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眼中精光一闪,“不无可能。先前苏贵妃向完颜皇后示好,我猜想她是为了某种目的,现在她根本不顾忌完颜皇后分毫,或者她是故意激怒完颜皇后,只为寻机将完颜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
完颜皇后就算再不济,也是太后亲指的皇后,而且她平日里并不出头,无功也无过,想要挑她的错处,一时也无从下手。
而自从司徒皇后和宁皇后被毒死,后宫对用毒之事查得很严,苏默然父女了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情况下想要除去完颜皇后,除非借皇上或太后之手。如此看来,苏贵妃的心机,只怕比她想像当中还要复杂,难以对付。
“这个苏贵妃,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安玮冷笑一声,“还要再害人,就不怕报应临头吗?王妃,要不要禀报太后?”
“没用的,我们没有证据,”木紫槿摇头,想起苏默然灭苏府满门的仇,她亦冰冷了眼神,“晚凉,不要冲动行事,否则只会给苏默然除去我们的机会。”
“那完颜皇后怎么办?”任由她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苏贵妃斗,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吗,”木紫槿略一沉吟,“我会禀明太后,由太后出面,让皇后娘娘收敛些,其他的,我们也做不得。”
安玮略一沉吟,目前来说,也只能如此,也就点了点头,“是,王妃。”
宴席在不咸不淡的氛围中结束,各位朝臣夫人看出完颜皇后心情不好,也都不多留,一起告退。
众妃也一起行礼,“妾身恭送皇后娘娘。”
完颜皇后却是站着没动,对栾妃冷笑一声,,“急急把本宫送走,你好转道去向皇上献媚?”
栾妃暗暗叫苦,大家一起行礼,为何你要独独针对我?“皇后娘娘取笑了,妾身……”
“还不承认?”完颜皇后冷笑一声,“栾妃,你还真是好本事,不但专宠于君前,还将太后哄得团团转,你这一身媚惑人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栾妃也不是任人羞辱的主,何况完颜皇后言语间辱及太后,她脸色一变,“皇后娘娘教训妾身也就罢了,怎能对太后无礼?”
“本宫什么时候对太后无礼了,本宫说的就是你!”完颜皇后气白了脸,“栾妃,你少得意,在本宫面前,也不要摆出教训人的架子来,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训本宫!”
“妾身没有,”栾妃深吸一口气,脸色已煞白,“妾身不敢教训皇后娘娘,只是这后宫之中向来是非多,皇后娘娘该要防着的,并非妾身。”
“哈哈!”完颜皇后嘲讽地仰天笑了两声,是半点皇后的威仪都没有了,“你还真是会说话!本宫不防你,那应该防谁,苏贵妃吗?”
她都没有察觉,一时不慎就让栾妃给绕进去了。就凭她这般智商,还想跟苏贵妃斗,最后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就是了。
木紫槿心中一动,顿时雪亮:如此看来,完颜皇后跟苏贵妃之间已经挑明了是对头,
只可惜完颜皇后太弱了,这场对决恐怕没什么悬念。
“妾身不敢妄言。”
“本宫还用得着你提醒!”完颜皇后骄傲地抬高下巴,好像她就是天下最聪明的女人,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她,“栾妃,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仗着皇上现在宠你,又会哄太后高兴,所以想借此机会往上爬,到时再夺了本宫皇后之位,是不是?”
栾妃脸色有些发白,眼底更是有一丝嘲讽,“皇后娘娘冤枉妾身了,妾身从无为后之意,娘娘明鉴。”
木紫槿嗤之以鼻,笨蛋完颜皇后,栾妃好心提点你一二,就是不想你步司徒皇后和馨儿后尘,可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居然会认为她才是你的敌人,你难道会想不到,如今在这朝中,谁才是最危险之人吗?
