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安玮眼神一寒,一股凌厉的气息自她周身散发出来,让人好不心惊,“不过我也提醒你们,木紫槿也不是人人可以动的,不信你们就试试!”
辛映蓝自是心中不服,想要骂回去,却不知怎的,在安玮如剑的目光逼视之下,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耐烦地招呼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了走,咱们到那边去。”
一帮人叽叽喳喳走开,安玮不屑冷笑一声,也懒得理她们。
宁馨儿颇有几分无奈,“安玮,我原本看你性情温和,原来也跟紫槿一样是个受不得的气的,这才叫‘人以群分’呢。”
“多谢夸奖。”安玮不甚在意地回一句,知道宁馨儿此人心地善良,不会想到哪里,也不多做解释。
“你倒有趣,”宁馨儿笑着摇摇头,“走吧,我们去陪陪紫槿。”原本还想着晚些时候到木府看看她,现在两下里见上了,倒是省了这一趟。
“好。”
“紫槿,你没事吧?”宁馨儿握住木紫槿的手,满眼关切。
木紫槿抽回手来,“馨儿,你不怕我传染到你吗?”
宁馨儿笑笑,“那你这病会传染吗?”
木紫槿愣了愣,呵呵一笑,“馨儿,你倒是实在。这病倒是不传染,不过你还是避讳着些好。”
宁馨儿叹息一声,“我真是没想到,你的两个姐姐竟然……”别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可姐妹之间竟这样算计,总不免让人心寒。
她家里没有姐妹,只有两个哥哥,哥哥们疼爱她丝毫不输于父亲,反正她从来没想过,亲人之间还要到下毒谋害的地步。
木紫槿眼神幽冷,“最毒妇人心,有什么稀奇。”
安玮忽地插上一句,“你是把我们全都骂了吗?”
宁馨儿呵呵笑出声来,木紫槿也忍俊不禁,好歹还有两个不怕她这病的朋友,瞧瞧那些秀女,有多远躲多远,好像她是瘟疫一样。
可她们躲就躲吧,又不完全消失,对着她指指点点,一个比一个幸灾乐祸,也真是醉了。
——
这两天京城里的流言忽然又多了起来,都是关于木府嫡女的。之前说她是恶女,她已经是臭名昭著,可现在倒好,又毁了容貌,跟腐尸一样不说,最最令人不齿的,是她竟然耐不住寂寞,勾引无双公子,结果被他给严辞拒绝,真是太不要脸了!
要知道无双公子在京城百姓心中,那就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就连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都配不起他,更何况一个一无是处的木紫槿,这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令人无法忍受——当然,鲜花指的是无双公子,至于牛粪吗,哼哼。
这些流言越传越不像话,木紫槿也就是没上街,要不然一人掐她一把,她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对这一切,木紫槿不可能不知道,却处之泰然,好像外面传的越热闹,把她说的越不像话,
她就越开心一样。
“表姐,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段姨娘刚进暖心院,就听到许氏欢快的笑声,她也跟着笑起来
许氏满脸笑容,递给她一张纸,“看看这个,我正要让人过去叫你,你倒先过来了。”
段姨娘接过来看了看,喜道,“五万两?大姐,那些铺子全都出手了?”
太好了,之前还因为五、六间亏本的铺子买家出价太低,只给三千两而一直无法出手,现在倒好,一下就是五万两进账哪,这可是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
许氏白了她一眼,“瞧你这点出息!五万两就把所有铺子都卖了?告诉你吧,我只是把亏本最厉害的酒楼、首饰铺和布庄给卖了,还有好几家等着呢。”
“真的吗?大姐,你好厉害!”段姨娘欢喜莫名,三间烂到不行的铺子就卖了五万两,那要是都卖出去,不得至少有十万两?天哪,这可是个相当庞大的数目啊!
“你就等好吧,”许氏把银票拿回来,“等所有铺子都卖出去了,这笔钱就是红竹和青槐将来在宫里安身立命的法宝,谁都别想染指!”
段姨娘自然是欢喜万分,试探地道,“表姐,你的意思是,这些事儿不让老爷和金妍若知道?”
许氏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金妍若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打紧,反正她也做不了主。至于老爷那里,当然是要他知道的,不过这卖了多少两银子,可就是你我的事儿了,你说对吗?”
