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木鲲鹏不耐烦地摆手,“紫槿,你既然已经得皇上赐婚,就别再折腾,好好服侍好淮王,知道吗?”
木紫槿挑眉,“父亲,我们还是说说,我的嫁妆这件事吧。”
金氏接口道,“老爷,不管怎样,紫槿要嫁的都是淮王,当今圣上的弟弟,如果我们给紫槿的嫁妆不像样了,不但淮王面上不好看,损及的还是皇室的面子,若是触怒圣颜,谁担当得起?”
木鲲鹏脸色一变,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可不是吗,他只顾着气失去紫槿这颗棋子,她不能入宫侍君,替木府争光,却忽略了淮王再受皇上猜忌,怎也还是宗室亲王,他只是一介草民,怎敢妄议朝政?
若是胡乱对付紫槿的嫁妆,让淮王觉得寒酸了,他一怒之下在皇上面前说句话,要木府彻底消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说他现在不喜金氏是一回事,但她确实思虑问题周全,不是靖荷和绮烟所能比的。
心里这么想,他面上却是不认服软的,“我自然知道,还用你提醒?靖荷,你把紫槿的嫁妆单子拿来,我看看。”
许氏心里把金氏骂了个祖宗八代,脸上还得笑着,“知道了,老爷,我这就去拿。”说罢转身进去,不大会儿拿了本大红的册子出来,“老爷请过目,我早就准备好啦,就等老爷点头了。”
木紫槿嗤之以鼻,懒得揭穿她。
木鲲鹏拿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头,“我看很不错,一点不会亏待了紫槿,妍若,你看看吧。”
木紫槿把册子接过来,递给母亲。
金氏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老爷,我的陪嫁铺子有十间,当初都是说好的,以后做为紫槿的陪嫁,为什么只给她三家,其余的呢?”
许氏赶紧笑道,“大姐,这是老爷的意思,虽然当初是说好了,可木家不止紫槿一个女儿,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紫槿三间铺子,红竹和青槐也是一样,至于剩下的一间,就留给木府,这样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合的什么情、什么理?”金氏冷冷问道,“当初怎么说的,如今就该怎么办,那些铺子是我娘家陪送给我的,我再陪送给紫槿,天经地义,为什么要留给红竹和青槐,她们又不是我的女儿。”
木红竹登时沉不住气了,“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是父亲的正室,我跟二妹都要叫你一声‘母亲’,怎么不是你女儿了?你为了把铺子都留给三妹,就连我们都不认了吗?”
往常可从来没听她和木青槐叫金氏一声“母亲”,如今为了几间铺子,也真叫得出口。
金氏冷笑一声,“红竹,你现在承认我是老爷的正室了?”
“我——”木红竹顿时满脸通红,恨得直咬牙。
木紫槿暗暗好笑,一个一个都以为母亲是软柿子,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母亲也不是好惹的。
许氏
脸上挂不住,勉强道,“大姐,你别这么说,这铺子原本就是要分给她们姐妹三个的,不信你问老爷。”
“对,这是我的意思,”木鲲鹏一脸的理所应当,“妍若,你的陪嫁铺子分成三分,红竹她们姐妹三个一人一份,木府的产业我也会再拨出一部分给紫槿,总不能叫她吃了亏。”
“那也不行,”金氏仍旧反对,“木府的产业分给紫槿,那是老爷的心意,可我的陪嫁铺子必须一间不少的都给紫槿,这件事没有商量!”
“妍若,你别得寸进尺!”木鲲鹏恼羞成怒,“你就只看见你那几间铺子了是吧,都给了紫槿,你也不怕撑着她!”
其实他是觉得,全部陪送给木紫槿,就是血本无归,毕竟淮王根本不为皇上所喜,说不定哪会儿就落得个身陷囹圄的下场,陪送她多少,就搭上多少,太不划算了。
就算是为了淮王面子上过得去,单子上所列的这些已经足够了,还想怎样。
“老爷,你这话说的,不怕伤了紫槿的心吗?”金氏叹息一声,对曾经的帎边人真是说不出的失望,也不指望着他能善待女儿了,“本来我的十间铺子都应该是紫槿的,现在才给她三间,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就不给她说句公道话?”
