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烟雾摇摇,沐子歌头上披着软绢,手中端着茶杯规规矩矩的坐在二楼的平台上。
“感觉好些了没有?要不咱们下去?”苏惊墨包的好像是个粽子,看着下头大吃大喝打打闹闹笑做一团的杜筱葵和柳渠也忍俊不禁。
“嗯,好多了。我的底子好,没有关系的。”沐子歌暖暖一笑,同样包裹的很是严实。
“下次可要小心些。”苏惊墨同情的摇摇头,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扯动嘴角。
杜姐姐邀她过府喝茶,到了后花园才瞧见长言和柳渠也在。而这长言当时正与就是切磋,当时不知如何控制不住身形,直接被柳渠疗进了水池里。
发丝还有些湿漉漉,沐子歌并肩坐在她身边,时而偷看又不敢太过直白。
“我……知道。”沐子歌有些手足无措,只傻傻一笑宛如孩童。忽然又偏头结巴的问道:“平安符……你,你,你有佩戴吗?唔,我是说,那,额。为什么,为什么给我送了回来,是,是不是太寒酸,所以……”
“平安符我收下,里头包裹的那块玉佩我却不能收。那是你的家宝,对否?”
那块玉佩并不贵重,可是那是他的母亲留下的遗物,再贫困他都没有打过它的主意,她如何担当得起。
“是……不……”沐子歌黯然的垂头,有气无力的解释道:“那是我的宝贝。你是我的恩人,我一无长物,我只是想要报答你。”
“长言性情可贵,文武双全。你与千万将士浴血沙场保大昭国土无失,已经是回报万千。这玉佩实在过于贵重,我确实不能收下,你的心意我领了。”
苏惊墨举起茶杯示意,表明自己确实领了他的感激。
“论口才,十个长言也抵不过一个惊墨。”沐子歌暗中摩擦着玉佩,暗中流露的失落之色掩饰在黑暗当中。
“论征战,百个惊墨也不抵一个长言。”苏惊墨与他碰杯,鼓励之意不难看出来。
“明天,我要去外城集训,恐怕暂时回不来。总说要与你痛饮一场。如此却是没有机会了。”伸手拎起茶壶将茶杯斟满,看着清澈的茶水目光深远。沐子歌苦笑着端起来,久久没有饮下。
“来日方长,等往后佳节,我等老友怎么不能大喝一场呢。”
苏惊墨抿下一口茶水,望着璀璨星空,心旷神怡:“集训艰苦异常,不过却也是锻炼的好地方。那里可是猛虎集结之地,也是大将频出之处。依你的
才能,定能出人头地。”
“我信你啊。”沐子歌弯弯眼眸,像是信徒。
“可惜我伤势未愈,还不能饮酒。现在我以茶代酒,祝你集训成功,早日归来。”苏惊墨端起茶杯,清朗的真心祝愿。
“多谢惊墨。”
叮。
清脆的杯子碰撞,茶水微微泛起的波纹像是他的心。
“主子,人家分明就是欢喜您啊,您怎么三番五次拒绝人家的好意呀。”从杜府出来开到一间密室,褚衣划拉着地面,静静等着苏惊墨将近日所查的事情翻阅。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长言的意思。不过他已成婚,我若与他态度暧昧,岂不叫他误会,更为他们夫妻添堵。”苏惊墨认真看着自己所需要的资料,听见褚衣的问题顿了目光。
“哎,说的也对啊。我家主子风华绝代,要脑子有脑子,要才貌有才貌,还能过去与那个公主共侍一夫?”
