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向佩明之前心中已经有数,哭过一阵,也就勉强忍住悲痛,“王爷,王妃,臣方才看到天降血雨,是否是王爷王妃有通天之能?”
木紫槿微一颔首,“侯爷是聪明人,自然对这些小伎俩看不上眼,不过是些障眼法,不说也罢。”
向佩明苦笑,“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对王爷王妃是从心底佩服,还请王妃告之,一解臣心中疑惑。”
对这无所不能的淮王妃,他早有耳闻,而且一直很佩服,这次的事明显又是王妃的计谋,他要不问个明白,今晚非睡不着觉不可。
木紫槿道,“如此,侯爷不要笑话我才好。其实说穿了不止一哂,天上下的的确是血雨,不过不是人血,只是动物的血而已。”
她一早就让人到京城各屠户家里要来大量动物的血,再加上两倍的清水稀释,看起来就跟人血差不多,当然她要的只是这血腥味儿,在那种情况下,谁又会仔细去分辨这血是不是人血呢?
向佩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那些血又何以会从天而降?而且不大会儿之后,就大雨倾盆,难道仅是巧合吗?”
木紫槿挑了挑眉,“这就要靠孔明灯和一些小技巧了,我们先把这些血装在一个皮袋子里,再放到几百个孔明灯当中,上面放好少量火药,点燃引信。”
这个当然要经过周密的计算,不但要事先算计好时间跟位置,让孔明灯正好在升到刑场上空一定高度后炸开,还要保证那燃烧的极慢的引信不会中途熄灭,还是挺费了她一番心思的。
结果就是,可能会有十几二十个孔明灯出了意外,没有炸开,但并不影响效果,当孔明灯先后飘过来炸开后,血雨就顺理成章地下来了。
“王妃果然是不出世的奇女子!”这样的方法向佩明简直是闻所未闻,越听下去,越是感叹,对木紫槿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方法如果用来对敌,真是再好不过!”
对于一些难以攻下的城池,只需将火药放到孔明灯里,飘到敌方城池再爆炸,岂非兵不血刃,就能打败敌人?
他也是无意当中弄到了一点火药,因为知道此物昂贵且不易制造,一旦被人知道,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一直没说而已。没想到女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拿来威胁王爷跟王妃,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他的罪过就又大了。
元苍擎忽地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火药要想伤敌,必须近距离爆炸,如果用此方法,不待接近敌人,孔明灯就会被发现,一个两个或许能爆炸成功,但其后他们有了防范,就无法成事。”
向佩明呆了呆,不禁红了一张老脸,“臣驽钝,让王爷王妃见笑了。”
木紫槿笑道,“侯爷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如今你借天神之怒消失,稍候苍擎会派人将你送到承乾殿,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必不敢冒犯天颜杀你,你不必担心。”
向佩明感激莫名,“
是,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臣万死难报!”
“言重了,”元苍擎摆摆手,“不过这次你思虑不周,才有此一劫,令千金过世纵然令人扼腕,不过还请侯爷顾全大局,记仇恨,伺机而动。”
他是担心向佩明激动起来,要找皇兄问责之类的,就前功尽弃了。
向佩明强忍悲痛,“是,臣惭愧!臣知道该怎么做,王爷王妃请放心。”
两人又商议一阵,就算宣德帝不敢杀向佩明,肯定也要对他严加监视,元苍擎也免不了同样的对待,所以暂时不宜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再说。
果然如木紫槿所料,当宣德帝冒雨回宫,带着极其恶劣的心情沐浴完毕,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准备与苏默然议事时,侍卫来报,说是向佩明昏迷在殿门口,他自然是大吃一惊,出来看过之后,最本能的反应是,此人不能杀!
试想当时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向佩明忽然就不见了,如果不是天神降临,将他带走,普通人谁能办到?
