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名字……
“我叫……妮丫,洪妮丫!”
哄你丫的!
“洪……妮丫?这是什么名字?”
千秋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露出笑意来,“我爹姓洪,我是女孩子,就给我取名叫妮丫,怎么了?别人都夸我的名字好听,你这人怎么还一脸嫌弃?钤”
西陵御沉默了一瞬,慵懒的眼帘越发低垂,淡漠地扫着她垂在腿边做小动作的手。
被他那种眼神盯着,就好像有只蝎子在蛰她的手,千秋心虚地缩回了手,后背竟是渐渐泛出了薄薄的冷汗洽。
殿下此人,如果知道有人一再骗他,一定会雷霆震怒的。
在西陵御揭穿她之前,她缩着脖子嘟囔:“白……白小禾。”
西陵御睨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什么?我听不见。”
千秋暗暗庆幸,果然,坦白从宽会让这位殿下祖宗心情好起来。
她闭着眼睛大喊道:“我不叫哄你丫的,我叫白小禾!”
“白、小、禾……再说一次!”
西陵御又向她靠近了一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没了,千秋觉得呼吸都困难,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可怕了,这种威慑让人觉得自己一切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下意识就想翻供。
她心虚得差点没立马改口说自己叫红小禾、黑小禾。
暗暗镇定些后,她厚着脸皮一副我问心无愧的模样,“我不是故意要吼的,是你这个人让我害怕,就不由自主……可我真的叫白小禾,你如果不信就去找我家公子去证实啊!你要还是不相信我要杀了我,我就鄙视你!”
“小女子,怕死却长着一颗豹子胆,嘴也不饶人,你能活到现在,也是走了狗屎运。”
噗……
千秋抽了抽嘴角。
可是下一秒她就再也嘚瑟不起来了。
西陵御……就像抢压寨夫人的土匪一样把她给扛到了肩上!
该死!
“你……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救命啊,强抢民女啦!”
一只大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屁股上,千秋顿时脸黑如锅底,臭男人打哪儿呢?
“不怕死就继续闹!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定比你做慕家的丫头强!”
“你要是敢掳走我,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我告诉你,我可是我家公子最宠爱的贴身婢女……”
西陵御蓦地停下了脚步。
“你是慕天卓的贴身侍女?”
“恩恩,不信你看我身上的玉佩,这可是我家公子贴身佩戴的,没有人不认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长得不好看,还很喜欢说话,晚上睡觉梦游、磨牙、打鼾……”
“你说得有理!”
殿下祖宗开窍了?
可是……
他竟然直接把玉佩扯下来丢到了地上!
千秋脑袋朝地,在他肩头艰难地望着越来越远的玉佩,磨牙,使劲磨牙!
早知长大了这么坑爹,当年就不该管他!
千秋抖了抖手腕,一只毛毛虫慢悠悠地向玉佩爬去……
虽然肩上扛着千秋这个累赘,可凭西陵御的修为很快就出了城,城外十几匹毛色油亮、体态彪悍的骏马正由一人看守,那人看见西陵御,喜形于色,急忙迎了上来。
“殿……”注意到千秋的存在,那人迅速改了口,“公子,您可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嗯!”
赵承乾那个好~色之徒肯定不会错过琼花宴这样美人云集的盛会,他老子赵岑就算不为美色,就是为了逮他这个斗胆分家的龟儿子也会派绝顶干将来,而这两方势力又都与西陵御为敌,西陵御这次这么冒然进城实在是危机重重,也难怪这跟随他的人提心吊胆。
但那时候他和南兹国师同时出现在酒楼……
他是想求取与南兹的联合?
千秋被像丢麻袋似的丢到了其中唯一一匹紫红色的马背上,她气闷得翻了个白眼。
这种为所欲为、强抢民女的土匪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自己还管他做什么?