“本宫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完颜皇后满脸不屑,“本宫警告你,最好不要动歪念头,否则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教训一下妃嫔,皇上还是说不出什么的,你好自为之!”说完傲气十足地离去。
栾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无法面对众妃幸灾乐祸的目光,掩面匆匆离去。
“这句话应该是给她自己才对!”安玮都替完颜皇后脸红。
“不得对皇后无礼,”木紫槿皱了皱眉,“她总归是皇后,若是被人看到咱们背后对她不敬,又惹闲话。”
安玮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王妃,完颜皇后就是那般心性,谁的话她也听不进,你何必替她发愁。”
“我愁的不是她,是小皇子,”木紫槿叹一口气,担忧莫名,“若是栾妃有什么事,小皇子必受牵连,这便如何是好。”
紫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后宫争斗一向血腥残忍,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婴儿无辜,或许她们还会利用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多数时候,你不但要对别人狠,甚至要对自己狠,因为你心软就意味着失败,失败就意味着死,就永无翻身机会。
“我原以为完颜皇后是个性子沉稳的,却没想到她一朝得势,方才露出本性,这便如何是好?”木紫槿连连叹息一声,心情很沉重。
别说是苏贵妃了,完颜皇后这心智跟忍耐力,根本连栾妃、杨美人她们都比不过,真要斗起来,她是必定会输的。
自然,谁输谁赢,看自己的造化,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可完颜皇后要是非针对栾妃不可,一旦有事,小皇子也要失去依靠,那该如何是好?
“说的也是,”安玮冷笑一声,“完颜皇后太沉不住气了,早晚会害死小皇子,王妃有什么办法吗?”
小皇子是宁皇后唯一的血脉,而王妃一直内疚于宁皇后的死,百般想要维护她这点骨血,以弥补愧疚之情,其心情之迫切,可想而知。
木紫槿沉思一会,摇头,“暂时没办法,只能先静观其变,太后会顾念着小皇子的,我们倒不必太担心。”
“王妃所言极是。”
风荷殿上,蝶双扶
着苏贵妃坐下,“娘娘,奴婢去拿药酒来。”
“去吧。”苏贵妃忍着疼,轻揉着膝盖,眼神狠毒。
蝶双拿回药酒来来,挽起苏贵妃的裙角,看到那青紫一片的膝盖,顿时气不过,“皇后娘娘怎能如此折磨娘娘,太过分了!”
苏贵妃一派淡然,“她是皇后,罚本宫也罚得着。”完颜真,你以为自己是谁?我苏灵璧岂是任你欺凌之人,你必会为今日羞辱本之事付出代价!
蝶双哼了一声,大为不服,“那娘娘呢?平白被罚跪,就不想讨回来吗?”
“讨什么,你还嫌后宫是非不够多?”苏贵妃一副深明事理样,“本宫警告你,不得跟皇上乱说,听到没有?”
“娘娘就是心大,吃了亏都不说,旁人还不是一样说娘娘的不是。”蝶双喋喋不休,替主子鸣不平。
苏贵妃不为意,“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去,难道本宫还能封住她们的嘴吗?”
主仆两个正说话,门外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苏贵妃赶紧将裙角放下,起身拜倒,“臣妾参见皇上。”这一跪不要紧,膝盖顿时疼得要命,她一时没防备,尽管咬牙忍着没有叫出声,却是身体一歪,差点摔下去。
“小心!”还好宣德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嗔怪道,“灵璧,你慌些什么,此间也没有外人,你这要是摔了怎么办?”
苏贵妃乖巧地道,“是,臣妾失态了,皇上恕罪。”
“没事,”宣德帝扶起她,“快坐下,给朕看看摔坏没有。”
“不用了!”苏贵妃赶紧按住他的手,“臣妾没事,皇上不必担心。”她也是个会用心计的,越是想让宣德帝知道的事,越捂着瞒着,他当然要非看不可。
蝶双在旁忍不住道,“奴婢多嘴,娘娘腿上有伤,方才见礼不周,皇上恕罪。”
“哦?”宣德帝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臣妾的不是!”苏贵妃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臣妾方才出去,不小心、不小心摔了一跤,摔伤了膝盖,皇上息怒!”
“摔着了?”宣德帝一惊,“哪里,快给朕看看!”不由分说挽起苏贵妃的裤脚查看伤情,根本让人抗拒不了。
苏贵妃颇为无奈,也只能任由他去,眼里却有得意之色闪过。
“啊!”看到那膝盖处的青紫,宣德帝又惊又心疼,“怎么摔成这样?灵璧,你也太不小心——”不对,这根本就不像是摔伤的样子,他缓缓抬头,盯着苏贵妃的眼睛。
苏贵妃知道他已经看出异样,却佯装不知,“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怎么回事?”宣德帝沉着脸,“灵璧,跟朕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苏贵妃无奈,轻轻叹息一声,“皇上对臣妾百般恩宠,臣妾自是感激莫名,可皇上不是臣妾一个人的皇上,到底应该让后宫雨露均沾,否则就是臣妾的罪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