一捶自己的肚腹,这生气可不是装的。
“不要打我的儿子!”元苍擎吓的心肝一颤一颤的,赶紧温柔握住她的手,“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来都对,怎么就不是时候了?”
木紫槿忍不住笑了,“你当然说好了,可我就是不放心。”
“紫槿,你这是对为夫没有信心吗?”元苍擎将她揽在怀里,语声异样温柔,“我的武功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再说我会带上暗卫,一路保护我,不会有事。不止为了你,现在咱们有了孩儿,为了你们母子,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木紫槿伸出手,认真地道,“拉钩。”
元苍擎配合地伸手跟她拉了钩,“这下放心了吧?”
木紫槿勉为其难地道,“差不多吧,反正你要毫发无伤地回来,不然别来见我和宝宝。”
元苍擎举起右手郑重发誓,“一定。”
“多带些暗卫啊,要不你把安玮也带上吧。”就是不放心啊,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齐王会不会有什么图谋之类的。
元苍擎笑道,“我的暗卫可不止安玮一个,像她这样的高手,我身边还有的是,你放心吧。”
木紫槿这才不再多说,“一定要小心,王爷,我和宝宝等你回来。”
“当然。”元苍擎抱紧了她,虽然夜已深了,但两人都没有睡意,一直轻轻说着话。
然而令两人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分开,差点成了永别……
第二日一早,木紫槿即帮元苍擎打点行装,送他启程。
萧天纵看样子就是想再向木紫槿讨教一二,不过看出元苍擎脸色不善,他聪明地选择了沉默。宣德帝让他跟元苍擎一道上路,看来是有心试探,现在看来,元苍擎比元玉琅更适合成为他的同盟,只要两人达成共识,以后有的是机会向木紫槿讨教。
元苍擎与木紫槿温存了一会,这才打马上路。
直到车队走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木紫槿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屋。
结果没等她休息,皇上口谕就到了,宣她即刻入宫面圣。
“王爷才走,皇上就要召见王妃,情形不对,王妃还是不要进宫的好。”安玮皱眉,难道皇上就不顾忌王爷了吗?
木紫槿冷笑,“皇上圣旨,谁也不遵?放心,有了上次的事,皇上不会明着将我怎样,他总是要顾忌王爷两分的,先进宫再说,”
安玮服侍木紫槿更衣梳妆,立刻进宫。
承乾殿上,宣德帝一副公正严明样,命木紫槿进来后,让赵公公递过一本奏折,“四弟妹且看看这个。”
木紫槿没接,“皇上,后宫尚且不得干政,妾身更不敢过问朝政之事。”宣德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大早把她召来,就为让她看奏折?
宣德帝沉着脸色,“朕叫你看,你就看,你想抗旨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