“这位公子,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家公子要是见我天黑前还没有回去,他一定会到处找我的。”
西陵御翻身上马,漠然冷哼,“你太高看自己了,这世上原本没有哪一个人会把谁看得太重,再说,你以为他还能找到你吗?往后你做我的女人,只要你听话,我必善待你!”
他眼睛是不是被大漠的黄沙迷了?就自己现在这相貌比起他身边的连城无双差得太远了,更何况……他自己每天看着自己那张绝色的脸,眼光怎么着也得高一些吧?
骏马飞奔,胃硌在马背上难受得厉害,千秋强忍着不适,疾风刮面,思绪飞快地旋转。
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她扬声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抓得这么紧?我真的很难受!”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哼声,像嘲弄,又像戏谑的轻笑,“你确定要我松手?”
千秋不说话,算是默认。
这种情况西陵御如果抓得松了,千秋坠马的风险就会加大,他之所以松手不过是想吓一吓千秋,可千秋却抓着他松手的一瞬间身体一错,整个人从他手下滑下了马背。
西陵御见她坠马,心一缩,可紧急勒住缰绳回头,就见属下的马蹄即将踩到千秋身上。
他下意识就要出手把那匹马打翻,却见千秋缩小身体在地上飞快地滚过,惊险地躲过了马蹄。
他漠然抛了抛眉头,不由得暗赞这小丫头居然还有这样漂亮的身手,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想着怎么跑。
西陵御那十几个属下见状迅速策马将千秋团团围住。
他们也暗赞这小丫头的身手漂亮,但他们也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不知惜福,这些年殿下在军中从未临幸过哪个女子,就是那连城无双都不曾,这女子容貌一般,能得殿下垂青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被人包围俯视的感觉很不好!
千秋敛了敛眉心,望向策马来到前排的西陵御,“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西陵御言语中透着冷冽,“做我的女人,很可怕吗?我赐予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一而再只会让我厌烦。”
“做你的女人并不可怕,但男女之事需两情相悦,你情我愿,若非如此,让我强留在你身边,我宁愿一死!”
西陵御阴冷地盯着千秋,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地启唇道:“放你走的代价是你死,即便如此,你也不愿跟随我?”
“是!”
……
西陵御顺手抽出了身边下属的宝剑,扔到了千秋脚下,“那……你就死吧!”
千秋抿唇,定定地看了眼毫无动摇之意的西陵御,再看向地上的宝剑。
没办法了吗?
她缓缓俯身捡起了剑,咬了咬牙,果断横向自己的脖子……
霎时,鲜血……溅了满地!
看着倒在地上被鲜血浸染的少女,十几个将士俱惊,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
一人下马去探千秋的脉搏和呼吸,可是这人是一剑毙命,再无生命的迹象。
“殿下,这……”
西陵御凝视着千秋,嘴角抿成一线,许久不言。
原本他是不该把这女子掳来的,可为什么最后决定带她走呢?为什么……
也许是……她某些地方像那个人……
“留下两个人,将人埋了!”
说完,再不留恋,调转马头就走。
像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个替代品,这世上本就没有人配做那人的替代品!
绮罗天,慕府。
“天卓,医仙大人和南风家的家主都送走了?”
“是,是孙儿亲自将他们送出谷的。”
慕天卓看着慕沅秋把桂花粥一口口喝下去,这才放了心,看来医族圣君和南风离的到来让祖母久郁的心情好了些。
“嗯,这两个人一个是医仙大人,一个又是少年晋升成龙神天君的天纵奇才,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两个人能亲自来我们慕家便是为慕家脸上添光,击弱谷家的气焰,尤其,我们慕家和谷家这种医药世家最终争的还是炼药方面的实力,能得到医仙大人青眼相待,就是对我们最有力的肯定,只是……我刚才观察他们的神色,似乎拜访我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来我们慕家是想找什么人。”
慕天卓垂头不语,但他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点什么,那两个人大概……是为了表弟而来,他们已经知道表弟未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