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如意声音响起,重意欢无奈的看着被抛到自己手中的红球,直接越过一个人扔到自己怀里,未免也太过刻意了吧。
“呦,你这运气也真是不错,不知郡主有什么新鲜的把式给我们看?”贵妃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运气?我看是狗屎运吧,真是扫兴!”静秋公主很是不屑。
重意欢起身走到园子中间,不卑不亢也没有丝毫怯意,“各位娘娘,粗俗的井间小把式恐怕污了各位娘娘的眼,今日也没有多加准备,琴棋书画这些自是比不过各位娘娘的,”重意欢这几句很巧妙的取悦了在座的各位。
“故而,只能随意表演一下,还请各位娘娘不要嫌弃。”重意欢走到了伊贵人的面前,微微笑着,“可否请您随意抚琴一曲。”见伊贵人点头,便让抱琴的宫女将琴置于假山旁,省了伊贵人的麻烦。又吩咐一外围的宫女,取了一白面屏风,旁置墨。
琴声响起,先是悠悠的流转之音,若小溪般划过花草,只见重意欢随意折了一枝开着正艳的木棉花,踮着脚尖行至人群中央,又从每个人面前走过,带着一片花香。
突然,琴声骤转,仿佛万马奔腾,犹如风驰电掣,重意欢的脚步行至屏风前,随着琴声的节奏舞动着,手中的木棉花像是不小心沾到了墨水般,墨在空中转了个来回,落到屏风上。
不多时,琴声清婉的落了下来,进入了尾声,而重意欢的舞步一停,手中的木棉花也停了下来。四下一阵安静,有些人心中是赞叹,而有些人则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面色如铁。
“好!好!好!这表演琴舞画三方面融合,真可谓是难得啊!”皇上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宁静。
众人赶紧福了身子,“参见皇上。”
皇后则走到皇上身边,有些谨慎的说,“皇上怎到了这里,也不派人来通报一声。”
皇上斜眼瞅了一眼皇后,继续向前走着,环顾着周围的人,“怎么,这是朕的皇宫,朕来还需要通报么!”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都是些女流之辈,谈话间总有些不适合的地方。”皇后跟在皇上身边,略带解释。
重意欢见皇上到了,赶紧低下眼眸,向后退去,哪里知道,她刚才的表现全部落入皇上和他身后众人的眼中。
“祁哥哥!”
重意欢猛的停下脚步,却看到静秋公主从座位奔下,顺着静秋公主却看到了祁莲昭。他怎么来了?不对,这是皇上的家宴,想必也是请了好些个名门望族的公子吧。不过,看着静秋公主缠着祁莲昭色胳膊,重意欢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静秋公主,多日不见。”祁莲昭看重意欢舞后的脸微红,投射过来的目光不仅有诧异,还有不满,祁莲昭心中一乐,欢儿这是吃醋了么?借着行礼挣脱开了静秋公主。
静秋公主见手上空了,有些急躁,跺着脚,“祁哥哥,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你不用向我行礼的,我可是你未来的......”边说边冲着重意欢得意的笑。
“吭吭吭,笕箐啊,过来,毛毛躁躁的还有没有个公主的样子!”静秋公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
静秋公主见皇上开口,还有皇后微微有些发怒的脸,忍住了想要说的念
头,狠狠的撇了一重意欢。
“好了,意欢啊,你过来,”皇上待静秋公主安静下后叫着重意欢到身边,“今日这可是让朕大开眼界啊,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这舞姿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回皇上,这是民女方才听伊贵人弹琴想到的,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事物即可独立存在,为何不可融合呢?”重意欢略带笑意的说着。
皇上点了点头,“好生聪敏。不过你不必自称民女,你现在可是郡主的身份。”说着有些严厉的扫视周围,也算是对重意欢做出了些保护,随即说道“笕箐,你也多像意欢学着点儿。别总是疯疯癫癫的。”
静秋公主嘟着嘴,很是不满,想要辩解什么但是见皇后娘娘摇了头,也便没有作声。
一旁候着的众皇子和公子,跟着皇上也看到了重意欢的表演,都在窃窃私语,祁莲昭心里有些酸酸的,那可是他的欢儿,不过,自己可从未见过如此的欢儿,那般美好聪慧。
“这重意欢果然不错。”季宇琪悄声和三皇子说着什么,祁莲昭见二人神色有异,心里多了些戒备。
只见这三皇子走到皇上面前,“父皇,儿臣刚才见这琴甚是好,好琴赠佳人,不如就把这琴赠与郡主可好。”三皇子温雅的冲着重意欢点了点头,自我感觉良好。
“这主意听着不错,来人,把琴送到枫园。”皇上点了点头,便招过随身的公公。
“皇上,等一下!”重意欢怎么会接受,不说她的琴艺并不精湛,光凭是三皇子开口,她便不会接受,“意欢这次表演成功,多亏了伊贵人,伊贵人的琴艺才是绝妙,皇上即是赠琴与我,可否转增于伊贵人?毕竟,”重意秋盯着三皇子有些不屑的说道,“好琴更该赠与合适的人。”
三皇子听罢脸色一变,却也是笑着回道,“郡主果然聪敏。”这女人着实精明,舞也跳的很好,他想要的,无论怎样都会得到的,哼。