木鲲鹏哼了一声,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没准他还觉得,这样对木紫槿已经仁至义尽了呢。
木紫槿冷笑道,“母亲,你就别说这些了,没心肝的人,是觉不出什么公道不公道的。”
木鲲鹏大怒,一拍桌子,孽女,你说什么!”
“老爷,你还不承认吗?”金氏气愤莫名,“当着我的面,你就这样对待紫槿,更不用说这两年我没办法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了,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总之别说是这些铺子,就连我的嫁妆,我也要仔细地挑挑,只要是紫槿喜欢的,都要陪送给她,当作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她的一点补偿。”
许氏当即就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大姐,你这就有点过了吧?你那些嫁妆都已经造了册,进了木府的库房,就是木府的财产,怎么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呢?再说你要都给了紫槿,那红烛和青槐怎么办?”
“我为什么不能说了算?”金氏冷冷看着她,“我是木府的当家主母,别说紫槿的嫁妆由我来置办,就算是红竹和青槐,要怎么陪嫁她们,也是我说了算,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氏无言以对,看向木鲲鹏,已经有了撒娇的意思,“老爷,你的意思呢,大姐既然这么说,我是没法反对的,老爷看着办吧。”好个金妍若,真是贪心不足啊,要把所有的铺子给木紫槿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她那些嫁妆也要全部收回去,就一点儿也不给红竹和青槐留吗?
不过幸亏老爷只宠她、信她,始终没把库房的钥匙还给金氏,所以只要哄好了老爷,金氏是不可能如愿以偿的。
段
姨娘在旁早气的脸色发白,如果不是许氏一直给她使眼色,不让她多嘴,她早骂上了。跟表姐在木府辛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大权抓在手上,掌控着木府的所有财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金妍若再全部拿回去,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
木鲲鹏冷着脸道,“妍若,你不用多说,靖荷说的对,你那些嫁妆都已经是木府所有,该怎么安排,我心中有数,会告诉靖荷该怎么做,你就只知道给紫槿,不觉得太过分吗?”
“这有什么好过分的,”金氏面容清冷,半步不让,“那些本来都是我的嫁妆,虽说入了木府的库房,可我做为当家主母,难道连做主陪送女儿出嫁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老爷说我什么都给紫槿,我倒要问问,这些年来,紫槿都得到什么了?她堂堂木府嫡女,过的却连红竹青槐都不如,府中上下谁人不知,还不够委屈吗?”说着话她声音已哽咽,态度越加坚决,转向许氏命令道,“把库房的钥匙给我,我要去清点数目。”
许氏向后退了退,眼里已经有了焦急之色,“老爷,那我交是不交?”
“不必,”木鲲鹏摇头,怒容满面,“金妍若,你不用在我面前摆架子,我才是木府的家主,你必须听我的!紫槿的嫁妆要怎么置办,由不得你做主。”
“为什么不由我母亲做主!”木紫槿柳眉一竖,“母亲是当家主母,现在她的眼睛又好了,这些事情当然要母亲说了算,许姨娘管库房的钥匙,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也该是她把权力还给母亲的时候了!”说罢她扶住母亲的肩膀,暗暗给以鼓励:对,就这么闹,闹的越大越好,今天非让木府鸡飞狗跳不可!
木鲲鹏怒道,“木紫槿,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给我闭嘴!”
“老爷如果要论资格,紫槿比许姨娘还要有说话的权利,老爷说是吗?”金氏冷声提醒,“不要忘了,紫槿是堂堂正正的嫡女,许姨娘再怎么样,也只是平妻而已,难道还想凌驾于紫槿之上?总之,我的陪嫁铺子,必须全部给紫槿,这件事情没有商量!”
许氏急了,“老爷——”她早就知道,金氏从来没把她这个平妻看在眼里,只拿她当妾室,简直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是非要把金氏踩在脚下不可!
“还有,”金氏接着道,“明天让他们把各处铺子的账本都给我送过来,我要一一对账。”
许氏暗暗吃惊,那十间铺子里,有三间铺子里已经卖给了别人,另外两间赔钱的铺子也正在商谈中,快要成事了,账本怎么能拿的来?
就算是另外几间还在赚钱的,这么久以来,她和表妹都是中饱私囊,明里暗里做两套账,也是吃定老爷忙于应付木家的产业,顾不上这些,再加上对她信任有加,所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要是让金氏一对帐,那就全漏了!“大姐,你眼睛刚刚好,就不要这么劳累了,铺子里的账目,我会打点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