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沐清雅和端木凌煜对视一眼,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清雅,先回去吧。”
沐清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冰寒:这个韩玲兰还真是够心急的,竟然用这般低劣的手段,不过也幸好她这样做了,提前帮助玉寒除掉了一个隐患。
此时,回到宫中的韩惜怜却是大发雷霆,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奴才,全部趴在地上不敢吱声。韩玲兰猛地将手中的卷烟春雨净瓶扔在地上,价值连城的瓷器顿时变成碎片。
赵嬷嬷头上还缠绕着绷带,却是同样没有逃过罚跪的命运:“娘娘息怒啊,您有什么火气冲着奴婢来发吧,万不要伤了身子啊。”
韩惜怜笑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了赵嬷嬷头上:“本宫最为讨厌有人口是心非,你说要本宫有火冲着你发,现在感觉如何?”
赵嬷嬷身子阵阵颤抖,头上的伤口再次流血,将缠着的布巾染成了红色,那茶水已经放置了一会儿,虽然不烫了,但茶叶和水渍留在头上却是将血迹晕开了很多,鲜红一片,尽管疼得眼前阵阵发黑,但是她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敬:“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韩惜怜嗤笑一声,嘲讽的看着赵嬷嬷,冰冷的勾了下唇角:“以后别再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你若是真心想让本宫冲你发火,就不会怕成现在的样子,如果再让本宫听到有人说谎,本宫就先摘了谁的舌头!”
一众宫人连忙应声。韩惜怜冷哼一声,好一会儿之后,心中的火气稍微减退了一些,才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转眼看向屏风后面的帷幕:“看本宫生气你很开心?”
青衣男子走出来,笑容很是温润:“怜儿怎么会这般想我,我心疼还来不及。”
“哼,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吧,现在好了,本宫手上没有了权利,你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了。”
男子眉心一皱,面容清冷下来:“你怎么会这般想我?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听闻你出了事情,我连忙赶过来,却没有想到竟然得到你这般猜忌,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吧。”说着,大步向帷幕后面走去。
韩惜怜眼中闪过阵阵恼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口,看男子真的走了,一下将脚边的玉质香炉踢翻。
蓦地,一道叹息声传了过来,男子从帷幕后面走出来,脸上满是无奈:“怜儿,你我相处本就不易,别因为别人坏了我们的情谊。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会为你报仇的。”男子从帷幕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丝丝疲累。
看到他竟然没有走,韩惜怜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你打算怎么为我报仇?”
“韩玲兰这辈子算是毁了,皇上没有将她收归后宫的意思,那么不如就让她发挥最大的效力。”
韩惜怜抬头,看到男子眼中的冷意,忽然笑了笑:“你想怎么做?”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韩玲兰没有想到,在她心中十拿九稳的计策,竟然这般容易就被看破,还被反将一军。她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身上疼痛的犹如裂开一般,尤其是腰部以下的身体竟然全然不受控制,除了疼还是疼。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显得很是陈旧的摆设,心中顿时一沉:“来人……来人……”
门被推开,一个样貌普通的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哟,韩小姐醒了。”
韩玲兰下意识的皱眉:“你是谁?这……这里是哪里?”
那个嬷嬷笑了一下,面容说不出的诡异:“小姐惊讶是正常的,不过,这怪得了谁呢,谁让小姐做出那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说起来,您赶紧适应的好,下半辈子您就要在这里常伴青灯古佛了。”
韩玲兰猛地一愣,想要起身却是一动便感觉到锥心的疼痛,眼前快速的闪过她在水榭中和沐清雅相对的画面,眼中恨意升腾:“沐清雅……都是沐清雅那个贱人害我的!”
“小姐可不要乱说,当时徐赫大人已经将茶点和周围的人都查看了,一点没有发现药物的痕迹,小姐自己不知廉耻就算了,怎么还要牵扯上别人。皇上可是都说了,这件事情是您自己不知廉耻呢!”
“大胆!你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这般和我说话?”
嬷嬷僵硬的笑了笑:“你以为您还是韩家的大小姐吗?现在京都之中谁不知道韩家家主将您驱逐出家谱了,现在您连我一个下人都不如呢。”
“不,不会的!”韩玲兰满是不敢置信,“你……”
想要开口辩驳,却是想到之前她在莫敖面前做出的失礼举动,心中陡然一沉,难道她这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吗?眼神落在周围陈旧的摆设上,心中恨不得将沐清雅碎尸万段:“我不要这样过,这让我和死又有什么区别,祖父和父亲那般宠爱我,怎么会这么对我?”