“如此,也好,便送到静园去吧。”
伊贵人本就喜欢这古琴,听到重意欢赠给自己,不胜感激,“谢郡主。”
看着重意欢的笑,皇上隐约间好想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神。
重意欢坐在静秋公主的身边,无数次感慨自己为何出门前没有垫垫肚子,明明眼前便是美味佳肴,可是却看得吃不得。
“哼!”静秋公主两眼放着寒光盯着重意欢,却始终不说话,只是每每在重意欢想要动筷子的时候先下手为强,重意欢几次之后便放弃了。
“公主,今日你的礼仪还真不错,食不言。”重意欢无奈的用筷子戳了戳空荡荡的碗。
静秋公主一言不发,只是怒气冲冲的盯着重意欢。今日祁莲昭来了一直盯着这个女人。看来外界传闻不假,自己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食物的香气流转在重意欢的鼻尖,她忍不住轻轻咽了咽口水。
“静秋公主,这折腾了半天,不饿么?”静秋公主听到熟悉好听的声音抬起头来。
“祁哥哥!你是在担心我饿着么?等这个女人走我就吃!祁哥哥......”静秋公主两眼充满欣喜,紧张到手不断捏着衣角。
祁莲昭却没有理静秋公主,而是轻轻拍着重意欢的头,“这可是你最爱的糕点?”说着从身后拿出一盒子。
“你真是,”重意欢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说说祁莲昭,可是场合不对,谢谢他,这也不对
啊,不过,这种糕点可是很难买的,他倒是有心了。
“祁哥哥,你!你怎么会对这种女人感兴趣!”静秋公主忍不住嫉妒的火焰,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是喊了出来,眼睛里流出泪光,“祁哥哥,逢场作戏对不对!你是演给大家看的对不对!”
皇上眉头一皱,心里直烦闷,这个女儿,每一个时候让人省心!再看看重意欢,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静秋公主。”皇后见皇上的脸色变了,重重的放下筷子,脸色不善,“公主可还把你父皇放在眼里!”
本想要讨个说法的静秋公主听到皇后开口,弱弱的坐了下来。
这里的众人谁不知道祁莲昭和重意欢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佳人配才子,这郡主聪敏祁世子俊朗,倒不失得一对儿呢。”贵妃接过话来。
“父皇!”
皇上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大好的日子,别扫了大家的雅兴,你且回吧。”越看越闹心,好好的一顿饭,这笕箐怎么如此不懂事。
静秋公主忍不住脾气,推开凳子便离去了。祁莲昭对重意欢点了点头,也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父皇,这空着吃饭也是无趣,不如咱们作诗作对如何?”三皇子在大家一片寂静中爽朗的说道。
皇上聊有兴致,放下碗筷,身旁的公公赶忙递过去一块方巾,“听起来不错。”
三皇子得了令,便出主意,“不如就以这四周为题,人也好,物也罢,随性作诗。”说罢便开了先头,“木棉花映丛祠小,越禽声里春光小。”作罢瞅着重意欢。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三皇子之意,郡主刚刚表演完不久,手里握着的可就是这木棉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而此刻的重意欢,心里很是纠结,看到三皇子这张脸,自己恨不得拿刀捅他,可却还要在这里听这酸腐的句子,一看就是那季宇琪出的主意,前一世的作诗者是季宇琪,这一世居然变成了三皇子,前一世自己傻乎乎的对季宇琪死心塌地,费尽心力的帮三皇子登位,这一世,她一定要看到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刻,祁莲昭悠悠的站起身来,“木棉花下鹧鸪啼,木棉花下郎牵衣。欲行未行不忍别,落红没尽郎马啼。”说罢,身形已到了重意欢跟前,眉眼带着笑,含情脉脉地看着重意欢。
三皇子的脸色可以说得上是精彩,本想着在重意欢面前一展文采,没想到还是让祁莲昭胜过一头,不过,好戏还在后面!
“意欢呐,你也来赋诗一首,如何?”
“皇上既然开口,哪里有不从的道理,”重意欢现在是看明白了,打从一开始,这些所谓的局就是为自己开的。不过,既然来了,她重意欢就没打算败着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一首作罢,重意欢一饮杯中美酒。
皇上十分惊叹,这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才会有的感慨啊,“好一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皇上大笑了起来,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如若不是年龄放在那里,他真的以为她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