段姨娘高兴的眼睛都找不见了,连连点头,“对!对!表姐,还是你有主见!不过,”她敛了敛笑容,担心地问,“这买铺子的是什么人啊,这么财大气粗,万一他们跟老爷是认识的,可怎么好?”
在京城来说,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而但凡有些家底的,老爷都是认识的,会不会正好有交情呢,那不就露馅了?
许氏摆摆手,“你就放心吧,我还能想不到这里?我早让人打听过了,买铺子的都不是京城中人,是才进京准备做些买卖,以安身立命的,而且这银子一交,房契一给,就两不相欠,他们说的话,老爷怎么可能会信呢?”
段姨娘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这下咱们红竹和青槐将来进了宫,就没人敢瞧不起她们了。至于木紫槿,哈哈,她那脸的,可当真彻底啊!”
“不必理会她了,她就和金妍若一样,成了废物,不足为惧。”许氏一脸的轻蔑,“老爷不信她那一套,太姨娘又是个老不死,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而此时她们眼里的“废物”,正慢慢翻看着刚刚拿到手的、三家铺子的账目,越看越肯定,许氏安排的人简直就是些白痴,好好的几间铺子,生意让他们做成这样,简直连她这个从来没经过商的人都不如!
“紫槿,你忙什么呢,还念念有词的。”水婷推着金氏过来,笑着问。
“没什么,”木紫槿抬头吩咐一声,“
水婷,去沏壶茶,拿些点心过来。”
“是,三小姐。”
木紫槿轻声道,“母亲,我在看那几家铺子的账本,这生意做的,不赔才怪。”
“哦?”金氏一惊,“你怎么会有账本的?难道——”
“没错,我已经把几间铺子给买下来,把母亲信得过的人安排了去,不过这生意得慢慢恢复,我会好好打理的,母亲放心。”那几个人都是相当有经验的,看过铺子的情况之后,很快提出了一些解决问题的方法,她看过之后很满意,只要按部就班进行就可以了。
金氏越发接受不能,“买下来?紫槿,那得几万两银子吧,你哪来那么多钱?”原来女儿问她要信的过的人,是为了这个,可这听起来怎么那么荒唐!
木紫槿冷笑,“母亲放心,我自有办法,管叫她们乐极生悲!”
“你心中有数就好,千万别伤了自己,”金氏知道她行事有分寸,倒也不多说,“紫槿,你的脸怎么样了?那秦公子是不是请不来?”
这两天女儿都没去训秀苑,说是管事的见她这样,已经准备奏请宫里,取消她待选秀女的资格。这倒是正合了女儿的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木紫槿不在意地道,“秦公子很忙的,而且不轻易出诊,不过母亲不用担心,我的脸该好起来的时候,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什么话,那什么时候该好起来?”金氏又是好笑,又是担忧,女儿行事她越来越不懂了呢,真不知道是该对女儿放心,还是越发不放心。
水婷端着点心茶水上来,禀报道,“夫人,三小姐,沈公子来了。”
“睿渊来了?快让他进来说话。”金氏面露喜色,睿渊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还挺挂念他的。
木紫槿把手边的账本收起来,眼神没什么变化。
沈睿渊是母亲姐姐家的孩子,是她的姨母表哥,父母双亡后,原本寄住在木府,所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并没有到产生情意的地步——至少她觉得,上一世的木紫槿对他并不是爱,大概只是对一个明白自己心性的人的接受吧。
自打母亲残废,不再管事,许氏也不可能容外人在木府白吃白住,就整天冷嘲热讽,指桑骂槐,沈睿渊也是个有气性的,愤而搬出木府,平时也就隔上月余时间来看一看姨母和木紫槿,平常绝不踏足木府。
“是,夫人。”
不大会儿,沈睿渊匆匆进来,对金氏行礼,“见过姨母。”
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瘦削,大概是常年心思忧郁,脸色也很憔悴,眼眶陷进去,眼圈乌黑,看起来是经常熬夜,没休息好的缘故。
“不用多礼了,睿渊,近来可好?”
“多谢姨母挂念,我一切安好。”沈睿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在木紫槿脸上,见她蒙了面纱,戴了手套,就知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不由他不又气又心疼,眼泪都要流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