褚衣摸摸鼻子也将自己骂了一通,怪不得主子对沐子歌虽然善意,却也客气,原来是不想叫他误会:“不过沐先锋确实对您挺好的,就是羞怯的点,要早说明白了,许着还有门儿。呸呸,主子,我胡说的,可不能叫太子晓得,不然我这层皮就没啦。”
“知道就好。长言成婚四公主,家里本就稍乱,我们就别给他添乱了。”苏惊墨拿起情报折好,扔在火盆中将它们焚成灰烬。
“嘿嘿,属下知道了。”褚衣忙帮着苏惊墨处理,调皮的呲牙大笑。
“主子,属下怕您着寒,特意炖了鸡汤给您祛冷。”密室的门打开,厨子打扮的男子端着一碗鸡汤,恭恭敬敬的摆在桌上。
“多谢周大厨。”这是茶楼的后厨,也是凰毓军的手下,往日她来此商议事物,阅看资料时,他也是总做汤羹给她。苏惊墨莞尔道谢,知道这是他的拿手戏。
“哎呀老周,你也太不厚道了。小爷都在这呆了半天了,哪次你给小爷弄过半碗汤水呀。真是不公啊不公啊!”褚衣鬼哭狼嚎的动作夸张,就差在地上耍赖打滚了。
“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不给吃喝呢。好了,我也不饿,这鸡汤给你总可以了吧。”苏惊墨看着褚衣耍宝忍俊不禁,将鸡汤推在一边。
“主子,您喝您的。属下带褚将军去厨房,定不会少了他的饭食。”周大厨尴尬的抖抖嘴巴,手不自觉的揉着身前的围裙。
“这可是你……嘶!”褚衣说起来
也是饿了,一窜起来往前冲去,不行撞在桌上疼的哇哇大叫。
苏惊墨一愣,鸡汤也因为冲撞而撒了出来,顺着桌子流到了衣服上。无奈的摇摇头,刚要擦拭却顿在空中。
“瞧你莽撞的,把周大厨都吓了一跳。来,周大厨,反正我也不饿,喝口鸡汤压压惊。”苏惊墨端着鸡汤走近周大厨,浅笑着递给他。
“主子这是您的,属下怎么敢喝呀。属下没事,还是您喝吧。”周大厨讪笑着拒绝了她的提议。
“大厨也尝尝自己的手艺,没关系。反正褚衣不爱喝鸡汤,我也不饿。要是再不喝,凉了便差了味道,可不要浪费了。”苏惊墨并没有退后,反倒是又再一次递给他。
“主子?”褚衣不明的抓抓头发。
周大厨为难的接过鸡汤,想要装作不经意打翻却被她拉住了手腕。
“不想喝?可不能浪费了。褚衣,让他喝下去。”苏惊墨冷漠的看着他。
“是。”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可是褚衣还是听从着她的吩咐:“主子叫你喝就喝呗,是不是做砸了自己都嫌弃啊?”
周大厨呼吸起伏急促起来,忽的大喝一声将鸡汤连碗扔向褚衣,趁他躲闪之际赶忙向外逃去。
地上的汤汁因为剧烈的碰撞发出诡异的泡沫,褚衣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好。
褚衣自然不会放过他,一个跃身将周大厨堵在门口,扫身出拳不过两招便将人打昏。周大厨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句话就这样被褚衣牢牢抓在了手心。
“属下该死!主子,您没事吧!”褚衣想想也后背发寒。这个密室知道的只有凰毓军中几人,而今天知道她来的,只有他和周大厨。
“多亏了你,不然我恐怕已经毫无戒心的喝了下去。”苏惊墨将腰间的已经发黑的银制香囊解了下来,神色晦暗。
“属下该死!”褚衣跪在地上:“是属下保护不周,请主子降罪!”
“你何罪之有?制服他还多亏了你。看来凰毓军里也出了岔子,我现在身边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苏惊墨盯着地上昏厥的周大厨:“是他想杀我,还只是出头鸟?”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追查,将叛徒揪出来严加处置!”褚衣咬牙切齿,胸有成竹。
“这次是家里人,查起来尽量避免使用家里的力量。”现在混杂,忠她者叛她者,她担心会有错误的消息混入。
这样看来,有的资料她还要重新核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