其实说起来,这一切当然都是木紫槿的计谋,她吩咐人趁着电闪雷鸣之际,连续掷出几个小炸药包,趁着在半空中爆炸时的强光,两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即将向佩明救走,如此而已。
“皇上,安平侯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苏默然拢着手,出脸色也不大好。
“必定是天神之怒,国公,朕看先不杀安平侯,将其软禁府中,如何?”宣德帝心里这个憋屈,却又不得不认栽。向梓月已经死了,难保向佩明不会找他报仇,暂时杀不得,就只能先软禁起来再说。
苏默然原本想说,鬼神之事不可全信,不过看宣德帝这样,还是算了,要杀向佩明,以后不愁没机会,所以他很痛快地点头,“是,皇上英明。”
宣德帝即派人将向佩明送回府中休养,派了人明着监视他,只要他离开侯府,就会寸步不离地跟着,简直就拿他当犯人一样。
向佩明虽觉得屈辱,但这次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屈辱都不能忍的话,还说什么大计!
经此一事之后,元苍擎也越发沉寂,朝堂之上极少听到他说话,宣德帝对他有意无意的打压刁难,他也全都忍下,大有委屈求全的意思。
于是朝臣们都私下里议论,说是淮王终于不是真龙天子的命,不得不屈从于皇上的威严之下,这魏王朝的江山,还是牢牢掌握在皇上——和苏国公手里,无人能够撼动,朝廷内外即进入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
再说后宫,柳妃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只是不宜久站、久坐,还须好生将养才行。
她现如今担忧的,是遭此重创之后,身体会大损,难再有孕,她倒也不是想着有个儿子来争宠夺位之类,只是想身在后宫的女人,皇上长久的恩宠自不敢盼,若是膝下有个一儿半女,将来也好有个依靠,心里也踏实些。
而因为知道自
己因何小产,所以她在苏皇后面前就极为冷淡,除了必要的见礼之外,一句话都不多说,其余嫔妃怕她吃亏,都暗中提醒她别跟苏皇后过不去,她却并不往心上放。
苏皇后淡然喝着茶,并不看柳妃,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嘲讽,“柳妃,你在想什么,如此心不在焉,难不成是这些日子没能侍寝于皇上,欲求不满了?”
众妃一听这话,都不禁红了脸,更替柳妃难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泼辣、妒忌、蛮横、狠毒的苏皇后,所以即使她话说的再难听,她们也不敢露出一点点不满来。
柳妃胀红了脸,恨声道,“皇后娘娘怎如此说妾身?妾身并无此意。”害一她的孩子,还如此作践于她,苏皇后就没一点恻隐之心吗?
“没有吗,本宫倒是看着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很能让男人动心,皇上这些日子顾念着你的身体,没去你那里,你就这么大怨气吗,在本宫面前,也没个好脸色,是甩脸子给本宫看吗?”苏皇后眼神狠毒,仿佛跟柳妃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一样。
柳妃又气又恨又委屈,咬紧嘴唇说不出话,眼泪都要落下来。
众妃全都被触动伤心事,一点动静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苏皇后几乎每晚都霸占着宣德帝,更不准别的妃子打扮,谁如果引起宣德帝的兴趣,侍寝于他,第二日绝对会受到苏皇后的刁难,甚至随便找个罪名安上去,直接治了罪了事。
照这样下去,苏皇后早晚独宠后宫,她们这些人别说怀龙胎,以后连见皇上一面,恐怕都很难。
“罢了,本宫可看不得你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样,没的心里难受,都下去吧。”苏皇后摆了摆手,一脸不悦。
众妃赶紧起身,“妾身告退。”
苏皇后的目光在柳妃背上狠戳了很久,直到她出去,才收回目光来,吩咐道,“蝶双,好好盯着柳妃,如果她再侍寝皇上,立刻禀告本宫。”
“是,娘娘。”蝶双如今对主子也是怕的很,每天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慎,就招来杀身之祸。
不大会儿,苏默然旁若无人地进来,第一句话就问,“女儿,你这肚子还没有动静?”
一提这个苏皇后就火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侍寝那么多次,就是不见有孕,宫中太医却都说我身体很好,很好怎么就是怀不上,都是些庸医,该死!”
苏默然也很无奈,“我从宫外给你找的那些大夫不也说你没事吗,看来还是时机不对。啊,难道是皇上不行?”
说起来宣德帝也年近半百了,最近身体又不好,不会是他不能生了吧?
苏皇后恨声道,“怎么不行?前几天又有个嫔妃被诊出有了身孕。”
“什么?那孩子不能留,你可得处理干净!”苏默然一脸凶狠,“立子杀母”之制已废,所以储君无论如何都必须是女儿生的,其他嫔妃都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