端着药碗的嬷嬷笑了笑,慢慢的做到了韩玲兰床边:“小姐,您心中怨恨的紧吧,您之前可是韩家的掌上明珠,可是出了名的高门贵女,享受的都是锦衣华食,现在……啧啧……”
经受了连番的事情,韩玲兰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听到那嬷嬷这样说,心中更是感觉难以承受,泛青的手指紧紧扣着身下的褥子,神色满是狰狞。
看到她这样,那个嬷嬷笑的越发的灿烂:“小姐,这一切可都是沐清雅害的,您可不能轻易放过她啊。”
“沐清雅……对,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沐清雅害的。”韩玲兰心中恨意滔天,那个贱人,如果不是沐清雅,她现在仍旧是韩家的嫡女,沧澜的一颗明珠,现在却犹如废人一般被抛弃在这里。身为世族小姐,她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被家族抛弃等待她的下场会多么凄凉。
“小姐,既然您明白,那奴婢就给您一个报仇的机会。”说着,将药碗放到一旁的凳子上,从袖子中拿出一条手帕,“小姐,您既然心中怨恨,那就将您遭受的委屈写下来吧,奴婢一定会帮助您交给皇上的,到时候,皇后娘娘也一定会帮您伸冤。”
韩玲兰眼中一喜:“你说得对,说得对。”
一把将那个嬷嬷手中的丝帕抓过来,韩玲兰便要动手,却发现没有笔,正想开口讨要。旁边的嬷嬷抓起她的手指,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对着她的手指狠狠地刺了下去。
“小姐,这样写出来,皇上才会越发明白您的苦楚。”
韩玲兰疼得一哆嗦,但手上的疼痛却被即将报仇的快意压住:“你说得对,我一定要让皇上好好的看看我的委屈。”
嬷嬷冷眼的看着韩玲兰一字一顿的在手帕上书写自己是怎样被陷害的,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看韩玲兰终于写好了,伸手将丝帕拿了起来,端过一旁的药碗:“小姐,您身上有伤,赶紧先喝药吧。”
韩玲兰三两口的将碗里的药汁喝下去,手指紧紧地抓住那嬷嬷的衣摆:“你一定要将这丝帕交给皇上,如果见不到皇上,交给皇后娘娘也行,娘娘一定会帮助我的,一定会接我出去的。”
“呵呵……”那嬷嬷低声写了一下,伸手蛮横的将韩玲兰的手指掰开,“小姐,放心,这丝帕我会交给皇上的,不过,您却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韩玲兰一愣,抬头看过去,终于发现那嬷嬷脸上的笑容不对劲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你会死在这里。”
韩玲兰瞪大眼睛,面容一片狰狞,她感觉到了腹部的疼痛,那一阵阵绞痛仿佛要耗尽她的生命一般:“你……你给我……给我喝了什么?”
“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让您发挥最后一点价值的东西。小姐您就放心的去吧,到了阎王那里就可以好好伸冤了,记好了,是沐清雅害死你的。”
“啊……啊……”口中的鲜血一口口吐出来,仿佛吐不尽一般,韩玲兰伸着手指,一点点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是一下滚了下去。
那个嬷嬷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满满的鄙夷,抬脚狠狠地踩在韩玲兰伸过来的手指上,只听到卡擦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您就放心的走吧。”
韩玲兰挣扎了半晌,最终渐渐地没有了声息,赤红的双眼大睁着,到死也不明白究竟是谁杀了自己。
“呸!”那个嬷嬷抬脚在韩玲兰身上擦了擦脚底,狠狠地啐了一声,将丝帕放在韩玲兰的尸体边,端起药碗大步走了出去。
皇宫之内,表面上没有什么波澜,私下里有关韩玲兰的流言却是暗流汹涌,尤其是在皇后被夺权,俪贵妃掌管了宫务之后,后宫都在看韩家的笑话。
乐棋很是高兴的将宫中的流言和沐清雅说,却不想一道让她们措手不及的消息传了过来:
“韩玲兰死了。”